是各家的二代三代甚至四五代。
韩怀义先去了曾经的上海法租界。
他崛起的地方。
兄弟会时代的上海俱乐部还在,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回来,所以进行了修复,里面的东西摆放竟和曾经一模一样。
但韩怀义还是看出了细微的差别。
他没有要任何人搀扶,也不愿意太多人跟着。
他只带着克瑞斯托尼罗杰斯一起,走入其中,走过泳池去了秘密通道,然后来到了顶层。
那张桌子还在,韩怀义坐在他曾经的位置上,看着壁炉。
仿佛见到了梅洛在那里神神道道的被他欺骗后骗人。
“弟兄们,祝你们长眠。”韩怀义低声道。
费沃力,梅洛,马尼,凯斯普,福特,杰森。。。
透过窗能看到对面已成商场的大世界。
他和托尼说:“我当时带着你妈妈在那里玩游戏,还在顶层为她燃起烟花求婚。”
接着他又回到了桌位上,对儿女们道:“我可能现在的想法有点没出息,但你们必须答应我。”
“父亲请说。”
“徐家汇给我买半条街,浦东给我买100亩地。”
“。。。。好的。”
“走吧。”韩怀义起身道。
他忽然觉得索然无味,前世妄想的东西现在唾手可得,可是他已经不再年轻也永远不可能去到那个时代了。
三天后。
韩怀义抵达扬州。
韩家老宅还在,但明显被些陌生人“切割”成一户户。
地方政府挺尴尬的,表示这是特殊时期的产物,已经在清理和修复中。
韩怀义却笑道:“这特么的房子没人住不塌了吗?”
但他下一句是:“我去富春吃茶,给你们三天时间,给我修复好,不然我就炮轰大运河。”
有病是不是?托尼侧目看着他。
韩怀义其实很生气,回来看到家里弄的这个鸟样,谁都气。
那些人哪儿的啊,他们的房产证怎么办的下来的!
谢天谢地的是,三天后,这厮再回来时,韩家老宅抢修完毕。
基本上恢复了原样。
韩怀义却又对地方政府官员说:“你们要人搬走,那些呆逼肯定骂我!我和你们讲,特么的我请他们来住的吗?谁骂我,反弹!”
扬州市高官。。。这厮是假的韩先生吧。
这不臭流氓吗?
还有什么叫反弹?
新鲜!
16忽然有点感觉(全书完)
韩怀义这时又和白晓聪哔哔:“看到没,这个窗户,陈别江也来,当时你那个贪官爷爷来找我麻烦,白晓聪你家那个少根筋的爷爷就来帮忙,然后他要去后面报信,结果因为屁股大给卡在这儿,还是我大哥把他捅出来的。”
两个晚辈一脸愤怒,这么说我们的爷爷好吗?
韩怀义折腾够了,道:“都出去吧,我一个人坐会儿。”
大家只能退下。
门被关上。
韩怀义一个人坐在堂屋内,然后四处溜达,他仿佛看到大哥摁住偷偷浪回来的自己。
他记得高玉明捂着钱袋。
他看到鱼儿一蹦一跳的进来找他。
一切恍如隔世,又历历在目。
“我这一辈子啊。”韩怀义叹了口气,点根烟跑去了自己的房间。
然后他躺在床上,然后他感觉不对又爬起来,往床下看。
床下,居然有个套套,还是什么龟壳牌的。
韩怀义气的烟都从耳朵里冒出来了,他愤怒的骂道:“还蛮新潮的啊,八十年代就用这玩意了!”
然后他就用手捏着往外走。
“谁用的这个事可恶心了你告诉你们。”这厮嚷嚷道,手指甲掐的套套晃悠悠的:“在我老头子的床下放这个,搞的谁没年轻过似的,什么意思嘛,你们得查查,给我把那厮打的叫杨伟才行。”
所有晚辈一脸黑线。
地方政府则十足尴尬。
不多久韩怀义又闹事。
他走过一家商场,停车!他告诉大家,这里原来是窑子,他天天在这里玩,他还和白晓聪说:“你家到了!”
白晓聪真疯了,去打笑昏的陈别江。
十分钟后,韩怀义来到了曾经的韩家码头。
这里已经物非人也非,但是布局依旧,大河也奔腾依旧。
韩怀义根据记忆,站在曾经的货栈处,忽然落泪,他抱着克瑞斯低声道:“你的妈妈当年就在这里啊,她在看着我笑。”
“爸爸。”克瑞斯安抚着他,韩怀义涕泪交加:“怎么就得那个病呢!要是一起回来多好。”
然后他放开女儿,站在那里,低声喊道:“鱼儿,我回来了,鱼儿。。。”
1985年11月31日,彻底老态龙钟的韩怀义在太平山头,对着北边举起一杯酒。
“生日快乐,沈炼辰!”
这天是他出生的日子。
他一直记得,但他不敢回去看,他怕蝴蝶效应拆了父母的姻缘导致没了他。
但现在可以了。
86年的2月。
他坚持北上去往苏州。
苏州中学的老师沈复明被教育局长陪同的庞大队伍惊呆。
然后他被请进一间独立的房间。
里面坐着一个老人,看到他时激动的站起:“你老婆呢?”
沈复明顿时很憋屈,他沉默的表示抗议。
哪怕他已经知道,这位是名震天下的韩怀义。
“带我去你家看看。”韩怀义很急。
沈复明和他拼了:“韩先生,你什么意思?”
韩怀义凑去他耳边:“我给你一千万,儿子别当警察。”
“。。。。。我家是个闺女啊。”
韩怀义目瞪口呆:“我JJ呢?”
沈复明???有病是不是?
30分钟后,韩怀义来到了曾经生活过的家里。
一个年轻端庄的女人腼腆的看着他。
韩怀义勒令所有人不得在家里,他让他们滚蛋。
然后他颤颤巍巍的跪下,沈复明和妻子王静娟都惊呆了,他们忙要将他扶起。
韩怀义低声道:“别拦着我,不然我撞死在这里你们要倒霉的。”
这货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夫妻俩人只能懵逼的给架着,坐在布艺沙发上。
韩怀义努力,磕头,再磕头,再磕头。
然后去看才出生半年的小沈,沈星辰。
然后他坐去了沙发上压低嗓子道:“前世,我是你们的儿子。”
俩人。。。
“爸爸妈妈,一百多年没见了,我活的很好。”韩怀义拉着他们的手低声道:“这是秘密,不能说。”
“这,怎么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但是是真的。”
韩怀义随即讲起自己从未曾遗忘的点点滴滴,和他了解的夫妻两个的生活细节。
沈复明夫妻顿时听呆了。
韩怀义是我们生的?
“我的灵魂有一半是你们给的。”韩怀义的情绪渐渐平复了,他道:“此生,我没有遗憾了,回头他们问,就说我和爷爷在上海有交情,他帮过我很多。”
“好。”沈复明道,他的父亲是上海戏剧学院的老师,解放后成为优派,后来返籍。
“走吧,下去吧。”韩怀义说着塞给他们一份信:“十年后我的儿子会找你们,到时候给他看。”
“好。”
“别丢了,这是饭票。”韩怀义一本正经的道。
到了楼下,韩怀义仰头看着窗口,他曾经在那里读书,也曾在那里遐想未来,直到牺牲。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人生是这样的。
当晚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