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斗一番(上)
看着王凤起兴冲冲的每天干劲十足的跟进李天华案,唐逸也只有苦笑,这几天,他感觉综合楼里的干部看自己眼光都怪怪的,以前总喜欢亲热的和自己聊上几句的几个处干也明显冷了,见了面只是淡淡打个招呼。也难怪,隐约知道自己省委领导里有靠台的会以为是省委大佬之间的博弈,看不清事情眉目前当然要紧着划清界限,免得到时候吃落挂。消息不灵的干部呢,那就肯定以为自己是寿星公上吊---找死呢。
甚至田朝明也打来电话含含糊糊套自己的口风,也难怪,这种事田卫兵是肯定不会让他老子知道的,而自己好像突然发了疯似的搞李天华案,田朝明就不得不寻思是不是上面对辽东省委班子有什么新看法了,官场上就这样,人人喜欢莫测高深,自己也不能免俗,田朝明又哪里会知道自己这个唐家嫡系委实对唐家的动作不怎么了解,更勿论会由自己挑起一些事端了。
大概田朝明也想不到吧,他眼里特别优秀的这个唐家子弟会连自己下属都搞不平,却是被手下人推进了水深火热之中。
唐逸有些一筹莫展,这个敏感的时候,也不好和刘飞通话,其实他倒是真的想听听事件真实经过的。
下班后唐逸驾车来到了旭日酒吧,这是真正的酒吧,环境清雅,音乐潺潺,令人进来里面就有心旷神怡的感觉。
唐逸坐了临窗的隔间,要了一瓶长城彩标干红,慢慢酌了起来,他没有借酒浇愁的习惯,但突然觉得有些累,很想放松一下,也想找个人聊聊。
想了想,就拿出电话呼了陈珂,给陈珂留了言。当时汉显BP机刚刚问世,三千多一台,据说到8月份,整个春城汉显的销量也不过几百台。
当看到白色捷达停在酒吧外,英挺秀气的陈珂从车里出来时,唐逸就笑了。心里有着莫名的轻松,然后,慢慢挂上了窗帘。
陈珂撩帘进了隔间,看到唐逸对自己笑,不由得低头看看自己的服饰是不是有什么古怪。
唐逸好笑的敲敲桌子,说:“坐吧。”顺手掏出烟,点了一根。
“哥,你有心事?”陈珂坐在对面。关切地看着唐逸。
唐逸微笑:“我能有什么心事,就是想你了,和你坐一会
听唐逸哄自己,陈珂嘻嘻笑了一声,却又看着唐逸说:“就知道骗人,你在女士面前从来不吸烟的,还说没心事?”
唐逸就笑:“你是女士吗?充其量是个假小子!”
陈珂瞪了唐逸一眼。拿起酒杯喝了一大口红酒,喝得急了,被一下呛到,随即剧烈咳嗽起来,唐逸忙递过纸巾,随着陈珂的咳嗽,白皙的脖颈下,被深蓝上装紧紧束缚的高耸轻轻的起伏,看得唐逸一呆。
陈珂拿着纸巾擦嘴,随即看到唐逸目光注视地方向。脸上一红,咬着嘴唇道:“假小子有啥好看的?”
唐逸嘿嘿一笑,就拿起酒杯喝酒,嘴里道:“陈叔可是快疯了,那天一天给我打了八个电话,问BP机的事儿。”
陈珂轻笑:“还不是因为你?害得我们老陈同志吃不好睡不好的,那天,说要搬来和我一起住呢。”
唐逸就说:“要不?和他说实话?你现在是我的秘密情人?”
陈珂俏皮一笑:“这可是你说的,那我可真的和他说了啊!”
唐逸耸耸肩:“随便你。”
陈珂白了唐逸一眼:“我要真说了你还不得杀人灭口啊?”唐逸就呵呵干笑。
驾车回家的路上,唐逸脑筋却是出奇地清醒。往常想不到的事仿佛也突然豁然贯通,眼前又浮现出陈珂可爱的笑脸,和这个小丫头在一起,自己却是能真正的放松。
客厅里,兰姐和往常一样在玩《大富翁》。唐逸也懒得理她。却是进宝儿房间,抓着宝儿小花辨不许她再写作业。宝儿哼哼唧唧了一阵,就嘻嘻笑着抱着唐逸说好,我陪叔叔玩,唐逸却轻轻拍了她屁股一下,说:“禁不住诱惑!该打!”宝儿只好委委屈屈又坐到了写字台前。
这几天唐逸晚饭都没好好吃,这次又自己泡了杯泡面,兰姐见到唐逸泡面才有些局促的站起来:“唐主任,您还没吃呢?我,我给您弄个小炒吧?”
