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回打架太紧张, 休息休息。”
王妈心疼又仔细的给黎因手上抹药酒:“身子弱还不禁事,以后可不行了!都扔给小裴让他处理。”
转头又骂裴长忌, 说他奔三的人处理公司井井有条,到自己亲老?婆却不上心。
早点处理了哪有今儿的事, 裴长忌一港口老?大被?王妈数落着没有半点脾气, 用热水袋捂热了掌心给他揉小腹缓疼。
“王妈您别说他了, 裴会长今天护着我可威风了,像为了我对抗全世界似得。”黎因抱着他胳膊, 像个会动的兔子娃娃, 什么动作都软。
这才多久,竟然还护上了。
两人终于有了正经小两口的样,知道相互护短,王妈又气又笑, 拎着围裙出去?给他做排骨山药汤补气, 秦亚东馋这一口好久,抬脚跟着他出去?。
卧室中剩俩人,黎因怀里抱着兔子毛绒玩偶, 看着裴长忌低眉顺眼的给自己揉肚子就觉得有趣。
“不疼就傻乐, 留点力气一会多吃饭。”裴长忌犀利的看他一眼。
“裴会长也太威风了,想笑还不行了。”他哼哼一声, 让开身边位置。
裴长忌坐到床边,他把脑袋躺过来, 柔软的发丝蹭着男人粗粝有茧的掌心。
鼻尖耸动嗅他身上的琥珀松香,信息素这种东西对他来说更像是一种兔子专用猫薄荷,小脸闷闷的埋在他的小腹下:“裴会长....”
“还难受?”裴长忌认为热水袋可能?不够暖。
黎因现在除了肚子疼和厌食以外没有其他症状,不像以前似得发烧,信息素也不乱飘,他怕又解锁一款新的病症,眉头拧的比麻花还复杂。
港口和公司纵然再?复杂总有千头万绪能?找出线条的时候。
“好多了。”他在裴长忌的怀里拱两下,像撒娇似得想钻进他怀里。
裴长忌干脆躺下来哄他睡会,拨开他的刘海说:“一会敷敷眼睛,不然明天肿了。”
“好哦。”黎因轻车熟路的将脑袋塞进男人胸膛和锁骨之中,发丝像他的脖颈上的刺青活过来类似的,反过来吐着芯子挠痒。
“你拍拍我,好困啊...想睡觉了。”尾音里哼了一声。
裴长忌疑问的语调中又带着几?丝闷笑:“黎小兔,你是天生就会撒娇吗?”
当然不是啦,对症下药百试百灵呢。
黎因撒谎不打草稿,有些小得意:“就是会,和谁都撒娇。”
裴长忌捏着他的脸瞧了一会,放弃了欺负人的想法,亲了下额头:“好吧。”
“不生气呀?”怀里的小孩好奇问。
“现在不生气。”裴长忌说完,又补充:“等?你病好的。”
“那我永远都生病你就不和我生气啦,做什么都原谅我,嘿嘿。”他傻乎乎的只觉得开玩笑好玩。
裴长忌却格外认真:“别胡说。”
“大不了这辈子都哄着你得了,别咒自己,不吉利。”裴长忌抱紧他,下巴抵在他的脑袋上蹭蹭。
耳朵太好,靠在裴长忌的胸口上听着沉稳有节奏的心跳声才慢慢睡着。
从卧室里出来,秦亚东手里捧着一把开心果?咀嚼的咯吱咯吱,指着他的衣领:“全是褶子,裴大会长不是完美主义者,怎么现在邋遢成这样?”
裴长忌懒得理他:“确定黎因不是生病?”
秦亚东拉开椅子坐在餐桌前等?王妈盛汤:“你家小崽子的情况多复杂,你自己心里比我清楚,就他那耳朵尾巴的,谁治过啊,若不是现在法治社会,说不定都要把他抓走研究研究。”
“哎呦——”秦亚东捧着汤吹了一口,裴长忌一脚踹过去?椅子晃悠,汤撒一手,烫的他龇牙咧嘴:“你干嘛啊!王妈,你瞧他!”
