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支火红的玫瑰抛到漆黑的棺木上,唇角牵起一抹嘲讽的笑容。
——带着我母亲最爱的花朵,下地狱吧。
天空的阴霾似乎更浓了一些,空气中也带上湿润的气息,潮湿的泥土一点一点的填进在坟
墓中,掩埋了那副黑棺中的身躯,永久的沉睡在黑暗之中,再不见天日。
等到坟墓被完全填满,天空也彻底的暗了下来。细细的雨丝从灰暗的天空中悄无声息地落
下来,沾湿了沈博轩的脸,带起一阵初春特有的凉意。
客人们纷纷道别,坐进高档的车子缓缓的离开墓园,不一会儿满当当的墓园就变得空空的
,只留下沉家的几个人。
沈晟睿贴心的为倪惠茜打着伞,为她遮挡着天上落下的雨丝,而沈雅旭更是效仿,把宋依
娜也严严实实的罩在宽大的黑伞下。
只有沈博轩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雨幕中,周围没有宾客,沈家人更是连装也不想装,露
出了原本的刻薄本相。
任由着细绵的雨丝打在自己脸上,沈博轩握紧拐杖,指节都泛了白。
他以为他早已能做到淡然,但当现在看到沈家人一副母慈子孝的画面,心脏还是不自觉的
收紧,胃部不住的痉挛,恶心的他想吐。
“沈博轩,既然已经去了英国,你为什么还要回来。”
保养得体的倪惠茜看起来就像花季的少女,只是卑微的爱情,肮脏的家庭早已让她面目全
非,变成了一具裹着艳丽皮相的红粉骷髅。
没听到沈博轩的回答,倪惠茜也不生气,打扮精致的眉眼轻轻一挑,带着一丝怜悯还有一
点怨恨。
“下等人生的孩子到底是成不了什么气候。”
□作者闲话:
第二十章情绪
轻蔑的哼笑了一声,不知想到了什么,倪惠茜的眉眼中满满的都是快意。那个女人已经死
了,现在沈俊豪也死了,那偌大的家财还不是她的,他沈博轩有什么资格再和自己争!
“母亲,天冷了,我们回去吧。”
把伞往倪惠茜的遮了遮,沈晟睿推了推眼镜,似乎是想结束这场毫无意义的对话。
“冈1〇 ”
沈博轩依然是面无表情,倪惠茜也不在意。天气确实有些变冷了,她也就顺了儿子的意,
不再把目光放在沈博轩的身上。现在她才是最后的赢家,再没有什么能威胁到她了,伸手挽住
沈晟睿的手臂,在他的搀扶下慢慢离开。
而沈雅旭也紧紧的跟在他们的身后搀扶着他的母亲宋依娜,再走到沈博轩身边时还趾高气
昂地哼笑了一声,她身边的宋依娜也是一脸毫不掩饰的嘲讽和高高在上。
目送着沈家人彻底离开了视线,沈博轩转头看了墓碑上的人一眼。闭上眼睛,再睁开时已
经是一片清明。
——你们给我带来的所有耻辱,不久的将来我一定全部奉还,因为这是你们欠我的。
细如牛毛的雨丝渐渐地开始越来越凌厉,不一会就浸湿了沈博轩身上的白色唐装。
并没有人为他准备参加葬礼的礼服,也没有人对他这一身衣服提出任何异议,他们只是矜
持地冷眼旁观着,然后成为他们的饭后谈资。
拇指摩挲了下拐杖,左腿隐隐的传来一阵刺痛,虽然腿上的伤基本上已经痊愈。但是阴寒
的天气还是会让他的腿有些不舒服,不过沈博轩的身影依旧直挺,并没有因为疼痛而弯下腰,
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踩在湿润的草皮上,沈博轩慢慢地走出墓园,他的身上没有带任何联系工具,因为他向来
不喜欢这些冰冷的金属物品,所以他在思考他应该怎么离开。
不过当他走出墓园时,这个问题就不再需要思考了。
沈博轩停住脚步双手握住拐杖看着不远处打着一把黑伞的身影,宽大的黑伞遮住了那人大
半个脑袋,只能隐隐的看到一个尖尖的下巴。
似乎是等的有些不耐烦,那人突然抬手抓了抓头发,举高了黑伞。
“沈博轩!”
雨丝打在黑伞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祁晗煜的声音直直的穿过雨幕传到沈博轩的耳朵里
,有些虚幻的声音让他有一瞬间的怔然。
再当他反应过来时,祁晗煜已经把伞撑到了他的头顶。
祁晗煜身高186,但相比189的沈博轩来说还是有些矮,撑着伞的手只能尽量往高举了举,
才避免了伞硌到沈博轩的脑袋。
看着祁晗煜努力向上伸长的胳膊,沈博轩突然觉得有些蠢,不过他还是没有主动去接过伞
后来沈博轩再回忆起这一幕时就想,那时的自己其实还是很想要有人关心的。
坐在开着暖气的车子里,沈博轩缓慢地擦着自己的被雨水沾湿的发丝。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话一出口,沈博轩就有些后悔了,这是一种难得的情绪,让他觉得有些惊奇,他似乎已经
很久没有过这种特殊的情绪了。
□作者闲话:
二北今天要打扫卫生,各位小可爱们是不是也在准备过年呢?。° ?(*\' ?\'*
)?。。
第二十一章寂寞
不过祁晗煜也很给面子,一边拿着钥匙发动着车子一边回答。
“沈俊豪今天下葬,本来也邀请了我爸和那个女人,不过他们没时间所以我就来了。”
听出了祁晗煜语气中的一点排斥,沈博轩想了想,祁晗煜的母亲应该在十年前就已经去世
了,那他口中的那个女人,应该就是他现在的继母。
没有再问什么,其实也没有必要,沈博轩放下毛巾,靠在椅背上垂下眼,他觉得有些累了
“如果你累了,就先睡会儿。”
从后视镜里看到沈博轩的样子,祁晗煜贴心的说了句,虽然没有得到回应,却也依然不影
响他的心情。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在意沈博轩,明明只见过两面,今天才是第三面。
而且两人每次见面的时间都不会超过一个小时,要说是爱,连他自己都不信。他只是觉得
沈博轩身上有一种很特别的气息,大概就是因为这个气质才让他忍不住想要接近他,因为他就
像他一样。
大概都是失去了至亲的人。
车子一停下来,沈博轩就睁开了眼睛。在英国的五年来,让他习惯了警觉,转头看着车窗
外陌生的建筑,沈博轩的脸上并没有疑惑,唐装已经湿透了,他现在需要洗一个澡,不然可能
会感冒。
训练有素的门童为他拉开车门,沈博轩拿好拐杖下了车,祁晗煜正站在他的身边,为他撑
着伞。
“我觉得你应该换套衣服,不然可能会生病。”
祁晗煜在这里有一套总统套房,为了方便他平时休息,两人乘着电梯到达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