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样了。
门楼起来,盖着小岗楼、装着大铁门。
其它的像职工食堂、库房、办公室等等也起了半截了。
大奎、王胖子、春生他们几个跟雇佣的建筑工在一起忙碌着,有说有笑。
“建国,”高岩走过来打招呼。
“嗯。” “还是你考虑问题周全啊。” “你说大奎他们是吧?” “是啊。” 去年年底,评定奖金时,高岩还打算给大奎、王胖子他们最低档。
因为在车间缝制箱包时他们的确干不过老娘们儿。
可这种事儿不能一刀切。
打破大锅饭的目的是鼓励大家的工作热情。
如果用力过猛就适得其反了。
所以,去年年底,童建国就让高岩收敛了一下,没让职工的奖金差距拉开太大。
“说到底,这事儿怪咱们,咱们岗位划分还不够细致。” “是啊,万事开头难。” 两人闲聊着,朝大奎他们走去。
“建国!” “班长!” 大奎和王胖子纷纷打招呼。
高岩板起脸:“以后称呼职务。” “嘿嘿,好的。” 童建国指着面前的建筑区域:“这一片儿是办公室,那一片儿是啥啊?” “会客室啊。” “哦” 童建国打量了一会儿。
“大一点!会客室要大一点,办公室小点无妨。” “这个会客室都已经能放两个大沙发了,估计厂子再发展十年都够用。” “你真是太小看咱们的发展速度了。
十年的时间,咱们厂子至少能扩大五倍!” “好!厂长真有信心啊!” “必须有!” 童建国还真不是盲目乐观。
红星知青箱包厂去年6月开始投产。
眼下是3月底,职工人数已经从20变成40了。
随着工人们技术越来越成熟,产能也大幅度攀升。
眼下,平均每个工人的产能已经比最初建厂时提升了一倍。
童建国走到车间一角时,刘清涛正在忙碌着。
刘清涛胳膊上戴着套袖,耳朵上别着粉笔,正举着剪刀在一张皮子前比划着。
他身旁放着大本子,上面描画着各种箱包的图案。
童建国刚伸手去翻本子,他就反应过来了。
“过来了?建国。” “嗯,没少设计啊。” 刘清涛叹口气摇摇头:“大多数都没用。” “挺好的啊。” 童建国翻看着。
“你看这个,以咱们眼下的工艺很难做出来。
还有这个,咱们恐怕没有这么好的材质。
还有这个” “不要有顾虑,大胆去尝试。
咱们厂子现金流很充足,有很大的试错空间。” “嗯,我知道。” 刘清涛是全厂的技术大拿。
没扩产以前,他凡事都得亲力亲为,每天忙得不可开交。
扩产以后,童建国连忙把他解放出来。
好钢总得用在刀刃上嘛。
083、团圆
“感觉挺好吧?” 童建国和赵君手拉着手在部队大院里溜达着。
“那当然了,你闻闻,香不香?” “嗯,香,老婆最香!” “嘿嘿,洗了半天了,香皂都用掉半块儿了。” “可我闻到的不光有香皂的香味儿” “别凑这么近,让人看见。” 这个部队大院不算大,跟一个中等的小学操场差不多。
即便如此,它也有三分之一的营房空出来了,用来存放杂物。
实际上,这个军事单位正在逐渐缩小。
老赵是团职,这个单位却是个通讯营。
因为它就是由团级单位缩小来的。
虽然无法预测这座城市、这个部队大院的未来。
但童建国多少还是能看到一些将来的发展趋势的。
不久的将来,这个通讯营十有会渐渐消失,部队大院也会拆迁,盖起一栋栋居民楼。
可看看眼前的一切,真让人留恋啊。
十几栋日式小独栋,并不奢华,却很温馨。
围绕整个大院一圈儿种着高大笔直的白桦树。
最粗的都跟小脸盆差不多了。
靠近礼堂的位置还长着十几棵银杏树,也都有足球粗细。
秋天的时候,金黄的树叶落下一地,煞是动人。
最近二十年,神州各地将迎来大刀阔斧的开发建设。
这会儿的人们还没有珍惜环境的概念。
到时候,眼前的一切美好恐怕将不复存在了。
“嗯,等将来我把这一片买下。” “啥?我们这大院也能买。” “嘿嘿,只要有钱,啥不能买。” “给你洋摆的” 两人手拉着手溜达着,闲聊着,赵君突然朝门口一指:“咦,那是不是咱爸啊?” “啥?老赵啊!” “去!打你!” “是我爸呢” 童建国忍不住想小跑着过去,又想起赵君在身旁。
赵君笑了:“去吧,一定有什么事儿。” 童建国小跑着过来了。
“怎么了?爸。” 童华章有些激动:“建军有信儿了!” “真的啊!” “嗯,他们部队首长刚到咱家。” “走!” 童建国回头,只见赵君正大步走过来,连忙向她招手:“君君!你自己回家啊,我跟爸回家一趟。” “好的,别着急啊!” 童建国跟着老爸匆忙往家里赶来了。
刚到小区路口,童建国就看到一辆军用吉普,一下就知道是谁来了。
“是一个姓吕的吧?” “是啊,是个团职大官儿。” 回到家里,果然是那个姓吕的。
叶淑珍兴致勃勃地跟他聊着。
“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 “是啊,听说没啥危险。” “那啥,伤到哪里了?” “胳膊,胳膊这里受了伤。” “那,那还行。” 原来,童建军与队友失散后,在原始森林里摸索了一周,终于找到了兄弟单位。
被兄弟单位送进野战医院后,暂时没能跟吕团长他们联络上。
直到回国以后,住进燕京的军区医院,这才才辗转通知吕团长了。
“再有几天建军就该出院了,你们愿不愿意跟我一块儿去看他?” “好啊!” “不知您的车子能做几个人?” “你们三个都可以!” “好!真是让拧费心了!” “别客气!其实我早该过来探望你们,只是觉得应该带点礼物过来。” “哈哈,这就是您带给我们最好的礼物!” 第二天,童建国和父母一起,跟着吕团长的车子往首都驶去。
一大早出发,傍晚的时候才到燕京。
“要不要先去吃口饭?” 吕团长征求大家意见。
“不用了!” 一家三口人异口同声说。
随着医院越来越近,童建国心情也愈发紧张。
只知道老弟受伤了,却不知道伤到什么程度,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偷看父母几眼,他们也是神情紧张,就像准备参加考试的学生。
这会儿正赶上饭口,医院院子里到处是来来往往的病人。
绝大多数都是军人。
有的裹着纱布,有的缺胳膊少腿儿。
但看不到一丝悲伤消极的气氛。
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不时嘻嘻哈哈。
叶淑珍却不敢看他们,低着头紧紧跟着吕团长。
在住院大楼里刚走了一会儿,叶淑珍就忍不住喊起来:“建军!建军!” 吕团指着十几米外:“是啊,那边那个门!” 叶淑珍小跑着往那边去,童建国连忙拉她一把,回手也拉一把老爸。
这才发现老爸身体正在发抖。
到了门口,童建国也听见童建军的说笑声了。
“建军!” 叶淑珍先冲到门口了。
童建军正坐在桌子前吃饭,跟战友闲聊着。
看见叶淑珍,顿时懵了,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