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1 / 1)

你最好别哭 宝光相直 5175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40章

  冷夜,山间厉风洄游。

  万丈悬崖似被山神持斧,横向劈裂,徒留半壁陡峭,惊心动魄。

  “岑祚舟,你他妈疯了吗!!”

  山崖间,许昌良双手死命扒在崖壁上,浑身哆嗦得像筛糠,狰狞怒骂。

  在他身后,放眼是直坠而下的无望深渊,择人而噬。崖底汪洋着冰冷海域,水面交融幽黯褪色成黑,潮浪汹涌。

  他随时会掉下去。

  而支撑他存货至今的,并非是他那双肥胖双手的抓力,更不是他的幸运,而是他背上吊挂着三根粗粝麻绳。

  三根绳索的尽头,

  栓结在五人合抱的歪脖子树干上。

  岑祚舟就坐在他面前的黑檀木椅上。懒散后靠椅背,略微歪头,修长食指轻缓抚蹭着锋凌下颌,另一手搭着座椅扶手。

  尽管他只是坐在那里,

  可强势气场锐利得不减分毫,视线居高临下,带一点倦怠地冷睨着他,看他的眼神更像看一摊毫无价值的垃圾。

  许昌良被求生本能激得怒骂。

  岑祚舟却无半分不悦,仿佛面对一条癫狂的疯狗,连情绪施舍都算一种浪费。

  他没说话,只是抬手动了动食指。

  站在许昌良左侧的年轻女人会意,领命点头,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啪”一声干脆利落地割断了左侧的那根麻绳。

  “啊——”

  三根麻绳只剩两根,身体失衡就在顷刻之间,许昌良抖擞着一身肥肉在崖壁上来回晃荡几下,凄厉惨叫。

  也许,最难捱的不是死亡,

  而是这种,反反复复在死亡边缘徘徊的惊恐,心理上的罪太难熬了。

  “岑、岑总,你…你到底什么意思?”

  他不得不开始服软。

  岑祚舟仍然无动于衷。他优雅地抬膝叠腿,气定神闲的姿态就像在观演一部喜剧影片,只是演员太差劲,太没志气,贱如蝼蚁的丑态让他觉得索然无味。

  “我还以为,许会长的骨头有多硬。”

  他薄唇轻动,眼梢勾起不加掩饰的讽意,字词渗透浓烈寒凉的讥诮,问他,

  “上次见面,我说过什么?”

  半条腿迈进鬼门关,许昌良哪里还有心思顾及这些,一心只想快点结束眼下这份心惊肉跳的煎熬,肉脸腆起讪笑说:

  “不管您说了什么,都是对的,我坚决同意——”

  “啧。”岑祚舟不耐截断他的屁话,兴致缺缺地瞥他一眼,随后,淡声要求:

  “来,帮许会长回忆回忆。”

  下一刻,站在许昌良右侧的年轻女人点头领意,重复跟左侧同伴同样的动作,抽刀轻转,割绳,半点不犹豫。

  此时,吊挂在许昌良身上的三根麻绳,只剩下最后一根,绳索拉不住他吨位过重的肥硕身躯,重力惯性让他整个人顺沿峭壁迅猛下坠一截。

  又是一阵刺耳的惨叫声。

  麻绳被最大限度的抻直绷紧。

  这时候,岑祚舟慢条斯理地从座椅上站起来,不慌不忙地朝前走了几步。

  他在裤兜里掏出一盒火柴,拎了拎裤腿,好整以暇地半蹲下来,随即擦边起火,捏着细棍逐渐靠近唯一仅剩的麻绳。

  “别!!别别别…岑总,岑总我求您,有话好商量,我、我想起来了!我真想起来了……”

  许昌良简直快被吓尿出来。

  岑祚舟斜撇向他,勾唇:

  “想起什么了?”

  许昌良急忙应答:“上回,上回您说让我怎么针对您、针对壹浪都行,就是…就是别去招惹小少爷……”

  “是我不对,是我犯浑了岑总,我发誓绝对不会再有下次。”许昌良颤颤巍巍地高举三根手指,面如死灰地恳求,

  “您不看僧面看佛面,以后但凡有用得上我的地方,您一句话,我给您当狗!”

