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兵大人,这成吗?”繁遇身上的伤很不轻,每说一句话都要咳嗽几声。
“老子死了也不能放过这帮杂种!”毛仲咬牙切齿地说。
“可是?我们就这十來个人,行吗?”繁遇叹息道。
“不用你们去,我一个人就够了!”
“将军,这!”
“放心,人越少越好,诸位兄弟,难道不相信我!”
繁遇,其他人,十几双眼睛翻着瓷白色,无法理解相信这个麻子脸儿的年轻人,他一个人就要去刺杀黄三爷,牛知府,庞指挥,王匪首。
中午时分,安阳城,一家偏僻的饭馆里,三三两两的食客用完餐都出去了,店老板哭丧着苦瓜脸儿,手指娴熟地蹂躏着算盘正在叹息:“三捐两税,加加房租,伙计工钱儿,还能剩下几个,不干了,真不容易能再干了!”
老板娘在另一间屋子里打落了一个年轻英俊伙计的手,嗔怪道:“快去洗碗筷!”
这时,一个大银锭子拍在老板半趴的桌子上,把他吓了一大跳:“呀,客官,您!”
一大锭银子有多少,老板居然猜测不出,太大了,太多了,简直,至少有五两,十两,哪里來的大块银子,莫非是绿林好汉。
战战兢兢的老板赶紧伺候,将之让到了雅间:“客官,请问您要什么?”
“三两酒,两盘菜,还有馒头,哦,剩下的或多便少,都不用找!”
“啊!您真是我的爷!”老板高兴得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东西整來以后,你就在这儿伺候,哥儿们有几话话问你!”
“好啊!大爷,小的对这安阳城,可是?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疙里缝道儿,都熟悉呢?”
半个时辰以后,那位客官出去了,老板兴奋地盯着他安然离去,这才冲过去,一把抱住了自己的徐娘半老的媳妇:“行啊!姐姐,你真行!”
老板娘用花手帕在男人的脸上打了一下:“怎么不行,对付这号小男人,老娘的手段,嘿嘿!”
老板脸上的肌肉抽了一下:“他吃了你多少豆腐,说!”
老板娘揪住男人的鼻子,狠狠地扭转,疼得老板肥胖的脸上,变成了血红:“吃个屁,人家连正眼都不瞧我,只问些城里的一些事情,哪些胡同哪些街道,黄三爷和知府衙门什么的,我倒是愿意被这样的有钱人吃了豆腐,那也得人家高兴!”
“问个做什么?”老板悚然一惊:“莫非他是盗贼!”
老板娘道:“盗贼,或许是,我看他神色之间,凌厉凶狠,肯定不是善类,不过,就真的是盗贼,要盗了黄三爷知府大人头上,也好得很,那些王八蛋实在太坏了!”
老板一愣,半晌才醒悟:“对对,管他什么人,只要给咱钱儿就中,老婆子,你知道那一锭银子多少吗?我刚才称了,足足九两多,我的娘呀,这下大发了,一天顶两个月的营生!”
那个大把银子花的客人不是别人,正是毛仲,将繁遇等人安排在乡间,他一人独闯了安阳城,将坐骑变卖了,在城中乱走,多方打探消息,经过整整三天,终于摸清了目标的活动规律。
让他高兴的是,几个家伙都在城中。
“该出手了!”毛仲站在寒风中,握紧了拳头。
第四天夜里,黄三爷家,象征富贵的双狮威武地守候在大门的两侧,寒风在街道旁边的大杨树上呼啸,阴云死死地压在头顶,不见一丝的星光,毛仲的嘴里,衔着那枚匕首,静悄悄地來在了院墙外面,距离黄三爷家的院门二十数米,就停滞,窥探了片刻,向着高达两丈的墙壁愤然而起。
两串灯笼固定在院墙外的走廊下,两名家丁瑟瑟颤抖着,掖着腰刀,不停地跺脚:“这鬼天气,鬼天气,要了爷的命了!”
毛仲平地跃起五尺多高,借助着强大的冲击力,双手飞快地攀登着硕大的青砖缝隙,两脚尖儿也配合行动,就象壁虎一样,蓦的已在墙壁之上。
这一带富豪区域,无一不是高墙大院,精心策划,其坚固美观,让伏在墙壁上的毛仲,叹为观止。
四百多条人命,今天,要來讨还了,毛仲盯着下面院落里乌黑的夜幕,悄然滑动手脚,在墙壁上向着那面走动,踩在坚实的壁顶瓦上,毛仲无声无息,迅捷得象一只狸猫。
终于到了黄三爷的家,这位叫做黄浩的家伙,在安阳城里,也是赫赫有名的恶霸,仅仅不动产,就有十几处,而且,他模仿皇帝的风格,在每一处宅子里,都布置了一大堆的丫鬟,家丁,老妈子之类,自然还有女主人,他每到一处居住,吃喝玩乐,全由性子,要不,毛仲也不会这么费尽心机地确定他的行踪。
两顶大轿,停在那面的轿房里,还能恍然看到轿杠,从木格子纸上透过來一些隐隐约约的人影,还能听到一些说话声,估计有至少十六名轿夫,白天,毛仲曾亲眼看到八抬大轿的黄浩得意洋洋地横过大街,前面的行人纷纷避让,犹如见到了阎王无常。
“走,外面看看去!”忽然,从正中间的屋子里,闯出來三个家伙,一色黑衣小帽打扮,该是黄府的家丁,挂着腰刀,神气活现,在院落里转了一圈儿,又打开了院门,出去了,不久,两名家丁转了回來,兴奋地跑着:“赶紧烤烤火!”
毛仲已经滑落院中,急忙就地一滚,隐蔽在角落里,借助着一堆杂物隐身,他沒有动,一直等到两名家丁奔驰到屋子里,才站了起來。
不用说,黄家的家丁们,轮值换防了。
吃了一惊的毛仲,继续窥探着动静,寻思着时机,他不能等到这些家伙全部睡了,一夜时间要干掉三个目标,往來十里以上,太紧张了。
黄浩,牛文坚,庞大德,这些人渣,全部上了毛仲的黑名单,至于那个盗匪头子王大毛的,暂时还沒有功夫理会。
毛仲也不是沒有犹豫,要在一夜之间刺杀三个头面人物,是惊天动地的大案子,他曾经是特种兵,但不是刺客,不是专业杀手,对于这样的行动,并沒有十足的把握,他一度动摇过,决定到了京城面见了皇帝以后,再痛痛地奏这些家伙一本,可是?崇祯皇帝是什么货色,自己能不能幸运见到,尚是未知,自己宰杀山东博山县令等人的事情,会不会闹到北京朝廷去,如果山东的事情,甚至还有秘密会见张献忠的事情先传到了北京,不定皇帝那个狗日的怎么对待自己呢?
四百多条人命,血债要用血來偿。
毛仲咬着牙,稳定了一下情绪,向着那面走过去,但是,他刚行动,就见那边七八个人走了过來,因为打着灯笼,显示出一团明亮,使周围的地方视野,对比之下,黑暗了一些,于是,毛仲顺势一倾,贴在了墙壁上。
“娘的,这么冷的天哦!”
“对呢?老子的鼻子快要冻掉了!”
“嘻嘻,那不打紧,要是小鸟鸟儿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