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0 章(1 / 1)

双程 倪匡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道:“阁下说甚么?阁下是甚么人?我不认识你!”

来接黄堂的人甚多,我被他这样奚落,只好僵在当地,作声不得。

我想要分辩几句,白素在我身边道:“他现在在气头上,我们只管尽力帮他就是。”

帮他,就是要找最好的律师,帮他打官司。律师团说:控方也没有确实的证据,证明黄堂和恐怖组织有关联。但是,有关甚么“双程生命”的证明,也肯定不会为法庭接受,即使提出这种证词的,包括了如大亨、小纳这种有身分地位的人在内。

这就使事情变得很是棘手  黄堂“罪名成立”的可能性是五十五十!

大亨比较乐观,这样看:“说他和恐怖组织勾结,那是荒天下之大唐,一定不成立。不过他疏忽职守,令一个交给他看守的人不见了,这一点,却是百口莫辩,所以,警务工作,他是干不下去的了。”

大亨更拍胸口:“不干就不干,我可以提供一百多个比他现任工作更好的工作给他。”

可是黄堂却拒绝了大亨的好意  事发之后,他根本不和我说半句话,将我恨之入骨,只有一次,从法庭出来,我把他截住了,要他不要躲避我,该打该罚,总要有个表示。

他这才额上青筋暴绽地把我当众骂了一顿,小部分内容,上文已记述过,他骂完之后,又加了几句:“别以为从此我会原谅你  绝不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单是为了不想见你,我就可以不惜人间蒸发,从此消失。你知道甚么叫‘不共戴天’?这就是!”

这一顿痛骂,令我狼狈之至,而且还白挨骂,对事情的改善,一点帮助也没有,堪称冤枉之至。

黄堂在拒绝了大亨的好意之后,大亨曾去找他,黄堂向大亨透露了心声,由大亨转述给我听。黄堂说:“当警务人员,是我毕生的志愿。我一直以为自己是最幸福的人,可以在警务工作的岗位上终其一生。可是这幸福却被卫斯理这混蛋打破了,那等于是扼杀了我的人生乐趣,我还会对其他甚么工作有兴趣?”

大亨笑道:“你想继续做警务工作,那也可以,我可以使你到甚么小国家去,当警务总监!”

黄堂勃然大怒:“你把我当甚么人,竟然这样子侮辱我!”

大亨吓得连连道歉,落荒而逃,来到我这里,转述了黄堂的话之后,叹了一声:“我看,你和他之间,再也无法恢复友情了,唉,为了莫名其妙的一个人,竟生出那么多是非来。”

我道:“那不是‘莫名其妙的一个人’,那是一个有著双程生命的奇人!”

大亨道:“是,奇怪极矣,他现在在甚么时候?”

我道:“算起来,应该回到五月份去了!”

大亨用力一挥手,告辞回去。

我为之闷闷不乐,黄堂的案子还没有开审,那次空难的原因,也寻不出来。

白素见我如此情绪低落,提议道:“不如再去试一次,再去找黄堂,拚著再挨一顿骂,或许事情会有转机,也未可知。”

想起挨骂的滋味,确然不好受,但事情确然是我不对,不妨再去一试。

所以我答应了。

再也料不到,这一去找黄堂,竟然又发展出一个故事来,意外突兀之至  那是另一个故事,表过就算。

在那巨人失踪算起,大约两个月的时间,陈长青的那巨宅,当真遭了劫,先是被警方人员彻底搜查了一次,温宝裕紧张之极,和十几个律师严密监视搜查行动,不容许有任何破坏。

过了这一关,他和良辰美景就开始挖掘那巨人所说的那条地道。

我早就说过,那将是徒劳无功的事,他们偏不相信。

结果是劳师动众,进行了巨大的工程,把整个地窖,挖下了近三公尺深,而一无所获。而且,工程艰巨无比,因为地窖之下,第一层,铺有近一公尺厚的花岗石,每一块重在三吨以上。

若不是陈长青在留下巨宅的同时,也留下了大量金钱,他们的这一举动,足以令一个中等富豪破产。

这挖掘行动,扰攘了好几个月  在这期间,当然又发生了许多事,但大部和这个故事无关,反倒是和黄堂有关的事最多。

一个国际化大都市的警方特别工作室主任,被指控和恐怖组织有关,而且,这个恐怖组织,最近还“成功地爆炸了一架客机,造成超过三百人死亡,罪大恶极”,那自然是轰动世界的新闻。

这种官司,一审经年,黄堂虽然在大亨等人一力主持之下,可以“交保候审”,可是条件也十分苛刻,不但保释金是天文数字,而且,他还要随身佩戴“警方监听仪”  这种电子仪器,可以使警方二十四小时知道他的活动范围。当然,警方在总监的亲自命令下,对他的一切行动,进行了严密的监视,他和一个失去自由的犯人,几乎可以划上等号了。

他身受如此,对我的误会,自然加深,我明知很难挽回,只好暂时搁一下再说。

在这期间,我和白素不止一次,讨论那巨人的“双程生命”这种奇诡莫名的现象。但是和最初一样,观念之上,都混淆之至,有时,像是挑到了一些头绪,可以顺此发展下去,可是,立刻又有一个足以推翻这个头绪的疑问产生,那头绪又不成为头绪了。

这种情形,在过往我们的讨论中,曾一再出现,我也都记述过了。既然没有新的发展,那么也自然没有必要加以重复。

却说在若干日之后,我和白素又讨论起来,我忽然想起一个久已想问,但却一直没有问的问题来。

我直视著她:“这四巧堂的手语,如此复杂,你是如何学会的?”

我这样问的时候,态度自然很是紧张,所以白素也可以体会到问题之后的潜台辞:你还有多少花样,是我完全不知道的?

白素笑了一下,却是答非所问:“你不觉得,我们讨论来讨论去,一点头绪也没有,是不是应该找一个有见识的人,去请教一下?”

我道:“我早想过了,找  ”

说到这里,白素道:“找爸爸!”

我则道:“找令尊去!”

两人心意一致,莫逆于心,我对于刚才的“严词责问”,不禁大感惭愧,挥了挥手,表示那问题,不必提也罢!

白素也居然真的没事人一样,当我没有提过,并不作答。

这倒使我有些纳闷:莫非其中真有甚么隐秘不成?不过,我立即用力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抛开。白素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意一样,望著我微笑,更显得高深莫测。

于是,我们就启程去找白老大。

到了法国,见了白老大,把情形说了一遍。在我和白素叙述之际,他老人家闭著眼睛,一面喝酒,一面在树荫下乘风凉,只是不时发出一些语句做为反应,例如“啊!四巧堂”、“真不可思议”、“那地道,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