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午间,壹浪集团总部大楼。
第77号会议厅。
“非常感谢壹浪集团的领导能够给予我本人及「喜仕嘉」品牌更上一层发展空间的机会,对于这次能有幸蝉联‘年度慈善家’的荣誉我属实惶恐……”
百平余米阶梯会议厅,时眉坐在台下中间排位置,身体后靠椅背上,双手交叉胸前,疏懒恹恹地挑眸看向前方。
听着台上徐嘉合的虚伪发言。
煎熬得分秒难捱,时眉恨不得下一刻冲上台撕烂他那张惺惺作态又卑劣肮脏的嘴脸,半秒都不想多待下去。
她低头瞥了眼手机,没有消息。
昨晚睡前,时眉收到岑浪的微信,说帮她请了今天的假,十点钟肴会来接她去壹浪总部。
HKFG:
【去壹浪?】
【做什么(惊恐.jpg)】
岑浪秒回两个字。
L:【看戏】
HKFG:
【你不跟我一起去吗?】
L:【去】
又补充一句:【你可以晚一点】
意思是,她可以不用那么早起床,慢悠悠收拾好吃过早饭再出发咯。
时眉弯起唇,舒适地翻了个身,惊起的一颗心这才平稳落回去。
HKFG:【那明早见~】
那边没了回讯。
时眉以为这场对话已经结束,于是按灭屏幕,给手机充上电,可却在准备关闭台灯前一秒,微信图标再次亮起。
时眉迅速抓过手机,解锁点进去,在看到岑浪头像旁多出的小红点时,细长弯弯的眉梢不自觉盈起弧度。
L:【没了?】
没了?什么意思?
还应该有什么吗?
时眉靠向床头,稍稍眯起眸,盯着岑浪这行白色对话框认真思考了几秒。
……有点想不出。
但也不能表现出来。她轻咬下唇,打下一行字,又删掉,再打再删,反反复复折腾半天,最终斟酌出来一个字。
HKFG:【嗯?】
那边又没声了。
时眉这回反倒睡不着了。她轻轻蹙眉,换了个姿势半趴在床上,开始上拉两人的聊天记录。
“他说我可以晚一点,我回那明早见,也没问题啊?”她自语喃喃着,
“那这句‘没了?’是什么意思啊?我忘了什么吗?还应该再说一句结束语?”
短短两分钟过去,时眉在床上来回滚了三四圈,心里好像有只幼猫的爪尖在不停撩挠她的心,细细密密地,力道不大,不痛,但痒。
痒得人不安,像发癫。
这种古怪的异样直到微信的来讯铃声又一次惊喜响起。
时眉猛地从床上坐起来,低头看向手机,手指飞快地点进对话框,如愿看到岑浪再次发来的消息。
L:【跟我说晚安。】
什、什么啊……
时眉望着白色框内的五个字,睫毛乱颤几下,随即,脸颊温度“腾”地涨起,那一刻的感觉仿佛探身倾靠向火源旁,薄红色顺沿耳根迅速烘染至脖颈。
时眉咬紧唇肉,想了想,指尖挪移缓缓打了个问号,发送过去。
钓他一下。
不料这时候,岑浪没有再故意拖延,干脆利落地传送一条语音过来。
时眉抿起唇,指尖长按语音条转换听筒播放,然后举起手机贴近耳边。
听到他的声音:
“怎么,只跟弟弟说,不跟我说?”