  半晌,岑祚舟缓缓冷笑一声,随意甩灭手中的火柴棍,起身懒懒吩咐:

  “拉上来。”

  两名年轻女人让开位置,石瑀带另外两个黑衣保镖走过去,一人拉绳,另外两人很快将许昌良轻易架上来。

  这时的许昌良早已吓得没有一点力气,站都站不住,双腿发软直接跪在地上,大口大口地粗喘着气,满头油光。

  倒是还没忘了恭敬发问:

  “岑总,您……还有事吩咐给我吗?”

  岑祚舟情绪淡漠地睥睨着他,目光严苛冷骇,片刻后,意味不明地逼问他:

  “说说,是谁指使你的。”

  ……

  一直回到地下酒庄,许昌良都没从一小时前被岑祚舟的那番极限恫吓中回过神,他扶着墙一步步走下螺旋回梯,腿肚子还在不停打转,像被抽干了精气神儿。

  他浑浑噩噩地拐入地廊内侧,

  然而,就在下一个瞬间,

  “嘭”地一声沉响。

  许昌良在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之际,整个人从里面被踹飞出拐角。

  他狼狈又懵逼地仰起头——

  眼睁睁地看着,一名男子堂而皇之地从他的地盘走出来。

  地廊楼距不高。

  他落拓高瘦的身形几乎快要碰到天花,从而浑然生出难以描述的压迫感,年轻的体态紧实修挺。同为男性,许昌良却下意识觉得他脚上的马丁靴能把他踩死。

  他不认识这个年轻人。

  但是,也无需费力多想。

  只要稍微留心他冻结森冷的气势,轻傲不驯的神色,看他的眼神又像在看垃圾,便不必怀疑。

  没人能比岑祚舟的儿子,

  更像岑祚舟。

  ——是岑浪。

  “许会长是吧?”

  他慢吞吞地走去许昌良面前,轻蔑垂下眼皮,腔调桀骜,问,

  “就你,敢绑我未婚妻。”

  许昌良还没从他父亲那波教训里缓过来,现在又落在他手中,实在有些绝望,连从地上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

  只能狂咽口水讨饶似的说:“误会,小少爷,一切都是误——”

  岑浪完全没耐心听他的废话,伸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直接在地上拖着他往里走,继而停住脚步,腕骨收力猛地一甩,许昌良整个被他甩飞在沙发上。

  “许会长是欺负我们岑家没人了?”

  说话间,岑浪右手弹甩出一把□□,修瘦长指灵活飞转,动作潇洒自如,娴熟收放。

  他玩着匕首缓慢走向许昌良,凉凉笑了声,又问:“还是觉得我爸太好说话了,嗯?”

  许昌良登时后背僵直,光亮脑门布满油汗,双手惊惶摆动否认:

  “哪里的话,小少爷你先冷静一下,我刚刚才见过你父亲,我们已经谈妥了……”

  “哦?这么快就谈妥了?”

  岑浪步步逼近他面前,散漫不羁地拖长调子,懒痞痞地挑起眉梢,说,

  “所以你应该感到庆幸,我现在还没上手接管壹浪。”

  尾音落定。

  下一秒,他指尖别转□□,利刃朝下,二话不说狠狠朝下扎捅下去。

  许昌良狂叫一声,一瞬间又二度体会了一遍从崖壁疾速坠空的惊骇感,浑身上下没有一块肥肉不在疯狂抖动。

  但预料中的疼痛没有袭来。

  他哆嗦着冷汗低头看去,不看还好,一看更是心悸胆颤,原来之所以没有痛感是因为他本能岔开大腿躲避。

  然后那把□□,就正正好扎穿皮质沙发,立在离他□□仅有一厘米的位置。

  差一厘米,

  再多一厘米,

  他就被岑浪废掉了。

  岑浪抬手重拍两下他的肩,吊儿郎当地补充完上一句话,告诉他说:

  “毕竟,我不像我爸那么好脾气。”

  好脾气。

  他说他父亲好脾气。

  他居然说一个大半夜把人从被窝拖走吊在悬崖上的人,好脾气。

  许昌良觉得这父子俩真不能惹,都有病。

  有水流忽然淌落的声音,岑浪低头瞟过去,发现眼前这个比他爸还老的狗男人竟然这么不经吓。

  吓到真尿了。

  许昌良:“……”

  岑浪顿时拧紧眉,眼神鄙弃地迅速退后,观赏两眼他那副熊样儿,简直被他气乐了。

  “你的那几条狗,我已经帮你送进去了。”转身离开前,岑浪看了眼他那把□□,有点儿可惜,

  “多烧两柱香,保佑一下他不会把你也交代进去。”

  走出那幢令人作呕的地下酒庄,肴已经在等他了。他为岑浪敞开车门,上车后,语气温和地询问:

  “少爷,咱们还是回港岛医院吗?”

  岑浪靠在椅背闭目养神,懒恹“嗯”了声,过了一会儿,他倏然又睁开眸子,唇角勾起恶劣兴趣的弧度,说:

  “天冷了,派人给许会长送一千条裤子,选快干布料的。”

  肴微微愣了下,但没多问,应声:

  “好的少爷,我立刻去办。”

  “这样不行…岑浪……”

  时眉喘着气从他舌尖逃开,眼波摇动颓靡,嘴唇被吻得豔红充血,声色发软,

  “不够…太少了…”

  “哪里不够?”岑浪嗓线低迷。

  时眉涨红着脸,勉强自己压抑住体内那些急于宣泄的欲念,可皙白眼睑敷缠细密交织的小血丝,耳根连沿后颈皮肤因得不到释放的兴奋而燥涌潮热。

  她生出几分崩溃。

  而岑浪根本不懂得怜惜她的辛苦。没有慷慨地给予她,不会放开地填补她,在她因药物饱受折磨这一刻,他竟然还在恪守,保有理智,耐心又吝啬。

  她快要恨死他的绅士风度了。

  “你说过…会帮我的。”时眉搂住他,用力贴紧他的身体,微微仰头,红唇上残留的是他的水光,比她眼里的湿漉还亮,

  “再给我一点…”

  无论是哪一种极致的抚慰,

  再深入给一点,

  再多一点。

  在遇见岑浪之前,无数个深夜独处的夜晚里,作为一名健康成熟的适龄女性,时眉不是没有过寂寞。

  她尝试过触碰自己。

  她一定比岑浪更了解自己。

  这样痛苦的当下,

  她当然也可以自己来。

  可是。

  可是有岑浪在了。

  她已经拥有更诱人更完美的选择,此时此刻她就是想要岑浪赠予她一场酣畅淋漓的体会。

  如果可以,她不介意为他盛绽;如果是他,她只会更有感觉。这让她的乞怜中带有某种非他不可的坚决。

  岑浪足足花了一分钟来理解她的话。

  当听懂她的请求时,岑浪恍然低眉笑了,他双手掐住她的腰,抱起她坐上飘窗台,膝盖顶开,俯身侧头在她耳边,说:

  “原来是不够爽。”

  时眉没来得及说些什么。

  猛然在他怀里激烈战栗,她瞳孔骤缩,窗外,闷沉响雷劈彻云涡砸下来的那个刹那,时眉紧咬着下唇,迷离中感受到他的指腹带来不太纯洁的贴触。

  很罪恶,很欣快,

  一种陌生的,过电般刺激的满足感,

  又不得满足。

  他停了下来,没有下一步动作,给她那一点点可怜的贴触也变得若即若离。

  时眉轻喘出声,或许是担心他会离开,她快速一把按住他的手,望向他的眼神斥足贪心又无措的渴望,脱口而出:

  “你、你是不是不会……”

  当然。岑浪怎么可能会。

  在她之前他连女孩子的手都没碰过,天之骄子如此傲慢又冷酷,爱好繁多,痴迷于闯荡冒险,根本无心这些荒唐□□。

  他所有与情动相关的初体验,

  都来自时眉。

  岑浪没有立刻回答她。也不见任何窘迫,抬手温柔抚弄她的长发,淡淡戏谑:“很难过么?”

