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1 / 1)

你最好别哭 宝光相直 5444 汉字|15 英文 字 29天前

第69章

  “解救你。”

  “还是,上了你。”

  “……”

  这是一项非常不道德的选择题。

  或者,这算不上一道题。

  这是诱惑的引。

  “我再说一次。”岑祚舟扣紧她的手腕,眸色深沃,嗓音郁哑挂冷,命令,

  “出去。”

  尽管他的呼吸难以平稳,短促,微重,急而沉,带点低低迷迷的喘。

  但他情绪十分镇静。

  不焦灼,不凌乱,决不染指荤膻。

  当然,外力药物的催发一定让他产生非常大的变化。他线条明晰的眉骨紧皱,浓凌锋利的眼尾玷污猩红,血丝错缠敷密,气息起伏不紊,声线虚哑。

  他们贴靠的那样近,

  她感受清晰。

  只不过,岑祚舟太会隐忍。

  纵使欲望当头,连氛围都浓烈得黏稠,几乎算得上天时地利人和的这一刻,他依然懂得如何牵制眼前这个女人。

  只要他表现疏离。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只要他真的动怒,他不惯着她,杭露侬就会听话。

  事实证明他真的很懂她。

  “好啦,我开玩笑的。别生气,情绪波动是会促进血液流通的,当心你体内的药被进一步吸收。”

  杭露侬后退半步,从他掌中抽手出来,放松语气,低头从斜挎包内取出一瓶药,倒在手心一粒递至他唇边。

  扬扬下颚说:“缓释片,嚼的。”

  岑祚舟低睫瞥了眼,没出声,伸手正欲从她指尖接过药丸,却反被她躲开,他拧眉挑眼,眸底落入疑惑。

  杭露侬头一歪,食指点点他的下颌,弯眉要求他:“张嘴,我喂你。”

  “别乱来。”男人咬牙警告她。

  岑祚舟知道,他必须尽快赶走她。因为他如此分明地觉察到,血液泵搏的流速正悄然激增,愈渐迅猛,由内而外地擦燃炙烤。

  再这样下去,

  他很快会在这场抗争中溃退败北。

  毕竟杭露侬不是别人。

  就算不用药物,

  他也可以分分钟为她情动。

  杭露侬又将药丸往他唇边抵了抵,昂起下颚,轻轻挑眉,奚落他:

  “到底要不要?”

  岑祚舟垂着眼抿唇,良久后,他不再迟疑,稍稍低头,薄唇凑近她细瘦冷凉的指尖,含咬住那粒黄色药丸。

  然而——

  在他刚刚将药丸卷入口中。

  杭露侬忽然抬手抚上他肩侧的硬挺西装,一把将他推按到落地窗前,随即整个人无比放肆地狠撞上去。

  岑祚舟忘了,人是会变的。

  女人尤其是。

  女人紧缠束勒的腰封,就那般不管不顾地,磕碰在他皮带的金属搭扣上,撞出一声伶仃清脆的细响。

  这之后,她没有离开。

  水红色后开叉一步裙勒裹女性纤瘦的腰肢,细弱丰盈,软若无骨,与他身上精致端肃的暗纹西装抵靠交叠。

  这是完全不妥当的接触。

  绸裙与西装,曲弧与周正,风情与禁欲,红与黑。当一切鲜明对比的反义被框入同一定格中,不匹配的情感色彩就变了味,荷尔蒙招摇升腾,极限张弛。

  岑祚舟低头皱眉,此刻,他的感官过分敏锐。

  进入神经血管的药物在此施展攻势,理智被劫持,恶劣因子准星锁定他的抑制力,释放那些蠢蠢欲动的声音。

  比如,

  破坏性的冲动,

  比如,就地施加暴戾。

  而他之所以还能迅速出手,拉开一点彼此的距离,是他在这足足半分钟的时间里,几乎用尽绅士礼教来与人作为动物的本能,进行抗争。这样努力,又这么徒劳。

  可杭露侬,才不会体谅他的挣扎。

  趁他低头,趁他喉结滚动的这一秒,她大胆地凑过去,搂住他,用力贴上他的唇。

  岑祚舟瞬即僵滞在原地。

  不过。

  这不是吻。

  杭露侬不是在亲吻他。

  而是咬住他的唇,舌尖探进去,蛮横勾缠他,灼热的软腻激惹他,为他制造虚假的甜蜜幻象。在他根本无从觉察时,

  ——从他口中卷走那粒黄色药丸。

  然后是她先停下来,离开。

  从来矜骄寡欲的男人居然尚有贪想,似乎渴望,深眸晦淡地眯起,不自觉继续追逐她的唇。

  杭露侬很快回应他,迎合性地赏给他一个无声的唇吻,眼梢微弯,浮淌出阴柔美丽的笑意,温柔又残忍地说:

  “阿舟,很抱歉,我骗了你。”

  “骗我什么?”岑祚舟半敛着眼睑,不看她,声音沙哑得喑沉,近乎失真。

  杭露侬没有立刻回答他。

  她齿尖用力,咬碎嘴中的药丸,发出几声闷脆的响,咀嚼吞咽。

  岑祚舟一瞬意识到不对劲,抬手掐住她的脸,冷下眸,放开她嘶声逼问:

  “说话。”

  杭露侬舔舔唇,凝向他的视线裹藏奇妙的动荡,耐心解释给他听:

  “缓释片是白色的,药片。”

  岑祚舟甚至不必仔细回想,

  也该知道,

  她刚刚嚼咽的,是黄色,药丸。

  是跟他在夜宴上被下入酒中,一样的东西,同样的助兴药效。

  “解救你,还是上了你。”她在今晚第三次执着于这个问题,与他对视,“我说过我很挣扎,我不

  知道该如何选择。”

  杭露侬弯起嘴角,眼波亮闪闪地直视他,抬手抓拢几下长发,手法熟稔地扎起高马尾在脑后。

  继而双手绕去后颈,摸索到拉链一寸寸缓慢拉下,唇瓣张合,说:

  “所以,我把选择权让给你。”

  她在这时转过身子,背对他,黑色紧身针织衫仿似开裂一道竖痕,随她刻意拉拽袖口的力度向两侧挣开。

  她站姿笔挺,黑色衣料之间解露皙白单薄的脊背,肌肤细腻,肩胛纤细曼妙,身线玲珑婀娜,双侧蝴蝶骨恰似未及震颤舒展的翅翼,嵌落阴影。

  如凝霜的冷月跃出黑潭,刺入他眼底,很煽情。

  “现在,你要怎么选?”杭露侬微微侧眸,后退,佯作体贴地征询他,“帮我拉好它么,还是,拉下去。”

  岑祚舟咬紧牙关,下一刻伸手箍紧她的手臂,施力一扯,彼此站位旋即调换,杭露侬被他反攻压抵在落地窗前。

  他一只手掌揽住她,隔开她的背与玻璃的冰冷温度,腕骨一个用力,将她踉跄勾进怀里,掌温灼烫,令她发颤。

  “你根本没带解药来,是么?”

  岑祚舟视线颓靡,落在她脸上。

  “你在赌。”

  他口吻微嘲,又笃定。

  “是,没有解药。”她承认得很快,“我押上人生的全部,跟你赌。”

  赌他对她有欲望。

  赌他的意志力在此刻抗不过欲望,

  赌他会崩塌。

  “还有十分钟,药效发作。”杭露侬就是要赌他,如果此刻是她备受折磨,如果无比难捱的人是她,

  “我赌你不会放任我痛苦。”

  岑祚舟单手桎梏她修美的颈项,迫使她昂起头,拇指指腹缓缓磨蹭她脆弱的血管动脉,丈量她旺盛泵搏的生命力,如同她外放的情感,丰富又盛大。

  “杭露侬,你在想什么?”他眉峰冷峭,薄唇微翕,再次向她发出质问,

  “你认为你会赢?”