唐逸摇摇头,说:“去,屋里陪宝儿去,我玩会游戏。”兰姐就乖乖进了房,脑子里却全是自己这个“钱夫人”买了多少地,下一步该在住宅区建哪个类型建筑的事儿。
唐逸脑海里渐渐有了计划,也忙着自己去部署,偶尔和王凤起通通气,听着进展,公安机关有条不紊的进行着侦破工作,甚至已经再一次召刘飞问了话,每次通气,唐逸都是称赞王凤起一番,更叫他们继续跟进,速度要快,步子要大,有时候,王凤起目光中就不免露出些迷茫,或许,是因为他真地不知道唐逸在想什么吧?
其实想想,事情闹大,王凤起就真的不怕吗?或许他最初的本意是想给唐逸出出难题,而在唐逸想法子掩饰解决时找到机会攻击唐逸,但现在唐逸没事人似的,放手因由他去搞,眼见事情越闹越大,他又怎么会不心惊胆战?但现在,事态的发展却已经不是他能控制的了,因为一些无形的手已经伸了进来,搅动了这滩浑水,例如田卫兵。
这天唐逸刚刚上班,就接到了高于真的电话,要他来办公室一趟,唐逸忙放下文件出屋。
这些天,组织部传出了一个信息,就是高于真很可能会在这次干部考核中得到提升,据说会调为正厅级,副秘书长,兼任办公厅常务副主任。其实几个办公厅副主任中,倒也有一名正厅级副秘书长,但是名老同志,基本处于半退休状态,高于真如果这次真的被提升,则一直以来的副主任之争也就尘埃落地,办公厅地日常工作就会真正由高于真主持了,而不像以前,虽说是常务副主任,但迟迟没有调级,也难免令一直盯着这个位子的其它几个副主任浮想联翩。
唐逸进了高于真的办公室,高于真正埋头批示文件,见唐逸进来,就放下了笔,微笑道:“怎么样?李天华那桩案子很头疼吧?”
唐逸知道,王凤起多半就和高于真透过话,将所有事都推在自己身上,这一步王凤起是必须走的。
听高于真问,唐逸微微点头,随即说:“最主要是能查清楚事实真相。”
高于真叹口气:“是啊,很多事事在人为啊,就怕没有做事的人。”
这话倒好像鼓励唐逸往下查了,唐逸不由得奇怪的看了高于真一眼。
高于真琢磨了一会儿,问唐逸:“听说你家里环境很不错是吧?还雇了保姆?”
唐逸叹口气,心知早晚也会有这么一出,无奈的点了点头。
高于真微笑:“看来你早就有思想准备嘛,看你这样,我倒踏实了。”说着就从桌上拿起一封信,说:“信访局收到的匿名信,本来这种信很多都是诬告,信访那边也都不大当回事,但这封写得有鼻子有眼的,你看看。”
唐逸走过去接过信,就站着拆开看,信里,当然就没什么好话了,无非是说督查室主任唐逸作风有问题,借雇佣保姆的名义掩饰自己地风流债,其实保姆母女是唐逸的情人和女儿。
高于真又笑道:“要说呢,这信还真禁不起推敲,看来写信的人对你还是不了解啊!你才多大年纪,就有了那么大的女儿?这不可能嘛!再说了,你又没结婚,何来情人的说法?”顿了一下又道:“不过嘛,无风不起浪,私人生活上,还是多注意一点地好,尤其是咱们厅,是省委领导地大管家,一定程度上就代表了省委,作为办公厅干部,就更要洁身自好。”
唐逸听了微微蹙眉,这话可有点重了,似乎在暗示自己生活作风不检点似的,看来王凤起平日功夫没白下,高于真心里,想来渐渐对自己有了看法。
这封信又是谁写地呢?王凤起?看来不像,王凤起的话就不会将宝儿说成是自己女儿,想了想,也没什么头绪,督查室这个位子,可以结识很多人,同样也会得罪很多人,这种事查是没办法查的。
但听着高于真轻轻叹息,唐逸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了。
第三卷 督查室行走 第三十八掌 斗一番(下)
唐逸拿着信看了几眼,笑道:“主任,这信送我吧,留个纪念,也顺便时刻警醒自己。”
高于真有些诧异,但也挺满意唐逸的态度,微微点头:“恩,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嘛!”
