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1 / 1)

偏偏是你 容烟 5507 汉字|1 英文 字 2个月前

第59章

  仿佛电影被摁下消音键, 周遭的嘈杂喧嚣全部暂停。

  服务员仍旧忙碌不停,像永不停歇的陀螺,其他桌的客人仍旧笑闹着聊天, 他们的嘴巴一张一合, 肢体语言特别丰富。

  只是赵南星却听不见。

  她能听见的是她胸腔里快爆炸的心跳声——砰、砰、砰。

  以及不停在耳边回响的那句——要不要, 做我女朋友。

  磁性的声音带着刻意的停顿,热气悉数钻入她耳朵, 让她整个人都跟着酥酥麻麻的痒。

  赵南星也不是没见过世面, 平日里跟她搭讪的,上学时跟她告白的人也很多。

  但今天不同。

  今天是沈沂在说。

  结婚四年,做过了这个世界上最亲密的事,却没跟对方说过一句我爱你。

  就以一种身体负接触,心灵遥不可及的距离过了这么久。

  反倒是离婚以后才慢慢再靠近。

  以前在医院时, 季杏比较八卦,还悄悄地问她谈过恋爱没?

  赵南星思考后摇头,答案是没有。

  所以后来季杏知道她已经结婚的消息十分震惊。

  对赵南星来说, 那是婚姻,不是恋爱。

  因为没有谁的恋爱是平静如水, 波澜不惊的。

  但婚姻可以。

  赵南星当初就是这么说服自己,和沈沂度过了如此平和的四年婚姻生活。

  沈沂温热的手指轻轻摩挲她的掌心,见她许久没反应, 在她掌心里轻轻掐了一下。

  赵南星这才回过神来, 一侧脸, 刚好亲在沈沂脸上。

  ……

  赵南星立刻往后缩, 下意识地舔了下唇。

  在店里昏黄的灯光之下, 变得莹粉又有光泽, 让人很有亲的冲动。

  沈沂只是随意地摩挲着她的手, 喉结微动,而后佯装不经意地问:“考虑好了么?”

  赵南星那天也想跟他说这个事的,毕竟抱也抱了,亲也亲了。

  甚至沈沂也告白了。

  只是她没答应而已。

  也仅限于口头。

  但此刻沈沂直白地问出来,赵南星略有些发懵:“为什么?”

  沈沂听见她的问句也一怔,心想哪有那么多为什么?

  最简单不过一个字:爱。

  但沈沂只风轻云淡地说:“你把全副身家都给我买礼物了,总要回馈你点儿什么。”

  沈沂拉着她的手就没放过,给她捂得热乎乎的,说话时呷着笑:“想了想,我也没什么值钱的。”

  赵南星诧异:“啊?”

  豪宅、名车、令人艳羡的工作,这叫没什么值钱的?

  “最值钱的应该是我自己。”沈沂说:“毕竟我这个人,还挺厉害的。”

  他说自己厉害,并不带任何自大的成分。

  而是慵懒散漫的语调,尾音随意往上扬,即便如此,赵南星也知道他说的不是假话。

  赵南星心跳快到无法仔细思考。

  她试着抽回手,却被沈沂紧紧握住。

  “还没想好?”沈沂再一次问。

  赵南星:“……你先松开我。”

  “怕你走了。”沈沂坦荡地说:“也怕你不答应。”

  “我要是不答应,你就算一直握着,我也不会答应。”赵南星辩驳。

  沈沂轻笑:“可是怎么办,我觉得你会答应。”

  赵南星:“……这么自信?”

  沈沂的手指落在她脉搏上,“星星,你心跳好快。”

  在他这句不带任何暧/昧的亲密昵称里,赵南星的心跳愈发快了。

  “你喜欢我,是吧?”沈沂问。

  赵南星抿着唇,似是要压下所有悸动心跳跟他对峙,“你呢?”