  是的。

  她难过到快熬不下去。

  可这种难过绝不仅由药物控制,更多的是因为他,因为他碰了自己又不继续,给她又不完全。

  她想宣泄,想他帮自己尽兴。

  于是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很急,焦灼的情绪甚至趋近愤怒,告诉他:“我快死了!”

  岑浪沉着嗓低笑出来,哑音慵懒地安慰她:“死不了。”

  他的手指重新贴上去。

  指腹蹭碰到的触感好似水中圆润生温的白玉,滑腻,黏漉漉的,有点烫,令他喉咙干涸,不自觉弯蜷指节。

  时眉旋即身体前倾,纤指抓住他的臂膀,蹙起眉尖低低地叫了一声。

  “你来教我,好不好。”

  岑浪开口的声线已经沙哑得虚黏,他直直地凝视着她,礼貌求教的口吻,落在她脸上的目光却伏藏侵略性。

  他问:“碰哪里会让你感觉快乐?”

  还说:“我可以学。”

  时眉在震撼中有点恍惚。

  她觉得十分割裂。

  毕竟平素的岑浪是那样目无下尘的冷漠形象,而在眼下,却跟她发生情人间难以启齿的,过分私密地接触。

  他并不高傲,反而向她虚心讨教他从未尝试过的事情,听她引导,为她纾解,这样强烈的对比反差竟让时眉产生某种卑劣的驯服感。

  就像是……

  岑浪表现得异常耐心。

  耐性中隐约私藏一点好奇,在时眉捏着他的手指不断探索的这份奇妙过程,他的眼神变得阴黯发晦,喘音越来越沉。

  他也有些不太好过。

  ——就像是,被她得到了一样。

  不过,天赋异禀的男人不该只有过目不忘的速记能力,还应该要有绝对过人的学习能力。

  很显然,

  岑浪一定是这类人当中的翘楚。

  他学得非常快。

  而当他将如此过人的学习能力体现在这种事情上的时候,探索就变成了控制,引导也变成了被操纵。

  他用指尖怜爱禁忌之果,

  一个轻微的动作就足够掌控她,迅速激烈,或者节奏舒缓,慢刮重挑,让她神经高度紧绷,让她感官脆弱。

  时间开始走向失真。

  他举止的幅度频率犹如窗外不得停歇的夜雨,湿泞淅沥,声色淋漓,两个人都由不得自己。

  时眉很快受不住,饱胀的酸楚感几乎让她哭出来,她没办法表现强硬,在彻底丧失理智之前,她必须向他求饶:

  “别在这里…我不能……”

  这里是窗边。

  万一……

  可能会被人看到的呀。

  “没关系。”岑浪没有停下来,摒弃酷拽倨傲的他,这一刻温柔得令人想哭,

  “这里没人能看到,只有我。”

  “你可以的,宝宝。”

  他安慰的口吻如此轻柔,可动作却急迫而重,甚至在某个过度兴奋的刻度没能把控好指尖的力度。

  时眉的惊叫尖锐而高亢。

  岑浪腾出手捂住她的嘴唇,嘶哑喑磁的字音自听觉神经一路烫到她的心尖,语调宠溺地低声笑她:

  “乖,声音克制一点,我听得到。”

  时眉感受得到,唇上他的指骨还弥留浸染着水光,紧密贴覆着她,身体剧烈颤抖时,她在混乱中伸出舌尖浅尝了一口。

  说不上来的味道。

  她的味道。

  外面雨势渐大,铺天盖地地漫卷倾洒,天地浸润在湿霭水雾中宛若新生。

  缓喘过上一秒的震颤,

  时眉睁开眼睛,薄睫失神轻眨,

  清醒过来的霎时近乎呆滞。

  她用力眨眨眼睛,目光迟缓地扫量一圈眼前四周的环境,整个人傻住。

  不是岑浪家的客厅,

  是…私人病房;

