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1 / 1)

你最好别哭 宝光相直 3696 汉字|6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34章

  “在这里?”

  时眉一脸怔忪地望向他,本能地四下逡巡两眼,伸手掩唇凑近他小声问,

  “现在就要开始演了吗?”

  照原计划的话,

  是在这之前两人先装不熟,然后在今晚的派对之后才搞到一起。

  岑浪懒懒“嗯”了声,手掌顺势落在她后腰处微微收紧,将人往怀里带近一点,低着嗓提醒:

  “实战呢,认真点儿亲。”

  时眉没防备,随他外力把控朝前踉跄一步,完全跌入他怀中。

  小柑橘冰透涩凉的冷香旋即溜入鼻腔,熏浸倦懒尾调,是他身上一贯的诱蛊味道。总容易令人失守。

  时眉下意识抵住他的肩膀,稍稍后仰脖子,飘开目光,躲避他身上的撩拨香气,也想避开他那双会勾人的眼睛,红唇轻动,没什么气势地反驳:

  “不用…不用真亲吧,好像也没有人在拍,我们可以借位……”

  “你会讨厌么?”岑浪倏然这样问。

  “什么?”时眉没懂。

  “之前始终没有征求过你的同意,是我不好。那我现在问,”而他的解释,比上一句问话更直接:

  “你讨厌我碰你么?”

  “咚”地一下,

  时眉瞳孔骤缩,就像感觉有什么东西猛力凿进身体里,砸到肋骨,又重重弹落在心脏上。

  然后,弹起一汪柔软水波。

  水波荡漾,似小幅度潮浪反复触碰她最敏感的心腔壁垒,轻而缓,却能在这个极限的分秒内使荷尔蒙快速苏醒在她的四肢百骸。久久难褪。

  这算什么问题。

  时眉几乎麻了双腿,不敢移眼,不敢正视他,她做不到如他那般坦荡直率,不知道什么才是这个问题的答案。

  心跳的频率根本无处落脚。

  所幸,岑浪没有再继续。

  他放松逼问的姿态,转而换过另一种方式来向她讨要答案。

  “我要你一句话,时眉。”

  他抬起手,修瘦骨感的长指慢慢游移上她的薄白颈侧,拉近她,告诉她,

  “讨厌就说讨厌,不喜欢就说不喜欢。”

  彼此不过三指距离,岑浪扣紧她,捏过她的下颚与她对视,暗涌深沃的视线不由分说地捕捉她的眼神,又滑落到她的唇上,一点点抵近。

  “只要你拒绝,”他还在试探,仍然为她保留余地,“我就停下来。”

  直到将要被他吻住——

  时眉剧烈眨颤睫毛,感受到呼吸变得急而短促,在他越发凑近时,贴触到他的唇温的前一秒,她下意识闭紧眸眼,双手自然圈搂上他的脖颈。

  半分钟过去后。

  岑浪倏然低哑地笑起来。

  他没有亲下去,反而松开了箍在她腰际的桎梏,缓慢直起身子退后几步,掌心施力揉弄几下她的蓬软发顶。

  眼尾勾着笑,歪头问她:

  “所以,这是你的答案,对么?”

  不是抵触,没有反感,

  在并无酒精催动的情况下,彼此同时清醒的当下,愿意、且期待他给的亲吻。

  时眉猛地睁开眼,顿了两秒,反应过来的下一瞬顷刻涨红耳根,脸颊一路爆起燥热蔓延至后颈。

  收回搂着他的手臂,她眯眼偏了偏头,慢慢走近他眼前,双手环在胸前,挑起目光,弯唇咬牙:

  “玩我?”

  “怎么会。”岑浪语调无辜。

  时眉被气得笑出声,舔舔唇,深吸一口气,再次仰头看向他,她酝酿了好一会儿,最终也没说什么狠话,只是单手拍拍他的腰,用力捏了两下。

  笑得甜美,留下一句:

  “晚点见,等我。”

  这仇不报,

  她就不姓时。

  ……

  晚间,十一点。

  时眉按照岑浪告诉她的路线,兜兜转转来到□□院,找到入口,顺沿繁密葳蕤地丛林窄路一直走进去。

  还未见到泳池,已然能听见里面震耳发聩的低音炮响,水声撩动及年轻男女的尖叫欢呼声。

  又是一场极致盛大的露天狂欢场。

  夜风低旋,有流萤飞曳。

  浓郁密林以椭圆状裹束起整个泳池场地,灯影绚丽如霓彩闪电,光点幽微,仿若星子群舞闪熠,亦真亦幻,斑斓泅渡着粼粼涟漪的泳池水纹。

  分明是初秋的凉夜。这里却升腾起暖如春的融融热汽,氤雾弥漫圈绕。

  正中央泳池内,泳衣男女水中嬉玩,充气玩具浮满水面幽荡碰撞,互喷水枪,泼水笑闹,或者拥抱接吻。

  酒吧卡座绕泳池外围层层而设,两侧艺术雕像立起高台,有DJ打碟,下方壁炉火焰的晃摆幅度与泡沫机的喷放频率由DJ掌控,酒水高叠如塔。

  时眉挑了个靠近泳池的C位座。

  她直接躺在木制躺椅上,下单扫了杯鸡尾酒,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四周灯光晃得她眼晕想吐,干脆从包内掏出一副墨镜戴上,很快,服务生将她点的那杯鸡尾酒端上来。

