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是一种尝试,宁志恒在第一次截取柳田幸树的记忆,就已经暗自思索这种可能性。
他觉得这么做可以让他在有限的记忆里最大限度的窥探到对他有用的信息。
重复多次同样的提问后,宁志恒接着问道:“黄参谋,我需要确认你的真实身份,据我们了解,你对你的真实身份也有所隐瞒。你到底是日本人还是中国人?
你知道吗?我们已经去山东接你的母亲和兄长。很快他们就会亲自来指认你。然后再对比你们的血型,来确认你的真实身份。
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没有人可以把事情做得天衣无缝。我想你还是把事情老实交代了好。”
其实宁志恒对黄显胜的真实身份一直有着疑问,他不相信一个已经十多岁的少年,经过几年的洗脑,就能把自己的人生观,是非观全部扭转过来。
况且一个汉奸,在没有信仰的支持下,能够在军队苦熬十多年,仍然忠诚服务于自己的组织,服务于日本异族人的指挥。在他看来是很不现实,有些想当然了。
是人就有七情六欲,爱恨贪嗔。尤其在这个纷杂的乱世,人性和贪欲备受考验,一个汉奸有如此的毅力,怎么可能!
果然,这一次的问话,同样让黄先显胜眼中闪过了惊讶和恐惧!
他显然没有想到,尽管他已经做了最大努力的掩饰和隐藏。可在他心底的秘密,仍然被人揭露出来,被眼前这个年轻的对手挖了出来。
这是个可怕的对手!
好像在他那阴冷冰森的眼光中,几乎没有什么是可以隐藏的。
他只能轻轻闭上双眼,不再做任何回应,就让这些秘密随着自己生命的消失,而埋藏下去。
他在生命力逐渐流失的时刻,脑袋里回想他短暂的一生。自家房前的那一片樱花飘飘洒洒散落在眼前。母亲慈祥的笑容又重现在眼前~~
宁志恒在他耳中不断的重复提问着他想知道的任何问题,尽管黄显胜没有做出任何回应,但是宁志恒仍然坚持在他的耳边不停的提问,强迫他的思维随着自己的话语转动。
突然房门被打开了。急匆匆冲进来三名军官。为首的少校军官,几步冲到卫良弼面前。
“卫组长,你这是什么意思?这件案子已经交给我们情报科全权处理,这是处座的意思!你竟然突然插手审讯疑犯,如果出了问题,你要负全权责任。”
卫良弼一声冷笑,轻蔑地说道:“钱组长,到底谁应该负责任,你自己心里清楚。有些事情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这疑犯的伤势明明已经控制住了,可是现在突然间恶化。这中间的蹊跷,我们是不是应该好好查一查。
而且现在我们行动队又发现了新的线索,昨天晚上,在黄显胜住处,我们留守监视的行动队员发现了可疑人物,疑似要与他接头。
可是在黄永胜的口供里,根本没有提到这个人。现在我们认为黄显胜对案情有重大的隐瞒,所以要紧急提审。
可惜呀,看来是来不及了。本来可以挖出隐藏更深的日本间谍,可是现在看来没希望了,这可是重大失误,钱组长你的动作也太快了吧。”
钱忠心头一震,听到卫良弼夹枪带棒的质问,后背冒出一层冷汗。么的!案子竟然会出了意外,又蹦出个同伙来,这件事情可不好处理了。
卫良弼不是一般的人,他不仅是黄埔嫡系,还是军中老牌势力保定系的新生力量,身后势力庞大,不是他能够压制的人物。
偏偏前两天和他闹的很不愉快,转过身就在这里给自己下了绊子。
暗自后悔莫及,早知道就不该心疼那笔封口费了,为了这点钱平白得罪的这么一个不吃亏的角色,看来真是太失误了!
他这时候把眼光扫向了正在黄显胜身边的宁立恒,语气略微和缓的问了一句:“这位是?”
宁志恒站起身淡然回道:“宁志恒!”
这就对了,两个正主都出现了,就是那笔封口费的原因,这两兄弟都跳出来了!真是失误啊!自己怎么会猪油蒙住了心,做出这么糊涂的事。真是丢了芝麻又丢了西瓜!钱忠想到这真是追悔莫及!
“原来是宁队长,哈哈,那就都不是外人了。正好有一些案情,想跟二位好好的探讨一下。”说完,他回身对着两个手下说道:“你们出去把好门,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两个手下心领神会,知道有些事情不适合自己听,这三个人是有一些机密的事情要谈。
有秘密就意味着有麻烦!自己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少惹祸上身。
他们出门将门锁好,走远几步,紧紧的护住门口,不让任何人接近。
第四十六章 五幅画面
这时候的钱忠,马上转变了一副笑嘻嘻的笑脸,热情地说道:“卫组长,宁队长!大家都是袍泽兄弟。有什么事情不能说开了呢。何必闹得沸沸杨扬,搞得大家这么尴尬,以后还是要在一起共事的嘛。”
卫良弼冷冷的一笑:“钱组长说的对呀,以后我们还要在一起共事呢,这抬头不见低头见。有些事你还是要拎得清的。该是谁的就是谁的。我说的对吗?钱组长?”
“对,对。卫组长,你说的太对了!我钱某人也是一个好交朋友的人。上次的事情还没来得及表示感谢。这样,今天我做东。在德运大酒楼,请二位赏光!我已经略备薄礼,还请二位光临!”
卫良弼眼中露出一丝不屑,把嘴一撇,嘿嘿冷笑一声:“酒席就算了!钱组长,咱们就都别藏着噎着。上次的事情我们不计较,但是这次案情有了新的发展,可人犯在你的手变成这个样子,救是救不过来了。这可是在你接手案件的审讯期间,这个责任谁来担?
打开天窗说亮话!你钱组长做事不讲规矩。我们总不能像个傻子一样,一次一次为你擦屁股。
我又不欠你的!
要让我们兄弟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一口价,五千美金。少一分就不要怪我们翻脸不认人,公事公办。”
“你疯了!五千美金!你怎么不去抢!
这绝不可能!大不了咱们一拍两散。我就不信你们真敢把天捅翻了。”
钱忠只觉得心中狠狠被挖了一刀,一下子蹦起老高,跳起脚来指着卫良弼,嘴里恶狠狠地骂道。
这个卫良弼,简直是疯了!这么狠,他也下得了口!钱忠视财如命,这么多钱,这不等于要他的命!
“钱组长,你考虑清楚。我是不敢把事情捅大了,我身为军事情报处的一员,当然不会做任何损害军事情报处利益的事。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