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甜橙(1 / 1)

渣了前男友后他飞黄腾达了 琰阙 2575 汉字|3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88章 甜橙

“哎呦喂,这是什么风,把我们江总给吹来了?”电话刚接通,那端就传来调侃的声音。

江侵根本没有附和的心情,他修长的手指扣在把手,直接悄无声息的泛了白,声音发紧:“夏凝,我有事问你。”

那道声音,太过沉了。

好些年,夏凝都没有过江侵有这样紧张的时候了。

几乎是在一瞬间,她就察觉到什么,敛了所有揶揄:“什么事?”

“关于,奕舒的事。”

“你想知道哪件?”

“全部。”

那端的声音低哑坚决。

夏凝却有些迟疑。

奕舒将那些事情告诉她,却没有告诉江侵,她想起那晚奕舒那句“云泥之别”,不太确定,奕舒是否想让江侵知道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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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疑中,电话那端却忽然再度出声:“夏凝,告诉我。”

隔着听筒,夏凝都能察觉到那端声音里包含的情绪。

焦急,迫切,痛苦……

以至于这一瞬,她甚至有了些感同身受的意味。

半晌后,在无声蔓延的沉默里,和听筒那端有些重的呼吸声里,夏凝叹了一口气。

罢了,作为当年当事人之一,江侵有权知道那些。

奕舒不敢迈出的那步,就让她来迈出。

如果哪天奕舒怪她了,她就去负荆请罪。

“那就,先从八年前讲起。”

八年前……

江侵心口一窒,连呼吸都下意识的放轻,他看着前方,静静等待下言。

“八年前,奕舒突然跟你分手,确实是另有原因,当时……”夏凝回忆了一下那晚,才继续说下去:“奕舒的父亲出了点事,公司破产,人也锒铛入狱,还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

“出国,是他父亲的安排,为了保护奕舒跟她的母亲。”

“而奕舒之所以没有把真相告诉我们,一方面,是怕事情波及到我们身上,怕有些人害奕家不成反将仇恨施加到她周围的人身上。”

“另一方面。”夏凝顿了下:“应该是怕你一根筋,不死心,惦记着她一辈子,不肯往前走。”

寥寥数语,夏凝很快说完。

江侵却半天回不过神来。

像是一下子被拉回到八年前的夏天。

他仿佛隔着窗户,看到了还扎着马尾,肩膀单薄的奕舒。

她在角落里无声掉着眼泪看着奕明诚和秦柔争吵。

她眼睁睁看着奕明诚铐上手铐被带走。

她惊恐的躲在房间避着那些躲在暗处找麻烦的人。

她大病一场,最后却又擦干眼泪,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忍住了一切,跟他说出分手。

那时候,她不过十七岁。

她一声不吭的扛下了所有。

他什么都不知道。

整整怨了她八年。

在她回来后,还一次一次的伤害她。

她临行前最后在便签上落下那句“希望他记得,又害怕他记得”的时候,该有多痛。

看着现在冷淡的他,又该有多痛。

他自觉爱她,却也,不过如此。

江侵想给自己一巴掌。

他弯下腰来,低低喘气,喉咙口全是翻涌上来的酸涩,铺天盖地,让人喘不过气。

喉结滚了又滚,在夏凝喊他时,才勉强从那股情绪里抽身出来,清醒几分。

又怔了半晌,才从混乱中捋出一点思绪,想起自己还有事情要问。

他深吸一口气:“那她父亲去世,是怎么回事?”

去病房里看秦柔的时候,夏凝曾问过奕舒这个问题。

“她说,是在她出国不久后,在狱中自杀的。”

出国不久后……

那就是连最后一面都没能见着。

刚刚被迫背井离乡,又受到这么重的打击……

江侵不敢想,那段时光,奕舒是怎么捱过去的。

他闭了闭眼,用手抵住额角:“那她母亲,又是怎么回事?”

“发生了那么多事,大概是,很长一段时间郁郁寡欢吧,就病了,病的还挺严重。”夏凝吸了下鼻子:“就是因为这个,奕舒才回国的。”

“回国后。”江侵顿了下,声音哑的要命:“为什么,她没跟我讲这些?”

