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 / 1)

你最好别哭 宝光相直 5343 汉字|29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46章

  午间,壹浪集团总部大楼。

  第77号会议厅。

  “非常感谢壹浪集团的领导能够给予我本人及「喜仕嘉」品牌更上一层发展空间的机会,对于这次能有幸蝉联‘年度慈善家’的荣誉我属实惶恐……”

  百平余米阶梯会议厅,时眉坐在台下中间排位置,身体后靠椅背上,双手交叉胸前,疏懒恹恹地挑眸看向前方。

  听着台上徐嘉合的虚伪发言。

  煎熬得分秒难捱,时眉恨不得下一刻冲上台撕烂他那张惺惺作态又卑劣肮脏的嘴脸,半秒都不想多待下去。

  她低头瞥了眼手机,没有消息。

  昨晚睡前,时眉收到岑浪的微信,说帮她请了今天的假,十点钟肴会来接她去壹浪总部。

  HKFG:

  【去壹浪?】

  【做什么(惊恐.jpg)】

  岑浪秒回两个字。

  L:【看戏】

  HKFG:

  【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L:【去】

  又补充一句:【你可以晚一点】

  意思是,她可以不用那么早起床,慢悠悠收拾好吃过早饭再出发咯。

  时眉弯起唇,舒适地翻了个身,惊起的一颗心这才平稳落回去。

  HKFG:【那明早见~】

  那边没了回讯。

  时眉以为这场对话已经结束,于是按灭屏幕,给手机充上电,可却在准备关闭台灯前一秒,微信图标再次亮起。

  时眉迅速抓过手机,解锁点进去,在看到岑浪头像旁多出的小红点时,细长弯弯的眉梢不自觉盈起弧度。

  L:【没了?】

  没了?什么意思?

  还应该有什么吗?

  时眉靠向床头,稍稍眯起眸,盯着岑浪这行白色对话框认真思考了几秒。

  ……有点想不出。

  但也不能表现出来。她轻咬下唇,打下一行字,又删掉,再打再删,反反复复折腾半天,最终斟酌出来一个字。

  HKFG:【嗯?】

  那边又没声了。

  时眉这回反倒睡不着了。她轻轻蹙眉,换了个姿势半趴在床上,开始上拉两人的聊天记录。

  “他说我可以晚一点,我回那明早见,也没问题啊?”她自语喃喃着,

  “那这句‘没了?’是什么意思啊?我忘了什么吗?还应该再说一句结束语?”

  短短两分钟过去,时眉在床上来回滚了三四圈,心里好像有只幼猫的爪尖在不停撩挠她的心,细细密密地,力道不大,不痛,但痒。

  痒得人不安,像发癫。

  这种古怪的异样直到微信的来讯铃声又一次惊喜响起。

  时眉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低头看向手机,手指飞快地点进对话框,如愿看到岑浪再次发来的消息。

  L:【跟我说晚安。】

  什、什么啊……

  时眉望着白色框内的五个字,睫毛乱颤几下,随即,脸颊温度“腾”地涨起,那一刻的感觉仿佛探身倾靠向火源旁,薄红色顺沿耳根迅速烘染至脖颈。

  时眉咬紧唇肉,想了想,指尖挪移缓缓打了个问号,发送过去。

  钓他一下。

  不料这时候,岑浪没有再故意拖延,干脆利落地传送一条语音过来。

  时眉抿起唇,指尖长按语音条转换听筒播放,然后举起手机贴近耳边。

  听到他的声音:

  “怎么,只跟弟弟说,不跟我说?”

  尾音压平,语句低磁沉沉,转折词“我”无意浸透一点稀微的哑。

  口吻散漫不经,吐字慵懒。

  紧密撩拨着她。

  真的,性感得勾人。

  时眉没忍住,

  又连续轻按几次播放,

  反复重听。

  或许被岑浪的嗓音诱蛊得有点儿找不着北,时眉缓了会儿,用力清了清喉咙,拇指按下语音键,回了他一句:

  “晚安。”

  她甚至都没问一句哪个弟弟,

  甚至也没有意识到,她现在为什么会潜移默化地变成这样:

  为他的一条微信坐立不安;