尾音压平,语句低磁沉沉,转折词“我”无意浸透一点稀微的哑。
口吻散漫不经,吐字慵懒。
紧密撩拨着她。
真的,性感得勾人。
时眉没忍住,
又连续轻按几次播放,
反复重听。
或许被岑浪的嗓音诱蛊得有点儿找不着北,时眉缓了会儿,用力清了清喉咙,拇指按下语音键,回了他一句:
“晚安。”
她甚至都没问一句哪个弟弟,
甚至也没有意识到,她现在为什么会潜移默化地变成这样:
为他的一条微信坐立不安;
为他的一条语音脸红心跳,为他生出一些难以启齿的特殊感觉。
为什么。
为什么早上吃早餐,看到他留下的那张便签上写着:
【晚点见,有事打电话。】
她甚至觉得,
岑浪好像……
嗯,挺甜。
……
飘远的思绪被扯回来,手机猝不及防地响起震动,时眉回神低头看过去,
是岑浪的微信。
L:【上来】
HKFG:【你在哪?】
L:【回头】
时眉立刻回头,并未见到岑浪人影儿,她顺势朝上方扫了一圈,蓦然在二楼见到了他。
此时,岑浪似乎也意有所感。
他双手插兜,松松垮垮地站在楼梯围栏前,下颌轻扬起冷硬锋锐的弧度,气度疏离倨傲,眼色淡漠,全然一副站在自家产业的金贵少爷派头。
直到视线触到时眉的一刹。
他微微偏头,漠视睥睨的眉眼旋即隐隐松动几分,不露声色地伸手指了指旁侧楼梯示意她。
场内不算安静。
台上徐嘉合仍在说个没完,场下人交头低语窃窃,也因此没人注意到两人之间的私密暗号。
时眉猫低腰身绕过最后排,小步跑去会议厅侧后方的螺旋步梯,步调飞快地爬上去,跑到岑浪身旁。
“什么情况啊?”她跑得有点喘。
岑浪头一歪,懒淡挑眉,抬手揽住她的肩稍稍施力,揽她进怀里,另一只手举到她眼前。
时眉瞥清眼前他的奢昂腕表,感受到他倏然凑抵在耳侧,比昨夜更喑沉有力的嗓线字字滑入她的听觉神经。
她听见他在倒数。
“5.”
“4.”
“3.”
“2.”
他停顿在这里,莫名哑然低笑一声,声音带了点宠溺地问她:
“徐嘉合名声烂掉的话,会让你感觉开心么,宝宝。”
时眉被他这声“宝宝”叫得心率猛蹿,略缩了下肩头。太过了。在当下这样光明公开的场合,怎么样都是不合时宜的。
不合时宜的,让她心动。
她好像根本没办法抵抗,只能顺从本心无意识点头,告诉他:“我会。”
岑浪揽着她肩膀的那只手落在她发顶,若有似无地揉弄两下,腔调华美:
“好,只要你开心。”
就在音落的下一个瞬间。
徐嘉合手中的话筒被突然闭麦,场内观众不明所以,交流低语转而愈渐变大,人声嘈杂之际,在他身后的满墙屏幕随即启动开始播放。
第一个画面,
是「喜仕嘉」办公楼层。
一群身着深蓝制服的男女机关人员直接上门,分别堵住楼层前后出入口,上手落锁,动作利落娴熟。
领头组长出列下达通知:
“你好,我们是港厦市第四税务分局,现依法对你公司「喜仕嘉24时便利店」进行税务稽查,稽查内容包括但不限于合同、发票、上下游及资金流,请诸位予以配合,即刻起关闭一切电子通讯设备……”
“哐当”一声闷响。
话筒掉落在地。
徐嘉合大惊失措地转身望向身后屏幕,不断后退试图看清整个墙幕画面。
很快,第二个镜头转向「喜仕嘉」实体便利店,同样身着蓝色通勤制服的管理人员上门包抄,端肃下令:
“我们隶属于港厦市工商管理局,现接到举报贵店倒卖贩卖走私假烟……”
接下来,第三个镜头是下一家被查抄的实力店面,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每一方镜头都是店面被查抄的严肃场景,邻里街坊纷纷驻足围观。
于是,几十方镜头同时缩小、拼接、整合,直至组成一副新的动态画面。成方块状的小镜头将税务稽查喜仕嘉办公总部的画面簇拥在最中间,实时转播,同时公放。
满墙场景极尽壮观。
场下已然溅起喧嚷不息的非议,
却还没完,
随即,“嘭”地一下踹门声。
“姓徐的这狗逼在这儿!”
“放高利贷骗我们钱!”
“装你妈嗨的孙子,直接干他!”
