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帮他擦去泪水,“忠义在前,孝在后。忠孝不能两全!”
说着,慢慢趴在儿子的后背上,轻声道,“走吧,带娘去你爹爹的坟前,咱们死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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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政使朵尔麻,参政尹克仁,平章曲出,知府方国志,教谕刘百仁等福州三十七名官员战死,唯有佥院指挥使柏帖木儿不知所踪,正在全城所拿!”
“娘地,这么多人要做忠臣!”听了手下的禀告,廖永忠冷笑,“他娘的,这地方还真邪性!”说着,一拍脑子,“汉王来信,让俺善待这些有贤明的官儿,现在都死了,俺咋交待?”
说到这,又一拍脑门,“来人,务必活捉了那柏帖木儿,千万莫伤了他,那人名声好,是个大孝子!”
孝,是种美德。
忠,也是种美德。
但是沾上了愚字,这二字也不免有些不美。
柏帖木儿背着母亲,奔着出城的道路一路狂奔。
汗水从他的鬓角不住落下,城门就在眼前。
“前面何人?”一队汉军忽然出现在他前面,大声喝问。
“反贼!”柏帖木儿大惊失色。
就在此时,一个福州的降军将领,忽然在汉军中出现,指着他喊道,“他就是佥院指挥使,柏帖木儿!”
“大人留步!”汉军首领大踏步未来,“俺们”
话音未落,柏帖木儿大吼一声,“吾不从贼!”
说罢背着母亲,疯狂的跑了起来,几下蹿上了通往城墙的台阶,疾驰而去。
“在哪?在哪儿?”
廖永忠带人过来,大喊着张望。
“跑城墙上去了!”汉军大喊。
廖永忠随后带人追上城墙。
“无路可去,无路可去!”
柏帖木儿背着母亲,左右张望,身边都是渐渐围上来的汉军。
“哎哎,那个,大兄弟俺是大汉将军廖永忠,汉王最敬重你这样的读书人,咱们有话好说!”
廖永忠看柏帖木儿已经踩在了城墙上,焦急的大喊。
“下来,万事好商量!”
“吾读圣贤书,不可从贼!”
柏帖木儿大喊一声,对母亲哭道,“娘,儿子不孝呀!”
白发老妇为儿子擦去汗水,笑道,“青山处处埋忠骨,儿呀。你既已成材,满腹经纶,懂得君臣大义为人之道,就算是孝了,娘是对得起咱家的列祖列宗了!”
“娘!”柏帖木儿大哭,“儿子不孝啦!”
说完,闭眼,跳下城墙。
“哎哎哎,别跳呀!”廖永忠大喊,视线中的人从城墙上一跃而下,他懊悔的拍着大腿,随后大骂,“大孝子,你孝个卵子!愚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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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军破福州,闽地漳州已成死城。
漳州路达鲁花赤跌里密实,闻言福州官员死节,穿好公服。
砸碎官印,冲北面三跪九叩之后,用刀割喉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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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看史料呀,越看越发现自己的历史观可笑。
所以,给闽地三忠其二,来个篇幅吧。
五十八 商业
福州,漳州路地首官都死了!
朱五接到战报,心里挺不是滋味。
臣死守节,是这个时代的美谈。
或许朱五这个现代人的灵魂,会认为他们有些愚。
尤其佥院指挥使柏帖木儿,不但自己死,还杀了妻女,带着老娘跳下城墙。
可是在这个时代,这是一个臣子对名节,对忠诚二字最好的诠释。
无论心中腹诽与否,哪怕这样的人是敌人,都要大大褒奖。
甚至如果将来有修元史的那一天,这样的人都要放在忠臣传中,供后人敬仰。
花厅中来自西域的花草,满是芬芳。
朱五轻轻捏着一片叶子,沉思良久。
“来人!”
“爹!”朱玉出现在门口。
“传令给廖永忠,给福州殉国的参政尹克仁,战死的朵麻,还有佥院指挥使柏帖木儿树碑立传,好好收敛他们的尸骨,葬礼要隆重一些!”
他们不是朱五的臣,但是为了符合这个时代的道德标准,朱五也要隆重对待他们的身后事,并且大书特书他们的忠诚。
这些事,其实都是做给活人看的。做给那些活着的,读书人,各路官员们看的。
“另外,福州免去一年税赋!”朱五继续说道,“传令给李善长,让他速速派遣闽地士子,到福,漳州等地做官!”
朱玉领命而去,朱五继续看着花厅的鲜花。
这些忠臣死了,如果不能善待,容易引起民心动荡。
还有闽地的百姓也要安抚,减税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而且,为了避免刺激当地的百姓,任用的官员最好是和他们一样的闽人。
这些沿海的城池,其实民风最刚烈,宗族地域关系最为浓厚,即便是几百年之后,依然如此。
外人在他们这里,是得不到认可的。
朱五的目光从鲜花上收回,落在墙上挂着的体图上。
闽地几乎已经全部到手,剩下的零星只是时间问题。
按照地理,现在的大汉拥有后世徽,苏,浙,江,等地全境。富饶的鄂地,最繁华的江汉平原也在朱五的嘴边。
而且今年,另一路大军在傅友得的带领下已经开始进军湘地,郭英的襄阳兵,也准备肃清鄂地全境。
届时朱五的兵锋将直接威逼两广,甚至可以长驱直入深入云贵。
历史上,朱元璋成就这番伟业用了十几年,而来到这个世界的朱五,只用了五年。
朱五的目光慢慢从地图上收回来,脸上露出一丝笑容。
“不知后世评说我的时候,会不会也说我是天选之人!”
正想着自己脑中的恶趣味,外面街道上忽然传来一阵嘈杂。
是劈里啪啦的鞭炮声,还有大人小孩的欢笑。
“外面什么高兴事儿?”朱五对门口的卫兵说道。
卫兵赶紧去打探,顷刻间笑容满面的回来。
“主公,外面那条街原是蕃人的产业,现在被汉商陈家买了下来,改成了卖丝绸的铺子,今儿开张!”
朱五来了兴趣,笑着说道,“走,出去看看热闹!”
泉州港是天下最繁华的地方,有着无限的商业价值。
朱五进城之后除了掏空了那些波斯色目商人的家底之外,他们的产业也作为敌产,进行公开的发卖。
一铺养三代,泉州港内的商人们自然是掏出真金白银来买。
街上人头攒动,穿着新衣的商铺伙计,笑容满面的给街上看热闹的人群发着喜糖,掌柜地在门前拱手,嘴里说着请大家以后多关照的客气话。
别小看这些铺子,他们可不是零售的。每年都有大匹的外国商人前来,这些人无法深入内地,只能在这些商铺中看样品进行采购。
而由于连年战乱,丝绸和锦缎的价格更是连年上涨。
“兄弟,吃糖!”
朱五一身布衣,发糖的伙计以为他就是一个看热闹的路人,随手抓来几颗桂花糖过来。
糖果在嘴里有着淡淡地花香,朱五笑着拱手,“谢谢啦!以后生意兴隆!”
“必须兴隆!”那伙计边给人群发糖,边笑道,“现在咱们泉州港是汉人说了算了,汉王他老人家大军坐镇,以后大伙都能抬起头做人,理直气壮的做买卖!”说着,笑了笑,“这都是托汉王的洪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