  为他的一条语音脸红心跳,为他生出一些难以启齿的特殊感觉。

  为什么。

  为什么早上吃早餐,看到他留下的那张便签上写着:

  【晚点见,有事打电话。】

  她甚至觉得,

  岑浪好像……

  嗯,挺甜。

  ……

  飘远的思绪被扯回来,手机猝不及防地响起震动,时眉回神低头看过去,

  是岑浪的微信。

  L:【上来】

  HKFG:【你在哪?】

  L:【回头】

  时眉立刻回头,并未见到岑浪人影儿,她顺势朝上方扫了一圈,蓦然在二楼见到了他。

  此时,岑浪似乎也意有所感。

  他双手插兜,松松垮垮地站在楼梯围栏前,下颌轻扬起冷硬锋锐的弧度,气度疏离倨傲,眼色淡漠,全然一副站在自家产业的金贵少爷派头。

  直到视线触到时眉的一刹。

  他微微偏头,漠视睥睨的眉眼旋即隐隐松动几分,不露声色地伸手指了指旁侧楼梯示意她。

  场内不算安静。

  台上徐嘉合仍在说个没完,场下人交头低语窃窃,也因此没人注意到两人之间的私密暗号。

  时眉猫低腰身绕过最后排,小步跑去会议厅侧后方的螺旋步梯,步调飞快地爬上去,跑到岑浪身旁。

  “什么情况啊?”她跑得有点喘。

  岑浪头一歪,懒淡挑眉,抬手揽住她的肩稍稍施力,揽她进怀里,另一只手举到她眼前。

  时眉瞥清眼前他的奢昂腕表,感受到他倏然凑抵在耳侧,比昨夜更喑沉有力的嗓线字字滑入她的听觉神经。

  她听见他在倒数。

  “5.”

  “4.”

  “3.”

  “2.”

  他停顿在这里,莫名哑然低笑一声,声音带了点宠溺地问她:

  “徐嘉合名声烂掉的话,会让你感觉开心么,宝宝。”

  时眉被他这声“宝宝”叫得心率猛蹿,略缩了下肩头。太过了。在当下这样光明公开的场合,怎么样都是不合时宜的。

  不合时宜的,让她心动。

  她好像根本没办法抵抗,只能顺从本心无意识点头,告诉他:“我会。”

  岑浪揽着她肩膀的那只手落在她发顶,若有似无地揉弄两下,腔调华美:

  “好,只要你开心。”

  就在音落的下一个瞬间。

  徐嘉合手中的话筒被突然闭麦,场内观众不明所以,交流低语转而愈渐变大,人声嘈杂之际,在他身后的满墙屏幕随即启动开始播放。

  第一个画面,

  是「喜仕嘉」办公楼层。

  一群身着深蓝制服的男女机关人员直接上门,分别堵住楼层前后出入口,上手落锁,动作利落娴熟。

  领头组长出列下达通知:

  “你好,我们是港厦市第四税务分局,现依法对你公司「喜仕嘉24时便利店」进行税务稽查,稽查内容包括但不限于合同、发票、上下游及资金流,请诸位予以配合,即刻起关闭一切电子通讯设备……”

  “哐当”一声闷响。

  话筒掉落在地。

  徐嘉合大惊失措地转身望向身后屏幕,不断后退试图看清整个墙幕画面。

  很快,第二个镜头转向「喜仕嘉」实体便利店,同样身着蓝色通勤制服的管理人员上门包抄,端肃下令:

  “我们隶属于港厦市工商管理局,现接到举报贵店倒卖贩卖走私假烟……”

  接下来,第三个镜头是下一家被查抄的实力店面,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每一方镜头都是店面被查抄的严肃场景,邻里街坊纷纷驻足围观。

  于是,几十方镜头同时缩小、拼接、整合,直至组成一副新的动态画面。成方块状的小镜头将税务稽查喜仕嘉办公总部的画面簇拥在最中间,实时转播,同时公放。

  满墙场景极尽壮观。

  场下已然溅起喧嚷不息的非议,

  却还没完,

  随即,“嘭”地一下踹门声。

  “姓徐的这狗逼在这儿!”

  “放高利贷骗我们钱!”

