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审问
得到了石本寅三的亲自褒奖，孙大栓心情大好，和高一脚回到深井身之后便点了一个席面，两个人吃喝起来。
高一脚撕了一个鸡腿放进嘴里，一边嚼着一边含糊不清地道：“大少爷，我这辈子做出的最好选择就是跟了你！现在是是吃香的喝辣的，小日子别提多舒坦了。”
孙大栓听了之后很高兴，道：“我说老高，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以后跟着大少爷好日子还多着呢，准保你想都想不到的好。”
“那是，那是。”高一脚端起酒杯，“大少爷来，我敬你一个！”
孙大栓的眼睛都眯成一条线，笑道：“老高啊，知道我为什么最器重你吗，因为你最懂我的心思。”说完两个人碰了碰杯，都是一饮而尽。
“大少爷，你说这次要是日本人找到了骑兵大队，这石本大佐会赏你什么东西啊？”
“那还用说，估计是更多更多的大洋呗。”
高一脚满脸淫笑着说：“嘿嘿，我看还不止呢，没准石本大佐一高兴会赏一个日本娘们给你呢！”
孙大栓听了之后也是哈哈大笑，话说他还没偿过日本娘们的滋味呢。他曾经在宣化城里不止一次看到过日本女人，那身段儿，那白皙的皮肤，尤其是那低眉顺眼的模样，看着都让人眼馋。要是能和日本女人快活快活，那就太好了。
“日本娘们儿现在没有，不过小凤仙也不错。”小凤仙是镇上的一个小寡妇，男人死了之后为了维持生计便做了暗门子的营生，后来被孙大栓看上了，索性便跟了孙大栓，名分虽然没有，但孙大栓不时地给她钱粮。
“是不错，那胸脯，那屁股，啧啧……”高一脚说着口水都快流了。
“啪！”高一脚腮帮子上挨了一筷子，疼的一咧嘴，“我就随便说说，瞧我这张臭嘴。”高一脚开始装模作样的打起自己嘴巴来。
“行了行了，别装了，我还不知道你那个熊样。”孙大栓从兜里摸出2块大洋，拍到桌子上，“给你，今天晚上大少爷给你放假，自己找地方快活去吧。”
高一脚看着大洋五官都乐成了一朵花，捏在手里，道：“多谢大少爷！”
缘分是非常奇妙的一种东西，有些人一辈子也不一定会遇到一次，但是有一些人却会一次又一次的遇见，常凌风和孙大栓就有这样的缘分。
为了摸清鬼子的动静，常凌风带着麻杆和小吴离开独立连主力化装侦察敌情，这天晚上刚好来到了深井镇，很不巧的在上次那个小酒馆又碰见了孙大栓和高一脚喝酒，不过这次孙大栓并没有带着其他的手下。小吴也认出了孙大栓，他们就坐在孙大栓的对面，但是小吴根本不担心孙大栓会把自己认出来，因为常凌风教他们的化装术，达到了足以以假乱真的地步。
看得出，孙大栓今天应该是有非常高兴的事情，一边笑着一边和高一脚，推杯换盏，两个人喝得好不开心。常凌风坐的桌子和孙大栓并不远，只隔了不到两米的样子，因此，能够断断续续地听清孙大栓和高一脚交谈的话。
虽然孙大栓和高一脚都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废话，但是常凌风还是从他们的谈话中找到了他们想要的信息---鬼子要打骑兵大队。常凌风虽然不知道骑兵大队是怎么回事，但是鬼子的敌人，现在都是他的朋友。
于是常凌风对着小吴和麻杆使了个眼色，让他们留意孙大栓和高一脚。
大概九点多的时候，孙大栓和高一脚相互扶着走出了小酒馆。
“大少爷，你的酒量又见长了，小的不是你的对手。”高一脚谄媚地道。
“嘿嘿，也不看看大少爷是谁，老高啊，不是我说你，就你这酒量，和我比起来差远了。”孙大栓舌头打着卷说道。两个人摇摇晃晃地走在大街上，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跟着他们。
两个人走入一个小胡同，这里已经离小凤仙的家不远了，孙大栓晃晃悠悠地道：“老高，你回去吧，这点路我自己走。”
“这哪儿行啊，大少爷，我必须得把你送过去。”
