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两银子娶老婆,却没舍得给儿子置点衣服和鞋子。
虽然这个老婆就是她自己,也是因为张正的三十两银子才脱离的苟家,但一看到这个张义就觉得她等一下的摊牌没那么难开口了,因为在这场婚礼上意外收到的十二锭金裸子和一套银首饰,这些她都打算给张正留下,如果不够,还可以加上凉棚里得的两个金叶子,这些东西加起来最少值三百两银子,已经远远超过她当初计划与他和离需要付出的八十两银子。
如果张正不乱花费,不但可以给自己再娶一个漂亮老婆,就是将来给他儿子娶媳妇都足够了。
因为存了这些心思,杜萱娘便觉得最好不要再为难这个可怜的小子,叫一个看起来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女子为娘,换作是她自己也一时接受不了。
“不急在这一时,厨房内的大锅里有热水,你先去洗洗,然后歇着去吧!”杜萱娘温柔地说道。
张义仍旧低头站着,周嫂子轻轻推了他一下,笑道:“这孩子就是脸皮薄,今天就算了,快去洗洗,跟个泥猴似的。”
张义平时没少得这位周婶子的照顾,听了她的话,只愣了一下,便转身走了。
周五一家也向张正杜萱娘告辞,周嫂子拉着杜萱娘的手,动情地说道:“我家与你们家是多年的邻居了,从前这个家没个女人,没少遭罪,如今你来了,嫂子一看你知道你是个心善的,张家兄弟也是个好人,义儿也眼看着懂事了,他们爷两个交给你是最好不过的了,还有那蒋三以后估计也没胆量再来,嫂子一家祝你们也越过越好,天晚了,我们走后你们也早点歇下吧,明日还有很多事忙呢!”
杜萱娘再次被这一家子的热心感动,事实上这世上不管在哪里还是善良的普通人居多,可惜她不可能真正成为张家人,否则有这样一家真心相交的邻居也不错。
送走周五一家关好院门,回到逼仄的正屋内,张正一个人呆呆地坐在红色的喜烛下,神情迷惘,根本没有喝醉的样子。
“张大哥,你……,”杜萱娘惊问。
“我没有醉,萱娘你只肯叫我张大哥么?”
张正脸上闪过痛苦之色,他也不是傻子,他当然知道杜萱娘不是因为喜欢他才嫁给她,而是为了及早摆脱苟家和王家,才让他有了这个机会娶她。
最要命的是如今的杜萱娘与从前判若两人,不论是神态,性格,还是说话与行事,都是他认识的女人中从来没有过的。
他觉得不再了解她,她也不再是那个需要他的怜悯和帮助的小寡妇,再加上她如今是如此的耀眼和美好,他觉得再也配不上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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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回马枪
杜萱娘听了张正的话,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便进里屋去将崔颖和李进送的两只盒子抱了出来,放在张正面前。
“张大哥,这些东西最少可以换三百两银子,以后都归你收着!”
张正猛地抬头,眼中有藏不住的惶恐,“萱娘,你,你这是何意?”
杜萱娘心中也有些不忍,若是别的事倒也罢了,唯独这婚姻之事绝不能随便妥协。
她可以接受生活文明倒退一千多年,也能接受从此再也见不到自己的父母亲人。穿越到大唐朝一个十六岁的寡妇,还是个典妾身上,她也没有抱怨。只是后来为了脱离本尊的生活环境,不得已要借由别人之手,那的确是权宜之计。
再加上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她也不能容许自己有半分退缩,伤害眼前这位老实男人是避免不了的了,她只能尽最大的能力来补偿他,以及他的家人。
“张大哥,我想……。”
“和离”两个字眼看就要脱口而出,却被院子里一声响,惊了回去,张正一跳而起,抢到门口,冷不防被一把寒光闪闪的钢刀架住了脖子。
“不许喊叫,否则小爷们立马让你们两个去阎王!”有人恶狠狠地轻声喝道。
被揍得如猪头一样的蒋三此时得意洋洋地绕过张正,来到屋子里,他的那伙手下各种武器全都对准张正,让张正丝毫不敢动弹。
“小寡妇,你蒋爷我又回来了,我就说嘛,你的那两个姘头再厉害也不可能一辈子守着你们两个。哼,还想叫爷几个去做苦力,做他娘的大头梦,老子拿了这些金子和银子,到哪里不能发财?我说的对不对啊,兄弟们,哈哈哈……。”
蒋三一伙得意地压低声音狂笑起来,像一群刚被抹了脖子的鸭子。
杜萱娘手脚冰凉,这人心实在太可怕,太难测,本以为李进一伙以黑制黑,将这几人弄去做苦力,至少短期内蒋三不敢再来找麻烦,谁知这伙人狗急跳墙,竟马上杀了个回马枪,打算抢了他们的金银跑路。
“跑路?你们以为抢了这些东西你们就跑得了?你们没有路引,你们能逃到哪里去?实话和你们说,今天那两个人随便哪一个你们都招惹不起,你们若还想留着你们那张嘴吃饭的话,现在滚蛋还来得及,张大哥或许念在你姐的份上不会和他们去说,这事就当没发生过!”
杜萱娘镇定地说道,明知好言劝说这伙亡命之徒是最无用的,但目前张正被他们控制,只能是能拖延便尽量拖延了。
杜萱娘的话引来蒋三一伙人的嗤笑,蒋三一把夺过桌上的金盒与妆匣,“路引?有几个江湖好汉是用得着路引的?小寡妇,你也别想吓我们,凭他们再厉害,我们立马就离开果州地界,看他们怎么来追我们,识相的乖乖地将家里的和身上的银子统统交出来,否则,就别怪老子辣手摧花。
蒋三的手下已经将张正全身搜摸了一遍,听说他们还要对杜萱娘动手,张正试图挣脱他们的威胁,却被钢刀刺破脖子,殷红的鲜血流了出来。
杜萱娘的心脏快要停止跳动,慢慢地向后退,躲避蒋三的一步步逼近。此时杜萱娘身上有王亦诚赠给她的三十两银子和玉佩,苟春花送的银簪子,还有凉棚得来的两片金叶子,是杜萱娘的全部身家,也是她将来的立身之本。
其余的金银倒也罢了,那个玉佩是王亦诚的家传之物,她已经失信于他,若这玉佩也被蒋三夺去,他日王家想要收回这块玉佩,她又到哪里去再寻一块同样的玉佩给他们?
不能让这伙贼人得逞,杜萱娘脑子在飞速的运转,看来只有硬拼了,最好能惊动张义或者邻居,将这伙人吓走。
杜萱娘退到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