在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之前,恍惚中只见一群人一窝蜂地狂涌进来,目标一致地冲向台上的徐嘉合。
徐嘉合见状,扭头就想往外跑。
可冲进来的年轻人当仁不让,径直跳上桌子大步横跨过去,狠狠一脚毫不留情地将他踹翻在台上。
来的人男女老少都占全了。
所有人目光仇视逼向徐嘉合,男人们拖住徐嘉合把他按在地上打。
大妈阿姨们将手里的臭牛奶、臭鸡蛋、烂番茄一个接一个疯狂砸向徐嘉合,金钱的原始驱动力有多强大,强大让他们恨不得手撕了他。
饶是时眉,也被眼前几乎发生在几分钟之内的一切惊愣,她还没来得及张嘴向岑浪发问,肴在这时候带人上来。
“少爷,警察跟记者都到了。”
时眉注意到,肴在这时弯腰从搬上来的货箱中取出两枚长筒□□。
分别递给她跟岑浪。
时眉接过来,望向岑浪。
岑浪替她撕开手中□□的外包装,打了个手势,痞里痞气地笑说:
“来,庆祝一下。”
时眉已经完全回过神来,挑起眉尾,慢慢露出笑容,眼底充斥着兴致盎然地亢奋、刺激以及迫不及待。
她知道,岑浪在陪她疯,
也许,他原本对这些有点幼稚、又没什么实际效用的“出气”方式应该是那样不屑与懒理。
当看到两侧警卫人手一只□□,连肴手里都有一个时,时眉笑得更开了。众人以岑浪与时眉为中心一字排开,高举□□,对准楼下还在挨打的徐嘉合——
指尖拉环。
“啪、啪、啪……”
礼花瞬时喷射飞散,霓彩镭射箔条好似旋转不歇的霜花,漫天摇下。
台上的人嘶吼谩骂,
场下观众起身惊叫,
位居高处的时眉与岑浪拉炮喷花,欢腾庆祝,整个会议厅场面一度混乱到从未有过的失控状态。
到后来,是警察与记者的出现,叫停殴打,救了徐嘉合一命,然后在一众记者白光忽闪地快门之下,
在离开之前,
时眉认出梁铭与另一位同级警察,
看到他们出示逮捕令。
听到他们说:
“您好,港厦市经侦分局民警,我们怀疑你与最近一起走私洗钱案有关,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您好,我们是港厦市刑侦分局支队,你涉嫌犯故意伤害、迷奸、囚禁他人等刑事犯罪,现依法对你进行传唤。”
一出闹剧落幕,
岑浪牵起时眉离开,走出会议厅,乘坐私人电梯,直达地下一楼。
时眉以为他会带自己去地下车库,驱车离开。
但不是。
他们似乎穿梭在壹浪大厦主楼。
几经辗转奔走,前方视野忽然晦黯,两侧空间收缩狭窄,渐然出现一道静谧幽深的地下长廊。
竟然是人造海底世界。
圆弧曲面玻璃净亮透澈,分隔廊道两旁,构建深蓝色迷蒙水域。
玻璃内侧,海洋生物数以万千迂回疾穿,鲸鲨摆尾,逡水留痕,鱼群水母以物种颜色各自成组,浮游交错。
直直穿越地廊尽头,出现一方落地门,岑浪面部识别解锁,双侧门对向滑动,里侧空间豁然晾晒开敞。
时眉有点傻眼,
主楼地下藏着海底世界,
海底尽头居然还接连一方休息室。
“先在这里坐会儿,等下我们去吃饭。”岑浪低头扫了眼腕表,告诉时眉。
时眉点点头,坐上沙发。
视线下意识追随着岑浪的身影,望见他走去衣柜前随手挑出两件衣服,经过她面前时,略微挑眉,深意沉默地看她一眼,之后转身走进对面隔间。
看起来这里似乎是他的专属领域。
时眉以为他是去换衣服,
结果没多久,对面隔间传出淅沥溅地的水流声,些许发闷,又清楚分明。
这怎么…
不是去吃饭嘛?