  “我认为,”杭露侬紧紧盯视他,毫不怯懦,“你不会让我输。”

  “更何况,”

  她还没说完。

  她还有后话:

  “这个房间的门是有门镜的,在你开门之前,分明就知道门外的人是我。”

  岑祚舟呼吸微窒。

  “可你还是放我进来了。”

  杭露侬看着他,食指勾住他的衬衣领口拽他过来,转瞬扯近彼此的距离。

  所以。

  “当你为我开门的那一刻,”她笑了,眸波敷弥清澈无畏的澄亮,这样告诉他,

  “我已经赢了不是么,前辈。”

  遇到杭露侬那年,岑祚舟22岁。接手壹浪三年,寡性薄情,手腕冷硬,在上流圈内声名鹊起,被财媒界争相报道,是国际财经盛典同年连发三封邀请函,都没能请去露脸的高贵人物。

  而杭露侬,很惨。

  对比明耀光鲜的岑家长子,

  她实在低卑可怜。

  「杭氏生物制药集团」由杭露侬的父母一手起家。夫妻二人皆为高校生物学博士,行事低调,为人谦逊温和。

  鼎盛时期,也曾令杭氏在国内百强医药集团的排行榜上跃居前三。

  那大概是杭露侬最极致享乐的时光。杭氏独女,豪门千金,父母恩爱也爱她,大小姐众星捧月的优渥生活练就她自幼高傲骄纵,无所畏惧的脾性。

  可人生总有戏剧化。

  一场制药生物实验室爆炸,杭氏夫妇双双难逃厄运,当场殒命。

  灾难来得有多突然,夫妻二人甚至没来得及为心爱的女儿留下一封遗嘱。

  生活就此迎来翻天覆地的剧变。

  杭氏夫妇死后,杭氏集团落入与杭露侬具有血缘关系的大伯与小姑手中。

  那时的杭氏蒸蒸日上。

  面对杭氏夫妇遗留下的庞大产业,这笔巨额财富面前,那点儿所谓的旁系亲情关系便显得尤为轻贱。

  大伯与小姑为抢夺杭氏股权与董事位不惜同室操戈,举兵相残。

  在杭氏夫妇的葬礼上大动干戈,斗得头破血流;在杭氏夫妇头七未过,尸骨未寒之际,小姑甚至怂恿丈夫与同行竞品医药公司暗相勾结中饱私囊。

  不过数月,杭氏夫妇以「坚守本心,惟精惟一,只做良心药业」为创业初衷,一手打拼下的杭氏集团近乎被这贪婪卑劣的几人帮挖空根基。

  从始至终,没人管过杭露侬死活。

  杭露侬在一夜之间,无所依傍。

  失去父母的保护屏障,昔日备受宠爱的娇贵公主不得不切身体会“落魄千金”的标签,双亲惨死,家道中落。

  年仅17岁的女孩,纵使在那个夏末收到港厦医科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却因为被大伯与小姑赶出杭家而交不起那笔并不算昂贵的大学学费。

  从始至终,没人将杭露侬放眼里。

  的确,这个刚刚高中毕业的小姑娘,乳臭未干,涉世未深,在那群长辈眼中当然翻不出水花,成不了气候。

  大伯的原话是:

  “一个小孩儿能指望她有什么出息。何况,还是个娇生惯养,只会撒娇哭鼻子的小女孩。”

  用小姑的话说:

  “上学?他爹妈倒是名校出身高学历,到头来照样两个短命鬼。我要是她啊,就乖乖听话,趁杭氏还没倒赶紧找个豪门联姻,嫁得好比什么都强。”

  可是,他们错了。

  无论任何时候,都请永远不要轻视一名女性在绝境中的抗争力量,

  无关于年纪。

  失去双亲,没了家产,祖父母重男轻女不待见她。幸好,她还有外婆。

  外婆一次性拿出二十万,告诉她,这是留给她四年上大学的费用。那是父母离世后,她哭得最惨的一晚。

  在那之后,她交了医科大的学费,但没有去上课,而是直接办理了休学。

  然后,她留在了港厦。

  17岁那年秋天,杭露侬利用手中一部分积蓄,办了两张VIP会员卡。

  两张会员卡的场所分别是:

  环浪天合中心顶楼0831号阶梯会议厅内开展的,育儿公开教授课。

  以及,环浪天合中心地下VIP私人会所,001号棋牌室。

  除去吃饭睡觉的时间,杭露侬几乎每日泡在这两个地方。

  她在等待一个良机。

  接近一个人。

  只有这个人,可以助力她从那群吸血噬骨的亲戚手中,夺回本属于父母、属于她自己的一切。

  从父亲的学生那里得知,港厦市的壹浪集团已出资并购南部地区规模最大的「港岛区中心附属医院」,意在打造全国最顶尖医疗技术的三甲医院,更名为「港岛私人疗养院」。

  同时,壹浪向各大生物制药集团、医药公司、医疗器械集团发起招标会,并承诺中标企业,未来可与壹浪建立可持续性发展合作的关系。

  作为一名刚刚毕业的高三生,

  杭露侬当然不懂,什么是招标,怎么算中标,但就算她什么都不懂,她该有所耳闻,十个杭氏不敌壹浪半壁。

  眼下,杭家大伯与小姑仍在为杭氏老总的位置争得你死我活。

  之所以两帮至今仍未决出胜负,并非因为双方势力相当,而是无论他们哪一方,都没能在董事会上,拿出令杭氏其余股东们所信服的、足以一步推杭氏重回往日风光的底牌。

  而杭露侬比他们任何一方,都更狠更准更迅速地,找到这张底牌。

  很显然,

  这张万军一人抵的底牌,就是壹浪集团现任总裁,岑家长子。

  他叫,岑祚舟。

  那么杭露侬在他的地盘,环浪天合中心办卡的两处地点,便是岑祚舟定时定点会出入的地方。是她唯一可以,也只有这种方式才能接近他的地方。

  事实上,

  想让岑祚舟注意她,并不难,

  毕竟这个两个地点,足够特殊。

  顶楼育儿课,来到这里上课取经如何顺利教育下一代的人,大部分都是老师,或有心育养子女的母亲。

  来上课的父亲,一百人中有三五个。

  年仅22岁的年轻父亲,

  就岑祚舟自己。

  至于如杭露侬这般又不像老师,更不像母亲的小姑娘,更加奇怪。

  在地下棋牌室。

  001号房是一间以新中式古典装潢风格打造的沉浸式「围棋对弈局」。

  这里有专业的围棋选手陪练,也可以会员与会员之间,自由组局博弈。

  杭露侬与岑祚舟,依然是这里的两个“怪人”。毕竟这年头肯静下来心来喝喝茶、下下棋、听听小曲儿的,基本都是有钱又闲的中老年人。

  所以,当杭露侬从周围人那里确认到,那位从来西装革履,冷感疏离的年轻男子就是港厦首富岑祚舟时,

  她没有立刻有意去接近。

  杭露侬表现得很有耐心。

  耐心等待,耐心地沉住气,耐心地与周围人混熟后,在茶余饭后进一步探听到更多关于岑祚舟的事情。

  耐心又认真地听讲育儿课;

  耐心又努力地锻炼棋技;

  成为无论顶楼或是地下,无论教授或是棋客口中优秀又最另类的谈资,让岑祚舟每次一步入这两个地方,耳边总充斥着对她的好奇与探讨。

  当他被动接收着关于杭露侬的信息时,她突然消失了。

  很长一段时间,销声匿迹。

  于是这更加引起众人的好奇。

  于是岑祚舟只有被迫更频繁地,听到更多人们对她的猎奇心。

  终于良机成熟。

  在杭露侬时隔数月后重回001号棋牌室,一众棋客老人家闲侃要求两位年轻人来一次巅峰对决。

  杭露侬不动声色。

  内心却有些犹疑,她不确定自己几个月来变相接近岑祚舟的努力,包括她故意玩“消失术”的欲擒故纵,效果如何。

  “最近很忙么。”

  直到淡漠孤傲的男人,解开西装扣,主动端坐在她对面。

  “忙。”杭露侬执白棋,掷子落定,四两拨千斤地回答:“忙着找男人。”

  岑祚舟稀微挑眉,修瘦指骨夹起墨玉棋子,啪嗒掷入线格,语气懒散:

  “找到了么?”

  杭露侬专注盯视着他棋落的位置,随口回了句:“还在努力。”

  “所以,有理想的目标了?”