唐逸默默点头,将信收起,又微笑道:“这事儿啊一言难尽。改天吧,我请女朋友打个证明,也警醒一下她。”
高于真怔了下,随即笑道:“那也不必。”却是不明白唐逸话里的意思。
唐逸回了自己的办公室,又拿出信来,轻轻掂了掂,扔在了桌上,生活作风问题,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是市县基层干部间最喜欢用来斗争的武器,但到了省这一层面,却已经是犹抱琵琶半遮面,省层面的干部,倒下去的,委实没有一个是因为生活作风出了问题的,但唐逸如今所处的位置,却很容易被人用生活作风问题来攻击,唐逸不由得想起母亲的话,老太爷急着张罗婚事,怕是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成了家,有了名正言顺的夫人,很多时候,一些事就被夫人挡过去了。
敲门声打断了唐逸的思绪,王凤起走进来,拿着厚厚的卷宗,应该是李天华一案的新情况,唐逸笑笑:“这几天收获不小啊!”
王凤起这几天却是笑不出来了,他实在不知道唐逸葫芦里卖的啥药,看着唐逸的笑容更是一阵迷茫。
唐逸示意王凤起放下卷宗,王凤起仔细观察唐逸脸色,却看不出一丝端倪。
等王凤起走出去后,唐逸却是看也不看那摞卷宗,随手推到一边,琢磨了一下,就拿起包,向外走去。
开车出了省委大院,唐逸拿出手机。拨通了李亨通的号码,说是有事情找他商量,李亨通满口答应,这些日子他一直滞留在春城,为儿子的事心烦不已,听得唐逸电话。以为是案件终于水落石出,才使得一直再没露面的督办一把手约自己见面。
李亨通心里也有些疑惑,他不信这案子能顺顺利利的落案,毕竟牵涉到刘书记的儿子,其实李亨通也想过要不要将事情一再闹大,但见到痴痴呆呆的儿子,他就将妥协两个字咽进了肚子,大不了。撤回辽东的一切投资就是,怎么也要给儿子出这口气。
李亨通站在维也纳总统套间的玻璃帷幕前,阳光有些刺眼,他唰一声拉上了窗帘。
“叮咚”门铃响,李亨通忙去开门,唐逸满脸微笑地走进来,和李亨通握手寒暄。
两人坐在沙发上。李亨通亲手帮唐逸泡了一杯茶,唐逸看着这位老人,也是一阵叹息,如非必要,他也不想和这位曾经岁月峥嵘的老人为难。
喝了口茶,唐逸就从包里拿出了一页纸递给李亨通,说:“李老先生,经过我们认真详细的调查,找到了雅轩小姐说的那名导致刘飞和小李先生失和的女孩儿,却发现其中另有玄机。请您看一下吧,这事儿还真是有些为难了。”
李亨通接过纸笺,看了几眼,脸色已经变了,失声道:“什么?强奸?不会的!天华怎么会作出这种事!”
唐逸默不作声,脑海里却闪过要叶思曼写证供地情景,要叶思曼再次撕开几年前的伤口,无疑是很残忍,但唐逸也希望这个女孩儿真的放下那件事,重新开始自己新的生活。
“强奸?”叶思曼当时可不也是脸色苍白的惊呼吗?但听说是为了刘飞。叶思曼终于勇敢的拿起了纸笔。
“这不可能,不可能!”李亨通拿着纸笺的手在微微颤抖。
唐逸叹口气:“你可以和小李先生求证的。”
“你等等!”李亨通有些失措,竟然就在唐逸面前拨号,嘴里念叨着:“叶思曼……叶思曼。”
很快电话接通,李亨通大声要李天华接电话。唐逸起身。借口去洗手间,却是不听李亨通地电话。
等唐逸出来时李亨通已经挂了线。脸上恢复了冷静,见到唐逸,露出丝笑容,只是那笑容有些苦涩:“雅轩也知道这件事,说是当时天华和叶小姐都喝多了!”