  “装你妈嗨的孙子,直接干他!”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恍惚中只见一群人一窝蜂地狂涌进来,目标一致地冲向台上的徐嘉合。

  徐嘉合见状,扭头就想往外跑。

  可冲进来的年轻人当仁不让,径直跳上桌子大步横跨过去,狠狠一脚毫不留情地将他踹翻在台上。

  来的人男女老少都占全了。

  所有人目光仇视逼向徐嘉合,男人们拖住徐嘉合把他按在地上打。

  大妈阿姨们将手里的臭牛奶、臭鸡蛋、烂番茄一个接一个疯狂砸向徐嘉合,金钱的原始驱动力有多强大,强大让他们恨不得手撕了他。

  饶是时眉,也被眼前几乎发生在几分钟之内的一切惊愣,她还没来得及张嘴向岑浪发问,肴在这时候带人上来。

  “少爷,警察跟记者都到了。”

  时眉注意到,肴在这时弯腰从搬上来的货箱中取出两枚长筒□□。

  分别递给她跟岑浪。

  时眉接过来,望向岑浪。

  岑浪替她撕开手中□□的外包装,打了个手势,痞里痞气地笑说:

  “来,庆祝一下。”

  时眉已经完全回过神来,挑起眉尾,慢慢露出笑容,眼底充斥着兴致盎然地亢奋、刺激以及迫不及待。

  她知道,岑浪在陪她疯,

  也许,他原本对这些有点幼稚、又没什么实际效用的“出气”方式应该是那样不屑与懒理。

  当看到两侧警卫人手一只□□,连肴手里都有一个时,时眉笑得更开了。众人以岑浪与时眉为中心一字排开,高举□□,对准楼下还在挨打的徐嘉合——

  指尖拉环。

  “啪、啪、啪……”

  礼花瞬时喷射飞散,霓彩镭射箔条好似旋转不歇的霜花,漫天摇下。

  台上的人嘶吼谩骂,

  场下观众起身惊叫,

  位居高处的时眉与岑浪拉炮喷花,欢腾庆祝,整个会议厅场面一度混乱到从未有过的失控状态。

  到后来,是警察与记者的出现,叫停殴打,救了徐嘉合一命,然后在一众记者白光忽闪地快门之下,

  在离开之前,

  时眉认出梁铭与另一位同级警察,

  看到他们出示逮捕令。

  听到他们说:

  “您好,港厦市经侦分局民警,我们怀疑你与最近一起走私洗钱案有关,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您好,我们是港厦市刑侦分局支队,你涉嫌犯故意伤害、迷奸、囚禁他人等刑事犯罪,现依法对你进行传唤。”

  一出闹剧落幕,

  岑浪牵起时眉离开,走出会议厅,乘坐私人电梯,直达地下一楼。

  时眉以为他会带自己去地下车库,驱车离开。

  但不是。

  他们似乎穿梭在壹浪大厦主楼。

  几经辗转奔走,前方视野忽然晦黯,两侧空间收缩狭窄,渐然出现一道静谧幽深的地下长廊。

  竟然是人造海底世界。

  圆弧曲面玻璃净亮透澈,分隔廊道两旁,构建深蓝色迷蒙水域。

  玻璃内侧,海洋生物数以万千迂回疾穿,鲸鲨摆尾,逡水留痕,鱼群水母以物种颜色各自成组,浮游交错。

  直直穿越地廊尽头,出现一方落地门,岑浪面部识别解锁,双侧门对向滑动,里侧空间豁然晾晒开敞。

  时眉有点傻眼,

  主楼地下藏着海底世界,

  海底尽头居然还接连一方休息室。

  “先在这里坐会儿,等下我们去吃饭。”岑浪低头扫了眼腕表,告诉时眉。

  时眉点点头,坐上沙发。

  视线下意识追随着岑浪的身影,望见他走去衣柜前随手挑出两件衣服,经过她面前时,略微挑眉,深意沉默地看她一眼,之后转身走进对面隔间。

  看起来这里似乎是他的专属领域。

  时眉以为他是去换衣服,

  结果没多久,对面隔间传出淅沥溅地的水流声,些许发闷,又清楚分明。

  这怎么…

  不是去吃饭嘛?