  “喜欢啊。”说过一次之后,再说就没那么艰难,沈沂看着她,眼神温柔却认真:“很久以前就喜欢。”

  赵南星忽地掐了一下他的手,沈沂却并未露出半分疼意。

  “你能喜欢我多久?”赵南星问。

  若是别人来问沈沂这类型的问题,譬如我们能合作多久,你的诚意有几分,沈沂从来不会正面回答。

  像沈沂这种,从来都知道酒喝三分,话最多说七分。

  一般都会以反问或是踢皮球的方式周旋回去。

  做律师的,对这种问题最擅长不过。

  但他盯着赵南星,轻笑:“能活多久,就喜欢多久。”

  沈沂这次把话说到十分满:“准确来说,是爱。”

  赵南星于他而言,是谁都不能碰的软肋。

  沈沂说:“如果有天我背叛你,你随意处置。”

  “男人在恋爱的时候永远是花言巧语的,但不爱的时候一点心都没有。”赵南星说:“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吧?比起你联姻的对象们,我可能是条件最差的,甚至性格别扭,说话不讨喜,做人也不讨喜。我不喜欢别人为我去改变什么,我也不想让别人来走近我。因为走近以后他们会觉得,比起表面的光鲜亮丽,我的人生更像是一团抹布,我自己都找不到值得被人喜欢的点。”

  赵南星说这些话时都有些难过,但这样跟沈沂摊牌是她很早前就想做的。

  她并不是无坚不摧的赵南星,也不是光鲜亮丽的赵南星,她的生活一团糟,她这个人也一团糟。

  哪怕是这样的她,他也愿意吗?

  沈沂安静地听她说。

  而赵南星在顿了顿之后才道:“当你决定背叛我的时候,我会被算计得体无完肤,而我完全没有处置你的能力。所以沈沂,你现在承诺的只是句空话。”

  在最初的悸动心跳之后,赵南星终于恢复理智,依旧是用最“赵南星”的方式戳破他那美好承诺的幻影。

  “我知道。”沈沂说:“所以你可以对我毫无保留,我也可以。”

  沈沂单手拿起手机,几分钟后,赵南星的手机响起了提示音,是银行发来的短信。

  她的银行卡上多出几百万。

  “这是我目前所有的现金。”沈沂说:“人们常说利益关系是最牢固的,所以我把钱都交给你,公司股份,程阙那儿的股份,都能给你。”

  “这样当我选择离开你的时候,我会一无所有。”

  赵南星皱眉。

  她本意并非如此。

  只是她确实没想到更能证明一个人真心的办法。

  真心这玩意儿很奇怪,所有人都在说,可随着时间流逝就是会变。

  无论你怎么担忧,都会发生变化。

  可它当下,就是最诚挚的。

  如果用金钱去衡量真心,又会显得俗。

  赵南星将想法如实以告,沈沂轻笑:“大千世界,谁又不是俗人?”

  赵南星:“……”

  确实,谁都无法免俗。

  沈沂捏她的手:“你还在担心什么?”

  赵南星本还在犹疑,闻言摇了摇头,“沈沂,我赌一把。”

  她用最虔诚的语气把所有的筹码扔到赌桌上,认真道:“赌赢了,就是一生。”

  沈沂截断了她的话,同样认真:“赌输了,我赔你一条命。”

  —

  云京的夜晚很漂亮,尤其是江景。

  一条江将这座城市分为两部分,赵南星和沈沂牵手走在江边。

  晚风萧索,两人也不觉得冷。

  来江边散步的人不止他们。

  云京的人口太密,所以无论去哪里人都不少。

  不过来江边散步的大多是小情侣,一路摆摊的小贩也不少。

  这天儿正是卖冰糖葫芦的好时候,一路走过来遇见了三个。

  沈沂见赵南星看,问她吃不吃。

  赵南星摇头。

  只是又走了一段,赵南星依旧在看。

  沈沂忽地福至心灵,趁她看着冰糖葫芦摊出神的时候低声问:“是不是想吃[栗仁]的栗子?”

  赵南星转过脸,和他顿时只隔咫尺距离,诧异地盯着他看,一双眼睛都瞪大了。

  沈沂笑了。

  赵南星问:“你怎么知道?”

  这人是会读心术吗?

  沈沂笑道:“猜的。”

  因为[栗仁]家不送外卖,只能去顺和街排队买。

  即便是这个点,也应该是人多的时候。

  赵南星看了眼表,“太晚了,算了。”

  “走吧。”沈沂说:“就当散心,还可以去逛逛那边的夜市。”

  于是找了个代驾,开车去顺和街。

  代驾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孩,许是第一次接到这种豪车单,上车之后还略显紧张。

  但沈沂今天心情好,坐在后排牵着赵南星的手,出声安抚:“这车全险,小剐蹭没关系。”

  男孩一惊:“我一定会小心的。”

  沈沂说:“别出车祸就行。”

  男孩儿:“保证安全!”

