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2 章(1 / 1)

择夫教子 知其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与李大当家的无亲无故的,不敢再受你们的银子!”

一直在发呆的张义却突然发疯一般扑向李进,嘶声叫道:“你们和他们是一伙的,还我父亲的命来!”

李进轻轻一让,避开张义,李甲一伸手便将张义的手臂抓住扭到他的背后,“你这浑小子,竟敢说我们大当家与那小流氓是一伙的,你哪只眼睛看到了?”

张义动弹不得,只是怨毒地看着李进。

原来张义昨日暴打蒋三时,是被李甲一拦住的,很自然地便将李进等人与蒋三一伙划上了等号。

又听到李进似乎在为蒋三一伙辩解,立刻便将张正之死迁怒到李进等人身上。

“你们放开他,他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杜萱娘急道,生怕李甲一不知轻重,扭伤了张义。

李进挥挥手,李甲一立即放开张义,“杜娘子好志气,不过,你这儿子倒是需要好好教导!报仇,绝不是这种报法!”

杜萱娘忙上前将张义拉到身后,警惕地看着李进,不敢再多言。李进是连朝廷都忌惮的家伙,他们这样的普通人除非活腻了才会去招惹他。

李进又抱拳对崔颖说道:“崔先生见谅,李某要赶时间将货物送回益州,所以无法请崔先生亲临现场观摩新式织机了。另外,两架织机我已经差人送去府上,崔先生当不至于太失望!各位,后会有期!”

李进的张狂让崔颖的脸色十分难看,崔颖本已经打算配合朝廷的计划,暂时不去动李进,谁知这李进竟得寸进尺,根本不把他这位果州郡守放在眼中,这李氏一族暗中的势力看来不是一般的大。

李进离去很久,县衙才有人赶到,竟是县丞亲至,应该是崔颖恰好在龙泉驿的缘故,否则,一桩小小的谋杀案,还无法惊动县丞。

南充县丞是位北方人,名叫秦孝德,长得威风凛凛,见到崔颖果然在此,忙过来见礼。

崔颖吩咐秦孝德不必顾忌他,让他按律办理便是。仵作勘验过现场与张正的尸首后,与李进所说大致相同,但是蒋三一伙抢劫民财,也是重罪,蒋孝德当场下令,发布海捕文书,捉拿蒋三一伙。

围观的百姓见此事总算有了结果,陆续散去,一直旁观的里正见杜萱娘竟然与官面上的人很熟识似的,便留了心,早早地让邻居们帮忙,去官材铺赎来了一副中等棺材,及一些敛葬之物。

周五亲自动手为张正换了寿衣,与张义一起将张正放进了棺材。崔颖看一眼神色呆滞的杜萱娘,心底竟有一丝心痛,不过是短短一夜,杜萱娘的大红嫁衣仍穿在身上,额头上的发丝下面有淡淡的血痕,美丽依旧,却不见了那分让人心旌摇动的神采飞扬和自信。

“萱娘,今后你若有难处,可直接上我府中寻我,若我不在,告诉崔安亦可。与民同乐,与民同忧,你们也要让我知道你们的忧和乐不是?”崔颖临走时对杜萱娘低声叮嘱道。

杜萱娘目送被县丞与里正簇拥着坐上官轿离去的崔颖,心底如同初春的冰原,在一些看不见的角落里有冰雪在悄悄融化。

张正能顺利下葬到山里的张家祖坟全靠邻居秦掌柜与周五夫妇全天候地帮忙,秦掌柜娘子甚至还拿出自己的银子来帮杜萱娘垫付各种费用。

这让杜萱娘省心不少,而杜萱娘的心思却在始终不哭不闹,一言不发的张义身上,自从发现张正尸首后,张正一直是叫做什么就做什么,该吃吃,该睡睡,这个少年反应太过平静,平静让人觉得不太正常。

第三天,做过简单的法事,张正正式入土为安后,累得不轻的秦掌柜与周五夫妇便回家歇息去了。

张义呆在自己的屋里无声无息,不知道在做什么,晚饭时,还多吃了一碗饭。

杜萱娘累得坐下便没有力气起来,目送张义又进了他的小屋子后,喝下一碗提神的浓茶,准备迎接马上就要到来的挑战。

夜凉如水,迷了路的萤火虫不知疲倦地在杜萱娘快要合上的眼睛前面飞舞,让人心烦意乱。

小屋门终于传来开合声,张义提着一个小包裹蹑手蹑足地走到院子里,回头不舍地看着正屋里还没有撤下的张正的灵位,杜萱娘揉揉酸麻的双腿,从墙角的阴影里慢慢走出来。

“不去给你父亲请一柱香就这样走了?”杜萱娘轻轻地说道。

张义一惊,回头看着已经在墙角阴影下蹲了半夜的杜萱娘,眼神复杂。

“你知道他们现在去了哪里?可曾去里正那里开路引?可有足够的盘缠?”杜萱娘接着问道,张义将倔强而又仇恨的眼神移到一边。

“不知道他们在哪里没关系,你可以碰运气到处乱找,总有一天会找到;没有路引也没关系,你可以露宿荒野,白日里再混过城门的检查;盘缠用完了也不要紧,你可以去打工,也可以去要饭,我说的是不是?”

张义低下头,表示默认。

“你心里的打算是一种可能,但是还有另一种可能我必须要提醒你。大唐朝疆域何其辽阔,蒋三一伙抢了我们的银子,能去地方成千上万,你有可能终其一生都遇不到他们。没有路引或者过所,如果被官府抓到,被视为流民,轻则杖刑,重则入狱,你可能再也没有机会回到龙泉驿镇,再也不能在清明节时为你父亲或母亲烧上一张纸,点上一柱清香,你父亲和母亲将九泉难安。或者你运气很好,永远也不会被官府查到,但是还有另外一桩,那就是出门在外,什么都要银子,你可以不住旅舍,不雇车,但是你要吃饭。你可以去打工,工钱多少暂且不说,但是谁会雇你这种来历不明的什么都不会的半大小孩呢?你年纪轻轻,好手好脚地去要饭,你觉得有多少人会同情你?那么还剩下最后一条路,如果不想被饿死,就只好卖身为奴,从此你不但连自己的姓都没有了,而且连命都是别人的了,你父亲和母亲将永不瞑目。我想这将是你此行最好的结局。”

昏黄的灯光下,张义的头越垂越低,有液体渐渐将胸前的衣襟泅湿。

“我再说说我的想法,不管你称不称我为母亲,我已经在你父亲灵前决定,在你没有成家立业,光大门楣之前,我不会弃你不顾,我要让你父亲母亲在九泉之下含笑,为他们的儿子欣慰。因此,我打算与你一起找到蒋三一伙为你父亲报仇!”

张义抬头,红肿着双眼看向杜萱娘,杜萱娘淡淡一笑,又说道:“你可以听听我的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