“不用，不用，你自己回去，我走了，走了。”孙大栓一把推开高一脚，自个儿扶着墙往前走去。高一脚还想跟着过去扶他，却听到孙大栓吹了一口气，道：“赶紧滚回去，老子自己走。”
高一脚摇摇头，转过身嘴里嘟囔道：“不用就不用，老子还不乐意呢。喝这点猫尿就醉了，跟老子比起来差远了。”说完掂着两块大洋唱着小曲走了。
且不说高一脚，单说孙大栓一路上踉踉跄跄，好不容易来到了小凤仙的门口，上了台阶敲门，“宝……贝，快……开门！”
很快，院子里传出脚步声，接着是一个女人幽怨的声音，“都这么晚了，怎么才回来，你这死鬼去哪里了？”脚步声越来越近，“嘎吱”一声门开了。
”我的小宝贝、小心肝，你可想死我了！“孙大栓见到小凤仙之后抱着就要啃。小凤仙却被他一身酒气熏得直皱眉头，捂着鼻子推开他，没好气地道：”臭死了，臭死了，赶紧去洗个澡，不然今晚别想上老娘的炕。“
孙大栓不肯，还想抱着小凤仙胡亲乱啃，这下可把小凤仙惹急了，当下用手拎住孙大栓的一只耳朵拧了起来：“长出席了是吧，老娘的话也敢不听了！”
孙大栓家里是有老婆的，不过是父母包办的，人倒是很本分，但就是这样孙大栓才对她没有兴趣，反倒是小凤仙这股泼辣劲让他很是受用，“放开，放开，我听你的，听你的，我去洗还不行吗？”
看到孙大栓开始求饶了，小凤仙才松开手，有笑眯眯地道：“宝贝，要不你陪爷一起洗怎么样，咱们来个鸳鸯戏水？”
“呸！”小凤仙脸飞红霞，啐了一口，道：“瞧你那熊样儿，水都给你烧好了，你自己去洗，我去铺床。”说完也不理孙大栓，扭着细细的腰肢走了。孙大栓在后面看着小凤仙的可人模样，心里就像猫爪在挠着一样，连忙到厨房里洗澡。塞北的春天也是格外的冷，因此小凤仙的澡盆直接放在了厨房里，这样方便直接从铁锅里舀水。孙大栓进了厨房，三下五除二脱光了衣服，迈进了澡盆里。热水侵入皮肤的那一刻，让他觉得舒爽无比，浑身的毛孔都缓缓张开了，水温恰到好处。孙大栓眯着眼睛，哼起来小曲，要说小凤仙虽然有些泼辣，但是在生活上非常会照顾人，孙大栓每次来这里都能有不一样的感觉，比家里的那个黄脸婆强百倍都不止。小凤仙之前那个死鬼男人，真是没福气，年纪轻轻地就病死了，不过这样一来可就便宜了自己。
想想小凤仙一会在自己身下婉转呻吟的模样，孙大栓气血冲上了脑袋，他也顾不得再多泡一会儿，喊道：“宝贝，给爷把换洗衣服拿过来。”这里可以说是孙大栓的半个家，他的衣服自然也不会少，平时都是在他快洗完的时候，小凤仙就会把他的衣服拿过来的。
连着喊了几声，都没听到回应，孙大栓无奈地摇了摇头，这女人肯定是在生自己的气，女人都是有些小性子的，不过这样的小性子，爷喜欢。孙大栓刚要起身出来，便听到沙沙的脚步声传来，不禁嘿嘿一笑，这女人终究心里还是有我的，这不就乖乖地来了嘛，于是他重新坐在澡盆里，继续享受着。
“宝贝，我就知道你心疼爷。”听到小凤仙进门，孙大栓道，“一会儿让爷好好地疼你！”
“宝贝，别闹！”孙大栓感到脖颈住一阵冰凉，以为是小凤仙和他开玩笑，“别闹，凉！”
身后没有回答，那个凉冰冰的东西依旧贴在自己的后脖颈处，孙大栓感觉到有点不大对劲了，向后扭头去看，却发现一只大手。
竟然是一只男人的大手，更让孙大栓感觉恐惧的是，那只大手里分明握着的就是一个刀把，孙大栓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三八大盖刺刀的刀把，不用问，脖子上那凉冰冰的东西就是刺刀了，他顿时吓得魂飞天外，“谁……谁……”到这个时候酒已经醒了七八分了。
“我是谁你不用知道，但是接下来我问的话，你必须如实地告诉我，否则我不介意在你这澡盆里加点染料。”孙大栓身后传来一个冷冷的声音，即使是整个身体都泡在热水里，但是孙大栓依然感觉到刺骨的寒意，这是从来内心深处、从骨髓里渗出的寒意，他牙齿上下打架地道：”好……好汉饶命，饶命！“
“想活命，好说，骑兵大队是怎么回事？”
孙大栓一听这个问题，就明白了个七八分，心道坏了，这肯定是骑兵大队的人找上门来了，自己告诉了鬼子情报，骑兵大队焉能饶过自己！
