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人员本身比较谦卑,这会儿都被挤在后面。
有很多香港的演职人员两只手都不空着,一手一瓶。
等潘虹端着架子过来时,箱子里面已经空了。
她不免有些失望,幸好童建国留了一手。
“美女!” 潘虹瞪着忧郁的大眼睛回头张望。
“说你呢。” 潘虹微微红了脸。
“给你!” 童建国将两瓶可口可乐递给她。
“谢谢侬!” 潘虹用轻柔的上塰口音致谢。
“一瓶就行了。” 丁导拿来瓶起子帮童建国和潘虹把瓶盖儿打开了。
“来!干杯!” 童建国举起可口可乐说。
“哈哈!” 潘虹在电影里一点不显个儿。
到了生活中,童建国才发现她相当高,应该是这几代女演员中最高的。
跟赵君个头儿差不多,起码有一米七二三的样子。
她眼睛很大,皮肤也极其细腻。
但奇怪的是,童建国没法把她往漂亮性感上归类。
其实,潘虹比童建国还小了五六岁。
只是她出道以来,就一直带有中年人的味道。
大眼睛里总是有一股淡淡的忧郁。
当然,最主要原因在于她颧骨较高,脸上的胶原蛋白流失的比较快。
不像赵君,三十五六岁了,脸还比较润泽、紧绷绷的。
“刘琼老师最近好吗?” 喝了几口,童建国问。
“哇,侬认识刘老师?” “是啊,我们公司在上影画报刊登广告,还是刘老师帮着联络的呢。” “你们公司是?” 童建国连忙掏出名片递上去。
“哦,蓝城” 童建国一看她的神色就是头一次听说这名字。
“就是辽省下面的一个县级市。” “哦,一定不错啊。” “还凑合吧。” “欢迎侬到上塰玩啊。” 潘虹微微红着脸。
“好的,我到上塰跟你联络。” “好的呀,我回去背台词了哦。” “嗯,回见。” 童建国和丁导在片场待了一会儿,李翰祥才空闲下来,丁导的师弟赶紧引荐。
“李导,这是我师兄,辽省电视台的。” “嗯,你好。” “这是企业家童总,他们的广告片都是他自己写脚本。” “好啊!跨界啊!哈哈!” “还好,还好。” 李翰祥一边跟大家寒暄着,手里一边把玩着一个鼻烟壶。
“李导,您还喜欢这些小玩意儿啊?” “是啊,前些年每次到首都来,我都要到龙潭湖或者官园淘换淘换。” “现在这两个市场都没了。” “是啊。”李翰祥叹息,“这两年过来,都没地儿淘换去了。” “其实,他们在打游击呢。” “打游击?”李翰祥眼睛一亮,“莫非你知道他们现在在哪?”
134、非正常人类
人类社会是由异类、不循规蹈矩者推动的。
哎呀!这个猛犸肉好塞牙啊,吃着怪累猴儿的,不如弄火烤着吃。
你个懒鬼!怪胎! 咦,真香啊! 哎呀!走路好累啊!累觉不爱了!不如弄两个轮子推着走。
你 所以,民间的老百姓有一种朴素的智慧。
他们本能地知道某些怪胎在推动社会进步。
打工?这辈子都不可能打工的! 最厉害的打工者,他们的福报也不过是白天996晚上669,还有120、251在前面向他们招手。
可木法子,绝大多数人还得过循规蹈矩的生活,哪怕前途未卜。
只有极少数人被动或主动选择成为异类。
首都的古玩市场就是由这些异类、好吃懒做的人推动的。
其实,他们并不真是好吃懒做的人。
好吃懒做能大半夜起来到物商店门口蹲大筐啊? 能拐着包裹被联防追的满街乱跑啊? 其实就是不肯循规蹈矩而已。
当然,他们当中也只有极少数人坚持到否极泰来,最后成了大老板了。
绝大多数小贩连温饱都没能解决。
若干年后,他们向子孙后代吹嘘自己曾经经手价值数十亿的古董时,孩子们都说他吹牛。
这帮人建国后就开始偷偷倒腾古董了。
到70年代末才有些人以此为业,明目张胆干起来。
说是明目张胆,其实也是挂羊头卖狗肉。
在花鸟市场、集贸市场里躲着,以旧货的名义贩卖。
最著名的两个固定地点是龙潭湖公园花鸟市场还有官园鸟市。
最近几年则频繁地在各个集贸市场里腾挪。
先后在宣武公园、长椿街一带。
去年下半年又搬家了。
要不是童建国一直跟水三儿有联络,这会儿都不知道他们又跑到哪去了。
听说童建国知道这些人的行踪,李翰祥都没心思执导了。
拍完几场大戏,他就把剩下的不那么重要的戏交给执行拍去了。
他自己则跟童建国来淘换古董。
这会儿,水三儿他们又跑到东城鼓楼这边了。
跟那些卖小吃的搅和在一起。
有的胆大的还支起了棚子,把地摊儿变成柜台了。
童建国领着李翰祥过来时,小贩们纷纷打招呼。
不过,他们不是大声的,配合手势和眼神。
就像胡同里的小姐姐一样。
“嘿!” “哈喽!” “这里!” 他们冲的不是童建国,而是李翰祥。
李翰祥戴着帽子,肩上还蹲一猴儿,一看就是海外侨胞之类的。
水三儿也是先看见李翰祥,后看到童建国。
他的摊位也搭着棚子、摆着柜台。
“你不怕人来抄啊?” “抄?外面有望风的,看他们来了,咱就把这拿出来。” 水三儿搬出一托盘的驴打滚儿。
“我去,都长白毛了。” “哈哈!” 一边跟童建国打趣,水三儿一边拿眼飘向李翰祥。
童建国小声介绍:“李导,香港大导演!” “李导好!您喜欢点啥?咱啥都有。” 说着,水三儿把柜台下的瓶瓶罐罐、古钱币之类的纷纷搬出来。
李翰祥从怀里拿出放大镜认真仔细翻看着,挑了几样东西,装进大口袋里了。
接着两人到其它摊位前转了转,又买了几样东西。
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谢谢你啊,小童。” “别客气,回头你到首都再找不到他们就问我。” “好的。” “您要多保重身体啊,多拍些大片儿给我们看。” “是啊,我还想拍火烧阿房宫呢。” “哈哈,您这是跟火干上了。” “哈哈,也是啊。” “另外,风月片啥的,也应该拍一拍。” “那当然了,金瓶梅的故事我还有很多想拍呢。
不知你看过我的哪部?” “只看过一部金瓶双艳。” “哈哈,那不是最好的。
正好我包里还有一本风花雪月送给你吧。” “谢谢!” 薛宝宏老教授年轻时过得凄苦,生了个儿子还是弱智,30来岁了还在家里坐着。
童建国上一次到他家后,就打算帮他解决这个问题,给他儿子安排个工作啥的。
回来说给段永平听,段永平却有些作难。
“确实不太好安排啊” “他智商低,但也不属于傻子,看个大门儿啥的总可以吧?” “可大门弄这么个人坐着,是不是会影响咱们厂的形象啊?” “也对啊,他虽然不是傻子,但面相一看就是弱智那种。” “肯定有适合他的位置,我再好好寻摸寻摸。” “嗯,尽量给他解决,薛宝宏是我的大恩人。” 这事儿童建国也不好催促段永平。
你把权力下放下来,总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