唐逸微微点头,坐到了李亨通身边,淡淡问:“你信吗?”
李亨通叹口气,他一直就不明白为什么儿子和刘飞突然就走得远了,作为生意人,他其实是不喜欢参与那些政治***,人为的被打上标签的,儿子和刘飞结交,和田卫兵结交他都知道,也一直乐观其成,但今天还是第一次知道,儿子办过这么一件彻底得罪刘书记公子的事。
不成器啊,不成器。李亨通心里无奈的念叨着。
唐逸品了口茶,叹口气道:“听说刘飞从香港回来,几个月后就变成了现在这付脾性,这也一直是刘书记最痛心疾首的事啊!”
李亨通刚刚还在寻思这个强奸或者迷奸的罪名会不会被加到儿子头上,听了唐逸这话霍然一惊,强奸迷奸其实却是小问题了,如果这事儿被刘书记知道,只怕李家就不是能不能在辽东立足地问题了,想来也只有放弃内地市场,灰溜溜回香港,刘书记那人老而弥坚,雷霆之怒可不是闹着玩的。
唐逸知道有的话自己一点就透,也不再敲重鼓,只是拿起茶杯喝茶。
李亨通渐渐冷静下来,看着唐逸,微微一笑:“唐先生真是能干,竟然能找到叶小姐,雅轩也说她不知道这个女孩的名字呢。”唐逸笑笑:“事在人为嘛!”说着就站了起来,说:“李先生,我这就告辞了!”
李亨通一愣,忙跟着站起来,忍不住问:“那,那叶小姐这事儿?”
唐逸摇摇头:“过去这些年了,叶小姐说,她不想再追究这件事。”说着就笑着和李亨通握手告辞,李亨通心里苦笑。在这个年轻人面前,自己竟然束手束脚的,最后这多嘴一问更是有些失了分寸,再次深深看了眼唐逸,李亨通不由的叹口气,如果天华有他一成功力。自己就可以放心的退休了。
金秋酒家二楼的包厢,唐逸正宴请三科所有参与调查李天华案的干部和科员,唐逸举杯微笑:“大家都辛苦了,明天放假一天,好好睡个觉,这些日子你们怕是没人能睡个安稳觉吧?”
王凤起大口大口的喝着酒,那辛辣地液体仿佛是甘泉,能令他忘却不快。
他到现在也搞不明白李家怎么就突然撤消了对刘飞的指控。案子竟然就这样不了了之了,任他再怎么打听,李家也是三缄其口,虽说王凤起也有些庆幸,事情没发展到不可收拾地地步,但随之而来的,更是极度的郁闷。他知道,这肯定是唐逸做的手脚,但却只能哑巴吃黄连,那一边,还要应付田公子喋喋不休的追问,想推到唐逸身上,偏偏想不出理由。
看着酒桌上满脸微笑的唐逸,王凤起又狠狠灌了一口酒,这个田卫兵,动用了多少关系?自己看得都有些渗得慌。第一次知道原来这些衙内地关系网竟然比自己想象的要庞大了不知道多少倍,似乎哪个部门田卫兵都能够得上说话地人,自己只要说查案子需要某个部门的协助,田卫兵一个电话,基本就能解决,当时王凤起直冒冷汗,人家这才叫关系网,自己苦心经营的人际网络和人家比起来,实在是不值得一提,但偏偏就是有了这许多方便。追查时自己更费尽了心血安排一些局面,却是突然间成了一场笑柄,唐逸眼睛都没眨一下,根本没理会自己,轻轻巧巧就将事情解决。自己这些日子上蹿下跳。倒仿佛成了小丑。
现在王凤起最担心的却不是唐逸找自己麻烦了,而是田卫兵。那个衙内看起来笑眯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但越是这种人却是越可怕,自己搞砸了这件事,可不知道他怎么看自己了,自从案子完结那天田卫兵追问了自己一天后,这些天再给他打电话,却是根本就没人接。
这时候唐逸再次举起了酒杯:“来,咱们再干一杯!”
这些办案人员轰然叫好,他们其实一直也都挺担着心事地,这案子,可实在是个苦差事,闹得不好,经手地人都会受到牵连,能这样结案那真是求之不得,是以人人兴高采烈,王湛生这时候又来了机灵劲儿了,举着杯子大声说:“来,咱们敬主任一杯,祝我们督察室的工作在主任地英明领导下蒸蒸日上,更上一层楼!”