“小点声。”裴长忌嫌弃的警告他。
王妈笑呵呵的重?新给他盛一杯:“小裴现在知道心疼人,是好事,比以前就知道赚钱好多了。”
放在以前,哪一次不是受了伤才回家养,要钱不要命的样,纵然王妈只是一个佣人,孩子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心里当亲儿子疼。
秦亚东撇撇嘴:“体检只能?检查出他现在的身体状况,在他小时候做实验之前,和实验数据,都很有用,如果?有他当时的数据,说不定我能?看看。”
“我瞧他没有大病,全是小病缠身,再?养一阵子...哎,等?到下一次发情期可怎么办,生殖腔来来回回的打开没东西进去就发炎,惹的他又发烧,以后一年?到头没事净生病。”
裴长忌沉寂片刻,肯定道:“找他以前的数据应该不难。”
秦亚东:“黎家几?口人不都让你送国外去?了。你怎么找?”
裴长忌深知斩草除根这四个字的重?要性,当初娶了黎因,给了黎家钱,让他们全家移民不许再?回国,黎老?爷原本只是个搞杂七杂八实验的,要钱去?国外乐不得,断绝了黎家以后用黎家威胁自己的可能?。
如今看来他的决策是对的,这样也保护了黎因不会受伤害。
“黎家的宅子没卖,这几?天我抽空去?找,带回来给你。”
秦亚东点头:“OK,有他以前的数据,知道他打过什么针,用过什么药,说不定能?治好很多。”
三两下喝完山药汤伸手还想再?要一碗,王妈说能?吃是福。
什么时候他家小兔也能?有多多的福气。
裴长忌盛出来一碗汤晾凉,秦亚东在一旁啧啧,
“从小一块长大怎么没见你给我盛过汤呢?”他不免有些吃味。
“盛了喝不完我就让连宋给你灌进去?。”裴长忌转头对他微微一笑,秦亚东打了个寒颤。
到晚上抱着人哄着喝汤,黎因没什么精神?,抱着大兔子玩偶坐在沙发上困的睡着。
被?裴长忌抱回卧室再?次睡得昏天黑地。
学校里请假,期中过后的课程不太重?要,而且黎因的短漫已经重?新提交上去?,官方那边重?新发了声明,网上唏嘘一片。
过几?天聊天的时候薛眠之忍不住和他吐槽:“我去?小兔,你知道吗,程子越不仅退学了,这几?天学校里几?乎对他查无?此人了都!像他从来没上过学似得,就连他好几?个室友也都转到其他城市了!”
竟然室友都跟着转学了,黎因有些佩服裴会长的未雨绸缪。
从一早上睡醒他就开始发热了。
偏巧,快要过节,王妈请假陪孙子,这一阵他不用上学,就被?接回到裴公馆里养身体。
“你身体还没好啊?”薛眠之担心的问:“裴会长呢?没陪着你呀?”
黎因趴在床上晃悠腿,声音哑哑的:“他不工作你养我呀~好像出差去?了....”
空荡荡的裴公馆里除了他自己就剩下一个毛绒玩具兔。
天气变冷,裴公馆里面的暖气开的很足,黎因翻身下床站在落地窗边看外面风吹玫瑰园。
他有些好奇的想,为什么自己是茉莉味,而不是玫瑰味呢?
“眠之,京里什么时候下雪呀?”黎因看着窗外枯槁的树枝,想到秋天后的冬天。
“你没见过雪啊?”薛眠之不解的问:“小时候我们还在一起打雪仗来着,傻了吗?”
黎因没说话,他想堆一个雪人。
不知道雪踩上去?究竟像不像电视里演的那样,咯吱咯吱响。
“唔?等?下,裴会长来电话了。”他打着哈欠懒懒的想要下楼觅食。
裴会长这次出门貌似要深更半夜才能?回来,两天的行程被?他压缩,因为不放心让他一个人在家。
黎因有时候真的很想替裴长忌的员工报警。
还好给加工资,不然也太倒霉了!
他接电话,裴长忌的声音传来:“黎小兔。”
“怎么啦?”
“回房间把袜子穿上。”
黎因:“??”
他震惊又疑惑的在走廊里左右看一眼,猜的吧??
将信将疑,他哦了一声,准备不管继续下楼觅食。
“现在就回去?,别让我再?重?复了。”裴长忌有些命令的说。
黎因:“??”
该死的监控在哪里!
“别找了,先回卧室穿好再?出来。”
太离谱了吧!!
黎因震惊反问他:“你把监控藏哪里啦?”
裴长忌没有直接回答,而说:“后半夜才能?到家,你乖一点,吃饱饭,睡好觉,知道了吗?”
