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算你有理,你这一趟,老子又得换地方了。”富贵立刻退让,“说吧,什么事儿。”
“出事儿了,没法传话的事儿,只能我来。”胡磐石不停的往嘴里扔着包子,倒不耽误他说话,“昨天傍晚收到的鹞子传书,那府里那条线。”
听到这里,富贵脸色就变了,老大竟然动用王府的线传信,这信必定要紧,也急的不得了。
“太后死了。”胡磐石扔包子的手总算停了停,叹了口气。
“什么”富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个屁”胡磐石没好气的骂了句,“老大吩咐,冯福海这案子,要闹大,越大越好,有底没顶,还有,咱们得把王富年那鸡贼货扯进来。”
富贵深吸了口气,又吸了口气,伸手从胡磐石托着的荷叶上拿起最后一只包子,扔进嘴里,咬牙切齿般用力嚼着,“老大这是要把水搅混”
“我也是这么想”胡磐石团起荷叶扔进搭裢里,意犹未尽的砸吧了几下,“接到信儿,我想了半夜。”
富贵忙凑过去,两人头挨头,胡磐石压着声音,也压着兴奋道:“越大越好,得让江阴军跟打起来。”
“你打算连唐帅司都进去”富贵没好意思说算计两个字,那是五爷的老丈人。
“不是有王富年么,冯福海这个龟孙子的事要闹大,肯定就得往这上头走,都在两浙路,扯不扯都在里头。”
“那也是,你有打算了”富贵对牵连到唐帅司的顾虑,也就半句话,听胡磐石这么一说,立刻就烟消云散。
“有点儿,得跟你商量。”胡磐石凑过去,和富贵嘀嘀咕咕直说了小半个时辰,两人一起顿住,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起嘿笑起来,富贵砸吧着嘴,“多少年没干过这样的大事了,再给我调点人过来,要能用的”
“银贵呢让他过来帮你”胡磐石跳下石头桌子。
“不用,他露在明处,太招眼,让他回去吧,老大这会儿肯定正缺人用。”富贵也站起来。
“好。”胡磐石应了。
两个一个往前,一个往后,各自走了。
从饭铺子门口急急忙忙躲开的中年生意人,在前面胡饼铺子前买了两只胡饼,低头咬着胡饼,牵着马出了镇子,在一棵大树下,吃了胡饼,举着水袋喝了几口水,上马直奔江阴军而去。
中年人问了几次路,直奔冯府大宅,在大门口下了马,上了几步台阶,和门口当值的兵丁低低说了几句,递了个绣死的锦袋过去,兵丁接这锦袋,急忙跑进去传话,片刻功夫,冯府大管事一路小跑迎出来,还在大门内,就冲中年人拱手长揖了一礼,直起身,急冲几步迎上,再次拱手长揖。
“我要见将军。”中年人直截了当道。
“这位爷您跟我来,将军已经候着了。”管事恭敬异常,侧身引着中年人,径直进了冯福海练功打坐的静室。:
第四百八零章 顺心和糟心
冯福海瘦了不少,站在静室门口,见管事引着中年人进来,下意识想迎上去,脚还没抬起来,又硬生生收住,再急切也不能失了体统。
离冯福海十来步,中年人紧走几步,拱手见礼,“小人给将军请安。”
“你是来喜”冯福海这一声来喜,叫的惊喜非常,不是因为他认出了中年人,而是,眼前的来喜,是在江家老太爷身边侍候的心腹长随。
这事在老太爷手里,而不是江延世,冯福海一颗心落回去,喜悦涌上来。
“将军真是过目不忘。”来喜的恭敬客气里,带着隐隐约约的不自在。
“进屋说话。”冯福海没觉察到来喜那份几乎觉察不到的不自在,热情的往静室里让来喜,“老太爷身体可好前儿让人送了几筐秋刀鱼,老太爷最爱吃这个,今年秋刀鱼可肥美得很呢。你去厨房看看,”冯福海一脚屋里,一脚屋外,吩咐管事:“要是有秋刀鱼,让老闪拿出功夫,好好做几样出来,给来喜尝尝,要是没有,赶紧打发人去捞。”
管事答应一声,一路小跑去厨房。
来喜跟在冯福海后面,连连拱手道:“将军不必麻烦,小的传了我们老太爷几句话,立刻就得赶回来,老太爷下了死令的,传了话立刻回去复命。”
“屋里说急也不在这一会儿,进屋进屋。”冯福海心情愉快而兴奋,让着来喜,自己侧身先进了屋。
来喜紧跟后面,进了屋,再次长揖,直起上身,垂着眼皮道:“老太爷说,利家的案子,以及莫壮代千户陈庆诉剿杀平民案,他都知道了,这两桩案子,将军过于狠毒了,谢余城呈进的密折里,丧尽天良四个字,放在将军身上,一点儿也不过份。”
来喜垂着头,话说的清晰而快速,冯福海直直的瞪着来喜,脸上的血色已经褪的一干二净。
“老太爷吩咐:请将军好好写一份认罪折子,整理家资全数上缴之后,请将军自裁谢罪,以将军一命,和冯家所有浮财,换得冯家其余诸人一条生路。老太爷说,请将军眼光放远,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顿了顿,来喜飞快的扫了眼一张脸白的没有血色的冯福海,“老太爷还交待,要快,晚了就来不及了。”
说完,来喜往后退了一步,再次长揖,“小的告辞。”
来喜出去的可比进去的快多了,一溜小跑出了冯府大门,上了马,赶紧往京城疾驰而回。
来喜出屋,屋里屏风后,嫁进江家的冯福海大女儿冯大奶奶,和弟弟冯英急步出来。
冯福海长子冯英奉命,日夜兼程赶往明州,到明州的隔天,冯英姐夫江延锦就和冯大奶奶,连同冯英,启程北上,日夜兼程到了杭州,江延锦直接北上往京城去,冯大奶奶和冯英则折往江阴府家中。
“阿爹”冯英冲到冯福海面前,一脸惊恐。
“这真是老太爷的意思”冯福海看着女儿。
冯大奶奶看着父亲,紧紧抿着嘴,片刻才嗯了一声,“当初江延世使诡计捅死二爷,老太爷说那人渣是不世之才,不光二爷死就死了,我和大爷,还有三妹妹,也被从京城赶到明州,那时候,三妹妹还不到一周岁,自己嫡亲的孙子孙女儿,他都能狠下这样的心,何况是咱们这样的姻亲”
冯大奶奶语调中充满了激愤。
“那怎么办阿爹”冯英话没说完,眼泪夺眶而出。
“要是能”冯福海仿佛瞬间老到不能站立,往后跌坐在椅子上,仰望着女儿,嘴唇抖个不停,“保全”
“阿爹,”冯大奶奶蹲在父亲面前,仰头看着他,“要照他说的,您就是畏罪自杀,还要把家财全数上缴,阿英差使领的早,那场剿匪的功劳薄上,阿英列在最前,他们要是揪着阿英不放,老太爷肯出面护下阿英吗他要是肯护下阿英,就不会让阿爹自裁了。
咱们冯家,没有了阿爹,没有了阿英,家财全部交出,阿爹,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