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犹豫下,开口说道,“重八,是朱小五!”
“嗯?”
朱重八的眼神瞬间凝缩,像针一般。
于是,汤和原原本本,将他如何被遇刺,刺客招供叙述一遍。
又说道,“这些造反的郭家旧部,也在暗中收了朱五的钱,奉了朱五的命来害你!”
“不可能!”朱重八的身子晃了晃,“小五不会!”
马秀英过来搀扶着他,“俺一开始也不信,可是!先是火铳,又是花云,除了他还有谁?”
“小五”朱重八皱眉思索一会,终于到这步了,小五
金陵,工匠坊席应真的住处,只有朱五和席应真二人。
朱五拿着一沓纸,盯着席应真,“是你?”
心里咯噔一下,席应真装糊涂,“啥?”
朱五冷笑一声,把手里的东西甩过去,“你自己看!”
当天,朱五就快马加鞭回了金陵。
之所以去安庆,除了处理那些小事之外,还有关于安庆的未来。
安庆易守难攻,又是长江上难得的良港,未来定远水军的基地,朱五寄予厚望。所以,才会留下万多兵马,让郭兴镇守。
回到金陵,第一件事,就是找席老道。
刺杀朱重八,这么大的事不实现打招呼!实在是触犯了朱五的逆鳞。
而且,朱五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还背了一个黑锅,实在是冤的慌。
再者,让马秀英在信里一顿骂,朱五心里很不痛快。
老道,必须给个交代。
“露馅了!”
席应真装模做样的看着手里的东西,马秀英给朱五的口供,都在这里。
“咦!”
老道乐了,赵德彪临死干了件好事,顾忌家中妻儿老母,没说老道的名字,说朱五指使的。
于是,老道舔着老脸说道,“这你派人杀朱重八?”
“我”
朱五气笑了,“我啥时候派过人去干这事”
说着,指指口供,“赵德彪,朱五工匠坊匠人,火铳!是不是你派去的?”
席老道磕巴都没打一下,“不是!”
老东西,嘴真硬!
朱五恨得牙痒痒,“不是你,哪来的火铳?”
“火铳呢?”席应真伸手道,“捉贼捉脏,他们既然抓到了此刻,火铳呢?”
“这”朱五气结。
老道蹬鼻子上脸,“小五,老道跟着你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头发都白了呀。别人说啥你就信啥?别人随便写点字,你就怀疑到老道头上了?他说是就是啊,老道还说是别人呢!”
“怎么可能是别人,这上面都说了!”
“怎么可能没别人,谁知道是是谁干的栽赃给咱们,朱重八那么多的仇家!”
“你!!!”
老东西变成老无赖,这玩意谁能整了?
古往今来都一样,老不要脸的不要脸,谁有办法?
朱五气得咬着后槽牙,“老杂毛,你不承认我还真拿你没办法?”
席应真眨着小眼睛,“老子就是不承认,看你怎么地!”
两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
忽然,朱五一屁股坐在老道身边,气鼓鼓的说道,“我在安庆也有人暗算我!”
“谁啊?”席应真大惊。
朱五冷笑,“你徒儿,和尚!”
二十二 全在君手
“咋回事?”
席应真嚯地站起来。
“你徒儿,可比你狠多了!”
朱五无奈的一笑,安庆之事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若不是军中有眼线,恐怕还真是凶多吉少。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
席应真沉默了,呆坐着,半晌无语。
“人呢!”
朱五知道他说的是谁,“带回来了,牢房里。怎么,也得让你见一面!”
席应真点点头,苦笑道,“没想到,走到今天这步。世事无常啊!”说着,就要往外走。
“老道!”朱五叫住他,“真不是你?人家那边可是刺客的人头都送我这来了!”
“你也可以送,他们人的人头!”席老道脚步不停,“小五,有些事,越早越好,越拖越下不了手!”
“老道!”
朱五再次开口,“我知道是你,没有下次,明白么!”
席应真的脚步停了一下,回头,露牙猥琐的一笑。然后,扬长而去。
老东西!
朱五又冷哼一声。
他说不是他,百分之百是!
此刻,坐在这里,心中其实也没多大的火气了。
有些事,早晚得面对。兄弟归兄弟,但是大家都是拿刀的,这世道不进则退,谁退谁死!
想着,朱五笑了一下。
为啥,当初知道朱重八被刺,生死不知生那么大的气?
到底是恼怒老道自作主张?是因为那封信?
还是既然动手,为什么没直接弄死?
这间牢房,其实比外面普通百姓家的房子还要干净。
窗明几净,只是这牢房里的人,有些惨不忍睹。
道衍和尚蜷缩在牢房的角落,俊朗的脸上满是痛苦的死灰之色。
身子不住的抖动,额上全是汗水。
席应真拎着个食盒进来,看了一眼,叹一口气,摇摇头。
对旁边的狱卒说道,“开门吧!”
钥匙碰触锁头的金属声响让道衍睁开眼,道士的身影在眼中显现。
“师”道衍干瘪的嘴唇动了动,那个父字却没有交出来。
但是眼中的惊喜和渴望,却被席应真抓了个正着。
人,都不想死。
席应真瘦巴巴的身体,慢慢走着,没看道衍。走到他的跟前,盘腿坐下,然后慢慢的把酒菜从食盒里拿出来。
就像旁若如人那样。
道衍先忍不住了,“师父,您老了!”
席应真这才把目光看过去,笑道,“多大岁数了,还不老!”说着,指指酒菜,“烧羊肉,你爱吃的,吃吧!”
道衍凄惨的一笑,席应真目光扫扫,眉头皱了起来。
“小五也够狠的,胳膊腿都打断了!”
说完,席应真亲自夹了一筷子羊肉,“我喂你,以前,你总是跟我抢肉!”
“师父!”道衍的头在地上碰了碰,“您,能不能救我?”
“你这些小把戏,别跟老道耍,我不吃这套!”席应真把羊肉塞进道衍的嘴里,“从你跟了朱重八那天,没人能救得了你。早晚,你都会惨死!”
道衍嘴里含着肉,动也不动,眼泛泪光看着席应真。
席应真的目光迎上去,有心疼惋惜,更多的是,不为所动。
两人对视良久,噗!
道衍把嘴里的肉吐了出来,恨恨道,“丹阳子,你不救我,来干什么?看我的笑话?羞辱我?”
席应真笑了笑,“到了今天,你这心胸狭窄的毛病还没改。我来,是送送你,了却一桩心事而已!”
“哈哈哈,好你个丹阳子,我少年和你求学,一学多年,你竟然一点师徒情分都不讲!”
“你讲你要是讲师徒二字,怎么会跟了朱重八,一二再再而三的出毒计!”
席应真冷笑,“人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你倒是反过来了,到死依旧是恶人。老道看,你那满腹经纶是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呸,你个老东西,老杂毛,老不死的老混蛋!”
道衍忽然破口大骂,“你以为我真想拜你为师吗?你也不看看你自己的德行,胡子拉碴破衣拉撒,比要饭的都寒酸!说话颠三倒四没个正形,你以为你是谁?要不是看你一身杂学,我会拜你!可是你这老东西,把那点学问藏着掖着,深怕我学到,防贼一样,呸!将来你带到棺材里去吧!”
这顿大骂简直就是大逆不道。
可是,席应真不为所动,自斟自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