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有些破旧,好似多久没有人打理。以前她和玉郎常常从这里溜出去约会,这里仿佛就是放他们生路的一道生命之门,而如今,已不见一丝生气。
抬手抚了抚那木板上干裂的纹路,无暇抽了抽鼻子,想着玉郎就在这道门里面,不由的心情开始激动,全身也控制不住的轻轻颤抖。
多久,多久没有见过玉郎了……
她可怜的玉郎啊!
你怎么就那么傻?怎么不知道好好照顾自己?为什么不为了庄无暇而保重自己啊!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对她最残酷的惩罚啊!
强忍住又要翻起的情绪,无暇努力的睁了睁眼,长吸口气,环顾了下四周,想一想这样敲门进去怕不妥当,不管如何,这个时候她还不想让萧家人认出她来,事隔一年,也不知道这门里面是个什么情形了。
于是找了个隐蔽的地方,稍微装扮了下自己,将头上的钗取下,围了块头巾,衣裳再披上一件普通的粗布,脸上本就没有施粉,现在也不必管它了。
呼了口气,她凝起眉,屏气凝神的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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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一会儿,终于听到里面有声响,“是谁呀?”
“嗯……我来找人的。”无暇说着,门吱呀一声就开了。开门的是个小姑娘,果然不认识,无暇松了口气,对正在打量她的小丫头说:“姑娘,我找萧府西院的亭儿。”
小丫头立即一副了然的表情,然后淡淡地问:“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亭儿的家嫂,家里有点事,我过府上跟她谈一谈,哦,很快就走。”
小丫头也看她不像妖怪,大方的请她进了门,然后领着她朝着西院的路走去。
无暇禁不住抬眼看向周围的一切,虽然有所改变,但大致的模样还是未改,好熟悉、好熟悉的一切啊。她不由的心跳加快,呼吸急促。
看到西院的门时,无暇猛的一愣,说不上什么感觉,直直的盯着门口失神般走过去。
“你等等。”小丫头及时拦住了她,“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叫亭儿姐姐,可不许乱走啊,若到了前院,夫人可是会骂人的。”
无暇怔怔的点点头。
小丫头转身进了西院。
无暇情不自禁的悄然上前一步,手抚了抚西院的门框,然后探出头,向院里偷偷观望。
好清静啊。
一个人没有。
亭子还是那个亭子,梅花虽早已不在,树枝依然婉延的挺立在亭顶。大大的院子,一张石桌四个石凳,干净的似根本没有人坐过。院中的几棵大树,枝叶干干的。那几间如今看起来并不宽敞的房子,门窗紧闭。
这一切,静寂的就似一处荒院。
无暇没来由的心底一抽,一种莫名的不祥之感不无抑制的涌上心头。
呼吸越来越短促,伴随着一种沉闷的痛感,无暇将颤抖的手抵在胸口,按压着自己狂乱的心跳,转身靠上门框,闭上眼,额角渗出细汗。
不要害怕,不要……马上亭儿就出来了,能找到亭儿就好了,马上她就可以见到玉郎。只要能见到玉郎就好了,只要能见到玉郎,再也不离开玉郎了,再也不要。
玉郎、玉郎……
一阵微乱的脚步声,无暇猛的睁开眼,一转身,正与诧异的正睁大眼睛的亭儿打了照面。
“你……”亭儿眸中露出惊愕和慌乱。
无暇忙挤上笑脸,“亭儿,嫂子来看你了。”说话间,她注意到亭儿微红肿的眼眶,心底不由一揪。
亭儿怔了怔,瞟了一眼跟在身旁的小丫头,强笑道:“桂儿,是我家嫂,你且去忙你的吧。”
小丫头点了点头,便转身走了。
亭儿张慌的探头看着小丫头走远,这才一转头猛的扯住无暇的手臂,急切万分的拉着她就踏进了院中。
无暇仓皇着问:“亭儿,是不是玉郎他已病危?”
亭儿回头看她一眼,眸中露出伤悲和哀怨,泪光也瞬间弥漫了瞳孔,她皱了皱眉,似有千言万语,却没有说话,直拉着她身前奔去。
无暇不再说话,紧跟着她。
两人慌慌张张的走到书房门口,无暇不由微露希冀地问:“玉郎可以下地走吗?”上次萧玉展已说他病在床塌了。
亭儿垂着头,脚步一迈进得门去。
无暇心里乱成一片,迷茫中踏进门,屋内空无一人,她一抬眸,乍见屋内悬挂着一幅巨大的画,画上的灵俏女人微妙微肖、栩栩如生,表情温柔恬静,一身流畅的袍子迤俪拖地,清雅如仙。(w w w . q i s u w a n g . c c 无弹窗广告)
“从那天后,公子一直画你的画像,每日每夜的画,不吃饭、不睡觉,也不说话……”
无暇心深深抽痛着,缓缓走上前,抬头,仰望着面前墙壁上那面带微笑的自己,抬起手,指尖细细描绘着每一条纹路,仿佛感受着玉郎的笔尖在轻轻滑动。
“这是公子的最后一幅画。”
无暇猛的回头看亭儿一眼,旦见亭儿已泪流满面,抑制不住的胸口起伏抽泣着:“画这幅的时候,公子……咳血已止不住……”
无暇双唇刹间煞白,抖动不已,她惊骇的僵着脖子转回头,莫大的恐惧占领了整个胸腔,她短促着呼着气,拼命的张着眼睛,垂目,看着面前画面上衣摆的部位,有明显的不像是颜料的墨红色,一点一点的本无规律,却被几枝棕色的线条勾连成一朵朵梅花,凄然的点缀着整个幅篇。细细往下看,点在最下方的衣摆线条已不是很流畅,可想而知画到此处时,握笔的手是如何的强撑着画下去。
“那是公子的血……”亭儿掩面哭。
无暇心底彻底一震,最后一丝的希冀破灭了,从她一进这个院子,她就该感觉到,那浓浓的死气和沉沉的凄凉。她用指腹抚上那些花瓣,静静的触摸着血渍津入宣纸后留下的褶皱。
这是他最后留给她的东西。
什么也没有说,无暇机械般的抬起双手,踮起脚尖摘下了这幅画,一边仔细的卷起来一边将目光放到桌案上,果然见上边整齐的放着一摞宣纸,上边隐约可见都是她的画像。她直直的走过去,一张一张的翻看,画上的她各色各异,表情有喜有忧,或沉思,每一幅,都记载着她的过去。
颤着双手,无暇一一将这些画收卷起来,用一条细布条系好,放入随身而带的包裹里。这才抬起头,瞪着一双不知何时泛起血丝的眼睛,生涩的问:“玉郎呢?”
亭儿摇了摇头,垂下头抽咽。
无暇瞪着她,下巴控制不住的微微抽*动,长长的吸了口气,她突然一颦眉,失控的撒腿就向外冲去,“玉郎!玉郎!”
“无暇……”亭儿惊蓦之下忙追了出去。
无暇已飞跑进正堂,正堂内整整齐齐,却明显的毫无生气,她停止了慌乱的脚步,小心的一步一步挪向侧面的卧房,僵直着手掀开垂落的曼帐,落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