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也没辙。
老头子躺在床上快不行了,他们不敢动人,一旦这人死在路上或者死在衙门里,他们可就有麻烦了。
赶来的官差由吉祥县捕头窦大春带队,这窦大春体格像徐大,长得也是人高马大、虎背熊腰,他面色黑如锅底,满脸猪鬃毛似的络腮短须,从卖相上来看端的是一条铮铮铁汉。
捕头是正八品的官,比王七麟的小印还要高一级。
但听天监是天子卫,独成一个系统,且平时跟鬼神打交道,手段阴狠、出手无情,所以即使高官也得卖他们面子。
窦大春见了王七麟很客气的拱手:“王大人,这主犯看起来快死了,怕是不敢带他进府衙。不如这样,我先安排两个弟兄将他们一家看守起来,你看?”
正在沉思的王七麟回神道:“哦,好的,窦大人做主就好,我们听天监只负责查杀鬼邪事宜。”
他刚才在思索的便是这方面的事。
既然小妮儿变成童子煞,那为何不来找周家复仇,而是去迫害无辜的孩子?
而且,它为何先从抬八仙的孩子下手?
衙门将棺椁带走,徐大回来。
看到王七麟眉头紧皱,他问道:“怎么了?”
王七麟没回答,他说道:“你把家里丢了孩子的叫过来,我要问话。”
董季虎说道:“还管他们干什么?我们得想办法解决童子煞!”
王七麟道:“我就是要想办法,我们得找到童子煞藏身之地,否则怎么解决它?”
“何必去找?我们设下陷阱,让它自投罗网岂不妙哉?”
“怎么弄?”王七麟觉得这货的脑瓜子其实差点事,不怎么靠谱。
董季虎微微一笑:“童子煞是童子所化,怨气大、阳气重,所以比寻常鬼怪更难对付。但咱听天监有虩砂,专门能克煞。这样我们就用它生前喜欢的玩物做诱饵,将虩砂抹到童子煞生前喜欢的玩物上,引它来抚摸,那就能重创它!”
“等到童子煞重创,到时候王大人再带我两人动手,还不是三指捏田螺,手到擒来?”
王七麟想了想说道:“好,你去部署陷阱,我继续查查这案子。”
说到这里他皱皱眉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57.谁告诉它的
听天监和县衙官差的出现让屯子里风声鹤唳,家家户户不敢下地了,都躲在家里。
徐大把死掉孩子的父亲全叫了过来,加上周小河,一共八个人站在了周家祠堂里。
王七麟徐徐扫视他们,用威严的表情震慑他们。
看见八人畏畏缩缩的低下头,他才满意的开口:“本官问你们,除了周小河,另外七家是否都有孩子丢失?”
“是、是。”众人急忙点头。
王七麟又问道:“你们是抬八仙?”
“是、是。”众人又急忙点头。
周小河猛的说道:“不是,石头不是抬八仙。”
几个人看向一个愣头愣脑的青年又一起点头:“他不是、他不是。”
“怎么回事?”王七麟问皱眉。
周小河道:“大人明鉴,石头不是抬八仙,屯子里的抬八仙除了我们七个,还有金哥,就是周金!”
“对、对。”已经吓傻了的几个人继续点头。
周金家里也有孩子,但没有孩子被童子煞迫害!
问题来了!
王七麟一挥衣袖,道:“带周金!”
他将妖刀往地上一顿,祠堂里八个汉子齐刷刷的矮了一截。
好威风。
徐大领着周金到来,周金一进门看到八个人跪在地上,他二话不说也先跪下了。
懂事的人少挨揍。
王七麟喝问道:“周金听问!你是抬八仙之一,当初为什么没给周闵抬棺?”
周金叩头道:“大人明察,我确实没给他抬棺,因为我们当初准备抬起棺椁的时候,我隐隐听见里面有动静,大家伙都听见了,对不对?都听见了!”
另外七人脸色惨白。
王七麟看向他们,他们惶恐的点头。
周小河困难的说道:“大人,我们当时真没想到周家能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压根没往这里面想!”
周金说道:“对,大人,谁会往这里想?我以为是小少爷发出的声响,就想他之前是不是假死然后在棺材里活过来了?”
“于是我去找太爷邀功,可太爷听了我的话却把我大骂一顿,还把我从抬八仙里给剔除了,让石头来替了我,所以给小少爷抬棺没有我的份儿!”
众人现在已经知道了当初听到的是什么声音。
跪在祠堂中,寒风刺背脊。
一行人又忍不住的开始叩头。
王七麟这才明白小妮儿从抬八仙家孩子下手的原因,尽管这八人无知,可却也算是帮凶,她自然不肯放过这八个人!
所以,它还会来拖走小六子。
这样吃过晚饭,三人便在周小河家的茅草屋里埋伏起来。
看看夕阳还未落山,童子煞此时不会出现,王七麟心头还有几个疑问,便打开地窖入口跳了下去。
地窖黑洞洞的,一掀开门有股潮湿的霉气往外拱。
周家三口藏在里面,听见地窖口响周小河就惊恐的叫道:“谁?”
王七麟小心的避开洒在地上的五谷说道:“是我,别怕。”
为了护住一家三口,他让三进了地窖,并在地窖中撒了五谷。
五谷养育人,又是吸收太阳精华长成,故而略带阳气,可以让妖邪不适。
另外五谷也用来祭奠神灵与阴鬼,颇有神性,三口人置身在五谷之间要安全许多。
看见王七麟的身影,夫妻二人松了口气。
周小河小心的问道:“不知道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王七麟摆摆手道:“吩咐谈不上,我忽然想起一件事问问你,昨天晚上我听见有小鬼在你家屋后唱一首歌谣,好像是跟娘有关”
“亲娘井,娘亲病,娘亲上来直挺挺。天上星月定,地上风声静,娃娃叫声轻,呀,娘亲没了命。”六儿说道。
地窖之中黑暗阴沉,终年封闭让里面充满陈旧的味道。
此时只有一盏油灯在燃烧,火苗如黄豆,驱不散黑暗,只能亮上一圈。
随着六儿说话,不知道是不是他吐出的气流吹到了火苗,小火苗忽然抖了三抖。
周氏浑身颤栗,赶紧抱紧他说道:“不准念、不准念这个!”
王七麟问道:“这童谣说的是什么?”
周小河叹了口气,道:“唉,这算什么童谣?就是不知道谁编的顺口溜,说的是老辈时候我们屯里一件惨事,有一家的妇人生了病,但没钱看郎中呀,她不忍拖累家里,就跳井自杀了。唉,当娘的,唉!”
女子本弱,为母则强。
王七麟想了想道:“这跟小妮儿的事好像没关系?”
周小河说道:“对,没关系。”
王七麟意识到自己可能想多了,他自嘲一笑,世界哪有那么复杂?
见他沉思,周家不敢打断。
但他沉思了好一会,周小河忍不住说道:“王大人,如果没什么事你要不上去?你看这地窖里头乌漆墨黑,外头发生点啥事你也不知道”
听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