“好汉，好汉，小的知错了，我不该把你们去往郭磊庄一带的消息告诉皇军，不……不，告诉小鬼子，是我一时财迷心窍，求你放过我吧……”现在的孙大栓肠子都悔青了，自己家财万贯，又不缺钱，你说非得去讨好日本人干嘛？
210章 危险即将来临
站在孙大拴身后的正是常凌风，他们三个尾随跟踪着孙大拴来到了小凤仙的住处，翻墙进院，麻杆控制住了小凤仙，而常凌风和小吴则来到了孙大拴洗澡的厨房中。
“好汉，求你放过我！”
“放过你，你小子去向日本人报信，甘心当鬼子的走狗，你觉得我能放过你吗？”常凌风道。
“好汉啊，我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才这样做的，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下回再也不敢了。”
小吴最讨厌汉奸，这时忍不住说道：“大哥，跟他废什么话，一刀宰了得了。”
他和常凌风出来，为了不暴露身份都以兄弟相称，即使被别人听到了最多以为他们是土匪而已。
孙大拴吓得脸都白了，浑身打起了哆嗦，一股黄色的液体从两腿间缓缓地流了出来，很快就混合在洗澡水里。当然，这个常凌风和小吴并没有看到。
“你想活命？”常凌风问道。
“想，想！”孙大拴点头跟小鸡吃米一般，“小的只求好汉能够放了小的这条狗命，你们提什么条件我都答应。”孙大拴是个明白人，他已经从常凌风的口中听出来人家并不想杀他，这就好办了，钱可以给，甚至连女人也可以给，只要留着自己这条命就行。
“那行，那我就给你指一条活路，你把你和鬼子怎么说的，还有鬼子怎么和你说的都告诉我，一个字都不许落下，不然……”
“不然好汉一刀结果了我的狗命！”孙大拴都学会抢答了。
常凌风笑着点点头，这狗腿子倒是挺上道的，便道：“赶紧说！”于是，孙大拴便将怎么发现骑兵大队踪迹，怎么去向石本寅三告密的事情都说了，但是石本寅三具体怎么部署，他却是不知道的。不过，他绝对是个聪明人，为了加重活命的砝码，将鬼子成立讨伐队的事情也告诉了常凌风。
“还干过什么坏事没有？”常凌风又问。
“没了，真没了！”孙大拴连忙否认。
“真没有吗？”常凌风手用力向下一按，锋利的刀锋便在孙大拴的脖颈上划开了一个小口子。“饶命，饶命……”孙大拴疼得呲牙咧嘴求饶，“我说，我说……”于是，这家伙又把欺男霸女的事情说了一顿，甚至把8岁的时候偷看镇子东头王寡妇洗澡的事情也交待了，弄得常凌风和小吴又好气又好笑。
“还行，没干过草菅人命的事情。”常凌风道。
“多谢好汉，多谢好汉。”
“你别忙着谢我，我还有一件事要你做。”
“什么事，只要我能做到的万死不辞、万死不辞。”孙大拴看到了生的希望，所以出奇的配合。
“空口无凭啊。”常凌风对着小吴使了个眼神，小吴便出去了，片刻之后带来了纸和笔。
“把手擦干净，给我们立个字据吧。”
“啊？字据？”孙大拴哑然道，让身后这两个人把钱拿走没什么，可以再赚，可是要立字据的话就是坑爹了，这就相当于自己的小命让人家攥在手里了，什么时候这二位一不高兴了，把字据送到日本人那里，日本人那还不得剥了我的皮？这简直就是投敌！不能写，说什么也不能写。
常凌风当然知道孙大拴的顾虑，当下笑眯眯地道：“大少爷且放宽心，这份字据鄙人一定会负责保管好，绝对不会落到日本人的手里，不过将来大少爷要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情，那可就难说了。”
“这个……”孙大拴越发地胆战心惊。
要是立下了字据，等于在自己头上悬了一把利剑，将来人家让干什么就得干什么，自己根本没得商量，只要人家不高兴了，随时都可以将这份字据放到日本人那里，那时自己就得死无葬身之地。
孙大拴还是拖着不肯写。
“大少爷是不给我面子啊？”常凌风的脸立刻就拉了下来，虽然孙大拴背对着常凌风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是仍然能够感到那种阴森的冷意。