  事实证明,男孩开得确实很稳,虽然年纪小,但一点不毛躁。

  很快抵达顺和街。

  顺和街的夜市也是出了名的热闹,沈沂拉着赵南星去[栗仁]排队时,门口人还不算多。

  起码比他自己上次来时少很多。

  不到十分钟就已经轮到了他们,老板装了栗子后一抬头,看见是沈沂顿时笑了:“你很久没来。”

  “是有段时间。”沈沂说:“顺带再给我拿点松子。”

  赵南星扯他袖子:“我不要。”

  老板一愣:“这你老婆?真漂亮啊。”

  沈沂抿唇,而后解释:“是前妻。”

  老板傻眼,“啥?”

  “也是现在的女朋友。”沈沂又说。

  老板:“……?”

  老板顿时搞不懂这关系。

  因为沈沂之前来买的时候总说是买给妻子的,再加上他颜值高,经常来,就被老板认识了。

  这会儿老板发懵,而沈沂要了一包栗子和一包松子,结了账打声招呼便离开。

  赵南星低声道:“都说不要松子了。”

  她根本懒得剥。

  “是不要还是不吃?”沈沂问。

  赵南星:“……是懒。”

  她坦荡承认。

  沈沂说:“我剥。”

  赵南星稍仰起头看他,发现他嘴角微微上扬,带着好看的弧度。

  “你喝多了?”赵南星问。

  沈沂眉心微皱:“什么?”

  “好像长大以后第一次看你这么开心的笑。”赵南星说。

  那种想藏都藏不住的开心。

  沈沂看了她一眼,周遭人来人往,街市热闹喧哗。

  沈沂忽然低下头,在她唇上亲了下。

  赵南星:“……”

  赵南星顿时惊恐地瞪大眼,她并不适应这种在大庭广众下亲密的状态。

  沈沂亲完后很快撤离,就像刚才发生的一切只是赵南星的错觉。

  “做什么?”赵南星紧张兮兮地问。

  沈沂说:“高兴。”

  赵南星:“……”

  顺和街的店铺都各有特色,赵南星几乎是个没有夜晚的人,所以很少来逛。

  极偶尔会在周悦齐她们的邀约下过来逛。

  跟沈沂一同走在喧嚣的夜市里也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两人几乎不逛两旁的店铺,只径直往前走。

  一条长街很快走到尽头,于是再绕回去。

  “有要买的吗?”赵南星问。

  沈沂摇头,“你呢?”

  “我也没有。”赵南星说。

  沈沂朝她晃了晃手里的栗子:“要不要吃?”

  赵南星抿唇,眼里流露出垂涎,但又压制自己的欲望,“算了,回家再吃。”

  外边儿都是冷风,灌一肚子风。

  沈沂直接拉着她进了一家奶茶店。

  店里空闲的位置很多,沈沂直接挑了带窗的,而后把栗子放在桌上,去服务台点了两杯珍珠奶茶。

  他做得驾轻就熟,像是做过很多次一样。

  可明明两个人一起出门的次数都很少。

  更遑论像这样的约会。

  赵南星盯着他的身影发呆,沈沂坐在她旁边时出声:“想什么呢?”

  “你好像很熟。”赵南星指了指这里到服务台的距离,佯装不经意地问:“谈过不少恋爱吧?”

  沈沂看她表情有遮掩不住的紧张,便起了逗弄心思,“你呢?没谈过?”

  赵南星低咳一声,嘴硬:“当然谈过。高中跟我们学校的,还有大学,大一和学长,大二和同系的,大三跟学弟,大四和云医的住院……唔”

  话没说完就被沈沂用栗子捂住嘴。

  沈沂语气微酸:“别说了。”

  “干嘛?”赵南星问:“吃醋啊?”

  带着暗戳戳的开心。

  沈沂又递了颗栗子到她嘴边,尔后凑近她,又凑到她脸颊处亲了下,一触即分。

  赵南星捂脸。

  沈沂几乎是咬着牙说:“不吃醋。”

  “嗯?”赵南星不太信。

  沈沂:“但嫉妒。”

  赵南星被他逗到,忍不住笑道:“骗你的。”

  “没谈过恋爱。”赵南星说:“几年前直接结婚了。”

  沈沂挑眉:“好巧,我也是。”

  “但你给人写过情书。”赵南星说。

  沈沂微怔:“谁?”

