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71 章(1 / 1)

盛华 闲听落花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爹这一场横祸不是飞来的,是人家安排下来的,不过,唉,”银贵叹着气,“你也别怪他,一来胳膊拧不过大腿,二来,这人,死也死了,冤不冤的,没什么用。你刚才没问,我觉得吧,将军肯定放了话,让他袭他爹的位子,说不定还让他往上升一升,唉,人哪。”

银贵一幅想到哪儿说到哪儿的样子,老莫突然站起来,径直往陈家进去。银贵蹲着没动,看着老莫进了陈家大门,片刻功夫,又从大门出来,径直走到银贵身边,和刚才一样蹲着。

“你说的是,管事捎了将军的话,说从昨天,就让他袭了千户,没升,不过,要把他调到市舶司驻防。”

“驻市舶司可肥得很,花钱打点都打点不到的肥差。唉,算啦,老陈也就这一会儿死不闭眼,过一过就好了,入了轮回,一碗孟婆汤,什么甘心不甘心的,什么都没了,行了,你也放宽心,咱们回去吧。”

银贵站起来,伸手拉起老莫,两人都背着手,仿佛不堪重压般微微弯着背,并着肩往回走。

“老葛,老陈不闭眼,我这心,就放不下去,我不能对不起他,我发过誓,这辈子,我绝不做对不起他的事。”沉默走了好一会儿,老莫突然道。

“唉,放宽心吧。发过誓又能怎么样明知道他冤,你能有什么办法杀了那个别说杀,你能近得了身退一万步,就算杀了,你死就死了,只怕还得连累老陈一家,那一家子,”银贵拧头指了指已经看不见的陈家,“一个也活不了。算啦。”

“我跟你说过,老陈不是一般人。”老莫微微错着牙,“我要去告他,老陈说过,这是让他冯家满门抄斩的事儿我要告他个满门抄斩”

“嗐你可别乱说”银贵一幅受了惊讶的模样,“你说话不明不白的,我不知道啥事,不过,能让这么大一个将军满门抄斩的,那可都得是天大的事儿这天大的事儿,那都是讲究人证物证什么什么的,可不是光凭你这一张嘴,你这些话,跟我说说也就算了,说到外头,说到官府,是要打死的”

“我有,我跟你说过,陈哥不是一般人”老莫盯着银贵,一字一句。

“好好好。唉,你这个人,也难怪老陈跟你这几十年如一日的好,你这人难得,老陈是看到了你这份难得,别的都在其次。”

“老葛,咱俩算是一见如故,这事儿,你能不能帮帮我你放心,告状我自己去,肯定不会连累你,是有点儿小事,我一个人不便当,你得帮帮我。”老莫下意识的压低声音。

“唉”银贵先长叹了口气,“成我不怕连累,我这么个无家无室,孑然一身的人,怕什么连累老莫啊,你跟你说,我这个人,什么都没有,只有你这个倾盖如故的朋友,别说一点小事,就是这条命,也是小事。”

“好。”老莫喉咙一哽,忙抬手抹了把眼泪。:

第四百六四章 友

董老三跟在小伍后头,从树丛灌木中,猫着腰往前溜。

“进坟地了。”前面的小伍停下,往回一步,贴到董老三耳边道。

董老三嗯了一声,推着小伍又往前走了一段,依稀的星光下,勉强能看到老莫和银贵一左一右,抡着铁锨刨起了坟。

“去跟赖子说一声,人都调上来,把周围看紧了。”董老三声音微紧,透着隐隐的兴奋,总算有动静了。

小伍低低应了声,如同一只田鼠般,飞快的钻出去,又很快回来,和董老三俯耳禀报:“赖子说,请三爷放心。”

董老三嗯了一声,挪了挪,稳稳的蹲在灌木丛后面,看着用力刨坟的两人。

老莫和银贵一左一右,闷头只管挖。

没多大会儿,老莫手里的铁锨发出声沉闷的撞击声,老莫忙用铁锨又敲了下,示意银贵,“往这里挖。”

银贵两步过去,和老莫一替一锨,很快将已经腐坏的棺木挖出了一角半边,老莫转了个方向,前后走了两趟,度定了方位,示意银贵接着挖,再挖了片刻功夫,老莫示意银贵别动,自己蹲下,用手挖了几下,紧贴着棺材,拽了只黑乎乎的长匣子出来,用袖子抹了几下,拍了拍,放到一边,示意银贵,“找到了,把土填上,咱们赶紧走。”

银贵嗯了一声,两只铁锨飞快的将土填回的差不多,银贵提着两把铁锨,老莫抱着匣子,沿着来路,一路小跑融入了夜色中。

董老三没去追两人,看着两人走远了,走到坟前,围着转了一圈,搓着牙花子啧啧有声,刨成这样,这到天亮,还不得让人一看就知道有人刨坟了

“你再找个人,天亮之前,把这坟收拾好。”董老三吩咐了小伍,自己沿着银贵和老莫来的方向,往镇子过去。

天还没亮,老莫就出了镇子,绕过江阴城,往杭州城赶去。

银贵背着他的鱼杆鱼钩,沿河而下。

老莫是赶在秋社那天,杭州城内所有的官员聚集祭祀社稷,感谢这一年的风调雨顺和丰厚收成时,在杭州城无数市井之民的瞩目下,身披写着血淋淋的冤字的白绫,高举状纸,厉声惨叫着,从社戏的戏台上跳下,一路冲到谢余城面前,递上的状纸。

在前后几十年的秋社日里,这是数得进前三的热闹事儿。

杭州城里,各家各人,都以能想得到的最快的方式,往京城递送这个令人震惊以及颤栗的消息。

江阴城外,冯福海面如死灰,直直的瞪着脸色比他还要死灰的黄参赞,“你不是说,都安排好了,都看死了”

“那个莫壮是陈庆小时候的邻居,哪能想到莫壮跟陈家平时并不亲近,来往极少,实在没想到。将军,现在再说这个”黄参赞舌头有点儿打结,“也没什么用了,得赶紧想想该怎么应对,说是看着莫壮抱了一大包东西,还喊着物证人证俱全。”

“他能有什么物证有什么人证人都死光了”冯福海紧绷着脸,脸色好象好了些。

“当年经手的人,”黄参赞顿了顿,“但凡有一丝靠不住的,都没了,就连我,也只知道个大概,人证这一条,凭他怎么也变不出,这必定是乱喊的,不必理会,物证”

黄参赞拧眉看着冯福海,落低了声音,“将军当初挑中陈庆,就是因为陈庆聪明伶俐,有几分心计,莫壮那一包东西,只能是陈庆留下的,我让人去带陈庆的儿子陈大了,这事,陈大也许知道。”

“嗯。”冯福海嗯了一声,站起来,垂着头来回踱了一会儿,站住,“这不是运道不好,这是有人要算计咱们江阴军。”冯福海目光阴沉。

黄参赞嗯了一声,和运道不好相比,被人处心积虑的算计,更加可怕。

“你去一趟杭州,看看宪司衙门,还有府衙,利安,张成。”冯福海声音极低,透着冷意。

黄参赞轻轻颤抖了下,“将军,张成不能时机不对,再说,张成的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