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也,与霍嫖姚相比,亦不惶多让也。” 接着,刘宏话锋一转,又问道:“田公子对此次征鲜卑之战,是如何看待的?” 机会来了! 田峻敏锐地觉得,这就是为田晏脱罪,并翻转此战定性的机会! 如是,田峻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便对天子刘宏道:“鲜卑年年劫掠边地,边地百姓深受其害,此乃必打之战,不打不足以救黎民,不打不足以扬陛下天威!” 话音刚落,太尉孟彧便开口斥道:“黄口孺子,安可擅论国家大计?岂不闻“国虽大,好战必亡”乎?若非汝等好战,何致此败?” 田峻没有说话,只是看了看刘宏,又回头看了看孟彧——征伐鲜卑的决定是刘老板做出的,你丫的打你老板的脸,看你老板收不收拾你! 果然,刘宏脸色一沉,毫不容气地斥道:“朕让你说话了吗?先听田公子把话说完!” 孟彧乖乖地闭嘴,退回队列中去。 田峻这才又接着说道:“战略上没有错,错是错在情报上。” 这话刘宏喜欢听,因为按田峻这种说法,此战失败,就都是手下人送上的情报出错,错误的情报,才导致错误的决策,这样……他刘宏就可以撇得干干净净了。 所以刘宏决定抓着这个话题,继续深挖! 于是,刘宏点了点头道:“田公子为何有如此一说?不妨……剖析之。” 田峻等的就是这句话!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怠。”田峻叹了口气,缓缓地说道:“用来定策的依据如果是错误的,又怎么能有好的方案和结果呢?” “住嘴!此奸妄之言也,请陛下治其欺君之罪!”陈耽大怒道。 田峻没有生气,依旧平静地说道:“敢问这位大人是谁?草民不太明白,刚才草民所说,有何奸妄欺君之处,还请这位大人明言。” 陈耽道:“老夫司空陈耽,老夫只想问你一句,你说用来定策的依据有错,有何证据?” 呃,老子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呵呵,真是太贴心了,今天必须狠狠打你的脸! 田峻心中暗笑,脸上依旧不动声色,用平缓的语气说道:“你既为司空,可知鲜卑地域多大?户口几何?人口数量多少?人口分布如何?军队数量多少?装备战力如何?将帅指挥能力如何?” 陈耽道:“边鄙之地,何须知其大小?草原地广人稀,如何统计户口人数?胡人居无定所,何以知其分布?其军队出则为军,入则为民,何以知其军队数量装备及战力。其将帅粗鄙无谋,不习兵法,何须知其统兵指挥之能?” 言下之意就是什么都不需要知道…… 田峻苦笑一声,突然厉声喝道:“就是说什么都不知道了?!没有这些资讯情报,仓促出战,焉能不败。此战之败,非战略失误,亦非将不用心、兵不死战,皆汝等尸位素餐,碌碌无为之过也!” 这话可得罪人了,朝臣中一片哗然。 刘宏心中暗叫痛快! 因为按田峻所说,刘宏完全可以将战败之责甩锅给这些臣子了:丫的,老子是用你们提供的破情报做的决策滴,老子也是受害者啊。 不过,刘宏觉得……光靠田峻这几句话还不够,还得深挖下去! 于是,刘宏拍了下龙案,大声道:“肃静,听田公子把话说完!” 随后,刘宏又对田峻道:“田公子,朕则问你,对刚才你说的这些问题,你自己又是如何看的?” 正中下怀! 田峻“感激”地看了刘宏一眼,行了一礼,然后大声说道:鲜卑所占之地是我大汉两倍以上,东西达一万四千余里,南北达七千余里;实际人口不下五百万,兵力可达百万以上;士兵装备虽差,却勇悍而不畏死;将帅虽不习兵法,却因常年征战,阅历丰富。慕容黑冥、拓跋苍狼、步度根、柯比能等人皆智勇双全,堪称名将!” 朝中群臣再次哗然。 孟彧厉声道:“一派胡言!鲜卑怎会有如此多的人口!如此多的军队和如此广阔的地域?!”
第16章 甘作投笔吏
“臭小子,你找打!”明白过来的田晏顺手操起一支扫掃,把田峻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追累了,气也就消得差不多了,田晏靠在一根柱子上,使劲地喘了一会气,才对田峻“柔声”道:“小子,你过来,为父保证不打死你。”
田峻不敢靠得太近,远远地对田晏道:“父亲,朝堂争斗,最忌脚踏两只船!非敌即友,非友即敌。你要是敌友不明,你就会被两方势力同时认为是累赘而放弃,甚至除掉以绝后患!之前的教训,还不够深刻么?”
田晏想了想,又问道:“那你昨晚为什么两边都不去赴宴?这不也是敌友不明吗?”
田峻道:“此一时,彼一时,昨晚皇帝没有下旨,你尚未官复原职,我自然是要先和一下稀泥的。现在你已经官复原职了,就该露出豺狼本性……呃,就该摆明立场了。”
“那要如何做?”田晏又问道。
“婉拒张让,赴会陈府!跟随世家,不强出头!”田峻一字一顿地说出了“十六字方针”。
“还不够!”成公英从花坛后转出来,一边走一边说道:“再加上十六个字:离开洛阳,封疆一方,手握实权,暗中发展!”
田峻大笑道:“正和我意,知我者,成公英也!”
于是,“十六字方针”变成了“三十二字方针”:
“婉拒张让,赴会陈府;跟随世家,不强出头;离开洛阳,封疆一方;手握实权,暗中发展。”
田峻的十六个字指出了当前的“生存”方式,而成公英的十六个字,则点明了今后的“发展”方向。
“生存”+“发展”=生存发展。
于是,一个草创的田氏集团开始“ongoodrocess”了。
……
该送什么礼呢?总不能光着手去的。
田晏从珠宝箱里拿了三对东珠,想了一下,又放回去一个,再犹豫了一下,又拿了出来,再想一下,又放回去两个。
“实在舍不得啊,只是吃一顿食而已,要送去一百顿饭钱,太不合算了!”
田峻走过去,将满满一小盒二十个东珠从箱子里全拿了出来。
“臭小子,你这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田晏张口就骂道。
“父亲,我这是抛砖引玉!”田峻寸步不让。
“这是砖头吗?这是东珠!”田晏厉声怒吼。
“投资!投资你懂吗?”田峻道:“我今天把这一盒送出去,明天十盒百盒就回来了。”
“尽胡说!怎么可能?”田晏斥道。
田峻看了看田晏硕大的脑壳,摇了摇头道:“今天你复官了,我也当官了对不对?”
“对啊,可咱得做清官!”田晏义正严辞地说道。
田峻无语,只是仔细地打量着他父亲那颗硕大的脑壳。
在田晏快要发飙的时候,田峻才说道:“我们明天摆宴,遍请朝中官员,庆祝父亲官复原职!后天再摆宴,庆祝你儿子我得皇上授官,再后天再摆晏,呃……,那个成公英,再后天用什么名义摆宴?”
成公英大笑道:“再后天让公子的岳父摆宴吧,反正夏公就一个女儿,收的礼也全是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