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五里到十里处埋伏的明军回來了,让毛仲欣喜的是,他们沒有辜负自己的期望,官兵们兴高采烈地谈论着昨夜的战斗经历,炫耀着战绩。
大批的战马被牵扯着,以及被活马栓着在雪地里拖了回來了,还有三百多个清军士兵,被绳捆索绑,连成一串儿,以马鞭驱赶着走來,被剥掉了盔甲的清军,十分狼狈。
简直象城市的节日,几乎所有的百姓们都赶來了,在城门洞内外,聚集了着无数的人,大家先开始还很紧张,后來发现是明军大队,就高兴了,很多人流着眼泪欢呼。
“我们赢了,赢了!”明军官兵一个个踌躇满志,得意洋洋,向着城中百姓摇摆手臂,数十名骑兵整齐有序地开进了城门,打着明朝辽东军的旗帜。
这些骑兵的马鞍桥上,都悬挂着大口袋,里面鼓鼓囊囊的,一到城中,就全部集中在空旷的地上,倾倒出來,给百姓们观看。
全是耳朵,人的耳朵,还有大辫子,不用说,这都是昨夜的战绩。
“欢迎回來,欢迎凯旋归來!”毛仲亲自出马,在城门外迎接,昨天大半夜,毛仲睡得极为香甜,所以,现在的精神很好。
毛仲一出现,就让所有的官兵炸了窝儿,大家纷纷向着他摇手“将军,将军!”
“总兵大人,总兵大人!”
非常享受的时刻,昨夜,也是经历了惊心动魄的战斗历程,毛仲等人才勉强完成了引蛇出洞的计划,引诱敌人出城夜战,结果,将之大半歼灭。
各个军官都汇聚到了帐下,汇报各自的经历,除了二百精兵潜伏于城西南突击敌人的尾部,一阵砍杀恐吓,趁机夺城,战功相对不彰外,其余各部,都重大收获,明军在半路上设置的埋伏,大出清军意料,当清军奋勇追逐所谓的费扬古的时候,明军以绊马索横出十数道,突然从雪地里腾起,硬是将数百清军都牵扯下來,摔得七荤八素,人仰马翻,接着,箭射刀砍,瞬间就歼灭了部分,当清军顽抗的时候,明军立刻逃走,清军从來沒有吃过这么大亏,发狠死追,结果,立刻又遇到新的埋伏,封锁线,再次遭到痛击,数道埋伏线,将清军反复攻杀,清军由起先的追捕救援,到后來的疯狂逃遁,最终则被死死地包围,几近一鼓全歼。
“拦截击毙敌军三千七百二十一人,又俘获三百六十三人,加上城中捕获一百八十余人,昨夜登城及县衙中斩获三十余人,总数在四千二百人!”这是毛仲最终得到的情报。
这个功勋向着城中军民一一说明,立刻引起了欣喜若狂的山呼海啸,士兵们振臂呼喊,百姓们热泪盈眶,士兵们纷纷议论:“想不到,想不到,我们真的敲死这么多贼耗子,哈哈,太爽了!”“对对,我们总共不到两千人,划算下來,每人弄死两个!”“这么打下去,靼子兵不够我们打呢?”“多亏了朱总兵,要是他骗不出城里的贼兵,什么事情都沒有了!”
百姓们更是兴奋,因为满清军入城以后,对之进行了残酷无耻地压迫,虐待,屠杀,城中先后有四千多青壮年被屠杀,尸体已经在城外的荒野里找到,一大片一大片,悲惨极了,所有年轻的女人,从十二三岁的女孩子,到三四十的中年妇女,只要模样稍微中看些的,都遭到了清兵的欺负,所以,他们对清军痛恨入骨,毛仲军的战功,给他们报仇雪恨了。
经过审讯战俘,得知章丘城出逃的清军,能够逃出数道拦截线的,不足二百人。
城中庆祝,军民同乐,小小的一座县城,沸腾了。
毛仲骑马走在大街小巷巡视,忽然发现一口大井旁边`,有一名女孩子一头扎进了井中,他大惊,紧急呼喊,纵横战马,瞬间而至,只见井旁有十数百姓,其中两个读书人模样的中年人,铁黑着脸儿,看着井口,无动于衷。
毛仲冲过去:“谁跳井了!”
“沒有人!”那个中年儒者模样的人连头都不抬。
“我怎么看见有人跳了!”
“沒有,绝对沒有!”
毛仲往井旁观察,被那儒者拦截,板着黑驴面孔,很气愤地教训:“不要乱看,非礼勿视!”
毛仲已经发现了一名女孩子正在水中起伏挣扎,双臂极力地上扬,一口口地喝水,如果再不施救,很可能立刻就要深陷井底。
“非你妈那个黑驴十三!”毛仲一把将之推倒,摔得七零八落,就着井口的轳辘,用另外一只手去救援那女孩子,幸好井水丰沛,只有一米深浅,毛仲稍稍下到井中,以双腿撑住井壁,就将那女孩子抓住,轻轻一带:“快上來!”
那女孩子垂死之间,被拖出水面,已经被谁呛得半晕,看见毛仲救援,急忙抓牢了他的手,不过,在水面上稍一观看,立刻声嘶力竭:“叫我死,叫我死!”
毛仲很震惊,双手一振,将之连拖带甩整出了井外,然后,人也出來,幸好他今天沒有穿那种笨重的甲胄,否则,就是想救援,也要费劲了。
在井台上,那女孩子挣扎着往井里再跳,而周围的人,包括两个中年儒者,几名老者,几个孩子,几个老弱病残的妇女,都眼睁睁地看着,只是流泪不语。
毛仲一把将那女孩子抓捞肩膀:“你疯了不是!”
“无耻之徒,还不丢手!”两个中年儒者和那老年的男子们,都一齐训斥毛仲,其中一个还冲过來要殴打决斗的仇恨模样。
毛仲回头盯着他们:“你们是清兵吗?谁敢摸摸老子,老子立刻将他丢进井里淹死!”
三甩两甩,毛仲将几个匪异所思的男人们甩倒了,正在这时,他的亲兵卫队赶到,大吃一惊,立刻将井边包围了,几个士兵还跳下马,帮助毛仲将那女孩子擒住,也将几个儒者踹倒。
“看看这是谁,他是我们大明朝的钦封国姓总兵爷,你们是不是找死!”士兵痛斥道:“你们真是找死,敢和他老人家作对,别说你们这些破货色,就是满清靼子的十万大军,都被他老人家给灭得差不多了,连皇太极那个家伙,也是死在他手里的!”
那些老弱病残一听,都傻了,尤其是那个中年儒者,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起來,喘息着:“他是总兵大人!”
“是地,老头子,你特喜欢到老虎头上逮虱子!”士兵讥讽。
老头子立刻跪倒了,连连磕头:“小老儿给总兵大人赔罪,小老儿有眼不识金镶玉,失礼了,失礼了!”
那两个中年儒者,也急忙招呼其他百姓一起给毛仲磕头。
三问两不问,这老头子竟然是县城里最大的官儿,章丘县令王得芳,俩中年人则是他的儿子,县城失陷以后,被清军所执,因为暂时还要利用他们,才沒有残杀,属于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