“嗯,知道啦,”他有些不服气却还是乖乖的噔噔噔跑回卧室:“不在家还管这么多,不应该叫你裴会长了。”
裴长忌反问:“那应该叫什么。”
黎因脑袋一短路,脱口而出:“叫你daddy算了,不穿袜子都要催这么多遍呀。”
裴长忌在电话那头闷声笑起:“你要想叫就随你。”
黎小兔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忽然耳根一红:“你想的美!”
挂断电话。
裴长忌看着手机中的监控,黎因穿着一双白色小棉袜,换上的兔兔毛绒睡衣,在走廊里从这头跑到另一头,毛绒耳朵在空中飞起,好奇的到处找监控。
可爱坏了。
他忍不住笑了笑,关?掉手机熄灭的屏幕又被?指尖触亮,上面的屏保是两人一起去?吃椰子鸡老?板给拍的合照。
啊——
想他了。
原来君王不早朝是真的。
连宋将车子开到一出工厂外停下:“裴总,到了。”
“嗯。”裴长忌收起手机下车,连宋从后排拿出电脑包。
里面的工人早已等?好,点头哈腰的引着二人朝里面走。
裴长忌示意后,连宋将电脑包里的电脑拿出来,是十几?年?前的款式:“八点之前,把里面的数据恢复,这些都是你的。”
连宋身后的保镖拿过两个皮箱摆在桌上,里面摆放整齐的钞票。
电脑是从黎家老?宅中找出来的。
黎家的实验室破败许久,十几?年?前的老?旧东西想重?新启动都有些困难。
omega试验曾被?叫停,大多参与实验的omega都患有腺体失控的病症,里面不仅有曾经实验计划,曾用药品——还有黎因的曾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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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因从早上就有些发热,习惯了发烧,身体无?力也没当回事。
被?吵醒才六点,卧室里没开灯,寂静的只有窗外的风声。
降温后竟然下雨了,北风呼啸而来,公馆墙上的爬山虎只剩秃秃一条抽打着窗户,黎因摸摸被?耳塞压住发酸痛的耳口,深呼一口气,好奇怪的感觉。
“是发情期嘛....”黎因伸手去?够床头的灯,意识有些迷糊。
开了灯,黎因从床头翻出救心丸含在口中试图抚慰下心跳太快的情绪,过了一会好像没什么用。
鼻尖嗅了嗅空气,他总是闻不到自己身上的茉莉味。
但他感觉到空气是热热的,如果?他是alpha的话才能?闻到浓稠的甜度和香。
他的腺体曾经打了太多抑制剂,前一阵裴会长给他临时标记很频繁,两人总是亲亲,在他的身上能?闻到信息素的味道,腺体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反应了,要发烧...
不会吧,才一天不见,就会这么严重?吗?
黎因脑袋懵懵,用被?子裹紧自己,身体开始发抖,他感觉到有些不对。
他想拨通裴会长的电话,指尖发抖,这份心慌来自于没有信息素抚慰的生理反应。
讨厌裴会长。
怎么可以真的不给他留一针抑制剂,早上出门的时候为什么不多亲一亲他。
黎因吸了吸鼻尖吸,撑着手肘起身,棉质睡裤有些湿,他又羞又气,托着身子想去?洗个澡冷静一下,不然裴会长回家看见自己这样像什么样子呀...
霸总每次对伴侣动情却不肯碰他,都是用凉水冲凉的。
触碰腺体发热,这时候退烧药对他来说无?济于事,冲了凉似乎更甚,湿哒哒的发丝顺着后颈在他的腺体上水滴石穿。
一滴又一滴的刺激着他的腺体释放着新的信息素。
他感觉自己好像在被?抽魂,被?子里残留几?分昨天晚上和裴会长抱抱的味道,只有一点点。
“你什么时候回来呀...”黎因拨通裴长忌的电话,声音发哑夹几?分颤。
声音随着窗外的雷声一同?倾注到话筒另一边。
刚洗过澡,电话在床上亮着屏幕。
“我在回来的路上,一个小时后到家,在房间里不要出来,知道吗?”
“黎因,在听吗?”
“小兔,你哪里不舒服吗?”
