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岁的年轻人该有的眼神。 这人……便是阎柔!在今晚的洗尘宴中,互相认识过的。 “阎将军深夜来访,有何要事?”田峻开口问道。 阎柔看着田峻,语气平坦地问道:“阎某此来,只是想问清楚,田将军想要如何处置刘侍中?” “处置?”田峻诧异地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处置刘和了?” 阎柔道:“田将军欲谋幽州,这是尽人皆知的事情。但是,今天田将军却当着众将的面,说出要支特刘侍中为幽州牧的话来,这是要置刘侍中于死地么?” “阎将军为何会这么想?”田峻皱了皱眉,有些不悦地问道。 “田将军想错了!”阎柔道:“不是我会这么想,是很多人会这么想。就连刘和……” “刘和?”田峻问道:“刘和会怎么想?” 阎柔道:“韩馥之祸,殷鉴不远,刘和欲求一文吏,想的就是避祸。将军却执意要支持刘和为幽州牧,刘和又岂会心安?” 田峻看着阎柔,双眼眯了眯,默然无语。 这种话,绝不应该从这样一个人口中说出来,但他……偏偏又说了,究竟是……几个意思? 田峻站起来,在帐中踱了几步,背对着阎柔,问道:“你觉得,刘和会对我构成威胁吗?” “应该……不会。”阎柔道:“刘和只是名儒生,乱世争霸,非其所长。” 田峻又问道:“那你觉得,本将是刻薄寡恩之人?” “应该……不是。”阎柔道:“田将军对辽东诸将都极为优厚,对百姓之仁德,亦可为天下表率。” 田峻转过身来,看着阎柔,认真地问道:“那你觉得,本将是……狡猾之徒?” 阎柔仔细地看着田峻,严肃地点了点头,非常认真地说道:“是的,某还从未见到有狡猾如将军者。” “呃……”田峻突然大笑起来,对阎柔道:“你说的是兵不厌诈吧?” “正是如此!”阎柔道:“若非如此,又如何能在数年之间便灭了东部鲜卑、高句丽和夫余,尤其是对夫余的“假和亲”之计,其刁钻狡猾之程度,让人闻所未闻也。可谓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也!如果说……这还不算狡猾之徒,那天下人就全都是实诚君子了。” “呃,这些……”田峻哑然失笑道:“那是对敌人!而刘侍中并非本将的敌人。” 阎柔道:“愿闻其详。” 田峻道:“首先,刘侍中不会对本将构成威胁,这是前提。在此前提的基础上,本将才会考虑对幽州的“占领”问题。” 田峻顿了一下,看到阎柔听得很认真,便又接着说道:“对一个地方的占领,分为军事占领和政治占领,前者公孙瓒占了冀州和青州大片土地,为什么两个月内便丟得干干净净?就是因为民心未附,也就是说,公孙瓒对那些地方,都只是军事占领,而没有从政治上去占领这些地方。” 阎柔恍然大悟道:“田将军是看中了刘使君的民望,想用刘和对幽州实行政治占领?” “然也!”田峻笑道:“所以,刘和绝对不会是第二个韩馥!” “确实如此!”阎柔想了一下,又点了点头道:“袁绍慢待甚至迫害刘馥,是因为袁绍四世三公,门生故吏遍天下,根本不需借重韩馥的民望,而将军善待刘和,是因为刘和的父亲在幽州的民望还无人可以取代。” “没错,但也不全对。”田峻道:“刘使君为政宽仁,与民为善,我甚敬重之。因此,我必善待之!” 阎柔闻言,对田峻深施一礼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阎某今生,愿以师待将军。” 田峻赶紧上前扶起阎柔道:“将军何需如此?彼此以兄弟相待即可。” 待阎柔起身之后,田峻又问道:“听说阎将军久在草原,与乌桓人交情颇深啊,不知阎将军是如何看待乌桓人的?” 阎柔叹了口气道:“世人皆以为阎某与胡人交情深厚,其实,又有谁明白末将心中之痛。末将之父母,尽皆殁于乌桓之乱,末将又岂会真心与之结交?只是,末将在草原上能活到今天,也是受过胡人不少恩惠的……” 说到这里,阎柔便停了下来,默然无语。 田峻点了点头道:“胡人中并非所有人都是坏人,正如汉人中不是所有人都是好人……” 说到这里,田峻便停了下来,佯装默然无语,查看阎柔的反应。 听话听音,阎柔何等聪明,自然是知道……这是要自己表态了。 深吸了一口气,阎柔缓缓地说道:“那些对阎某有恩的胡人,他们……虽然对阎某有恩,但他们也杀过别的汉人的父母和孩子。如果有一天……他们被田将军杀了,那也是咎由自处,罪有应得。” “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田峻赞许地说道:“这世间的恩怨情仇,又怎敌得过民族大义! ……
第205章 三千鸭子从南来
袁绍道:“田其泰这话,是何用意?”
关靖站起身来,侃侃而谈道:“自袁将军讨代董卓以来,至今已是五载矣,这五年来,袁将军可曾停止过用兵?冀州将士,死于征战者愈十万人,冀州百姓,死于战乱者数十万人,流离失所者更是不计其数,“国虽强,好战必亡”的道理,将军又岂能不知?”
袁绍大笑道:“田其泰是让你来向本将求和的么?”
“将军谬矣!”关靖道:“我家主公只是关心百姓疾苦而已,幽州百姓,与冀州百姓一样,都为战乱所苦,若两方罢战,则为百姓之幸也,若袁将军执意开战,我主公也愿意奉陪。”
袁绍想了一下,对关靖道:“此事容后再议吧,今日天色已晚,士起(关靖字士起)暂且去驿管安歇吧。”
关靖知道袁绍这是要与谋士们商量,便也不再多言,起身告辞而去。
待关靖走后,袁绍向幕僚们问道:“你们觉得如何?”
辛评首先发言道:“田其泰应该是属鸭子的,肉煮烂了,嘴还是硬的。这不,明知道打不过主公,想要求和,却偏还要说出什么关心百姓疾苦的话来。”
“不错,不错,这人简直就是只鸭子!”
逢纪也大笑道:“主公这次要给阎柔和袁茉送婚庆贺礼,不妨顺便给田峻也送几只鸭子过去。”
“好主意!”袁绍大笑道:“本将……这次就给田峻送三千只鸭子过去,好好地羞辱羞辱他。”
荀谌上前一步,对袁绍施了一礼道:“主公,属下觉得,这鸭子是要送,但我们也该好好地理一理思路,调整一下战略了。”
袁绍皱了皱眉头,心中对荀谌有些不喜,但还是面无表情地问道:“友若觉得,我们该如何调整战略?”
荀谌道:“确如关靖所言,我们连续五年都不曾停止过战争,暂时停战一段时间,恢复一下民生,也是很有必要的。主公所拥有的冀、青两州,乃天下膏腴之地,并州虽然稍次,有盐铁之利,也不算差。只要潜心发展两年,天下便再无对手,大可不必与人争一日之长短。”
“哼哼!”袁绍冷笑一声,低声喝斥道:“我潜心发展,那田其泰就不会潜心发展吗?这么浅显的道理,谁人不知?”
荀谌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