拗的有着忠义二字。
“他们要是来了,咱们就前功尽弃了!”陈友谅冷笑道,“咱们的兵马,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钱粮,还不都成了他们的?”
张定边虽然耿直却不傻,闻言苦笑,“那怎么办?难不成还对他们动刀子?”
陈友谅忽然定住,脸上阴晴不定,咬牙切齿好半天。
“大哥,你说咱们要是!”说着,陈友谅做了一个砍头的动作,“把徐皇帝给宰了,能不能吞了他的人?”
“你可拉倒吧!”张定边惊得站起来,大声道,“你魔障啦?你可真敢想,天完军中剩下的都是徐寿辉的老人,你杀了他那些人不吞了你?再说,人家好歹还有七八万人,咱们怎么吞?”
陈友谅冷笑,“从上到下都杀了,我就不信吞不下去!”
说着,又是连连冷笑,“七万人能有多少粮?咱们设宴款待军中上下,趁他们不备一股脑都宰了。
没了将的兵,就等于没了娘的娃,没指望了!
到时候先饿上他们几天,等他们饿得受不了,老子开仓放粮,还不是乖乖跟着咱们干?”
“你咋总想这些邪门歪道地事儿?”张定边痛心疾首,“兄弟,那可是咱们的皇帝,人家可占着名份大义呢?”
说着,看看门外,“再说,你把人家想的太简单了,人家可不傻呀!这事,咱可一点把握都没有!”
“我想赌一把!”陈友谅斜着眼睛,笑道,“要是赢了,咱们就能一飞冲天!”
“要是输了,就是万劫不复!”
“输不了,你不了解徐寿辉!”陈友谅冷笑道,“咱们这位徐皇帝,志大才疏好大喜功,出身草莽却最喜欢听人家阿谀奉承。
他若是有地盘在手,我真不敢想这些,但是现在他让朱五年撵着屁股到咱这找饭吃,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乱世中能活下来,并且留下名字的,都是人杰。因为老天,不会总眷顾谁。
陈友谅稍一琢磨,心中就有了计较。
峡州已经有六七万人马,徐寿辉的人全进来驻扎不下。
瓮城里可以作为军营,城外在选一个地方,让天完军分开。
同时好言好语把徐寿辉迷惑住,拿出大笔得金银孝敬麻痹他们。
大开宴席宴请天完上下,有头有脸的军官,到时候一举拿下,全宰了。
然后封锁翁城,带兵出城围住另一个徐寿辉人马的营地,饿上几天,大事可成。
或者可以不杀徐寿辉,用他皇帝的名头下旨意,那不是更好吗?
陈友谅越想,越觉得可行。
他本就是个赌徒,信奉的就是暴力,就是阴谋,信奉的是剑走偏锋。
杀掉所有人,囚禁徐寿辉。吞下数万天完军,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
想到此处,陈友谅看着张定边的眼睛,“大哥,事已至此,咱们不赌都不行。因为咱们别无选择,咱俩不能把命和前程,交到徐寿辉手里。”
九十三 底牌
徐寿辉坐在营帐里,面如沉水,其实心中惊涛骇浪,双手在刀柄上不住摩擦,手指不住的伸展晃动。
多久没亲自杀人了?
也不知道还不能一刀砍下别人的脑袋?
眼神落在面前的矮桌上,那里有一封蓝色的信,不知看了多少次,信纸都被翻得泛起毛边了。
“陛下,陈友谅来了!”
这时候,侍卫在营外禀报。
“来了多少人?”徐寿辉问道。
“三十几人,陈友谅军中头面人物除张定边都来了!”
徐寿辉冷笑下,“让他进来吧!”
侍卫顿了下,“陛下还是去看看吧,陈友谅一进大营就和属下双膝跪地,哭着请罪!”
“哈!”徐寿辉冷笑一声。
也不再言语,对营帐里其他心腹武将用个眼色,然后撩开营帐的帘子。
刚撩开,就听到请罪的哭声,见到带人膝行而来的陈友谅。
“陛下,臣有罪!”
陈友谅也见到徐寿辉,双膝迅速的上前,哭道,“当初臣为倪文俊那厮所迫,不得已远走峡州,致使陛下兵败于朱五。”
徐寿辉依旧面无表情。
“陛下,您受苦了。”陈友谅真情实意,“朱五欺人太甚,主辱臣死,早晚臣必为陛下报今日之大仇,震天完之国威。”
说着,陈友谅顿了顿,见徐寿辉依然毫无反应,心中有些纳闷,徐皇帝可不是这么喜怒不形于色的性子?
但还是接着说道,“臣在峡州有大军五万,加上陛下的大军,又是十几万人马!虽有新败,但是朝中奸佞授首,剩下的都是和陛下一心的老兄弟,咱们君臣一心,重整旗鼓”
“你有心了!”徐寿辉突然打断陈友谅,“进来吧!”
说完,转身进了营帐。
陈友谅站起身,向身后的人隐蔽的使了个眼神,带人跟上。
徐寿辉的营帐很大,几乎能容纳上百人。
“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徐寿辉坐在主位上,“如今天完帝国风雨飘摇,你还能想着以后,朕很欣慰!”
这才是自己心中那个徐寿辉!
就喜欢摆谱!装模作样!
陈友谅心中一喜,就听徐寿辉继续说道,“朕知道,你远走峡州也是迫不得已,倪文俊那厮的话,你不敢不听,朕不怪你!”
“臣谢主隆恩!”
陈友谅再次跪谢,显得感激涕零。
“你把倪文俊那厮砍了,朕很高兴!”徐寿辉虚扶一把,“以后,你就是咱们天完的太尉。”
老子连你这个皇帝都不放在眼里,还稀罕什么鸟太尉。老子要的是你的兵马,自立为王。
心里如此想道,但是面上陈友谅装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连连磕头不已。
“起来吧!”徐寿辉淡淡地收到,“你义兄张定边呢?”
“城中不能无人,兄长在城中坐镇。顺便给陛下安排行宫,准备酒宴!”
徐寿辉点点头,“峡州太小,朕这七八万人能安置了吗?”
“这个”陈友谅面露苦色,犹豫下说道,“一时是安置不了这么多兵马,臣叫人把瓮城收拾下,可以住上一些,另外的只能在城外扎营。”
徐寿辉皱眉道,“城里就没地方吗?”
“臣已经通知本部兵马,给陛下的大军挪营了,但不是一天就能完的事。”陈友谅继续笑道,“若是都进城也能放下,可是峡州如今是咱们天完的根基,大军进城不免骚扰百姓!”
“嗯,你说的有理,大军要是都进城,祸害起百姓来,谁都拦不住!”徐寿辉自然知道自己军队的军纪,站起身慢慢走到陈友谅身边,“可是要按你说的,大军分开驻扎,朕的心里总是没底呀!万一出点什么事儿?朕叫兵都不方便!”
陈友谅心里咯噔一下,这老东西什么时候这么心细了?心里稍稍有些警觉,但不觉之间看到徐寿辉眉头紧皱,心里恍然悟。
这老东西让朱五给吓怕了,成了惊弓之鸟。
“陛下放心,有臣在陛下身边,什么事都不会有!”陈友谅笑道,“陛下一路辛苦,城内已经备好了酒宴女子,请陛下随臣入城,好好歇歇!”
说着,又低声道,“陛下,臣还准备了许多金银,供陛下赏赐有功之士。”
“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