  怎么……突然在洗澡了?

  时眉抿紧唇,呆呆地望着垂直矗立在房间中央的水母落地展缸,又移眼看向四周外的深蓝玻璃。

  这才惊觉整个房间是深嵌在海底世界之中,只有玻璃窗做隔档,没有墙。

  厚密严实的玻璃外,涟波游动着各式叫不上名的海洋生物,大小成群。

  她转身跪在沙发上,当注意力从岑浪洗澡这件事被成功牵引到观赏鱼群时,身后传来隔间房门扭动的声音。

  时眉不自觉循声回头,

  却在下一秒瞳孔发生稀微缩颤,

  初始反应是猛咽两下口水。

  房门后敞,氤氲潮雾缱绻蒸腾而出,幽弥敷缠着他,暧昧朦胧。

  岑浪光裸着上身。

  轻甩两下湿漉黑发,手里拿着白色毛巾随意擦拭发梢,慵懒随性。

  年轻体态斥足旺盛蓬勃的男性荷尔蒙,肩宽平直,锁骨凹出性感沟壑,紧实腹肌深刻蜿蜒,描勒不羁,人鱼线张弛欲色,修长窄腰劲瘦有力。

  他的腰身精健坚韧。

  下身套着条松垮的黑色运动裤,反衬得肌肤冷白泛光,身形挺拔修直,浸浴在这片雾蓝色的潮气光影中。

  当他走过来,小柑橘焚叠香根草的熟悉味道在鼻尖弹跳着溜入,时眉无所觉察地舔了舔唇,喉咙发干。

  视域中,是他过低的运动裤边,

  还有……

  “喜欢么?”岑浪倏尔这样问。

  ——还有,她可以看到他浅浅露出的一点点若隐若现的,白色底裤边缘。

  时眉像被惊吓到,“啊?”

  喜欢什么?

  喜欢他不穿上衣?喜欢他的充溢诱惑美学的腹肌?还是喜欢他蜿蜒而下的人鱼线肌理……

  他不是很纯情吗?谁教他这样的。

  “我问你喜欢白鲸么?”

  岑浪反而感到奇怪地睨着她,视线坦然落在眼前的深蓝玻璃上,屈蜷食指,轻声敲扣两下,回眸挑眉,

  “怎么吓成这样?”

  时眉:“……”

  他是故意的吧?

  这都不算故意,是不是当她傻!

  她极力藏起心底那点不知为何的羞赧,坐回沙发上,弯眉斜他一眼,声音佯作淡定老道地戏谑:

  “放着这么养眼的你不喜欢,去喜欢一条鱼?你当我是吃素的尼姑呢。”

  却没料到岑浪早已不是从前那个,被她三两句就逗得红飞了的纯情少年。

  他“嗯?”了声,挨着她坐下,反问:“这么说,你喜欢我啊?”

  “……”

  是喜欢……吗?

  “咚”地一下,

  那一刻时眉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心脏滚落,重力砸入肋骨。

  不会痛苦,就是…酥麻麻的。

  从来伶牙俐齿的女人,也会有莫名接不上话的时候,心绪纷杂间她胡乱扶住沙发边缘,却一不小心,

  触碰到了他的手。

  有点烫。他的手指骨感瘦削,指节坚硬,仅仅是止于指腹抵触的抚摸,也足以体会到蓄势伏藏的热度,轻微磨蹭时,有电流蛰过的疼。

  不止她感受过他的腰部力量。

  他的指节,

  不也曾体会过她的柔软么。

  他们真的有过很多亲密了不是么。

  那么,他会在今天告白吗?

  她会答应吗?