众人举杯干杯,接着又有人想敬唐逸酒,小王就拦了下来,说:“主任一向只喝三杯酒的,你们没发现吗?”
唐逸笑道:“是啊,我酒量浅,三杯已经晕乎了,不过今天放松,我意思意思。”
那名敬酒的科员兴奋的脸都涨红了,也是因为刚刚干了三杯,他有些兴奋过头,才大着胆子敬唐逸酒,其实站起来的时候已经后悔了,却不想唐逸竟然举起杯子,轻轻在桌上一磕,然后仰头喝下了三分之一,这名科员就更激动了,举杯一饮而尽,兴奋地手都一直在颤抖。
唐逸这时候摆摆手,说:“大家就别轮番敬我了,我这酒量可真的不成,你们不想见到我发酒疯上《办公厅通报》就接着来劝,你们不怕领导丢人,我就不在乎!”
众人就嘻嘻哈哈笑起来,气氛就更加融洽,都尽情吃喝起来,坐得近的,敬酒干杯。
唐逸将自己酒杯倒满了酒,对身边的王凤起笑道:“别人的酒我可以不喝,不过凤起,我要敬你一杯,这些日子辛苦了!”
王凤起心中冷哼一声,拿着酒杯和唐逸一撞,然后一饮而尽,他可是督查室有名的海量。
唐逸也举杯干了,又给自己倒酒,小王坐他右首,这时候忙抢过酒瓶,帮唐逸斟满,见唐逸努嘴,又帮王凤起斟了一杯。
唐逸又笑道:“凤起,这第二杯。是感谢你这半年多对我的帮助,你是督查室当之无愧的顶梁柱。”
王凤起不说话,又拿着酒杯和唐逸一撞,仰头干了。
唐逸干了第二杯,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强忍着。又点点桌子,小王忙给两人倒酒,唐逸拿起酒杯,说:“凤起,第三杯,希望咱督查室和和美美,工作友情双丰收。”
王凤起这时脸色才有了点变化,却也没有说话。和唐逸碰了一下酒杯,闷头喝下。
唐逸心中轻轻叹口气,和解的信号我给你了,怎么做就看你的了。正常程序下自己想动一个正处级干部,其实很难很难,唐逸委实不愿意将时间花费在和副手地勾心斗角上,就算将他彻底整下去。自己也没什么收益,更不会给省委领导们留下什么好印象,狠辣?喜欢整人?这样的形象会被委以重任吗?
而自己出声调走他也不是最好的选择,不能和意见相左地同事共事,不能容人,处理不好同志关系,这些评价大概就会加到自己头上。尤其是自己年纪轻,就更容易给人一个不能服众的感觉。
所以说做领导很难,作大领导眼皮底下的领导更难,唐逸轻轻叹口气。当然,送出和解的信号是送出和解的信号,该架空他还是会接着架空,而且会更进一步的架空他,如果他真地能想明白其中地诀窍,服了,顺了,那自己这番功夫就算没白费。
唐逸心里思忖,举起第三杯酒,一饮而尽。胃里翻江倒海,火辣辣的烧,唐逸强忍着,这么多下属面前,自己可不能失态。
吃了几口菜压着酒意。唐逸微笑站起来道:“大家慢慢吃!尽兴点。”起身离开了包厢。众人忙站起来送他,心里却都很欢喜。毕竟在唐逸面前还都是很拘谨的,没了这个主任,这顿饭才能吃得尽兴,都在暗赞咱们这领导就是善解人意,不像有的领导,出去吃饭非要讲究什么与民同乐,跟你在一起,我们乐得起来吗?
