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往前走,“再说,男子汉大丈夫,三妻四妾不正常吗?你家里找一个会过日子的,外面还不是随你!”
“他是嫂子的丫鬟,俺哪敢?”
“有啥不敢地?哥给你做主!”
·····
深夜,风凉。
朱五回到新房。
床上,穿着嫁衣的新娘,抱着枕头,蜷缩的睡着。
屋里的红烛依然亮着,这是缺乏安全感的表现,她在梦中似乎梦到了什么,眉头轻皱。
“莲儿”
“你是谢莲儿!”
朱五的心里,换了称呼。因为刚刚,他已经和自己的过去,彻底告别。
似乎,是感觉到身边有人。
熟睡的新娘睁开眼。
“醒了!”朱五笑着,但马上后退,“你干啥?”
谢莲儿在睁眼的同时,从身子下面抽出一把匕首,警惕的抓在手里。
“呀,是你呀!”她有些不好意思的把匕首放一边,小声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进屋半天了,看你睡的香就没叫你!”朱五哭笑不得的说道,“你怎么睡觉还弄个那玩意?”
谢莲儿的眼圈,豁地就红了,委屈的说道,“你又不在,我怕!”
朱五心里涌起浓浓的歉意,把她搂在怀里,“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委屈你了!”
“你?”谢莲儿抬起头,小声地问道,“你没杀人吧?”
“没有!你看我的手,干干净净!”朱五伸手笑道,“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我怎么会杀人?”
“嗯!”谢莲儿靠在朱五的怀里,贴着他的胸膛。
“莲儿!”
“嗯?”
“咱俩是不该干点啥?”
“啥?哎呀!”
新娘的尖叫声中,朱五把她压在身下。
“解开了香粉袋呀,露出了菊花香,一朵鲜花任郎采呀,那么嗨呀!”
·········
孩子睡了。
马秀英靠在男人,厚重的胸膛里。
窗外,到处是武士的人影晃动,他们不会死了,暂时不会。
听着男人胸膛里,那颗心有力的跳动,马秀英觉得心很安定。
而握着妻子的手,朱重八感觉,握着全世界。
“咱好福气,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如果没有妻子,这时候的他,已经变成了尸体,或许被装殓完毕,埋在一个没有任何人知晓的地方。
“重八,刚才小五说让咱们做普通人,你为什么不答应?”马秀英的手,落在朱重八胸膛的伤口上,“俺觉得那样的日子也挺好,咱们不招谁,惹谁,不求大富大贵。养些鸡呀,鸭呀,不也挺好吗?”
朱重八叹息一声,“那样的日子,咱朱家过了好几代。可是最后啥结果?不招谁?不惹谁?可是老天欺负的,就是老实人呀!”
说着,目光落在床边的摇篮车里,“咱从军的那天,就想着,咱的子孙绝不再过那样的日子!”
马秀英攥紧了男人的手。
“放心吧,这关过了,就再也没人能伤得了你爷们!”朱重八说道,“说要老天爷不掐着咱的脖子,只要你爷们不死,一定会给你们娘俩,还有咱们的子孙,打出一个太平家业来!”
马秀英轻轻的叹息。
男人,都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男人,都是一肚子建功立业。
男人,都是只有最后时候,才想起自己的小家。
“毛贵兄弟怎么样了?”
“小三给找了郎中,骨头断了,腿上筋也断了,以后走路怕是要瘸!”
说着,马秀英忽然抬起头,郑重地说道,“重八,答应俺,既然咱们要离开淮西,天下之地,何处都能去,别想着报仇行吗?”
然后,落下几滴泪,“小五,能买通你手下一次,就能有第二次,你斗不过他!”
“哎,睡吧!”
·····
阳光,在窗户中照射进来。
落在两人的脸上。
朱五看着眼前化为人妇的新娘。
新娘娇羞的把头,埋在他的胸口。
朱五搂紧了,触手一片光滑细腻,怀里的人儿,微微颤抖。
“莲儿!”
“嗯?”
“再来一次!”
“哎呀不行!”
可是行不行,不是女人说的了算的,男人不能说不行。
被子下面,两个年轻的人儿相互纠缠。
屋外,忽然传来清脆的童声。
“五果,起来吃早饭哩!”
一天,又开始了。
………
书不合意不用骂人吧?
四十五 坦诚
“参见主公!”
朱五的书房里,文臣武将汇聚一堂。气氛较往天稍微凝重,有消息灵通的,大致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
不过,看汉王现在的表情,不知是昨夜雨露滋润,还是怎的。许多老臣在朱五的脸上,看到久违的随和。
是的,朱五变了。打走脱脱之后,他说话越来越急,做事越来越专,甚至有些不太喜欢放权。
还有一些人注意到,今日朱五的腰上,换了一把刀。
“坐吧!”朱五笑道,又冲侍卫吩咐,“以后给他们换成椅子,累了可以靠一靠。”
“臣等谢主公!”
朱五笑看群臣,李善长,刘伯温,胡惟庸,汪广洋,杨宪
不对,少一个人?
“席真人怎么没来?”朱五问。
李善长犹豫下,看看群臣,缓缓开口,“昨晚,席真人找到臣,说身体不适,将工部的事放下,要在家养病!”
“呵!”朱五心里笑道,“老家伙,给我撂挑子!”
他在笑,群臣的表情却不怎么好。
大汉初立,跟随汉王最久,亦师亦友的老臣,就要请辞,其中隐情,耐人寻味。
“昨晚,我想了很久!”
朱五单手托着下巴,笑道地,“自从打趴下脱脱,立下汉王的名号之后。我怎么越来越急躁!独断专行,不听臣子的意见,做事只凭借自己的好恶,越来约情绪化。”
群臣,静静的听着。
“我在想,这样的心态,绝对不是一个合格的领导者。包括大典和群臣赏宴上,我那些刻薄的言语,不是人君,应该说的。”
朱五停顿一下,“在这里,我要检讨!”
“臣等不敢!”
“以后,不许说不敢!”朱五笑道,“以后,要敢于当着我的面,拍桌子瞪眼。”
说到这,朱五站了起来,笑道,“今日的早会,李善长牵头,我就不参与了!”
“你们是臣子,我伤你们的心,说几句话好话,可以挽回。但是席真人,对我不只是臣子,而是家人。他心里有怨气,我亲自去接。”
说完,走到书房外。
“备马,去老道那儿!”
······
席应真的住处,就是工匠坊边上的一处小院儿,三间房而已。
书房一间,卧室两间。简朴至极,没有任何值钱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守卫排场。
工匠坊,有重兵,十二个时辰巡逻,也不需要排场。
朱五策马而来,一路上也无人敢拦,他也不想张扬。在席老道的小院前下马,轻手轻脚的进去,在书房外停住。
里面,席应真不时的咳嗽几声,身子佝偻着。地上几口大箱子,他正指挥着小毛骧和几个娃,往里面装书。
“这些测绘的,装在黑色箱子的第二层!”席应真吩咐道,“铺好油纸,防潮,防虫。这些书要是丢了,世上可没有第二份!”
说着,却见毛骧几人站在哪里不动。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朱五笑嘻嘻的靠在门口。
“爹!”孩子们拜倒。
“他不是你们爹!”席应真气道。
朱五也不生气,摆摆手,让孩子们出去,迈步进来,随手在箱子里拿出一本书,“咋?要走?不至于吧!”
席应真像没听见一样,接着忙活。
“我又没咋着你?咋了?”朱五顺手翻开书页,都是工整的手写。
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