  她没有坐在飘窗台上,

  而是…躺在病床上。

  至于岑浪,他不在。所以刚才的一切并非现实,

  居然是场梦。

  时眉抿紧唇,鬼使神差地将手伸进被子里,试了试,摸到有点糟糕的湿意。

  梦里什么都是假的。

  只有她的绽放,

  是真的。

  病房门在这时被推开,岑浪从外面走进来,见到时眉醒了,忙迈步走近她,弯腰伸手抚上她的额头,声音微哑地问她:

  “不烧了,还难受么?”

  话进入她耳里,投射给大脑的却是他在梦里笑音低低地问她那句:

  “很难过么?”

  她眼神怔忪,仿佛还在愣神地发懵,岑浪抬手在她脸前晃了两下,语气有点着急地追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时眉蓦然捉住他的手。

  轻抬目光,视线里他的手指骨感瘦削,指节坚硬有力,指尖修剪得干净圆整,满足手控者所有需求的臆想。

  就是这只手,

  梦里就是这只手,

  轻易一个拨挑逗弄,就能让她疯狂。

  “时眉?”

  岑浪被动接受她十指交缠的动作,略带疑惑地出声叫她。

  可是不对,

  明明在梦里,他是叫她“宝宝”的,

  时眉居然为此而感到空落。

  “我做了个梦,刚才。”时眉的声音沙哑到仿佛真的像在梦里那样惊叫过一般。

  误以为她遭受过惊吓,一时留下了阴影,岑浪拧紧眉,在她的床边坐下来,手掌轻轻揉弄几下她的发顶,放柔语调问:

  “做噩梦了么?”

  噩梦?

  不,当然不是。

  她做了场春梦。

  一场有他参与的春梦。

  梦里,她很快乐。

  因为岑浪。

  岑浪没有继续逼问她什么,转而换了个话题,向她交代说:

  “那些人都进去了。他们给你注射的那针药是一种新型迷幻剂,医生说会让人昏沉无力,产生幻觉,但不会对身体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他觉得有些不放心,又向她确认一遍:“你觉得有哪里不舒服么?”

  “有。”时眉说。

  岑浪皱起眉,神色明显紧张了下,凑近她一些,问:“哪里?”

  时眉指着自己的小腹,“这里。”

  检查伤势时,

  他记得医生说她那里遭受过踹力。

  岑浪眸色冷下几分,或许出于着急,他没有在意那些绅士礼节,手掌轻轻抚上她的腹部,说:

  “很痛是么?我去叫护士帮你上药……”

  “梦里你不是这样对我的。”

  时眉忽然说了一句十分无厘头的话。

  岑浪略微怔然,视线凝定着她的眼睛,决定待会儿再让医生看看,那针迷幻剂是否还存在一些其他潜在的副作用。

  “梦到我了?”他捉住她话里的重点,轻轻挑眉,极具辩听性的嗓音透露些许欢愉,顺着她的话接下去,

  “梦里,我是怎么对你的?”

  时眉掀起长睫,沉默地与他对视了好半天,良久后,她忽然弯起嘴角,湿亮迷蒙的眸波斑驳灵动的底色,说:

  “你手放的位置不对。”

  “嗯?”岑浪没听懂。

  这时,纤细温凉的手指接触他的腕骨,微微挪移。她的食指指腹落在他手背上,轻缓打着圈,急促蠕动,或者勾抹挑动,重复梦里他做出的积极尝试。

  岑浪低敛眼睫,默不吭声地看着她的那些小动作,还是不懂。

  不懂,却又莫名觉得喉咙发涩。

  “梦里我教过你的,手的位置还要再往下一些。”

  时眉笑得野性又狡猾。

  她突然停下指尖的动作,抬眼望向他,盈盈眯弯起月牙眼,嘴唇张合,向他发出没什么诚意的邀请。

  她说:“岑浪,要再学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