“她说,她不是从前的奕舒了。”

“她说,她现在跟你,云泥之别。”

云泥之别……

江侵忽然笑了声。

当年,她横冲直撞闯进他世界的时候,那样明艳骄傲,像满山开的烂漫的花。

如今,却也在意起了这样的事情。

这八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

江侵眼眶猩红,只觉得,心口像是被撕裂开来。

这八年那些被掩藏在背后的真相,每一样,都像是一把刀,刻在了他心上。

转瞬,密密麻麻全是淋漓的伤口。

他恨奕舒瞒着他这么些年。

他恨自己因为那该死的自尊,回国后没能再多问一次。

他们明明,可以有更好的结果。

偏偏,生生错过了八年。

错过了,彼此人生中,最难最痛的八年。

又差点,错过现在。

门忽然被敲响,在连续三次无人接应后,被人推开。

助理走进来:“江总。”

“出去。”

“有个会……”

“推掉,今天所有行程,都推掉。”

江侵状态不太对,助理从来没见过他这样,不敢过问,安静的带上门离开。

江侵保持着那个姿势足足坐了十分钟,才从兜里摸出烟。

手莫名的抖,点了好几次,才把烟点着。

等烟雾掠过肺腑,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才稍稍好了点。

两支烟抽完,漫长的半个小时过去,江侵终于从接收的所有信息里走出来。

他吐出最后一口烟,按灭烟头,眼神沉着,离开了公司。

没喊司机,自己开车去的医院。

去了直接问到了秦柔的病房号,找过去。

却没勇气,进去。

他只站在门外,隔着玻璃,盯着里面的人影。

似乎是睡着了,里面的人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身上插满了各种仪器。

站了有十几分钟,江侵才离开,直接找了院长。

院长很快恭敬的接待了他,又找来了秦柔的主治医生。

了解过情况,江侵拨了一通电话:“查一下国内外各大医院肝的捐献情况,以及治疗肝癌的顶尖圣手。”

-

傍晚的时候,天忽然阴了下来,一阵风后,有雨点噼里啪啦的砸下来。

电梯门合上的前一秒,江侵看到一道人影朝着这边走来。

应该,是准备下班了。

出了电梯,走至门口,江侵看了眼窗外的雨幕,又看向旁边的伞架。

为了应对这种突发的雨水天气,飞衡是有备用伞的。

就在出口处旁边的伞架上。

这个时间点,公司人都差不多了,伞也只余下两把。

“江总。”有个女职员走过来,拿了一把伞,跟江侵打了个招呼,准备离开。

“等等。”江侵忽然出声。

女职员回头。

“那把,也拿走。”

女职员愣了下:“江总,没事,我有一把,就够了。”

“拿走。”

“哦……”

女职员一头雾水的拿走了最后一把伞,现在,架子上空了。

江侵站在门口,听到不远处传来高跟鞋踩在地面的声音。

很快,奕舒走了过来。

身后传来她淡淡的声音,和公司里其他人一样,恭恭敬敬:“江总。”

这些天他听着这称呼偶尔觉得刺耳,却又觉得,应该是这样。

可现在,只剩下完完全全的刺耳。

他皱了一下眉,回头。

就看到奕舒盯着空了的架子蹙了眉。

眉间稍稍舒展几分,江侵开口:“我送你。”

“不用,我……”奕舒下意识的拒绝,说到一半,才发现,眼下,并没有更好的别的方式。

要不然,就只能叫滴滴,或者等雨停。

这个季节的雨一下起来就没完没了。

奕舒想了两秒,拿出手机:“我叫车,就不麻烦江总了。”

不麻烦江总了……

江侵心头像是被刺了一下,有点难受的阖了下眼,脱下衣服外套罩在奕舒头顶,就径直走过去,扣住她的手腕,将人往台阶下带。

等奕舒回身时,人已经在车里。

江侵边发动车子,边提醒她:“安全带。”

“江总,能不能……”

不想听到她接下来的话,江侵直接探过身去,手臂越过她身侧,扯了安全带,帮她系好。

突如其来的靠近,把奕舒所有的话堵在了嗓子眼里。

等她再度从江侵一系列诡异的操作里回神时,车子已经在路上了。

这时候再说什么,也无济于事了。

奕舒有点茫然的看了江侵一眼。

对方直视前方,不知在想什么。

上次,他送她回家,是因为她生理期,怕耽误公司的事。

这次,无缘无故的,怎么突然这样?

没有人给她回答。

车子一路向前,耳边只余下雨点敲打在车窗闷闷的声音。

二十多分钟后,车子在公寓楼下停住。

奕舒道了声谢,解开安全带。

下一秒,车里却响起车锁落下的声音。

奕舒手一顿,疑惑的看向身侧的人。

一路上只给人一个侧脸的男人回过头来,盯住她,眼底有什么东西在翻涌。

像是窗外漆黑的雨幕。

奕舒张了张嘴:“怎,怎么了?”

“怎么了?”江侵反问一句,面目表情的扯了下唇,手指撑在奕舒脑后的座椅上,倾身逼近过来,视线锁住奕舒,眼底不知是怒是痛:“八年不见,你长大了,更会骗人了。”

“奕舒,你准备,瞒我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