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明恋/7
温晴笑了, “怎么会？原来你对乔稚是这种心思, 妈妈当然是赞同的。”
宁辞：“…………”
“你知道就好。还有英国的事, 别给她洗脑，她想去就去, 不想你也别劝。”
温晴应下来, “知道了。”
好像因为乔稚这个话题，母子两人都心照不宣, 连同关系都缓和了许多。
乔稚回席就看见宁辞和温晴的气氛缓和了些。
“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
温晴看乔稚的眼神都含了笑, “没有没有。那我跟你讲讲辞辞的事？”
——
因为腿伤的缘故, 齐程本来是没让乔稚参加时装秀的, 但乔稚说不能破坏了流程趁着伤好的差不多应硬要参加。
A大的艺术周在众人的期待中开幕，以往都是由宁辞作讲话，今年不是, A大的人都有些不习惯。
表白墙已经炸了：
——大佬还真卸任了
——学生会换届了，莫名失落
——不是说是街舞社社长作吗
——而且大佬也不参加时装秀了日日日日
——我真的实名咒骂害精灵受伤的人
乔稚心不在焉听新任会长讲话, 想了想自己好像都没见过主席台前的宁辞, 有些可惜，发着呆，一条微信信息传了进来。
是宁辞的消息。
【来后台。】
很简短，也很精要。
乔稚也不知道是什么事，猜到大概是因为晚上时装秀的事，跟林初打了个招呼出了看台。楼梯上人来来往往，一股人流都是往上走，被冲撞了下, 本来右脚立的就还不大稳，被这样一撞，脚下一空，身子前倾，朝前倒去，手腕突然一把被人抓住，带进了怀里。
被怀里的人抱得很紧，几乎整个脑袋都埋在那个人的胸膛上，感觉到他震耳欲聋的心跳声。
那独有的气息让乔稚反应过来，试探问了一句，“宁……宁辞学长吗？”
“嗯。”宁辞没松开手。
“我没事。”乔稚不知道说的对不对，声音压得更小声。
“真的没事？”宁辞哑着声，不知道来之前做了些什么，手上还带了伤，被乔稚碰到伤口后背在身后藏了藏。
乔稚听宁辞语气很紧张，是生怕她再受伤，手轻轻拍了拍宁辞的背，小心翼翼。
“我没事的。”
宁辞的背一瞬滞住，眼底漩涡渐深。
宁辞慢慢放开，乔稚眼尖地看见了宁辞受伤的手。
“学长，你手怎么了。”
“没什么。”宁辞的手不自觉往后藏了藏，语气平静，“下次小心一点。”
乔稚红着脸点了点头。
——
走位已经基本准备好，时装秀主要作为艺术周的开幕式，就在今天晚上，这个时间服装都已到位，需要提前确认是否有疏漏。
齐程已经在后台忙里忙外，一看宁辞把乔稚带了过来，赶紧催着乔稚试衣服。
服装组把裙子和高跟鞋递给乔稚，乔稚的视线落在上头，齐程第一天就嫌她不够高，如今上台反而挑了双极低的高跟鞋，不是细跟，但看得出来，是怕她再受伤。
刚刚走过来的时候，乔稚留意了下，和她同组的都是八公分的高跟鞋，急忙拉住，“学姐是不是弄错了？”
把衣服递给乔稚的女生一愣，看了眼名单，摇了摇头，反而笑着对乔稚说，“没错啊，学妹，快去试试，这件裙子是压轴的呢。”
乔稚一怔，眼眸颜色深了些。
换好衣服见到也正试完衣服出来的苏瑶，叫了一声，“学姐？”
苏瑶身高腿长，连看乔稚都是敛着眸看的，苏瑶走近了些，“学妹也在呢。”
乔稚点了点头。
“学妹怎么不和宁辞学长在一起？”苏瑶的语气不善，即便乔稚迟钝也感觉到苏瑶的敌意。
这敌意从何而来，她知道。
好像那天被叶倩骂了一通之后，就什么都懂了。
乔稚不是那种硬要藏着心意的人，相反如果真的喜欢，她不会否认。但的确要承认的是，在宁辞面前她那份感情会藏得深一些。因为喜欢，会希望宁辞看见的都是她的优点，不要看见她不够开朗的样子。
“学长他还有其他事。”
“学妹人前那套还真是滴水不漏呢。”苏瑶抱着臂，俯视着乔稚，乔稚脸上那套无辜她不是不会，甚至能骗过自己，自从在宁辞那吃了亏，没了脾气，在有些人面前也不用装。叶倩那件事做得也实在欠考虑，近来的谣言可能更让某些人明确了。
“我真是小看了学妹呢。”苏瑶也不说破，让乔稚一头雾水。
“你喜欢宁辞学长吧。”不是问句，是几乎肯定的语气。
苏瑶语气淡淡，居高临下看着乔稚。
乔稚那双鹿眸一震，放在两侧的手不自觉握紧了。
来不及过多反应，苏瑶看乔稚不说话，嗤笑了声，“你不会不知道宁辞学长不喜欢你这种矮子吧。”
手越捏越紧，乔稚渐渐低下头。
恍若不知，一只修长的手搭在乔稚的肩上。
一惊，乔稚抬起头。
宁辞就这样站在她身边，长身玉立，一身黑西装，领口打着漂亮的领带，目光冷冽，慵懒瞥向她。
仿佛那双眼睛里全部都是她。
万籁俱寂，天旋地转只剩下宁辞低沉好听的声音，“我就喜欢她。”
——
气氛一度因为宁辞那句我就喜欢她变冷。
两人坐在休息室里，互相不说话。
宁辞打破安静，问了一声，“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宁辞的语气很平静，也不像再问乔稚，像是确认。