“不敢，不存在，绝对没有的事。”孙大拴吓了一跳，赶紧用搭在木桶上的衣服擦了擦手，正要回手拿笔，手突然被人攥住了，紧接着食指指尖传来一阵钻心的痛，“啊……”
原来是小吴实在看不惯这家伙的墨迹劲，直接用匕首划开了他的指尖，恶狠狠地道：“赶紧写！”
小吴将小板凳搁在木桶的边缘，把纸往上一铺，孙大拴哆哆嗦嗦地在纸上立了字据，大概意思是和鬼子势不两立之类的，写到将来要效忠常凌风的时候，却才想起起来身边这二位的来历还不知道呢，壮着胆子问道：“好汉，这上面写效忠谁啊？”
“人民！”
“哦！”这和词孙大拴还是头一次听到，歪歪扭扭的写在了纸上。等他写完，小吴看了看没什么问题，对常凌风点点头示意可以了。
“那啥，可以了。”常凌风道，刺刀刚刚离开孙大拴的脖颈，“大少爷天天吃香的喝辣的，我们这些兄弟却饱一顿饥一顿的，你看是不是……”
“懂懂懂，在正房里间炕上的箱子后面有一个暗格，好汉都拿走，都拿走。”听常凌风没说话，又道：“要是不够的话，好汉在派人给小的送信，小的好去准备。”
常凌风和小吴对视了一眼，两人都笑了，这狗汉奸还真会说话，真是人才啊。
2分钟后，小吴去而复返，手中已经多了一个小匣子，看样子分量还不轻。
“今天真是打扰大少爷了，改日咱们再会。”常凌风说完就带着小吴和麻杆走了。
孙大拴浑身湿淋淋的，不过这不是洗澡热的，而是出汗出的。听到大门关闭的声音，他浑身像是被抽空了一样，噗通一声坐在了澡桶里，“再会？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你们！”他开始自言自语起来。过了好一会，他才想起里屋还有小凤仙呢，连忙穿了衣服过去看，只见小凤仙直挺挺地躺在炕上，伸手在鼻子下一探有气，应该是被打晕了，孙大拴不禁长出了一口气。又看箱子后面的暗格，早就空空如也，他不禁为自己那10根小黄鱼和500块大洋肉疼起来。自从和小凤仙好了之后，他把搜刮来的钱大部分都藏在了这里，现在倒好了，便宜了别人。
……
郭磊庄镇，位于万全西南部，据张桓30公里，距孔家庄15公里，东南距离北平仅180公里，面积585平方公里，人口不到2000，这里本是一个不起眼的小镇，但是因为紧邻平绥铁路，又有公路与坝上相连，形成了四通八达的交通网络。
日军占领察哈尔之后，国民军兵败如山倒，纷纷向山西和绥远一带撤去，所以这里成了北平、张桓日军向山西运输物资的重要转运站。
傅司令官的骑兵大队就隐蔽在郭磊庄镇东南方向的安家堡，这个骑兵大队也算是傅司令官的嫡系，装备十分精良。骑兵大队奉命进入察哈尔与独立连取得联络，但是找了好多天都没有发现独立连的踪迹，便将部分化整为零分散寻找。功夫不负有心人，尽管没有找到独立连的主力，但是骑兵一中队却发现了两个独立连的残兵，于是骑兵大队大队长李文剑便命令部队在郭磊庄南侧集结，他并不担心日军发现他们，因为鬼子在察哈尔一带根本没有骑兵部队，很难对他的骑兵大队造成实质性的威胁。
之所以选择郭磊庄，是因为这里有鬼子囤积的大量物资装备，李文剑准备在这里搞一下子。一时找不到独立连，但是他们也不能白来察哈尔，必须得搞出点大动静来。
虽然李文剑不怕鬼子发现，但他还是将警戒哨设置在了500米之外的地方，这样利于发现敌情后迅速地处置。
李文剑的想法是不错的，但是他手下的士兵在警戒的时候没有太在意。说到底，骑兵大队还是旧军队，无论是军官还是士兵，都没有接受过正规的军事理论和军事训练，所以无论是行军打仗，还是安营扎寨都不成体系，没有一定之规。
说是警戒，其实出去之后就是放羊一样，找个隐蔽的地方把马拴好，负责的还知道好好观察，不当回事的早就找个地方睡觉去了。
发现情况了基本上就是明枪示警，骑马往回跑报信，别的应急措施那是一概的没有。
另外，骑兵大队自从进入察哈尔之后，一开始还保持着警戒，可是过了几天时间，也没有遇到过鬼子，所以整个大队从上到下的警戒十分松懈，人都是有惰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