怎么……突然在洗澡了?
时眉抿紧唇,呆呆地望着垂直矗立在房间中央的水母落地展缸,又移眼看向四周外的深蓝玻璃。
这才惊觉整个房间是深嵌在海底世界之中,只有玻璃窗做隔档,没有墙。
厚密严实的玻璃外,涟波游动着各式叫不上名的海洋生物,大小成群。
她转身跪在沙发上,当注意力从岑浪洗澡这件事被成功牵引到观赏鱼群时,身后传来隔间房门扭动的声音。
时眉不自觉循声回头,
却在下一秒瞳孔发生稀微缩颤,
初始反应是猛咽两下口水。
房门后敞,氤氲潮雾缱绻蒸腾而出,幽弥敷缠着他,暧昧朦胧。
岑浪光裸着上身。
轻甩两下湿漉黑发,手里拿着白色毛巾随意擦拭发梢,慵懒随性。
年轻体态斥足旺盛蓬勃的男性荷尔蒙,肩宽平直,锁骨凹出性感沟壑,紧实腹肌深刻蜿蜒,描勒不羁,人鱼线张弛欲色,修长窄腰劲瘦有力。
他的腰身精健坚韧。
下身套着条松垮的黑色运动裤,反衬得肌肤冷白泛光,身形挺拔修直,浸浴在这片雾蓝色的潮气光影中。
当他走过来,小柑橘焚叠香根草的熟悉味道在鼻尖弹跳着溜入,时眉无所觉察地舔了舔唇,喉咙发干。
视域中,是他过低的运动裤边,
还有……
“喜欢么?”岑浪倏尔这样问。
——还有,她可以看到他浅浅露出的一点点若隐若现的,白色底裤边缘。
时眉像被惊吓到,“啊?”
喜欢什么?
喜欢他不穿上衣?喜欢他的充溢诱惑美学的腹肌?还是喜欢他蜿蜒而下的人鱼线肌理……
他不是很纯情吗?谁教他这样的。
“我问你喜欢白鲸么?”
岑浪反而感到奇怪地睨着她,视线坦然落在眼前的深蓝玻璃上,屈蜷食指,轻声敲扣两下,回眸挑眉,
“怎么吓成这样?”
时眉:“……”
他是故意的吧?
这都不算故意,是不是当她傻!
她极力藏起心底那点不知为何的羞赧,坐回沙发上,弯眉斜他一眼,声音佯作淡定老道地戏谑:
“放着这么养眼的你不喜欢,去喜欢一条鱼?你当我是吃素的尼姑呢。”
却没料到岑浪早已不是从前那个,被她三两句就逗得红飞了的纯情少年。
他“嗯?”了声,挨着她坐下,反问:“这么说,你喜欢我啊?”
“……”
是喜欢……吗?
“咚”地一下,
那一刻时眉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心脏滚落,重力砸入肋骨。
不会痛苦,就是…酥麻麻的。
从来伶牙俐齿的女人,也会有莫名接不上话的时候,心绪纷杂间她胡乱扶住沙发边缘,却一不小心,
触碰到了他的手。
有点烫。他的手指骨感瘦削,指节坚硬,仅仅是止于指腹抵触的抚摸,也足以体会到蓄势伏藏的热度,轻微磨蹭时,有电流蛰过的疼。
不止她感受过他的腰部力量。
他的指节,
不也曾体会过她的柔软么。
他们真的有过很多亲密了不是么。
那么,他会在今天告白吗?
她会答应吗?
时眉又在分析了。
指下抚碰着盘恒分明的筋脉,
恍然见时眉才仿若被敲醒,低头望去,蓦然发觉自己竟然不知什么时候在抚摸岑浪的手背……
她触电般迅速撤开。
又在未及远离的一瞬,被岑浪反手按住,指尖被捕捉,十指黏腻缠绕,勾扯碰抵,坚毅与柔软迎合又试探,最终她的手指妥协委顿在他指间夹缝。
时眉有些受不住他指尖的滚烫,
曲起手指想闪躲退却,
后果是被岑浪捏紧指骨,他的拇指擦蹭过她软腻不堪的掌心,轻率摩挲,让她皱眉哼唧着抗议两声。
这时,岑浪忽然拿起手机,给她打了一个电话,时眉不明状况地另一只手掏出手机,两人同时低眼望去屏幕——
还是一串数字号码。
没有特殊,
没有任何备注。
岑浪舌尖抵着唇角内,眼神自她手机慢吞吞地挑起上拉,捕获她的眼睛,
“阿商有备注,我没有?”