“其实也没什么的。”乔稚仔细想了想，大概是自己太过害怕，把一切的事情都放大了，可能街舞社社长也没这么凶，当然也不是故意要推她的。
“没什么？”宁辞的眼神倏然变得危险，敛着眸看她，“那抱着我哭了这么久都是白哭了”
乔稚：“……”
不知怎么开口，又组织了下语言，心虚，“大概是无病呻吟吧。”
宁辞轻笑，声音冷了下来，重复了一遍，“无病呻吟？”
又像是没办法的哑笑，沉到人的心里去，“你让我说什么好呢，乔稚？”
那念的两个字炙热滚烫，在乔稚耳边回响。
“对不起……学长……总是给你惹麻烦。”乔稚声音低下来。
乔稚鹿眸轻敛，垂着眼，很乖。
“不麻烦，”宁辞倏然叹了口气，声音轻了下来，“你不是麻烦，也不会给我惹麻烦。”
这个小姑娘为什么总是这么善良得让他心疼呢。
就算是失去了想要的决赛资格，也只是怪自己，说自己不够好。唯一抱怨的话就是那句我受委屈了。
“所以，如果受委屈了，我就替你撑腰。至少在我面前，你不用藏着。”
乔稚心脏恍若一停，浑然不知，手慢慢握紧，很久很久才应了一声，“好。”
——
今天是乔稚生日，本来说好来给乔稚庆祝生日的乔父乔母被课题拖住，在后台接到电话的时候，乔稚正准备上台。
“妈妈。”
“今天生日，不好意思啊爸爸妈妈在忙课题是赶不到A市了，宝贝女儿下次爸爸妈妈给你补一个生日。”乔母忙到晚上才反应过来这是乔稚的生日，立刻打了电话过来道歉。
乔稚小时候，她和乔父就常年在外，难免顾不到女儿的心思。乔稚又是极其乖巧的孩子，极少让他们担心，就是有些懂事得让人心疼了。
“没事的，妈妈你和爸爸先忙，都这么大了生日少过一个也没关系的。”乔稚倒是习惯了，反而安慰起乔母来，“如果妈妈有空的话可以开着直播看到我呀。”
A大的艺术周一向都是同步直播，如果打开直播平台就能实时转播，乔母好像也突然反应过来，笑了，“那个男孩子在吗？”
乔母指的是宁辞，宁辞在乔母面前表现很好，更何况听说是温晴的儿子更是无形中添了好多好感，回S市之后也时常在乔父面前提起，乔父倒对宁辞印象不是太好，天天嚷嚷着要见见，正好让乔父看看。
听乔母突然提到宁辞，乔稚脸一红，小声地应了一句，“在。”
好像感受到自家女儿的害羞，乔母也没追问，“那今天的生日，稚稚打算跟谁过呀？”
跟谁过？
“初初吧。”乔稚思索了下，她生日的事也没告诉其他人，乔稚一向都是不愿意过生日的，因为冷清，之前她生日只有偶尔同情她的薄桢言替她过生日，久而久之就不愿意过了。
乔母那边好像有人催着，“那稚稚，妈妈先忙等会看你直播。”
“嗯。”
挂了电话，乔稚才发现宁辞在不远处，靠着墙，手懒散插在口袋里，是在等她。
乔稚走上前，“学长怎么了？”
“今天，是你生日？”
“嗯。怎么了学长。”
“没事，没听你说。”
“我也不是会过生日的人啦，反正每天都有你们在啊。”乔稚倒是看得很开，乔父乔母哪天有空陪着她就算是生日了。
宁辞不说话，沉默了许久，开口，“以后的生日我都会在。一直都会。”
“轮到你们了，怎么还不上台？”齐程一声轻喝打破了旖旎的气氛。
乔稚愣了几秒，接着开口，“好。”
不知是在应齐程还是回答宁辞的话。
——
乔稚和宁辞一走出来，全场目光都被引到了这对天作之合的身上。
尤其是乔稚。
又美又仙。
虽然不是模特的身高，乔稚比例极好，这样搭上及膝的短裙，短裙带着点雾气的绿，头顶花冠，衬上乔稚清亮的鹿眸，恍若森林中的精灵。
那双腿又细又长，步子也很稳，手半搭在宁辞的手，笑意粲然。
全场都炸了。
——精灵还参加！也太好了吧！
——神仙！除了神仙我无话可说
——我cp粉复活！
——精灵果然快结束了也能把我残血一波带走。
——啊啊啊啊大佬和精灵都在！
这些台上的乔稚都不知道，她只是格外紧张，手也是轻轻搭着宁辞不敢再有其他的动作，没牵着宁辞的那只手攥出汗来，宁辞似乎感知到乔稚的不安，轻轻地反握了下乔稚的手，给了乔稚一个安心的眼神。
似乎接收到了宁辞的鼓励，那面上的笑容就愈加灿烂。
心脏不听话地越跳越快，眼前也恍惚，强忍着心神才能不注意身边这个在发光的天子骄子。一步，两步，三步，脚步的节奏慢慢和谐，变成天生的默契。
苏瑶那句话也历历在目，循环播放。
你喜欢宁辞学长……
她喜欢宁辞学长？
逐渐变成肯定的语气。
光线流转，宁辞神色自若，被聚灯光打得晃眼，微垂的眉眼清隽，细碎的额发零星落在额前，挑出些弧度，乍泄的温柔对她是致命的吸引力。
即便是那漫天星河的星点光芒也不及他眼底那份明明灭灭的光。
大概自己真的是魔怔了，乔稚收起乱七八糟的心思在指定的位置像彩排好地和宁辞相视一笑。
倏然绽开的笑容灿若繁星。
比得上宁辞眼里的漫天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