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茶,往后退了半步,仔细看着李夏,十分感慨,“真是一恍,阿夏也出嫁了,我记得头一回见阿夏,她才六岁,不爱说话,能说一个字决不说两个字那种,两只眼睛扑闪扑闪,亮闪的漂亮极了,现在还是这么好看。”
“我头一回见九姐儿是什么时候”阮夫人一根手指抵着下巴,认真的回想,“那时候九姐儿也小得很呢”
阮夫人和唐家珊你一句我一句,说着闲话,好象没说几句,垂花门的禀报声传进来,王爷回来了。
阮夫人和唐家珊忙往后退,悄悄退出了屋。
几个喜娘上前,将李夏头上的珠玉身上的衣服快而仔细的整理了一遍,另外几个喜娘,捧出了结发的金剪红绳匣子等物。
秦王两颊泛着不算薄的红意,进了屋,站住看了一圈,再迈步,就有几分僵硬紧张。
满屋的喜娘说着吉利话儿,两个喜娘引着秦王坐到李夏对面,饮了合卺酒,再行结发礼。
李夏的头发已经梳过,喜娘早就留一缕抿在边上,撩出来搭在手上,看着对面的喜娘从秦王鬓角间分一缕头发出来。
秦王看着对面低眉顺眼的李夏,看着搭在喜娘手上的那一缕头发,再看看喜娘从自己鬓角分出来的一缕头发,突然抬手摸了下从喜娘手里垂下来的阿夏的那缕头发,脱口问道:“要剪多少有什么讲究”
“剪一小缕儿就行,讲究”喜娘急忙笑答,话没说完,却被秦王打断,“我是说,多少有讲究吗”
“那倒没什么讲究,不过,那恩爱夫妻这结发,这人一样,都讲究生生世世带在身边,有一时半会出门在外的,常常分一半随身带着。”喜娘有几分摸不清究竟。
“嗯。”秦王嗯了一声,再次审视了一回喜娘手里阿夏那缕头发,表示了认可。
喜娘小心的剪了两缕头发,用红丝线仔细缠好,放到匣子里,压在了枕头下。
看着喜娘都垂手退了出去,秦王长长舒了口气,站起来,挪到李夏旁边侧身坐下,低头过去看她,“累着没有阿凤说阮氏成亲那天就累坏了。”
“没,规矩少,累不着。”李夏带着浑身说不上来,也从来没有过的窘迫不自在。
“用过饭没有饿不饿”秦王身上散发着不算淡的酒意,倒比李夏放松许多。
“嗯,你喝了多少酒要不要用些醒酒汤”李夏轻轻抽了抽鼻子。
“没多少我也不记得了,比平时多,我平时几乎不饮酒,不过没醉,算了还是喝一碗吧,酒味重不重我记得你说过不喜酒味,我去沐浴。”秦王抬胳膊闻着衣服上的酒气,没等李夏嫌弃,自己先皱起眉头,站起来,走了两步,顿住,转身看着李夏,看着看着,笑起来,一边笑一边往后退,退进了净房。
李夏轻轻呼了口气,示意端砚扶她下了榻,慢慢走了两步,活动开腿脚,转了一圈,左右看了看,走到那张她这是第二次看到的雕花架子床前,踏上脚踏,看着满床的锦绣,弯下腰,伸手摸到那只装着两人头发的匣子,握了握,重新放回去,往后退下脚踏,看着端砚等人,再次呼了口气,“侍候那个,先给我通一通头发吧。”
端砚用力抿住笑意,低头应了一声,侍候李夏在妆台前坐下,去了头发上少少的几支簪环,用一只羊脂玉梳,仔细的给她一下下通起头发。
秦王进去出来的很快,李夏忙转头看过去,秦王散着头发,穿着件素白长衫,没系腰带,看起来却十分整齐,仿佛束起头发,系上腰带就能出门了。
“你”秦王的整齐让李夏莫名的心里一松,下意识的要站起来,秦王紧前几步,一把按在她肩上,“我替你梳。”
秦王一步上前时,端砚已经敏捷的退到一边,见秦王这么说,急忙将手里的玉梳捧上去,又忙搬了只锦凳过来。
“照理,应该我给你梳头发。”李夏说着,却没有半分要站起来的意思。
“后院三寸之地,不照常理,照咱们的理儿。”秦王坐在锦凳上,伸手握了把柔韧乌黑的头发,低头闻了上去。:
第四百七零章 过不去的结1
前院,金拙言站在廊下阴影中,看着依旧灯火通明,却热闹消退的院子。
小厮踮脚靠近,离了四五步,垂手禀报:“爷,夫人出来了,说里面一切妥当了,问您这会儿回不回去。”
“跟夫人说,我还有点儿事,晚点回去。”顿了顿,下意识的落低声音,接着道:“我有点儿事儿,让她等我回去再歇下。”
小厮答应一声,垂手退下。
金拙言仰头看向天上明亮的半月,他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或是要出什么事,说不上来为什么,他心里充满了惊悸,甚至是隐隐的恐慌。
翁翁交待他时,神态如常,声调如常,他不过是告诉他,今天晚上在王府多呆一会儿,过了戊时再走。
可今天一早,魏国大长公主突然病倒了,翁翁没来,太婆过了午时就走了,韩尚宫没来,早几个月前,太后就安排了韩尚宫过来这里,安排主持今晚明天后院里的一应事务,黄大伴早上来了一趟,之后,一直到现在,太后宫里,再没人来
金拙言轻轻打了个寒噤,他想的多了,太后身体好得很,魏国大长公主这大半年里,十天有八天是病着的,她今天早上又病倒来不了,没有任何人觉得意外
“唐夫人已经回去了。”陆仪一句话把金拙言吓了一跳,他太出神了,竟然没留意到陆仪的靠近。
“想什么这么出神”金拙言这份惊吓,让陆仪十分惊讶。
“韩尚宫没来。”金拙言看着陆仪,声音极低,“从早上到现在,就黄大伴来过一趟,再没有人来。”
“嗯,午初前后,我就打发人往宫里走了一趟,见到黄大伴了,说一切安好,看起来也是一切安好,这一天咱们忙得很,太后打发人来,看一眼就走,咱们都不一定知道。”陆仪眉头微蹙,神情也有几分凝重,他也有些不安。
“翁翁让我进了亥时再走。”金拙言看着陆仪,陆仪眼里闪过丝惊愕,盯着金拙言,“金相说是病了”
“没病,一早上就出去了,我问了太婆,太婆说没事,让我安心,可太婆”
“没到午时就走了,出什么事了你们府上宫里”陆仪接的飞快。
“不知道,都说没事。”金拙言看着四周,“能有什么事”金拙言的话没能说完,那个老秃驴到京城了,肯定是他,这老秃驴就是个瘟神,他所到之处,绝无好事
陆仪看着金拙言脸上隐隐约约一丝怒气,敏锐问道:“想到什么事了能说吗”
“不能。”金拙言眼皮微垂,答的干脆直接。
“嗯,那该怎么办要”陆仪看着四周,“往哪儿防范”
“不知道,只怕也防不了,我到戊正再走。”金拙言声音低落,他一直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