障士兵的待遇,还可以保证他总管的绝对权威。
士兵们在发军饷的日子,凭着这个小本本去沈家的钱庄领钱。
钱都是朱五发的,士兵们除了他这个大总管,不会变成任何人的私兵。
这是好事,好处不只是这几面。军中民间商人都会因此获利。
朱五越看越喜欢。
李善长则是有些心忧,“主公,士卒们多不识字,这?”
“无妨!为了自己的口袋,榆木疙瘩脑袋也能学会看懂,也能记得住。”朱五笑道,“这事,你那边要组织吏员,到军营里去,好好的给士卒讲解!”
李善长不是迂腐之人,心中明白这事的好处,只是这东西太过超前,还是有点担忧。
“属下还有两点疑问?”
李善长缓缓说道,“军饷关乎主公的基业,此权交给商人,主公就不怕?商人贪婪成性,其中隐患?”
老成持重之言。
朱五点头,笑道,“只要刀在咱们手里,怕他啥?”说着,压低了嗓音,带上些冷笑,“敢扎刺,杀了他们换一家!”
李善长哑然失色,没想到朱五说的这么直白。
朱五的心中早有打算,官们贪污,杀不绝。可是商人们,谁不怕死?
“主公麾下将士,何止十万?每月所需军饷,天之数!”
李善长又道,“钱从哪里来?万一时供应不上,可是大祸啊?”
“钱他们沈家垫付,回头咱们统计结算。要是没钱给,可以用物资结算。”
朱五早就想明白了,“咱们占据城池,就知道钱粮。在他们商人眼里,其实遍地是黄金。就算他沈家一家供应不了,江南有钱人多的是!”
李善长想了许久,“主公,未来呢?永远这么干吗?”
未来!
这只是一时的办法,随着存折的推广,好处显而易见。
但是将来,慢慢的坏处也会更多。
届时,怎们办?
朱五冷笑几声,“老李,还是那句话,刀在咱们手里,不听话,碍眼,就杀了!”
此话,杀气扑面而来。
在朱五心中,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他的自己的宏图霸业。
无论是谁,是要没有利用价值了,杀了就是。
这事上,有谁是离不开的。
“大善!”
李善长笑着点头。
他也是心狠手辣之人,一言就知道朱五所说何意。
商人,不过是工具。
不好使就换,没用就丢。
席应真在旁边,拿起朱五的存折看了看。
笑道,“老道工匠坊也要这玩意,不过这地方得改改!”
说着,手指头一指,落在军龄这个地方。
“这,换成职称!”
突如其来的现代词汇,让朱五有些愣神。
“老道,你这词哪来的?”
席应真捋下花白的胡子,“老道自己想的,匠人职位称呼,按等级拿钱而已。”
晚点还有,第一天工作,事多。
二十五 过年
“爆竹声声辞旧岁。”
“”
下一句,是他妈这么来着?
朱五站在门前,歪着脑袋想了半天。
“语老师死早了!”
来到这个世界,有用的一个没记住,没用的全记着了。
没化,太可怕了。
这是来到这个世界第二个春节,第二个年。
金陵城里到处是连绵不绝的鞭炮声,都出是张灯结彩过新年。
过年了,不管这世道如何的艰难,日子多难过。活着的人,都要喜气洋洋的笑脸过年。
年,华夏人最重要的节日。
这个古老的国家,从诞生的那一刻起,就是一个明国家。华夏的明,通过节日,仪式,语言字,还有情感,代代延续从不间断。
我们的明,渗透到了娘胎里。
外人或许可以在武力上战胜我们一时,但是精神上,他们永远是我们千年明的受教者。
“过年了!”
朱五站在门口,听着耳朵里噼里啪啦的爆竹声,笑着长叹。
“你们好吗?”
前世的亲人朋友,战友同学。你们好好生活吧,小武在这个世界也会好好的。
“五果,吃饭哩!”
小丫头秀儿在门里头笑盈盈的喊。
过年了,丫头一身新衣,新头绳,胖胖的脸上酒窝里带着浓浓的笑意,看着就喜庆。
“过年!”
朱五回身,笑着把丫头抱在怀里。
“呀,咱家秀儿胖啦!再过两年,五哥抱不动过了!”
女人无论年纪大小,都很在乎自己的体重。
秀儿揽着朱五的脖子,可怜巴巴的,“那咋办?俺以后,要少吃肉了么?”
屋里一个大圆桌,几个妇人往桌子上摆着丰盛的酒菜。
郭家兄弟,二虎等等朱五一群老兄弟,都围在桌边。
还都是关棍呢,连个家都没有,过年都跑朱五这来了。
可是,朱五看看,还少一个人。
“老道呢?”朱五问。
席老道也是孤家寡人,过年没个地方呆的。
”席爷爷说他晚点来!”
朱玉吸溜着大鼻涕,盯着桌上的饭菜说道。
“以后不许叫他爷爷!”
他娘的,哪壶不开提哪壶,要不是过年,抽你!
朱五在朱玉头上弹了一个脑瓜崩,“营里安排好了?”
“炖鱼,炖肉,水饺,肉馒头,都甩开腮帮子造呢!兄弟们,都念着爹的恩情。”
说的是朱五的假子营,前几天他去了营里。那些半大小子都长高了,有几个都能拿刀厮杀了。
“坐,吃饭!”
过年,总是能让人高兴。
而且身边这些,都是自己在微寒时期跟随的老兄弟。这一年刀光剑影,这些人不但没死,还都活蹦乱跳的,这就是好事。
一群人乱哄哄的坐下,甩开筷子就吃。
“小三,喝一个。过年了又长一岁,咱们喝一个。等过了年,五哥给你们张罗媳妇!”
本来他们婚事早该定下来了,可是事多就给耽误了。
而且,朱五也有私心。他不愿意这些老兄弟,和官家里联姻。
胡惟庸的表妹,还有李善长家的亲戚,被朱五指给了低一级的军官,他们这些统领还是单着。
“要找,也是五哥先找,你都还单着呢,俺不好越了你去!”
郭兴呵呵的笑着,边上不知怎地,郭英的眼圈有些红了。
“老四,想开点!”
朱五知道他为啥伤心,开口劝解。
“嗯,俺知道,可是俺心就是忍不住的想。去年过年,莲儿还念叨,俺喜欢吃蒜苗炒咸肉,来年多生些酸面,今年呜”
“老三,大过年你流马尿!”
郭兴刚要开骂,朱五给拦住了。
挪挪凳子,坐在郭英身边,“兄弟,我也想她,可是生死有命。这世道,死的人享福了,咱们活人还得接着活啊!”
气氛,忽然间变得悲伤起来。这一年,虽然大伙都活着。
可是,大伙身边亲近的人,却没少死。
有名的,没名的。
有全乎尸首的,没权乎的。
这时,小丫头秀儿从凳子上下来,凑到郭英身边,小手轻擦着他的脸庞。
“小四果果不哭,还有秀儿哩,俺也是你妹子呢!”
“嗯!”郭英重重的点头,把小丫头抱在怀里。
短期酒杯,“五哥,俺提一杯,咱兄弟们越来越好!”
朱五高兴,这话实在。啥好话也不及越来越好,这四个字吉利。
“行,都喝,今天不喝躺下几个,不是好样的!”
朱五笑着端起酒杯。
外面,忽然有人说话。
“五哥,能给俺个地方不?”
回头一看,蓝玉!
手里抱着一坛酒,站在门口讪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