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寺的。”
秦王脸色微黯即逝,紧几步走到李夏旁边,仔细看着李夏已经挑过一遍的二三十盆菊花,“都是阿娘喜欢的品种,都送到大相国寺”
这二三十盆,有点儿太多了。
“挑六盆出来送过去,这一盆怎么样”李夏点着最前一盆,秦王点头,也点了一盆,两人斟酌着挑了六盆出来,李夏吩咐韩尚宫亲自走一趟,把菊花送过去。
李夏指着余下的菊花吩咐了去处,和秦王一起进屋,秦王示意端砚,屏退众人,和李夏笑道:“刚刚收到霍连城的信儿,已经大致平息了江阴乱军,只是,冯福海联络了海上悍匪邵大棒子接应,没能拦下人,只截下了几船行李。”
“行李是金银吧。”李夏接了句。
秦王笑着点头,“我想着也是,霍连城和邱贺看起来都是一幅老实忠厚相,做事却”秦王笑着摇头。
“要是不狠辣歹毒,怎么纵横海上十几年冯家家眷不少,大约也带了不少精兵强将,银子却没能带出去,只怕要艰难一阵子了。”李夏沏了茶递给秦王。
“女眷可怜,只怕能活下去的不多。”秦王低低叹了口气,“都是无辜之人。”
“富贵人家女眷孩童,一生下来就金尊玉贵,因为家族父母,风光大嫁,十里红妆,都说她福气好,没人觉得不应该,等到因为父兄丈夫之罪,下到狱中,甚至流徙千里,无数艰难,或是没了性命,怎么就可怜无辜了
享家族父母之福,理所应当,受家族父母牵连,就无辜可怜甘蔗哪有两头甜的”
李夏横了眼秦王,不客气道。
秦王张了张嘴,没等他说话,李夏接着道:“比如你我,年纪轻轻,何德何能,就能身居这亲王,亲王妃的位置,几人之下,万人之上不过是因为你是太后的儿子,我是你的媳妇,没人觉得不应该对不对假如有一天国破了,你我就是死路一条,难道就冤枉了”
秦王呃了一声,不是因为李夏这道理,而是因为她那句国破了。
“你今天心情不好”秦王挪了挪,离李夏近些,伸头过去,仔细看着她。
“有一点儿。”
“谁惹你不高兴了这府里没人吧”秦王不敢确定,这府里人太多了。
“婆台山别院那位老夫人,捎了话给大伯娘,说四哥那份七品恩荫该是三哥的,让大伯娘要么再给三哥要一份比七品高的恩荫,要么,要没有都没有,否则,她就到礼部去告大伯娘和阿爹阿娘不孝。”
秦王听的呃了一声,“老夫人不是清修多年,不问世事”迎着李夏横过来目光,秦王后面的话没说下去,“我来想办法,你别急,不是什么大事。”
“不是急,确实不是大事,她又病着,这话是她说的,还是二伯娘托言假传的话,还说不准呢。”顿了顿,李夏脸色渐冷,“她病倒了,还病的挺重,这件事更烦。”
秦王皱起了眉头,太医院里,阿娘的人已经告老告病,都退出来了。
“不请太医吧,不孝,请太医吧,就怕诊出个气结气滞,活是被不顺子孙活活气死的,这可做的文章就多了,偏偏赶在这个时候。”李夏烦恼的拍着秦王的胳膊。
“你大伯娘什么意思”秦王也发愁了,这种家务事,他不擅长。
“大伯娘和阿娘都去婆台山了,说是看看再说。”李夏一脸烦恼,永宁伯府那位伯爷最近也闹的厉害,都是在最该安静的,一点儿也不安静。
“真要是”秦王顿了顿,“不是坏事,你大伯回家守制最好。小古刚才来说,太子有意要推你大伯到兵部,这几年,你大哥和莫涛江书信来往,十分密切。太子大约还想让你二哥领一份太子属官的闲职。”
李夏脸色微沉,烦恼的叹了口气,扬声叫端砚,“请郭先生立刻来见我。”
“你叫他来,有什么事儿”秦王带着几分惊悚的看着李夏。
李夏横着他,“你真想知道要是想知道,一会儿你躲在屏风后面听着。”
“阿夏,”秦王抓住李夏的手,“你”
“嘘。”李夏伸手抵在秦王唇上,“不是你想的那样,嗯,我其实不知道你想的是哪样,娘娘说她年青的时候,一切都明白,就是不忍。”顿了顿,李夏接着道:“就当是君子远庖厨吧。”
“阿夏,你问小佛堂是怎么回事,是怎么回事能告诉我吗”秦王伸手揽住李夏,说不上来的心疼。
“不能。”李夏干脆的拒绝了,“至少现在不能。”
端砚在帘子外禀报,郭先生到了。
李夏站起来,示意秦王到屏风后躲一躲,秦王跟着站起来,笑着摇了摇头,转身出屋,迎着长揖见礼的郭胜,点了点头,往前院书房过去。
郭胜进了屋,躬身见了礼,李夏站着,也不让郭胜坐,眼皮微垂,声音落的极低,“那一对双胞胎,送走一个,老三吧。”
郭胜一呆,随即醒悟,眼里亮光隐隐,“在下懂了,要往哪儿抛个线头吗”
“不用,都是极聪明的人,抛线头只怕最后牵出自己,干净利落最要紧,这事不能假手他人。”顿了顿,李夏低低道:“在宫里最好,可现在宫里没有可用的人,姚氏,我还信不过她,至少这样的事上,信不过她,你亲自动手,你知,我知。”
“姑娘放心。”郭胜目光灼灼,下意识的动着手指,忍不住咧嘴笑起来。:
第四百八九章 姑姑们
江延世进了东华门,看了看太子宫,犹豫了片刻,径直往前,请见江娘娘。
江皇后正站在正殿廊下,看着堆满天井两侧的各色怒放的菊花,江延世站在垂花门下,犹豫了下,从两侧满是菊花的天井中间穿过,站在台阶下,冲江皇后长揖见礼。
“进来说话吧。”江皇后看着江延世站直上身,转身进了屋。
江延世跟在后面进到正殿,江皇后屏退众人,看着江延世,直截了当问道:“江阴军怎么样了”
“家眷都赶进安福镇内拘守,拿了四五千人,死了近千人,具体还没清点出来,其余四处溃逃,都已经移交到唐继明手里。冯福海带站家眷家将,趁乱逃出,大约已经到海外了。”江延世答的十分详细。
江皇后说不上来什么意味的哼了一声。
“冯福海刚刚被人告到谢余城手里时,翁翁打发来喜命冯福海自杀谢罪,以给冯家其余诸人,求一条活路,前天来喜回到京城,说是,在安福镇遇到郭胜身边一个叫富贵的管事。郭胜从是永宁伯府李文山的幕僚,现在在秦王府参赞,秦王府很多见不得人的事,多是他经手,富贵是他手下极其得用的心腹。”
江延世多解释了几句,江皇后对郭胜知之不多。
“你的意思,冯福海的事,秦王府插手其中了是江阴军动乱之前,还是去挑动动乱的”江皇后的反应快捷敏锐。
“冯福海叛乱,只怕怪不得别人。”江延世答的干脆,“陈家刚刚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