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大部分交给赵韵儿收着,留的零花钱都去买了纸笔,晚上有空便来向张义顾尚请教。
因此张家每晚上一个时辰的集体学习时间,几乎都有他,照此学习态度发展下去,赵小六虽没机会科举,将来当个掌柜或帐房先生是没问题的。
杜萱娘仍在研究她的《永徽律疏》,认识繁体字的速度也在突飞猛进。
当然,所谓的集体学习时间,不过是张义顾尚当义务先生的时间,大家都将白天自学弄不明白的东西拿来问他们两个,对这两兄弟的助益也很大,最起码二人为了不被母亲与妹妹们问倒,怎么也得在学堂卯足了劲学更多的知识不是?
在一旁陪着做针线的苟春花与周玉娥总有一人悄悄地进厨房烧好热水备着,方便一大家子人睡前洗漱。
因为五个人睡在杜萱娘的炕上实在是有些挤,早在苟春花住进来时,周玉娥便搬去了柴房与苟春花同住,二人年龄相仿,且都有伤痛的经历,倒是好得亲姐妹似的。
原本杜萱娘想的便是最近事多,没空去处理苟春花与张家之间的恩怨,特意让苟春花暂时不要露面,可是事情就有这么多的凑巧,苟春花在一次给老王掌柜送茶水到铺子上这么一会子的时间,恰好就被一个来自苟家庄的客人认了出来,这人当然回村便将这事告诉了张家换人情。
张氏听说苟春花在杜萱娘那里,瞬间激动了,“我就说这死丫头多半跑不远,原来真跑去张家肉铺躲起来了,哥,从前你总说我们不占明理,叫我们别去找杜萱娘那贱人的麻烦,现在我们总有理了吧?”
谨慎的张大仍旧摇头道:“杜娘子那女人门道多得很,能不招惹最好别去招惹,你们别轻举妄动,待我再去打听一下杜娘子的确实底细再作计较。”
张大果然去龙泉驿镇打听了一番,听来的消息不容乐观,“我看这事还是算了,这杜娘子与从前可真是判若两人,性子大变,现在她不但与驿丞大人,街正,里正,关系极好,且与镇上一些有头有脸的掌柜也往来密切,其中有底子雄厚的当铺掌柜,有与果州最大的粮商是堂兄弟的粮油铺掌柜,最近又与有两个打架极厉害的儿子的杂货铺掌柜走得近,一旦惹了杜萱娘,也就惹了他们。还有她肉铺里有个叫燕青的,是龙泉驿镇出了名的打架不要命的狠角色,所以这事实在棘手。”
“难道我们就这样算了?没有别的法子了?这杜萱娘明知我们在找那个笨丫头,却仍将苟春花藏起来。摆明就是要与我们过不去,我们不能就这样算了!还有那老家伙已经着人来催了好几次了,说再不送人过去,就让我们退还聘礼,这家人可不是秀才家,想不退便不退了,人家有儿子在做官,再说当初那家人的聘礼你们也是得了一半的,要退你们也得将那些东西退回来,我可没钱填这窟窿!”张氏算准了她娘家的几个兄弟都与她一个德性,别人的东西吃了进去便不想吐出来的。
其它几虎也随声附和,“我们先找人去和她交涉,让她叫苟春花回家,看她怎么说!”
张氏更是叫嚣道:“杜萱娘已经改了嫁,她现在与苟家无关,她没权利管我们苟家之事,这回我们占足了理,不但要让她将人交出来,还得让她出一笔银子,看她这回还怎么嚣张!”
张大便到镇上细细打听起来,无意中听说丽春院的老板曲翠栊和杜萱娘的关系也不错,张家五兄弟倒是丽春院的常客,张大便去见了曲翠栊。
也不知这曲翠栊是怎么想的,竟然答应替他们传这个话,说最后成不成的就不敢保证了。张大大喜,表示承下她这份人情了。
这曲翠栊打着去看李冰冰的幌子又去了张家肉铺,当然是见不着每天上午都在椅子山上转悠的李冰冰,却让她见着了杜萱娘与苟春花,顺便说起了张大让她传话的事。
“我觉得这事也很好办,趁他们闹的时候,给他们一点教训,趁机挑明以后春花的事由你这个二嫂作主,让他们死了这条心。”曲翠栊为杜萱娘出主意道。
“要如何给他们教训?严格意义上来说,长嫂如母,张氏这回是占着理了,不过也多谢曲姑娘特意来跑这么一趟,这事我自有计较。”杜萱娘淡淡地说道,这曲翠栊才是最让杜萱娘防备的那个,张氏那点破坏力可以忽略不计。
曲翠栊碰了个软钉子,也不等李冰冰归家,讪讪地走了。
回头见到张大等人,“这事难办了,估计这回不但你们家的人要不回来,你们还有点麻烦!”
“什么麻烦?”张大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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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四零 张氏兄妹
“听她们的口气是说苟家那位婆婆与你那位妹夫死得蹊跷,打算去告官,或者是找族长主持公道。”曲翠栊慢悠悠地说道。
“什么?告官!找族长!凭她们几个?她们不想活了?惹火了我哥几个一把火将她家房子都烧了!”与张大同来的张三叫嚣道,最沉得住气的张大忙阻止了张三的躁动。
“曲老板你别危言耸听,这杜萱娘从前老实得如一条夹尾巴狗一般,就算是如今发了小财,我想借她一百个胆子她也不敢来招惹我们几个!”张大对自家兄弟在当地的名头还是相当自信的。
“小财?不敢?张家两位郎君对杜萱娘的底细可能还不太清楚,她如今可是龙泉驿镇的风头正劲的人物,交游广阔,出手大方,有的是替她说话的,更重要的是她的财力,她现有一家请了三个伙计的肉铺,一家快要挣钱的猪场,一座连花都 能卖成白花花的银子的山,还有一座正在建的估计是龙泉驿镇最好的院子,你们可以替她算算她弄这些东西需要多少本钱?她每天又要赚多少钱?你们觉得她现在还有什么事情不敢做,或者做不出来?”曲翠栊说道,而张大与张三已经听呆了。
“这个,她真这么有钱?”张三不敢置信地问道。
“我说的这些还是大家能看到的表面上的东西,实际上她手头上还有多少钱无人可知,难道你们不好奇她的这些钱从哪里来的吗?”
“哪 里来的?”张三拍腿叫道,“苟家穷得那样,不可能是苟家的,一定是那个被抄了家的王家的,难怪当初要急急忙忙地改嫁给张屠夫,原来是藏了一大笔银子。大哥,我们都被这小贱人骗了,那些银子原本是我们的,不,是苟家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