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父子相逢
这种黑色加长豪华车亚洲地区只有九辆,三排门,防弹玻璃近十厘米厚,别说子弹,火箭筒也打不穿,车上配备全球定位系统和卫星电话,以及美国军用警报系统。据说有位外国元首访华经过我省时,有关方面特意向父亲借这辆车用了两天。
就算在名车云集的美国华尔街和好莱坞,这种车也会引人侧目令人关注。
再加上车前那个即使到了北京也畅通无阻的特殊车牌号,毫无疑问,车的主人就是我的父亲,昊臣集团董事长白昇。
我如待审判的囚陡呆呆站在四辆车中间,全身血液几乎凝固,大脑思维停顿,就这么看着瘦高个子、气宇轩昂的父亲缓缓下车径直向我走来,两个戴着默镜、身强力壮的保镖几乎贴身跟在后面,他们都是特种部队的退役军人。
多年来养成的威严和气势使我无法做出任何反应,这一瞬间我仿佛还原成唯唯诺诺听话的儿子。老鼠见猫,对,这个比喻用在我身上很恰当。
他走到离我四五米远处,停下来打量了我一会儿,语气平淡地说:“跟我上车,我有话和你说。”说完立刻转身往车上走。他知道我会跟到他身后的,从小到大他已经让我习惯听从他每一句话。
坐到熟悉的依据人体工程学设计的舒适座椅,看着高级娱乐、温控和通信系统,一股久违的气味传入鼻际。车椅之间空间很大,足够将腿伸到很舒服的位置,这是厂家为父亲的身材特意改进的。车内装饰全部由实木饰面和手工打磨的皮革组成。
父亲做了个手势,表示这是很私人的谈话,司机叫了声“少爷”后迅捷地下车关好门,恭恭敬敬地站在车边,两名保镖则一左一右分列在车子两侧。先进的隔音消音功能是这辆车的另一大亮点,人坐在里面可以清晰地听到外面十米之内的说话声,可车内即使放高分贝的摇滚外面也听不见。
他眼睛看着前方:“小羽,你瘦了些,但精神不错。”
“因为我的感觉很好,我的生活和工作都很舒心。”
“自由的生活结束了,我是来接你回家的。”父亲的语气还是一如往昔果断坚持不容商量。
“我不会回去的,我离家时在纸条上写得很清楚,我要独立工作,独立生活。”我鼓足勇气说。
他锐利的眼睛在我脸上一扫,我身体微微一颤。
“做一个普通业务员,月薪四五千,这就是你选择的人生道路?你是不是想这样表示我们在你身上倾注的努力和心血全是无用功?”
我努力保持镇定,两眼直视前方。
“你知道你突然离家出走给家里人带来多大慌乱和焦急?爷爷的身体不好,我们都没敢告诉他这件事。每次提到你妈妈只好强装笑容撒谎然后躲到房间里流泪,而我每到一个城市首先就要打听你的下落,你自己想想你让整个家庭为你所谓的自由付出多大代价?”
谈及这一点我真有些理亏,只好低头闭口不言。
父亲顿了顿,显然也在克制自己的情绪,过了会儿用缓和的语气说:“我们十一点钟就守在你公司外,怕影响你,没进去,一直守在车上。这么多年了,第一次坐在车上等人,而且一等就是两个小时,我们看见你和连重达的女儿一起吃午饭。”
我暗暗吃惊,难怪离开时感到有人盯着我,连忙声明道:“我们是普通朋友,她为代理帐户的事和我交谈的。”
“我知道,连薇在学校有个男朋友叫万岳峰。不过你也有女朋友了,她就住在你隔壁,叫荆红花,对不对?”
如果父亲做特工,一定是最优秀的。难为他刚发现我和连薇一起就展开调查,这么短的时间内连人家男朋友的名字都知道了。想到这里我颇为好奇:父亲了解到荆红花的背景吗?
“她只是我的邻居而已。”我故作掩饰,其实我根本没指望能瞒过精明的父亲。
父亲脸上居然有一丝笑意:“那你为什么在人家门上写‘我要追你’?这不象你的风格。”
我一时语塞,没想到他的手下调查这么细,不过那个该死的老头肯定忘了“性骚扰”这个新词。
他随手拉下液晶屏幕,打开来按下一个号码,响了一会儿传出嘈杂声,他问道:“钟助理,你现在在哪儿?”
画面闪了几下,现出胖乎乎的小钟,这小子,几个月不见更胖了,眼睛都细成一条缝。父亲特别喜欢他,经常说钟胖子厚道。他看看我,挥挥打了个招呼:“少爷好。”
我皱皱眉,从心底不喜欢这个称谓,可是没办法,整个家族、公司上下都按父亲的要求这么叫。细细看去,小钟坐的车好象位于某个办公大楼的停车场,这是…….
“那件事办妥了?”父亲又问。
“我现在就在黄海航空公司停车场,刚刚从人力资源部出来,您交待的事他们已经得到指示,明天就能到位,没有遇到她本人,手机也关着,听说正在航班上……”
父亲打断他的话:“荆红花的情况了解得怎样?”
小钟继续道:“有关荆红花的资料并不多,她25岁,比少爷小一岁,去年八月份通过公开招聘进入公司做空姐,负责从这里起飞途经上海、香港、伦敦的航线,档案上她自己填列的父母亲姓名、单位我们都调查过,完全都不对,家庭地址也是空的。据她的领导和同事说很少听她提到家庭。平时在单位口碑很好,服务周到有礼,作风正派严谨,无恋爱史。”
老实说最后一句话让我大大松了口气,觉得钟胖子还不错,工作务实,调查细致,想我所想。
父亲却不满意,皱眉道:“无父无母,她从哪儿冒出来的?继续调查!没有结果不准回公司!”说完关掉屏幕,淡淡说,“你们进展到哪一步?谈婚论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