  岑祚舟敛下眼皮,字音平稳,捡走两颗她被困守的白色棋子。

  “一个非常优质的上品男人。”

  杭露侬撇撇嘴,上掀长睫,视线在暖调光色里凝向他,嘴角挑起,说:

  “外貌颜值高,身体素质强,经济条件好,成熟内敛,年轻有为。”

  岑祚舟抬眼,接住她的注视。

  “很幸运,他还有个儿子,这样我可以跳过怀孕的痛苦,坐享其成。”

  目光交触,棋盘轻微细响,杭露侬捡走他一子,笑容微妙地补充,

  “恰好,我也比较喜欢男孩。”

  岑祚舟情绪平淡,眼色未变地睇视她好一会儿,半晌,他撤走视线,吐字低缓有力,尾调下压:

  “你认为你可以拿下他?”

  “试试。”杭露侬再次落子,“赌一把试试。”

  “赌注?”

  “押我人生的全部。”

  “不怕输?”

  杭露侬轻轻笑起来,“我认为,他不会让我输。”

  一场落子成局的博弈。

  黑白棋子起落线格木盘之上,稀浅磕碰,偶有碎响。他们划阵为营,暗来明往中较量,对峙,步步交锋。

  试探,防守;

  退让,围剿;

  被诱惑,被摧毁。

  欲望,在沉默中表露淋漓。

  “我赢了。”杭露侬收走棋面上最后一粒黑子,弯起眉尾,歪头看向他,

  “所以你瞧,我赌对了。”

  “恭喜。”

  岑祚舟似笑非笑。

  那以后,他们成为难能匹配的对手,默契灵犀的盟友。育儿课坐同桌,棋牌室坐对侧,分享笔记,品茗对弈。

  “我叫杭露侬。”

  她会在下课之余向他这样介绍自己,“杭州的杭,露水情浓,但不是三点水那个浓。”

  岑祚舟应一声,“嗯?”

  女孩眨眨眼,突然凑近他,坏心思般悄声虚气地说:“是你侬我侬那个侬。”

  年轻男人清咳两嗓,抿紧唇,飞快转身的速度是掩盖耳根泛红的最好佐证。

  “诶你走那么快干嘛?”杭露侬不明所以地小跑追上去,跟在他身后,追问,“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闷声开口:“叫前辈。”

  立刻惹来女孩的抗议:

  “为什么,这里又不是学校,也不是职场,叫前辈怎么看都是我吃亏吧?”

  “哪次亏过你?”他说。

  确实。

  这声前辈,

  杭露侬叫得不亏。

  在一同上课下棋的这段日子里,杭露侬跟在岑祚舟身边,学到了很多。

  不止是棋艺。

  还有平常人难以企及的商业领域。

  至少,在岑祚舟这位“前辈”的指导下,她搞懂了什么叫招标,怎么算中标。她领会到壹浪在名流圈内占有怎样不可估量、手眼通天的地位。

  杭露侬深刻清醒地意识到,

  倘若杭氏得以中标壹浪的「港岛疗养院」项目,那将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就这一次,只要被壹浪助力一次,杭氏的未来便是大刀阔斧,高歌猛进的坦途。

  这意味着,

  岑祚舟是她最好的,

  唯一的底牌。

  只是。

  没有人能在岑祚舟面前耍弄心计。

  哪怕那个时候的他,

  只有22岁。

  深夜便利店门口。

  杭露侬盘腿坐在冷板凳上,咬下一口凉面包,又嗦了两口泡面。

  转眼来港厦快半年时间,两张VIP会员卡几乎花掉她三分之一的积蓄。棋牌室里的陪练棋手需要专业

  的比赛资格证,无奈下,杭露侬平日里也只有在棋牌室陪老人家下下棋,收点小费,但终究不能顶用。

  是不是该去找点碎活儿了。

  正当她在心里盘算着日益拮据的积蓄,叹声发愁时,倏然头顶暗影倾投。

  “你找人拍的?”

  “啪”一声,岑祚舟将一沓照片甩在桌上,神色居高低睥,眼底郁结幽沃黯涌的光,睨着她,口吻冷倨。

  照片散落满桌。

  借斜侧方打来的昏络灯影,

  杭露侬不得不认清,

  她的“杰作”。

  满桌都是她与岑祚舟。

  听讲育儿课的他们;

  以棋论胜负的他们;

  私下“偶遇”的他们;

  不同场景、不同日期、不同神态的他们。她找人精心拍下的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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