到楼梯口时唐逸笑着叫他们回转,然后自己下楼,出了酒店就觉得一阵耳晕眼花,知道自己不能再开车,在马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上了车说了目的地,就觉得脑袋一沉,人事不知。
不知道过了多久,朦朦胧胧被人叫醒,好似是到家了,下车,下意识地上楼,按门铃,然后软软斜在门上,只记得最后香风扑面,就再一次失去了意识。
兰姐连拖带抱地将唐逸弄进客厅,却不想唐逸张嘴就呕,吐了兰姐和他自己一身,兰姐这个气啊,将唐逸扔在沙发上,帮他脱衣服,李婶也来帮忙,一个劲儿说:“这孩子,还没见他喝多过呢,这可遭了罪了。”
兰姐清理完地上地污渍,赶忙去冲了个澡,换了衣服,再到客厅时李婶已经帮唐逸地脏衣服剥去,只剩下条绒的内衣内裤,李婶又和兰姐两人架着唐逸回房,将唐逸放在床上,为唐逸盖上毛巾被,唐逸却一次次蹬掉,嘴里念叨着:“热。”兰姐只好开了空调,调了个最高温度。
李婶叹气:“唉,一会儿醒了才是最遭罪的时候呢。”
兰姐就说:“婶,我去熬醒酒汤,等他醒了喝,一会儿我照看他,你别担心。”
李婶欣慰的点头:“小兰啊,幸亏有你!”
兰姐熬了醒酒汤,送到唐逸房里,李婶帮唐逸额头换上湿毛巾,却是打了个哈欠,兰姐一看表,已经快十点了,李婶却是每天九点就要安歇的。兰姐忙说:“婶,交给我吧,你回房歇着。”李婶点头,说:“一会他醒不了的话就得明天早上了,你也早点睡。”
李婶走后,兰姐坐到床边,无聊地拿起床头柜上一份杂志翻着看,翻了一会儿,却觉得一股难闻的气味飘进鼻间,忙回头,却见唐逸胸前又湿了一片,兰姐啊了一声,就有些不知所措,帮他换衣服吧,怕是醒了他会骂自己,可是不帮他换?只怕他早上醒来,睡得那么不舒服,肯定满腔火气,指不定怎么训斥自己呢。
想了想。还是觉得帮黑面神换掉衣服不挨骂的可能性更大一些,最多将事情推到李婶头上,李婶有些迷糊,过了一晚,大概也不会记得是不是她帮黑面神换衣服了。
于是兰姐就帮唐逸脱去内衣内裤,不一会儿唐逸就只穿着一条短裤躺在了床上。兰姐看着肌肉内敛,线条柔和的唐逸,不由得嘀咕道:“怎么和大闺女似的。”更伸手去捏了捏唐逸胳膊,心里就有些得意,平日那么拽,现在还不是被姑奶奶剥光了欣赏?
不过摸唐逸胳膊时,觉得黏糊糊的,却是唐逸喝完酒。出了一身酒汗,味道也不怎么好闻。
兰姐就将脏衣服拿出去扔在洗衣机里,想了想,去洗漱间用大盆接了满满一盆热水,勉力端到了唐逸房里,心说也只有帮黑面神抹抹身子,让他睡得舒服些了。
这一顿折腾,兰姐倒是出了一身香汗,原来唐逸房间热气不断吹进,却是温度很高了。
兰姐琢磨了一下,就回了房间,宝儿已经睡下,睡梦中,笑容极甜,似乎还喃喃着“唐叔叔”,兰姐气得咬咬牙。拧了宝儿脸一把,也不见你这丫头梦见你老妈我。
兰姐就褪去纯棉的秋衣,换上自己那可爱的红色格子睡衣睡裤,走到客厅落地镜前,又忍不住照镜子美了一番,却又不由得微微蹙眉,就见镜中的自己,睡衣有些小了,扣子勉强扣好,但还是露出雪白的腰肢和圆润地肚脐。胸前高高撑起,似乎随时会冲破睡衣的束缚。
兰姐就琢磨明天是不是应该买一套新睡衣,一边扭着柔软的小腰肢进了唐逸的房。
拿着湿毛巾帮唐逸抹身子,兰姐自己心里也叹息一声,好久没过性生活了。自己好像对这方面已经没有兴趣了。就算摸着黑面神这般结实有力的身体自己都没什么反应,随即不由得晃晃头。乱七八糟的瞎想啥呢?