  赵南星想起之前在家里发现的那封情书,耸了耸肩道:“你自己写的不记得么?”

  “你看见了?”沈沂有些尴尬。

  赵南星点头:“是啊。”

  沈沂许久没说话,只安静地剥松子。

  赵南星则道:“不过我很好奇,顾朝夕明明也喜欢你,为什么你们没有在一起?”

  沈沂诧异:“你说什么?”

  “你跟顾朝夕啊。”赵南星说:“你不是以前喜欢她吗?”

  沈沂:“?”

  沈沂表情都变了,哭笑不得:“我什么时候喜欢过她?”

  赵南星:“……你给她写过情书。”

  怕他抵赖,赵南星还说:“情书还在家里放着,那次聚会你也说你给她写过情书。”

  “我说的是我写过情书。”沈沂说:“没说是给她写的。”

  “但家里有你给她写的情书。”

  “那不是我写的。”

  赵南星拿出手机,翻了几下相册把手机递过去,“明明就是你的字。”

  这下他无从抵赖。

  片刻后,沈沂幽幽道:“我说是帮程阙写的,你信么?”

  赵南星:“……?”

  服务台那儿已经在喊取奶茶,沈沂起身拿过来,顺势给赵南星把吸管插上,继续刚才的话题道:“高中程阙有点喜欢她,毕业那天苦苦哀求我,我才帮他写的。”

  赵南星朝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嘘。”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喧嚣长街上,商未晚正走在前,而后边跟着程阙。

  “我没眼花吧?”赵南星揉了揉眼睛,再睁开时两人挨得更近,程阙的手还揽在商未晚腰上。

  沈沂啧了声,“没有。”

  “所以……”赵南星站起来,起身就往外走,“商商跟他在谈恋爱?”

  一副自家好白菜被猪拱了的表情,声音都不自觉拔高了几个度。

  沈沂见她这样儿,一时不知该怎么说,怕程阙那儿城门失火,殃及他这条池鱼,于是立马撇清关系,“我不清楚,但之前听程阙说在追。”

  “他追什么啊?”赵南星无语:“他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连周周都说玩不过程阙,商商怎么可能玩得过?最后被伤害的一定是商商。”

  赵南星说着都替商未晚委屈。

  她自始至终都觉得商未晚应该能有更好的人生,更疼她的人。

  甚至赵南星想过,如果有天商未晚举办婚礼,即便是她这么不善言辞的人,也一定会在婚礼前找那个男人单独谈话。

  希望他能善待商未晚,能爱她尊重她,她真的值得,也配得上所有的美好。

  过往真的太苦了,可她从未抱怨过。

  她对待朋友始终如大海,包容所有的坏情绪。

  也会在危险时刻,对朋友义不容辞。

  沈沂拉她的手,希望她冷静下来:“星星,她已经是成熟的大人了,可以有自己的判断。”

  “那你告诉程阙。”赵南星眼睛都红了,“不准欺负她。”

  沈沂:“……”

  沈沂知道商未晚是赵南星难得的朋友,却不知道地位这么高。

  毕竟是自己受委屈都不会露出这种表情的人,却会因为在街头看见这么一幕就浮想联翩,委屈到红了眼。

  沈沂顿时感觉压力山大,却也只得答应道:“他要是欺负商未晚,我把他押过来任你处置。”

  而不远处正陪商未晚逛夜市的程阙忽然感觉后背一凉,回头看了眼,街上光影依旧。

  商未晚见他回头,漫不经心地问:“又遇上旧情人了?”

  程阙:“……”

  “你这阴阳怪气的调儿什么时候收?”程阙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刚和好就别闹脾气了吧?”

  “有吗?”商未晚瞟他一眼:“也不是我先找你。”

  程阙:“……”

  “我先找你就没理了呗?”程阙气得冷笑,“你是不是以为把我拿捏得死死的?”

  “我可没说。”商未晚站在一个摊位前,拿起一串高仿的翡翠手链,莹白的手指摩挲过,低声道:“大名鼎鼎的程二少,怎么会被我拿捏?我可不配。”

  程阙心头火直蹿,却也无可奈何。

  “上次是我错了。”程阙凑近她,破为咬牙切齿地说:“祖宗,在外边儿消停点行不行?”