  时眉又在分析了。

  指下抚碰着盘恒分明的筋脉,

  恍然见时眉才仿若被敲醒,低头望去,蓦然发觉自己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在抚摸岑浪的手背……

  她触电般迅速撤开。

  又在未及远离的一瞬,被岑浪反手按住,指尖被捕捉,十指黏腻缠绕,勾扯碰抵,坚毅与柔软迎合又试探,最终她的手指妥协委顿在他指间夹缝。

  时眉有些受不住他指尖的滚烫,

  曲起手指想闪躲退却,

  后果是被岑浪捏紧指骨,他的拇指擦蹭过她软腻不堪的掌心,轻率摩挲,让她皱眉哼唧着抗议两声。

  这时,岑浪忽然拿起手机,给她打了一个电话,时眉不明状况地另一只手掏出手机,两人同时低眼望去屏幕——

  还是一串数字号码。

  没有特殊,

  没有任何备注。

  岑浪舌尖抵着唇角内,眼神自她手机慢吞吞地挑起上拉,捕获她的眼睛,

  “阿商有备注,我没有?”

  时眉怔忪了下,未及开口,身体蓦地传来失重腾空,整个人被他单手勾搂过去起身抱住。

  这个姿势让她缺乏安全感,生怕掉下去只能双手快速圈住他的脖子,些微不良的喘音碎在他耳边。

  岑浪走到床边,松手将人扔下去。

  “睿睿有晚安,我也没有。”

  他伸手捉住她纤瘦冰冷的脚踝,施力一扯,将她拽到床尾,轻哧一笑,

  “如果我告诉你我快醋死了,是不是做得过了,也情有可原?”

  “什么——”

  岑浪的动作很快。

  她完全懵怔的发音被他强硬霸道地喂回去,他俯身用力亲吻她,堵住她的废话,舌尖舔她的唇,探入她口中品尝每一处湿漉与甜美,舐咬的力道发狠。

  这个体位令时眉不得不仰起头承受他的吻,细软蛮腰被他全然把控在掌心,源源不断的热度从他手掌倾泻,激惹更为酥麻的刺痛感。

  岑浪双手收紧,亲吻她的同时把她抱起来一点,修挺坚毅的身体阴影完全笼罩着她。他给的吻迫切焦灼,浓烈但并不鲁莽,让人满足,身体体贴地稍稍撤开些许,不至于压痛她。

  而这样就必须令时眉跟随着追逐他,手指绞紧在他颈后,感觉到快要被他过分炽灼的体温烫化。

  意识完全剥离前,她好像偶尔清醒一下,想说什么却又被岑浪吻回去。

  玻璃外有沙丁鱼掀起风暴,

  玻璃内也有一场风暴。

  胶着黏稠的小噪音四处碰壁徘徊。

  每当这个时候,当岑浪以一种不算温柔的方式分析她、洞察她、耐心好奇地探索她时,时眉总是没什么骨气的。

  她很懂得求怜不求饶。

  譬如尾指刮蹭他的无名指指根,释放信号的小动作积极又主动,可等到岑浪有所回应时,她又变得无辜而胆小。

  于是两人总在你追我赶地拉扯。

  他尝试激烈,她就眼波懵懂地闪躲;当他心软,她又莽撞地不知死活。

  这种戏码或许可以升腾为某种情人间独特的趣味。

  只是这次,

  她真的很不乖,

  当剔透薄亮的银丝断连在彼此唇上,时眉湿泛着雾气漉漉的眼神,开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居然是含糊不清地:

  “夏婕…被迷奸的罪行,我们、我们还缺少最直接的…证据……呜。”

  岑浪低头在她耳上咬了一口。

  他狠咬着牙关,虚眯眸眼,压紧每一个字音声线低迷地问她:

  “所以我刚才亲你的时候,你想的都是破案?”

  她动了动微肿的唇:“我

  ……”

  可没有得到岑浪的理会。

  一只手臂伸入她腰下,牢牢捏紧她的脆弱,之后时眉止不住颤动着身体,听到岑浪在耳边说:

  “你知道这个房间的上面,是什么地方么?”

  时眉惊慌扶住他的手臂,望着他。

  “是壹浪主楼大厦的正厅。”

  而现在的时间是,

  正午十一点二十七分。

  这意味着,

  还有三分钟,壹浪大厦将迎来数以千名的白领精英纷纷打卡下班的午高峰。也就是说,再过三分钟会有非常多的人行经他们头顶。

  岑浪低哑地笑了,欲望的潮涌流动在他靡恹动人的眼尾,他抬手,指腹轻缓擦拭过她唇角被亲花的口红。

  温柔又残忍地好心提醒她,

  “忍着点宝宝,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