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喜欢哪个楼层?” “我当然喜欢一楼把头儿的了。
难道你不喜欢吗?” “我和我老婆喜欢稍微住高点。” “哈哈,那就好!” 这会儿的人大多不喜欢住一楼。
因为大家住平房住腻歪了,住楼房再住一楼,那跟住平房有啥区别。
也就像老牛这些比较传统的农村人还比较喜欢一楼,觉得接地气。
而且,从长远看,住一楼还是很划算的。
两三年后,随着经济越来越发达,临街的楼房,又是一楼,那可吃香了。
出租给人,或者自己干个小卖部,都能赚到大价钱。
到时候其它楼层的人就看着眼红吧。
童建国回来跟赵君商量一下,两人都觉得三楼不错。
二楼光线一般,四楼五楼又太累人。
“小偏厦子真能改进来啊?” “是啊,五六平米呢。” “太好了,三个宝贝儿都有房间了。
咱烧液化气罐儿不用劈柴、煤块儿,剩下的杂物多打几个吊柜就放下了。” “是啊,四个屋子都铺地板,客厅厨房卫生间都铺地砖。” “墙上也铺瓷砖,要铺一米高。” “铺一米高多没意思,要铺就一直铺到棚顶!” “那得花好多钱呢。” “小意思!” 房子遥遥无期,小两口就已经开始商议怎么收拾了。
022、拿村长不当干部
最近一段时间以来,童建国都把精力放在箱包厂、拉链厂这边。
罐头厂有好长时间没光顾了。
这天,童建国抽出时间到罐头厂来转一转。
走进车间,房主任还像以往一样热情迎上来。
“童总!” 只是他的笑容怎么有些不自然? “老温呢?” “那个” 房主任变得吞吞吐吐起来。
童建国顿感不妙,点点头,向财务室走去了。
财务室里,一个陌生人正在对会计袁梅指指点点。
童建国冷冷地在一旁站一会儿。
那个陌生人好一会儿才发现童建国,顿时吓了一跳。
“你谁啊?” “你谁啊?” 童建国像复读机一样重复他的问话。
“谁让你进来的?” “谁让你进来的?” “你他妈” 陌生人不由得有些恼火。
袁梅连忙拉他一把:“这是咱们的童总。” 陌生人有些尴尬:“啊,原来是,童总啊” 他伸出手来,想跟童建国握手。
童建国却抄着手视若无睹。
袁梅也有些尴尬:“这是项厂长” “项厂长?” 童建国上下打量这位项厂长。
“呵呵,是村子里” 童建国掉头冲袁梅:“老温这会儿在哪里?” “应该在家里。” 童建国点点头走了。
看这情形童建国就明白大概了。
老温被撸下来了。
可童建国是罐头厂的大股东,重大的人事任免必须通过他才对啊。
来到老温家,老温正蒙头大睡。
其实,也没睡着,看见童建国一下就坐起来。
“我说老温啊,你怎么搞的?” 老温苦笑:“被撸下来了。” “要撸也只能我撸你,其他人谁有资格?” “哈哈,从道理上讲真是,可是” “莫非是你们的村干部?” 老温点点头。
“日嘛,他们还真说了算了!” “唉,没办法。” “不行!老子得问问他们!” “算了,反正我也这么大岁数了。” “这不光是你的事儿,还是我的事儿!” “也是啊。” “那他们拥护啥撸你啊?” “这个” 老温面露为难之色。
“老温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跟我有啥好隐瞒的。” 老温叹口气,总算说实话了。
当初,高岩发现老温账目有问题时,童建国第一时间过来提醒老温。
就是为了避免落人话柄。
因为老温这个人比较张扬,年轻时脾气又比较冲。
跟村子里的干部们关系并不好。
村子里的干部们搞不好早就惦记办他摘果子了。
但老温财务没问题,还哪方面会有问题? 听老温说了说,童建国顿时无语了。
村干部办老温的借口竟然是老温生活作风有问题。
原来还真像童建国先前猜测的,老温确实在外面有人。
老温在外面养了一个小老婆。
这小老婆不是个省油的灯,挺能造。
老温那段时间财务出问题也跟这小老婆有关。
这段时间,因为没能及时顶上,小娘们儿就开始整事儿了,正好被村干部抓到把柄了。
“妈拉个巴子,那个倒霉玩意儿,上下两张嘴,一张嘴没顶上就闹事儿。” “可这算个啥?这是私事,跟企业经营有啥关系?他们摆明了就是想摘果子!” “是啊。” “再说,也不跟老子打招呼吗?日嘛!老子去问问他们!” 童建国来到村委会。
门口几个年轻人在嘻嘻哈哈说着什么。
城市近郊的男青年的精神面貌跟城里的男青年基本没差别。
甚至还要更得意洋洋一些。
看见童建国过来,他们还忍不住撇一下嘴、冷眼以对。
等到了近前,看到童建国腰上亮闪闪的皮带,不由得面露谄媚笑容。
一人主动打招呼:“请问您找谁?” “找你们贾书记。” “他这会儿在办公室。” 童建国点点头,大步流星走进去了。
贾书记办公室里也是一堆人。
人们在说说笑笑着。
有人站在地上,有人坐在桌子上,有人坐在椅子上。
几乎每个人嘴里都叼着根烟。
没办法,这个年代几乎百分之九十的男子都吸烟。
童建国皱着眉头挥手扇一扇烟雾。
贾书记在座位上一下看见他了,立刻站起来。
“童总!” 其他人一听,纷纷起身向外面散去了。
童建国也不客气,自己拖过一个椅子坐下了。
贾书记打开窗户透透气,然后起身要用电炉子烧水。
童建国挥挥手:“不喝茶!” “可是” 不抽烟不喝茶,确实令人手足无措啊。
更令贾书记手足无措的是,童建国说完了,就跟那里坐着,一言不发,就像一尊石佛。
“那个,童总” “哦,” “我正想找人通知你。” “通知啥?” “那个温永贵同志犯了严重错误,经过组织研究,决定将他免职,暂由项富贵同志代替” “啥严重错误啊?” “那个,作风问题。
他在外面有小老婆。” “哦,那你们怎么不报案啊?” “这个,公安局不管这种事吧?” “既然公安都不管,你们管干什么?” “他是我们村里的人,要是不管,影响多不好啊?” “他是党团人员?还是组织里的人?” “都不是。” “那你们怎么管的着他?” “他是我们村里的人嘛。” 得,又转回来了。
“就算如此,罐头厂重大的人事任免不得通过我们箱包厂吗?” “这不是跟您商量吗?” “您这叫商量吗?你们已经决定的事儿,不问你们不说,这叫商量?” “那个,您对人事安排有啥不满意,尽管提。” “提了你们能改吗?” “您是觉得小项不行吗?” “我是觉得老温不该被拿下来。” “可是老温犯错误了” 这农村的基层干部都是老油条。
他们不会跟你硬杠,但你要跟他们较真,他们就跟你东拉西扯。
说些车轱辘话,转来转去逻辑都能把你转乱了。
因为归根到底这不是一个重合同守信用的年代。
童建国即便告到市内去,市内也不好意思过来插手,推诿一顿,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