抹完了了正面,又将唐逸翻个身,为他擦完背,却听黑面神喃喃道:“头好疼……”
兰姐一怔,吓得噌一下就从床边跳起,就想溜走,但等了一会儿,黑面神又没了声息,兰姐这才知道他说地是梦话,就快速的帮黑面神擦完背,将他翻转过来,琢磨着黑面神大概要明早才能醒来,就准备回去睡觉,一瞥间,却见黑面神皱着眉头,伸手揉着头,好似很痛苦的样子。
兰姐犹豫了一下,终于凑过去道:“唐主任,我帮您按按头吧!”等不着回音儿,兰姐还是坐到了床边,伸手帮唐逸按摩太阳穴和头部。
唐逸朦朦胧胧间觉得头痛欲裂,身子酸麻,就进了一家酒店,找了按摩师按摩,谁知道那小姐翻来覆去就是揉捏自己的头,令唐逸一阵火起,训斥道:“偷工减料是不?哪有只按摩头地?”
兰姐却是被唐逸突然的训斥吓了一跳,再看唐逸却是双眼紧闭,兰姐就琢磨,难道黑面神已经醒了,身子难受想叫自己按摩?但因为以前拒绝过自己几次想帮他按摩的话,所以就装睡?
胡思乱想着,却赶忙回自己房间拿了按摩油,回到唐逸房间,想了想就没关门,免得李婶半夜起来见到误会。
但帮唐逸按摩没一会儿,却是觉得有些冷了,黑面神更光着身子呢,只好又去关了门,回来继续帮唐逸按摩。
渐渐的,唐逸就起了生理反应,紧绷地内裤高高耸起来,兰姐心中就有些得意,黑面神又怎么了?在姑奶奶手里还不是男人一个?
正得意呢,唐逸突然侧过身,一把拉住她搂进了怀里,手更一下就抓在她高耸地胸部,惬意地捏弄了几下,兰姐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呆,更不敢反抗,忙低声道:“唐,唐主任,别,别这样……”
唐逸却一只手惬意地搂紧她香软的身子,另一只手滑进兰姐睡衣里面,直接抓住了那滑腻柔软的高耸,惬意地玩弄。
兰姐连声哀求,唐逸却哪里听得到。
兰姐正彷徨,唐逸却又猛地搂紧她,兰姐低呼一声,却觉得黑面神那高涨的下体在自己小腹上顶撞摩擦,兰姐咬着嘴唇,不敢出声,这要被李婶发现了,自己和宝儿肯定被赶走,再没有容身之地。
“不舒服……”唐逸皱着眉呢喃,那团火热在兰姐小腹顶来顶去,却是涨的难受。
兰姐也不知道唐逸是真睡假睡,但这个时候,也只能尽量取悦黑面神,快点让他发泄了欲火就是,咬着银牙,恨恨将唐逸内裤拉下,又将自己的小红睡裤拉到膝盖,拿起按摩油,在大腿内侧抹了抹,然后,就轻轻将柔滑性感的双腿夹住了那团火热。
唐逸惬意的呻吟了一声,就慢慢耸动起来,兰姐忍气吞声的用力夹着双腿,委屈的直想落泪。
好久也不见黑面神喷发,兰姐用力并拢的双腿渐渐有些麻木,心里这个气啊,却又不敢开口说话,谁知道黑面神享受的时候被打断会是什么后果?
兰姐毕竟有经验,想了想,就将手浸入床头柜李婶开始打开地那盆凉水中,浸了一会儿,觉得温度可以了,就拿出来,冰凉而又柔软的小手探下去,慢慢握住了那团火热的根部。
果然,唐逸激灵了一下,呻吟了一声,更加大动起来。
兰姐更用力的夹紧两条美腿,小手也轻轻挑逗着,不一会儿,就觉黑面神很用力很用力的抱紧自己,就好像恨不得将自己揉碎,接着,就是强烈的喷发。
听着黑面神剧烈的喘息,兰姐动也不敢动,只盼唐逸赶紧放开自己,别真的要了自己的身子。
终于,黑面神的手慢慢松开,侧着地身子缓缓仰面躺了过去,兰姐心中一松,忙帮黑面神拉上亵裤,自己快速的爬起来,拉上睡裤,却觉翘臀处一片湿滑,兰姐欲哭无泪,黑面神却是喷发在了自己睡裤里。
兰姐咬着牙看了黑面神一眼,又不敢多说什么,忍气吞声清理屋里的狼藉,将两个水盆搬出去,又帮唐逸房间拖了地,然后帮黑面神关灯关门。
兰姐又去冲了个澡,换上新睡衣,回房躺下,生了会闷气,却又很快进入了梦乡。
第三卷 督查室行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