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人便和明教那边眉来眼去勾搭连环,对自己这个不大虔诚的大帅,也开始阴奉阳违,离心离德。
致使郭大帅这个濠州大总管,对手下的兵将都不能全部控制。
其二就是钱粮,郭大帅可不是那些吃饱肚子就高兴的泥腿子,整顿兵马,扩军招将,修整城池哪样不要钱粮。眼看朝廷大军来攻,若是想长久占着这一州一地,更是离不得钱粮。
可濠州地界上有钱人就么多户,真要是去人家那征粮要钱,保不齐就逼跑了人家。去那些穷棒子农民那收,特娘的保不齐人家在官军来的时候,拎刀子投了官府,跟咱们拼了。
左右为难,头疼!
还好有个小五,老军许二偷偷汇报。那千把士兵,让小五操练的有模有样,就是放在朝廷那边也算得上一等一的好兵。
郭子兴脸上终于有了些笑模样。
朱五也头疼。
也是钱粮闹的。
这营里小一千人,各个都是大肚汉,多少粮食都不够吃。偏偏他调子还定高了,隔三差五有荤腥,训练好的队伍要有肉。起事那天晚上捡漏密下来的那点银子,流水似的往外淌。
又是两头大肥猪,哼哼唧唧的被抬进来。大营的伙房,让新兵们围得里三层外三层。
朱五的亲卫副百人长李赛双手叉腰,在伙房门口拍着肥猪的大肚子,扯着脖子喊。
“瞧瞧!又是肉,当兵的啥时候享过这福儿!以前老子给朝廷卖命的时候,给勺猪油都是天大的恩典。哪像你们,吃的都是巴掌大的肥肉片子。
你们出去打听打听,满濠州城哪个队伍有肉吃,小米粥能喝上都不错了。这些肉还有你们吃的粮,都是千户大人自己掏腰包给你买的,生怕你们吃不好。
你们说,这恩情是不是跟爹妈似的?”
这年月的人还真信这一套,李赛唾沫星子横飞说了一通,新兵们替千户大人挡刀子的心都有了。
朱五的房间就在伙房边上,听了李赛这带着时代气息的个人崇拜主义宣传,笑着关上窗户,随后看着面前几个人,黑了脸。
黑脸是因为他报以厚望的土制手榴弹,声挺大威力太小,甚至有的干脆连响都不响,扔出去还没个砖头有用。
工匠赵四带着几个徒弟,看着黑脸的朱五,大气都不敢出,自从被这个千户大人盯上,他没日没夜的研究,奈何就这么点能耐了,实在造不出更好的。
“银子花了几十两,铁料子用了几百斤,就给我看这个?”朱五手指敲打桌面,冷眼说道,“这玩意连耗子都不死!”
赵四哭丧着脸说道,“大人,小人已经竭尽所能,实在是”
“放屁!”朱五一拍桌子,骂道,“你以前给什么鸟达鲁花赤干活时候,也这个说辞吗?莫非,你以为咱爷们手里的刀不快,吃素的吗?”
镗!朱五话音刚落,身后的郭兴已经抽出你刀子,这小子掏茅厕掏得一身是火,浑身上都冒着杀气。
赵四马上就跪了,哭道,“千户大人明鉴,小的以前只是做烟花的匠人,您要的这种火药,小人实在配不出来,不过”
朱五不耐烦,“不过啥!”
“不过,小人可以推荐一人。此人一生钻研此道,学识胜过小人十倍!”
“有这样的人,你为什么不早请来!”
赵四苦笑,“小人早就请过了。只是,这人听说是帮反义军做事,不但不来还说了许多大逆不道的话!”
朱五笑了,焉能听不出赵四的言外之意,无非就是不想给反贼效力,这样的人多了去了。古往今来历朝历代,有愤而反抗的豪杰,就有这种视不肯饿死的百姓为贼的鸟人。
他盯着赵四,继续问道,“你确定那人能行?”
赵四连连点头,“小人却定!”
朱五又问,“你和那人早就相识?什么关系?”
“小人以前在那人处学过几天。”
“算你半个师傅了!”朱五笑笑,“他有什么爱好?”
赵四想想,“那人平生不爱美色金银,唯爱酒肉!”
朱五站起身,对郭兴道。“老三,准备好酒好肉。”又对赵四说道,“你带路,老子亲自去请!”
为了手榴弹这个秘密武器,老子豁出去三顾茅庐低三下四的求你。可你若是跟老子装什么大个儿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老子手里的家伙也不是摆设。
路上,赵四和朱五说着要请这人的种种。
原来此人名席应真,是个游方的道人,也不知道是何时在这濠州城中落了脚。守着一间破道观,靠帮人算命为生。这道人倒也有两下子,算得颇为灵验,所以日子过得也不错。
道人,算命!
朱五来了兴趣,听着像是世外高人那种。中也好,演义中也罢。道人都是仙风道骨,料事如神的神仙。再不济也都和和气气的。你再看和尚,肥头大耳哪有一个好人。
道观是很破,大门踏了半边,门口一条瘦瘦的老狗见一群人过来,嗖地一下没影了。
朱五在前,身后跟着郭兴等亲卫,在赵四的指引下迈步进去。刚迈进去,就见道观正房的门口,盘坐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年轻和尚。
和尚面前一口铁锅,咕噜噜的冒着热气。一闻,居然是肉香。
“你不说是道士吗?怎么有和尚?”朱五对赵四问道。
“这小和尚是他的徒弟!”
道士收和尚徒弟,这哪跟哪!朱五忽然觉得,这道人也不一定靠谱。
“小师傅,席道长呢?”赵四恭敬的问道。
“师傅去打酒了,嘱咐我看着这锅肉!”
小和尚说话慢条斯,唇红齿白,放后世妥妥一个网红小鲜肉。
“几位若是有事找我师傅,安心等候便是!”
来都来了,不等也没办法。可是这院子里连个凳子都没有,朱五只能学着小和尚的样子,盘腿坐在石板地上。
坐下,不经意间朱五发现小和尚在看他。
他点头笑笑表示礼貌,小和尚还在看他。
他收拢笑容与和尚对视,小和尚依旧看他。
你特娘长的跟个二椅子似的,看老子干啥?
朱五脱口而出,“你瞅啥?”
小和尚又是笑笑,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施主,你面相和常人不同!”
“哪不同?我头上有犄角?”朱五最烦的就是和尚们神神叨叨,故弄玄虚。
小和尚正色说道,“您说笑了,您又不是牛羊牲口,头上哪来的犄角?你头上有气!”
要么说和尚讨厌,你看骂人都拐着弯儿,让你发作不得。
当然,朱五是来求人的,也犯不上和一个小和尚置气,笑问,“请师傅指点,是什么气?”
小和尚又仔细看看,像真有那回事似的,随后想想说道,“施主头上之气,其势不足,气形松散还没能聚到一块。但气之根基已成,如火苗一般温暖柔和,假以时日”
“住口!竖子学了几天三脚猫的功夫就敢大言不惭的望气!”身后忽然传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