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地的爆炸声。
从四十二斤最大口径的重炮,到只有九斤的小炮,齐声开火。
霎那间海天变色,山崩地裂。
轰鸣声不断响起,无数燃烧的弹丸砸向港口那些沉船。
爆炸声中,林立的桅杆像筷子一样被猛烈的折断。
巨大的船身上木头飞溅,飞溅的木头飞上天空,然后旋转着落下,或是落入海水中,或是飞向岸边。
对于汉军水师的炮手来说,那些半截身子露出水面的沉船,就是固定的靶子,一轮火炮齐射之后,林立的桅杆中,一条坑洼的通道露了出来。
显然这条通道不能让人满意,船上的炮手在军官的催出下,清理炮膛继续装填。
轰轰轰!
又是一轮齐射开始,这一次火炮调正的炮口,把弹道瞄准在那些岸边掩体后的波斯兵身上。
那些拿着弓箭,推着床弩的波斯兵早在第一轮炮击的时候已经砂傻眼。他们或是生在此地的色目人,或是飘洋过海被招募来武士,可是无论是谁,都没见过这样的战争。
砰砰砰!
几发炮弹直接砸在了码头上,床弩边的波斯兵人群中。
惨叫都没一个,翻滚的炮弹直接把残肢断臂带上天。
“炮口延伸三!”
究竟训练的水师军官们,明显不满意这样的效果,骂骂咧咧的开始调整。
那些躲在岸边沉船和围栏背后的波斯兵,已经陷入慌乱。
“天神在上!那是什么?”
泉州城头上,塞普丁看着浓烟中喷射火舌的战舰,目瞪口呆。
燕朵不花咬牙切齿,“朱贼的火炮!”
“这还怎么打?”塞普丁忽然大喊,“岸边阻击不了,只能放朱五上岸,他们上岸后把那火炮运上来,泉州城守不了多久!大人,您从没说过朱五的火炮这么厉害!”
“不厉害本官还用的着你们!”燕朵不花冷笑着嘶吼,“朱五要是好打,本官都不正眼看你们!”
“你.......”塞普丁愣愣的看着燕朵不花,“你早就知道朱五的火炮厉害,你是要拉着我们波斯人,和你一起死!”
轰轰轰!
又是一阵炮声,岸边掩体后的波斯兵开始仓皇的后撤。
燕朵不花冷笑,“守住了就不用死!”
“我们不打,也不一定死!”塞普丁冷冷盯着对方。
“呵呵,不打?投降!”燕朵不花咧嘴笑道,“是不是要拿了本官,跟朱五请罪?你们这些色目人,几百年了,就会这一个手段!”
赛普丁看着燕朵不花没说话,但是眼神的含义很明显。
城头上顿时剑拔弩张起来,燕朵不花的护卫抽出兵器,护在他身前。
塞普丁的波斯武士,在等他下令。
“别动!”燕朵不花笑着推开自己的亲兵,走到塞普丁面前和他脸对脸,眼对眼,清冷地说到,“就算你有这个心,现在也晚了!”
说着,看看海面上的战船,像个疯子一样的大笑,“你信不信,就凭你们这几天在城里抢劫汉人,朱五就会把你们都杀了,都杀光!”
赛普丁的目光狠狠地从燕朵不花脸上挪开,回头大叫,“把蒲家人带到城墙上来!”
“啧啧!!”看着岸边四处奔逃的波斯兵,朱五撇嘴。
“看来老爷兵是有基因的!都白长这么大个子!”放下鹰眼,朱五继续命令,“再轰一轮,掩护工兵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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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六 你吓唬我
砰!咚!
泉州港外的海港中,铺天盖地的爆炸声还在持续。
岸边那些弓箭手在汉军炮火之下早就狼狈的逃回城里,海面上传来的爆炸声,让城头的守军惊恐地捂住耳朵,蹲在城墙后面,求神拜佛。
偶尔有胆子大的士卒,伸长了脖子探出头去,但马上就被海面上的景象吓得目瞪口呆,宛若化石一动不动。
海面上汉军的工兵正在作业,尽管几轮炮火之后,通往泉州的海港中,那些沉船被炸碎不少,但还依然不利于大军登陆。
汉军的工兵们在那些沉船的船体上捆绑上炸药,实施爆破,爆炸声中漫天的碎木如同雨水一样落下,海面上漂浮的全都是大船的残骸。
随后又有工兵船把那些稍大的残骸拖开,然后工兵的浮桥船不住的靠岸,在工兵们辛勤的忙碌下,几条浮桥通道,很快延伸到岸边。
“天黑前能铺好!”洪武皇帝号船头,郭英站在朱五身边说道,“铺好了俺让弟兄们登陆,今晚上就在泉州城下扎营!”
朱五始终用鹰眼望着远处的城池,说道,“要注意警戒,小心狗急跳墙,城里的人晚上冲出来,构筑好外围防线。”
说着,话音顿了顿,拿着鹰眼仔细对着城门方向看起来,“来人了?”
泉州港派人出来了,一队色目人举着白旗从城门出来,站在岸边冲着海上的汉军摆手大喊。看打扮,他们中有军人,也有衣着华丽像是官员的人。
“呵呵!”朱五放下鹰眼笑道,“带过来!”
汉军的小船在残破的沉船中穿行,接到了那群色目人,然后朝着洪武皇帝号而去。
坐在汉军船上的色目人,看着巨大恢弘的洪武皇帝号,眼神中陷入了痴迷,嘴里默默念着天神。
随后,这些色目人,在甲板上见到了正在悠闲地和郭英喝着热茶的朱五。
朱五不难辨认,甲板上他是唯一地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的人。而且他身后的侍卫们,已经用凌厉的目光告诉别人,坐在这的,就是汉王朱五。
领头的色目人按照汉人的规矩,恭敬的下拜,谦卑的开口,“见过汉王殿下!”
有他带头,那些色目人全都跪伏于甲板上。
“你是谁?”朱五喝着热茶问道。
“小人叫阿里亚,是泉州港的税官!”
泉州蕃汉杂居,规矩和内地颇有不同,别小看这个税官,在泉州港这可是个不小的官。
大元的税收都是定额税,每船按货物交多少之外,一概不问。而他们又不相信汉人,所以只能选择这些精明的色目人。
当傻子选择了精明人,肯定要挨坑。从大元建国开始,税收把持在色目人手中,商人该交的一分不少,而朝廷的却从来没多过,色目的税官从上到下,赚得盆满钵满。
庞大泉州港在收税上需要巨大的人力,那些游走在商船只见带着兵丁清查货物的都是税吏,他们名义上是朝廷的雇佣,实则是这位税官的私人下属。
税官听起来不威风,但在是泉州港却是一位实权人物。
见朱五不说话,只是用戏虐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打量,阿里亚心中越发忐忑,根本不敢起身。
“你打着白旗来,是要投降吗?”朱五笑问,“投降应该是泉州港的闽地平章出来呀?”
阿里亚犹豫片刻,抬起头看看朱五,咬牙说道,“请汉王恕罪,小人来和谈的!”
“呵!”
“哈哈哈哈哈!”
他话音落下,朱五身边的郭英忍不住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