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从仓库里出来了。
到了院子里,几个年轻人正在烧开水秃噜鸡毛。
大崔站在一旁抽着烟斗。
“童厂长,今晚过来吃?” “不了,你们还是自己吃。
有空到我们食堂来吃饭啊。” “嗯,好的。” 废品收购站统共才6个人,清一色的男同志、老少爷们儿。
他们自己又没有食堂,时不时到童建国他们那边。
不过箱包厂食堂吃的好,但也比较贵。
因为这是职工福利的一部分。
为了给职工多发钱,童建国和高岩他们巧立名目。
餐补也是多发钱的一个手段。
比如,职工每个月吃饭需要10块钱,就给他们发15块钱的餐补。
就算上级领导有想法也挑不出毛病来。
废品收购站的凶杀案由于人证物证掌握充分,现场勘测也查到了有用的线索。
刑侦科首战告捷,只用了五天时间就抓到了凶手。
童建军虽不是刑侦科的人,也兴奋不已。
“就像你推测的那样,两个劫匪本来打算到你们厂子打劫,结果刚翻过墙头就被你们厂子的三条狗吓的屁滚尿流” “是啊,得亏我们的狗子给力。” “然后他们就来到旁边的废品收购站了” “他们抢了多少钱?” “八块六毛五分钱。” “妈蛋,为了这么点钱就杀人。” “只是我还有一点不明白。
这两个坏蛋杀人就杀人,为何还要挖人眼珠子呢?” “这两人是不是下过乡啊?” “年龄大的一个当过知青。” “这就对了。” “为啥?” “都是手抄本害的啊。” “为啥这么说?” “有个手抄本里面讲了个凶杀案,说凶手杀人后,死者眼睛会录下凶手的面孔。” “不会吧?难道外国公安有这种技术?” “你觉得呢?” “不太可能。
眼睛又不是照相机。” “眼睛当然是照相机了,眼做镜头心存底片。
只是我们眼下的科学技术无法提取罢了。” “等科学技术发展了,将来说不定就能提取了。” “是啊,有可能。” 说着,童建国拿起几本线装书递给童建军。
童建军皱起眉头:“不会是像手抄不那样的黄色读物吧?” “不是,这是科学。” 书的封面上写着胡尔摩斯探案集。
童建军翻了翻,“看着有点眼熟,前几天听局里人说起过。
不过,他们说的好像是福尔摩斯。” “这是比较早的版本。
本来就应该叫胡尔莫斯。
后来,一个胡建籍的翻译家把胡尔莫斯翻译成福尔摩斯,而且他的翻译水平更高,渐渐就按照他翻译的版本来了。” “哈哈,胡建人真厉害!” “嗯,也就老广能克制他们。” 经过总厂、知青厂的业务员们四处打探,终于找到价格合适的,适合制作旅行箱包骨架的材料。
一种是塑料的,一次成型,可以用在箱包的四面侧框。
还有一种是铝合金的,不用一次成型,可以现场加工。
前者成本低些,后者成本高些。
“前后面儿咱们就用硬纸板。” 刘清涛比划着设计图纸给童建国看。
“嗯,硬纸板能防水吗?” “只要不是连续水中浸泡,就不会有问题。” “嗯,那就行。
这里是支垫儿吗?” “是啊,背面这里、侧边这里也都有支垫儿,既可以竖着放,也可以躺着放,还可以侧着放。” “不错不错,考虑挺周到。” “还有个问题” “嗯,您说。” “加两个轱辘。” “啊?那会增加很多成本啊。” “无妨,你多做几个版本、多做几个样式。” “好!高低贵贱,顾客总能找到满意的一款。” 废品收购站发生凶案后,童建国三天两头回家来,就是为了打听案件侦破的情况。
可案件侦破以后,童建国还是三天两头过来。
晚饭后还陪着家人看电视一直看到挺晚。
叶淑珍忍不住赶他:“你这几天怎么老往我这里跑?还是多抽时间回家陪陪你媳妇吧。” “啊,那个陪呢,经常陪。” 童建国磨磨蹭蹭回到自己小家时,赵君正穿着睡衣披散着头发斜坐在床头。
要是嘴里再叼根儿烟就像电影里演的魅惑女特务一样。
“呵呵,这么晚了还不睡啊?” “你跑哪去了?” “这几天厂子比较忙嘛。” “瞎说,隔壁小凤都看见你下班回妈家了。” “啥?哦,想起来了,妈电视信号不好,我过去帮她弄了弄。” “哼!你就想逃避责任。” “啥责任?” “生二宝啊。” “那个,呵呵,我是觉得大宝太可怜了。
还没吃上半年” “哼,你以为大宝像你那么馋呢。” “哪有,我只是看你难受,帮你而已” “再说,大宝皮实着呢,已经能喝米糊了。” “可我” 童建国还是磨磨蹭蹭。
对于老婆想追生女儿这事儿,童建国压力山大。
一是害怕赵君再经历生孩子那种吓人的事。
二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没把握能生个女儿。
最好再磨蹭几个月,国策就全面推广了。
可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这也太难了。
095、打靶
“怎么了?建军。” 童建国感觉老弟欲言又止,像有什么事想说。
“那个” “跟我怎么还吞吞吐吐的?” “陈静想给她弟弟找工作。” “这还不简单,我的厂子就可以给他安排。” “要是能行你就” “当然行了,但我的厂子不是那种大锅饭厂子,好吃懒做的人可干不了。” “农村孩子应该能吃苦吧?” “那可不一定,哥下过乡,对此深有感触。
农村人惯孩子比城里人离谱,尤其那种重男轻女的家庭。” “没事,他要真是好吃懒做的人,你也不用对他客气。” “只要不太离谱这也好说。” “反正你别给他搞特殊对待。” “还真特殊不了,厂子里净是下乡的老同学,不一碗水端平就没法干了。” “嗯,陈静应该能理解。” “不一定哦,我感觉你这个对象是个扶弟魔。” “她是家里老大,就是比较照顾自己弟妹。” “哥也是家里的老大,能理解这种心情。
但也有原则,能分清孰重孰轻。” “嗯,希望她也是个有原则的人。” 童建国猜测的果然没错,陈静的弟弟陈雷果然有些雷人。
他的穿着很时髦,就像城里的那些二流子一样。
留着长头发,穿着喇叭裤。
嘴巴倒挺甜,一见面就笑嘻嘻地招呼:“童哥好!” “嗯,你好。
我厂子的情况你也看了,你觉得怎么样?” “挺好的。” “厂子里的工人基本都比你大。
很多都是我上山下乡的同学好友。
所以,我没法对你特殊对待。
你能理解吗?” “当然能理解了。” “好!既然你能理解,你的穿着就照厂子里其他工人走。
现在就回家换一套衣服,剃个头,明天再来上班。” “啊?” “能行吗?” “好吧,我明天再来。” 第二天,陈雷穿了身朴素的衣服,理了个短点的发型过来了。
按理说,新来的工人都得先打杂几天。
比如打扫车间、办公室、厕所的卫生,帮食堂大厨刷碗等等。
最近这两批工人都是知青出身,根本不觉得这算脏活儿累活儿。
陈雷这边,童建国还算给了他点面子,没让他打杂。
直接让他跟王胖子干维修。
跟车间工人比,干维修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