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奶奶就是前后脚,这边这边,我们姑奶奶,是直接抬进去的,婢子光听到哭,没看见人。”
婆子在二门当值,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跑的腿都软了,心里更是七上八下,这是出啥事儿了啊
李文楠一头冲进罗尚书夫人乔氏的正院,上房里,乔夫人正搂着宝贝女儿罗婉,掉着眼泪,一迭连声催着太医呢,太医怎么还没来
“怎么回事”李文楠示意帘子外和帘子内的丫头不用禀报,几步溜到李文梅旁边,轻轻捅了捅她,低低问道。
“我也不知道呢。”李文梅也正提心吊胆抓狂中,她差不多和罗婉前后脚进的这罗府,罗婉从进门起,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到现在,还没喘过来气儿,哭声没停,一句话都没能说出来呢,别说她,连乔夫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来人,谁跟婉姐儿回来的,叫进来一个”乔夫人见女儿哭声落低了,也能透过口气,至少不会哭死过去了,这才喘过来一口气,厉声吩咐,她得问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裘嬷嬷早就等在外面了,听叫进,急忙掀帘进屋,跪在乔夫人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先从婆台山那夜说起。
婆台山上的事,她家姑爷严令不许任何人提起,她家姑爷下了严令,她家姑娘没发话,她当然是一个字不敢提起,不过这会儿她家姑娘都委屈成这样了,又是夫人问起,什么姑爷不姑爷了,当然就不作数了。
裘嬷嬷嘴皮子相当利落,记性也好,把婆台山的事,姑娘是怎么跟她说的,姑娘背地里哭过多少回,姑娘说她当时吓成什么样儿,当时如何的九死一生,姑娘这委屈有多大多深,再到今天姑娘被姑爷让人强行抬到胡夫人院门口,要她再替胡夫人挡刀,一边哭一边说,一边说一边哭。
李文楠和李文梅听的眼睛瞪圆了又落回来,两个人都暗暗长舒了口气,可紧接着这气又提起来了,唉,她家这位六姐夫,这不是赤祼祼挑事儿么挑的还是大事
乔夫人听到婆台山上胡夫人推她宝贝闺女出去喂伺匪徒挡刀,脸已经气白了,再听到女婿陈省把病成这样的女儿硬抬出来,挡阮十七这把刀,直气的一口接一口喘粗气。
裘嬷嬷开始回话时,罗婉的哭声就一路往下低落,只有一声接一声实在忍不住的抽泣了。
听裘嬷嬷连说带哭带比划的说完,乔夫人看向李文梅和李文楠,“这都是真的你们三嫂子也被这样欺负了”
李文梅不停的点头,“唉,可不是,要不然,昨天徐家舅舅也不能带着六姐夫上门唉,夫人既然知道了,还不只这些”
李文梅将胡夫人和郭二太太将沈三奶奶和罗婉推出去后,沈三奶奶和罗婉当时如何危险,完全是靠福大命大才逃过的一劫,以及胡夫人和郭二太太为求活命,如何带着匪徒到处诱找她六姐娘几个和阮夫人母女,以及六姐夫人让小厮南海去救她们,胡夫人如何揪着南海不放,下死力帮着匪徒找到了六姐娘几个和阮夫人母女的藏身之处,差点害死了六姐一家和阮夫人母女,六姐夫拼了命才护住的事,详详细细说了一遍。
末了,瞄了眼李文楠,有几分怯怯的低低道:“这些详情,隔天接回婉姐儿,我们二爷就奉了我们老祖宗的吩咐,仔仔细细都跟陈家姑爷说了,一个字没漏。我们二爷想着,陈家姑爷必定会跟您和罗尚书转说这事,就没再到您府上禀报。”
“六姐夫昨天冲到二叔家,把二婶差点打死,就是因为二婶这孽做的太大了,阿爹和阿娘就站在旁边看着,一声没敢吭。后来是徐家老祖宗发了话,让二婶进家庙抄经赎罪,六姐夫气得乱发脾气,已经放了狠话,要是二婶敢迈出家庙半步,他就绝不再错过机会,必定要一顿鞭子抽死二婶。我阿爹阿娘今天一早就去陆将军府上陪礼去了。”
乔夫人脸都青了。
她一直陪着罗尚书辗转任上,几十年了,公务上的事,罗尚书是常和她说起的,婆台山上那一夜,背后的惊心动魂,她是知道不少的。
胡夫人助匪诱找阮夫人母女,那匪,哪是匪,找的也不是阮夫人,是阮夫人后面的人
乔夫人略一多想,后背立刻一层冷汗。
这样的大事,陈省竟然全数瞒下,一个字没说过来
“来人,扶三姐儿到东边碧纱橱歇着。梅姐儿楠姐儿,你们替我陪陪阿婉,陪她说说话,劝劝她。”
乔夫人吩咐李文梅和李文楠,她家和李家是世交,她和严夫人又极其交好,吩咐起李文楠和李文梅,一向不用多客气。
李文梅和李文楠忙应了,陪着罗婉进了东耳屋。
“叫个妥当人,去寻老爷,跟他说,要是没什么事,就早点回来,我有点儿事要跟他说。”乔夫人看着李文梅和李文楠陪着罗婉出去,吩咐道。
刚刚知道的事,是极大的事儿,一个不好,埋下的祸患足够抄家灭族,而且这抄家灭族就在眼前。
那位王爷,如今可是大不一样了。
当初她是太着急了,竟然给婉姐儿挑了这么户人家,一门不堪也就算了,怎么陈省也这么不懂事婆台山上这事,这是多大的事儿呢,为了瞒下他大伯娘的过错,他竟敢全数瞒下,他难道看不到这背后的可怕况且,这哪是他能捂下来的事儿
乔夫人略一多想,只觉得太阳穴突突跳着,痛的心惊胆寒。:
第六百零四章 两个闺蜜
罗婉进东耳屋躺好,太医就到了,李文梅见太医是常往她们家给苗老夫人请平安脉的,就不客气的跟在旁边,仔仔细细问了半天,问的清清楚楚了,才放太医出去开方。
罗婉这一通折腾,再痛哭了一场,那口闷气全数哭了出来,这会儿虽然眼睛肿成了桃子,人倒是舒服畅快多了。
“十七爷说的那什么青梅,你别太当真,十七爷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常常胡说八道信口开河。”李文楠侧身坐到床沿上,看着罗婉道。
“对对对,你别往心里去。就是要信,也得让人查清楚再信。”李文梅也不用丫头,自己拉了把椅子过来,坐到床边,赶紧接话道。
“十七爷还真没胡说过,他就是说话不好听。”罗婉又是一声响亮的抽泣,“可说的都是实话,都已经当面挑破了,这会儿再让人去查,还能查出来什么渭南又不是京城,再说,我现在也不在乎这个了。”
李文楠想干笑都没能干笑出来,婉姐儿这话,算是夸她家六姐夫吗
“那个,等会儿我去找一趟六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