  商未晚往前一步,要买这串珠子,腰也偏离了他的手臂。

  程阙却道:“这一看就是假的,要不去店里,给你买条真的?”

  商未晚摇头:“我不要。”

  程阙:“……”

  最后商未晚花一百三买了这串手链,许是人漂亮,莹白的手腕被这翡翠一衬,显得贵气许多。

  程阙走在她身后,“给你买条真的不好么?”

  “没付出劳动就收你礼物。”商未晚勾唇轻笑:“总觉得怪亏欠的。”

  程阙:“……”

  程阙知道这是拿话刺他,但他解释:“我真没那意思。商商,我要有那意思还会再来找你么?”

  “我哪知道?”商未晚抱臂:“毕竟我就一□□的。”

  说话愈发离谱。

  程阙伸手拽着她往外走,一直走到车边,拉开后排让她上车。

  商未晚也丝毫不惧,坐上去后仍旧是抱臂姿势,完全防御状态。

  等上车后,程阙才道:“你能不能别把自己说那么难听?”

  “你给钱。”商未晚轻笑:“我陪你睡。这不是最初就定好的么?”

  程阙:“……我他妈可没这么说过。”

  一向对什么都游刃有余满不在意的程阙,第一次在商未晚面前如此暴躁,甚至爆了粗口。

  商未晚低敛眉眼:“但我们就是这么做的。”

  “你非得再把我气走是吧?”程阙看向她。

  商未晚低头抿唇不语,车内陷入了诡异的沉寂。

  良久,商未晚说:“抱歉,我逾矩了。”

  “草。”程阙烦躁地摸了把头发,起身把她压在车座上,单膝跪在车座上,“商未晚,你是不是气死我才行?”

  “你为什么要气?”商未晚淡定地说:“程阙,你逾矩了。”

  几分钟后,程阙气得摔车门下了车。

  而商未晚扭过头看向车窗外,眼眶泛红。

  —

  从顺和街回去后,赵南星吃得极饱。

  沈沂那辆奔驰大G停在路边,沈沂下车送赵南星回去,走到楼下时便停了。

  赵南星问:“你晚上回哪?”

  “老宅。”沈沂说:“这两天准备一下公司的资料。”

  “好。”赵南星说:“那,祝你一切顺利。”

  “有没有什么表示?”沈沂问。

  赵南星微怔,“礼物都已经送了。”

  沈沂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轻笑,“不是这种。”

  见赵南星实在没什么反应,他自己先凑过去亲了下她的唇。

  “你又偷袭。”赵南星说。

  沈沂轻笑:“你的礼物我收到了。”

  赵南星:“……”

  不太正经。

  沈沂则跟她说:“我确实写过情书。”

  “?”

  “不过……”沈沂正要说,却被突兀的电话铃声打断。

  他拿出手机,发现是程阙。

  沈沂犹豫一秒,挂断。

  赵南星却紧盯着他,“接。”

  沈沂:“……”

  沈沂划开接听,赵南星顺势按了免提,程阙那沉闷的声音从听筒传来:“有空没?来喝酒。”

  沈沂:“……你这借酒浇什么愁?”

  “要被气死了。”程阙咬牙:“我他妈这辈子就没见过这么难搞的女人。”

  “不。”程阙愤愤:“不是女人,是我祖宗。妈的。”

  听得出来程阙气得不轻。

  沈沂怕他再说出什么不得体的话,立刻道:“知道了,马上过去。”

  “行,等你。”程阙说完就挂了电话。

  赵南星则幽幽地看着他,“你们是不是狼狈为奸?”

  沈沂立刻摇头:“我真什么都不知道。”

  幸好他没问程阙详细过程。

  “但……”沈沂顿了下:“你看程阙这样儿,像是商未晚被欺负了吗?”

  赵南星:“……”

  好像不是。

  感觉程阙要被气得厥过去了一样。

  赵南星的心才好受一点,“那你去陪他吧,我回家了。”

  “好。”沈沂站在那儿看她上楼,但在她走到楼门口时忽然喊:“你去翻书房第二层书架第九本书里第1123页。”

  赵南星诧异:“什么?”

  沈沂直接转身,声音散在风里,却也顺着风准确无误地递到赵南星耳朵里。

  “那是我唯一写过的情书。”沈沂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