  时眉拿过酒杯,捏着吸管边喝边顺势扫视起整个派对场面。

  眼前是一片骄奢糜乱的混沌。

  在这份混沌中,

  透过眼前墨镜的过滤褪色下,

  她还是一眼认出了岑浪。

  在大部分男生都裸着上身,只穿一条泳裤的场子里,他倒是格外保守。

  紫色T恤松松垮垮地罩在身上,黑色半裤,脚踩一双白得发光的高帮运动鞋,颈上叠戴着一黑一银两条挂链,与耳骨银饰剔闪辉映。

  他侧坐在吧台前的高脚凳上。

  距离时眉不远。

  从她这个角度望去,霓色光络垂怜他野气挂欲的侧颜鼻骨线,乌沉薄密的眼睫淡敛,下颌锋凌晰彻。

  玻璃酒杯在他指间随性摇晃,坐姿慵懒,气度松弛,腕骨的机械表为他平添两笔散漫不经的痞贵感。

  无法否认的是,

  岑浪坐在哪里,哪里便是人群视线聚焦的中心旋涡。

  生来便是万众瞩目的存在。

  时眉粗略估算了下,就从她坐下点了杯喝的这会儿功夫,刻意“经过”他身边的泳衣女孩少说也有十几个。

  胆大的上前主动邀约,被他冷漠倨傲的眼神吓退;胆小的不敢靠近就围聚一旁,个个年轻漂亮,盘靓条顺。

  时眉不由在墨镜后翻了个白眼,

  妹妹们只会被他表面的优质皮相所蛊惑,不知道他长得人模狗样,实际人事儿一点不干。

  似乎她的盯视过分直白炙热,岑浪意有所感般掀起眸,不动声色地撩眼投向她,放下酒杯,起身朝她走过去。

  然而,当岑浪距离她还剩几步路时,蓦然出现五六个光裸着上半身的帅气男生,戏笑着走过来围在时眉面前。

  完全将岑浪隔开在外。

  岑浪眉骨轻动,冷嗤了声。

  但也并未有任何过多举动,只是走去一旁斜靠着浮雕柱,表情松散淡漠地注视着那边的情况。

  ——是男模团出动了。

  他们的计划无非是派几个年轻体嫩的男模,陪这位“壹浪太子的未婚妻”玩一玩,团伙拍下照片视频,反手勒索。

  而时眉的计划是,

  她拒绝男模团的邀宠,在这场派对上跟扮演“小舔狗”的岑浪看对眼,两人勾搭在一起甜蜜几天。

  反正这边的人没谁认识岑浪,而跟男模玩和跟“舔狗”玩都不是什么见得光的事儿。男模团伙既然有心勒索,只要偷拍成功就可以了。

  但是吧。

  时眉没按计划来。

  “姐姐,一个人来的吗?”

  “一个人多无聊啊姐姐。”

  “跟我们一起下水吧,放心,我们会保护你的安全。”

  她懒洋洋躺靠在沙滩椅上,面对眼前一排帅气男模的邀请下,非但没有爽快回拒,反而食指拨下一点鼻梁上的墨镜,透过镜片上方的缝隙扫量一眼。

  片刻后,慢慢露出笑容,由衷感叹一声:“哇哦~”

  所以这就是富婆的快乐吗?

  有钱有房,男模绕床。

  岑浪:“……”

  时眉摘掉脸上的墨镜,漫不经心地转玩着镜腿,流连男色的视线依次扫过一众男模们,倒还真的认真挑选起了半天,最终她不慌不忙地站起来。

  走到其中一名男模面前,掐腰弯身,仔细观察了半天他侧腰上竖排梵文纹身,起身朝他招招手说:

  “纹身不错,就你了。”

  岑浪在一旁眯起双眸,舌尖舔扫了下后槽牙,被这女人成功气笑了。

  真就沉迷男色了,

  岑浪不得不怀疑两小时前,她之所以不拒绝他的亲吻试探,是不是就单纯因为他这张脸。

  行,够可以的。

  这时,纹身男模头一歪,走近时眉身边,而后时眉跟其他人挥挥手,弯唇道:“弟弟我看上了,人我带走,散了吧你们。”

  说完,时眉带着纹身男模转身朝岑浪的方向走来,在经过他身边时,她故意放慢脚步,当两人就要擦肩而过——

  手腕倏尔被男人一把扣住,他说:

  “小姐,你的脚链掉了。”

  时眉眼波得意地勾起红唇,她反手握住岑浪的手掌,微凉指尖轻缓滑蹭过他的掌心,一如小鱼摆尾般游弋下来,尾指浅浅刮挠了几下他的指根,说:

  “哦是吗?看来要麻烦这位先生,帮我戴回去了呢。”

  她转头望向身后的纹身男模,挑挑眉,别有深意道:“你先去里面等我。”

  “姐姐一定要来哦,不要忘记我。”

  “不会不会,等下就来~”

  “我会一直等你哦。”

  岑浪:“……”

  他冷着脸不耐烦地将时眉扯向自己,勾住她的腰搂紧,弯身另一手穿过她的膝弯把人横抱起来,走向丛林另一侧的拐角处。

  ……

  时眉预感到不太妙。

  刚才不过是想报复一下他下午的捉弄,但此刻看到岑浪冷锐寡漠的脸色,时眉总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儿……

  玩脱了。

  于是,当被岑浪挤向泳池角落那一刻,时眉想都不想立马端起好态度,装作不懂地问他:“浪浪,你怎么啦…”

  “胃口挺大。”岑浪嗤笑一声。

  完蛋。

  真惹着他了。

  毕竟是她破坏计划在先,这种时候,当然要能屈能伸。

  她牵起懵懂无辜的笑意,眼波软软地眨了眨,继续装:“什么啊?”

  岑浪懒得看她演,冷淡勾唇,问:

  “喜欢男人纹身?”

  “没有。”她一口否决。

  “喜欢看腰?”

  “不是。”

  他二话不说将她抱离地面放到泳池台上,双臂撑在她的身体两侧,欠身凑近她,再次逼问:

  “喜欢跟男模一起玩?”

  身后没有任何支撑力,失重的落空感随时威胁着她的大脑神经,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仰倒下去,时眉不得已抬手抱紧他的脖子,紧忙接话:

  “他们都是歪瓜裂枣,怎么可能跟你比!”

  岑浪哼笑了声,忽然不说话了,眸眼凉凉地凝着她,视线里伏藏着晦黯危险的眩光。

  时眉见他沉默,本能吞咽了几下口水,默默往前挪动两下屁股,尽量贴紧他以免掉下泳池,试探着说:“要不…咱们说正事儿吧。”

  音落,她从包里摸出一个小笔记本,拿手里朝他扬了扬,有点儿兴奋地跟他说:“你看,我给咱们接下来这两天的演戏计划写了个概括。”

  岑浪挑起眉尾,字音微嘲:“还有兴致写剧本呢。”

  时眉歪头一乐,话赶话脱口而出:“这不是担心你第一次当舔狗业务不熟练嘛。”

  其实说完她就后悔了。

  不料岑浪却意外地没有生气,低了低腰身,视线懒淡徘徊在她脸上,问:

  “你想我怎么舔?”

  他屈蜷食指,指节抚蹭了下她的锁骨,淡淡挑起唇,又问:

  “从哪开始舔?”

  时眉还没来得及回答之前,听到他哑音笑了声,第三次问她:

  “舔到什么程度可以进行下一步?”

  三句问话,

  一次比一次糟糕。

  然而时眉却根本没有体会到其中的糟糕含义,误以为他是真的在跟自己讨论战术,不由地也集中注意力,说:

  “到高潮就可以下一步。”

  说着,她拿出十足敬业地态度打开她做好笔记的小本子,指给他看,神态认真地解释说:

  “你看高潮在这儿,一定要爽,但能不能爽关键就看你的技术了。”

  岑浪拎过她的本子,低睫瞟了眼,抬眸时吊儿郎当地看着她好一会儿,半晌后,似笑非笑地再次问:

  “所以让你爽的话,有奖励么?”

  ???

  什么?

  说什么?他在说什么??

  她无意识反驳:“什么让我爽,是让那帮敲诈团伙拍得爽——”反驳的话停在这里。

  停在他浸透戏谑与逗弄的眼神中,

  停在他低迷虚哑的笑里。

  时眉这才恍悟自己有多蠢,刚才的话题有多羞耻,她居然跟这个男人跨频聊天了这么久都没发觉怪异……

  一天之内体会两次心率不稳的躁动,体内涌动起某种古怪的情绪,时眉觉得不太对,她燥热着脸颊伸手推阻岑浪的身体想要从他的掌控中脱困。

  “我、我走了……”她目光乱飘。

  “别啊。”岑浪不为所动,垂眼凝视着她,“那还舔么?”

  时眉被他激得有点恼羞成怒:

  “不舔不舔!”

  “不舔?”岑浪啧一声,极力忽略自己比对方还红的耳根,仍然不肯就此放过她,拍拍手里的剧本,懒腔懒调:

  “那你的高潮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