时眉怔忪了下,未及开口,身体蓦地传来失重腾空,整个人被他单手勾搂过去起身抱住。
这个姿势让她缺乏安全感,生怕掉下去只能双手快速圈住他的脖子,些微不良的喘音碎在他耳边。
岑浪走到床边,松手将人扔下去。
“睿睿有晚安,我也没有。”
他伸手捉住她纤瘦冰冷的脚踝,施力一扯,将她拽到床尾,轻哧一笑,
“如果我告诉你我快醋死了,是不是做得过了,也情有可原?”
“什么——”
岑浪的动作很快。
她完全懵怔的发音被他强硬霸道地喂回去,他俯身用力亲吻她,堵住她的废话,舌尖舔她的唇,探入她口中品尝每一处湿漉与甜美,舐咬的力道发狠。
这个体位令时眉不得不仰起头承受他的吻,细软蛮腰被他全然把控在掌心,源源不断的热度从他手掌倾泻,激惹更为酥麻的刺痛感。
岑浪双手收紧,亲吻她的同时把她抱起来一点,修挺坚毅的身体阴影完全笼罩着她。他给的吻迫切焦灼,浓烈但并不鲁莽,让人满足,身体体贴地稍稍撤开些许,不至于压痛她。
而这样就必须令时眉跟随着追逐他,手指绞紧在他颈后,感觉到快要被他过分炽灼的体温烫化。
意识完全剥离前,她好像偶尔清醒一下,想说什么却又被岑浪吻回去。
玻璃外有沙丁鱼掀起风暴,
玻璃内也有一场风暴。
胶着黏稠的小噪音四处碰壁徘徊。
每当这个时候,当岑浪以一种不算温柔的方式分析她、洞察她、耐心好奇地探索她时,时眉总是没什么骨气的。
她很懂得求怜不求饶。
譬如尾指刮蹭他的无名指指根,释放信号的小动作积极又主动,可等到岑浪有所回应时,她又变得无辜而胆小。
于是两人总在你追我赶地拉扯。
他尝试激烈,她就眼波懵懂地闪躲;当他心软,她又莽撞地不知死活。
这种戏码或许可以升腾为某种情人间独特的趣味。
只是这次,
她真的很不乖,
当剔透薄亮的银丝断连在彼此唇上,时眉湿泛着雾气漉漉的眼神,开口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居然是含糊不清地:
“夏婕…被迷奸的罪行,我们、我们还缺少最直接的…证据……呜。”
岑浪低头在她耳上咬了一口。
他狠咬着牙关,虚眯眸眼,压紧每一个字音声线低迷地问她:
“所以我刚才亲你的时候,你想的都是破案?”
她动了动微肿的唇:“我
……”
可没有得到岑浪的理会。
一只手臂伸入她腰下,牢牢捏紧她的脆弱,之后时眉止不住颤动着身体,听到岑浪在耳边说:
“你知道这个房间的上面,是什么地方么?”
时眉惊慌扶住他的手臂,望着他。
“是壹浪主楼大厦的正厅。”
而现在的时间是,
正午十一点二十七分。
这意味着,
还有三分钟,壹浪大厦将迎来数以千名的白领精英纷纷打卡下班的午高峰。也就是说,再过三分钟会有非常多的人行经他们头顶。
岑浪低哑地笑了,欲望的潮涌流动在他靡恹动人的眼尾,他抬手,指腹轻缓擦拭过她唇角被亲花的口红。
温柔又残忍地好心提醒她,
“忍着点宝宝,别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