男人的声音在话筒中传来,好像昏暗电影中主角最后的暧昧声,黎因听到了他的声音,可自己没力气回答,他想让裴长忌带一针抑制剂回来,不然自己又要一周起不来。
可他已经回不了话,外面雨大起来,黎因钻进衣柜里,湿漉漉的头发在一堆摆放整齐衬衫上蹭干。
他的尾巴夹在双腿中间,从来不知道裴会长的衣柜竟然这么大。
听着男人在电话中有些焦急的声音,他穿着裴长忌的衬衫,鼻尖一耸一耸的在每一件叠好的衬衫上嗅,像个发情的小猫用脸颊蹭。
都被?洗过了,只有身上这一件是刚洗澡出来发现裴长忌早上换过却没选择的衬衫。
他想要琥珀松。
想闻一闻裴会长的味道。
耳边听着男人遥远的声音被?隔绝在衣橱外,蜷进衣柜里无?意识的筑了一个小巢穴。
双腿紧紧夹着尾巴,每一件摆放整齐的衬衫都被?他一下又一下的仔细闻着,试图在洗衣液的香气中找到几?分男人的残留。
口中含着的速效救心药味甚浓,他不知道自己的信息素究竟能?不能?掩盖这份药味。
裴会长说总吃救心丸对身体不好..
可是他抖啊...
温热的指腹落在腺体上,一触感受像是碰到了发软即将开。苞的白茉莉花,擎等?着一滴水浇灌就开花似得肿软。
黎因扯开袖口,把脸埋在有些发硬的衬衫里。
裴会长不喜欢自己的衬衫有褶皱,用的布料偏硬一些,omega的皮肤娇。软,陷入衬衫巢中,每一寸肌肤都被?蹭的有些发红,怎么才能?让衬衫变得软一些...
摩在皮肤上好痛哦...
呜呜呜——
这些衣物上仅存的味道让他身体浸入春风中,短暂的心安,体温降下后又再?度升温,如此反复,黎因的额角分不清是汗还是未干的水珠。
湿软的布料擦在身上好像不痛...
黎因从卧室透进衣橱的光亮中看着被?自己发丝沁湿的衬衫,睫毛微颤,咬了咬下唇,喉结微动,舌尖舔过的唇瓣亮晶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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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势渐大,车停在裴公馆门口,他回来的路上一直在给黎因打电话怎么都不通。
黎因最怕这种雷雨天气,恐怕被?吓坏了。
一步并两步的上楼:“黎因——”
拧开卧室门他低骂一声,满屋的茉莉花香赶上花海绽放似得前仆后继想要冲破一个alpha的理智。
可房间没人。
裴长忌啧了一声,拨通黎因的电话在床上叮铃铃的响:“黎因?”
卧室没有监控,一下午黎因都没从卧室走出来,人不可能?消失,高?浓度的信息素根本不是发情的味道。
更像是一种绽放花朵等?待授粉,可花朵自己却已经被?授粉过的信号。
裴长忌眼底的光亮更深了些,喉结微滚,床头的救心丸被?打开了,说明黎因的身体状态不好。
连宋在楼下没有找到人,准备先去?接秦亚东。
裴长忌站在洗手台前,看着被?用过的毛巾,镜子上的水雾还没消散,他微微眯着眼,在浓度过高?的房间里找不到香味来源。
低头却看到已经几?乎干掉的小脚印。
他循着脚印,最后站在衣柜前。
“小兔?”裴长忌缓缓拉开衣柜,昏黄的灯光下,外面偶一阵白光闪过,将衣柜里的样子照的清清楚楚。
黎因嘴巴里含着一块衣角湿透,裴长忌幽暗的眸光对上他刹那被?发现的茫然,湿漉漉的眼眸像是拉丝似得粘在裴长忌身上。
毛绒耳朵垂在肩膀,兔尾巴一团还因为含衣角快乐的像小毛球似得摇动。
黎因瘦,整个人蜷在凌乱的衬衫中更像是筑巢后的小兔子,用丈夫的衣服成窝,两边被?垒高?。
裴长忌将衣柜门打开的时候,垒高?的一侧巢穴哗啦倾洒在地淹没裴长忌的脚面,这一幕,馥郁,潮湿,颜色,巢穴,每一种词汇在alpha的脑海中闪过,他的喉结微微发紧,哑声说:“宝宝,你在做什么...?”
茉莉香像火焰随着闪电在男人的心中瞬间蔓延。
黎因慌张的吐出那块衣角,缓而顿带着哭腔的回应:“在..想生宝宝...”
一小时前他还不是这样的,可是身体一直不舒服,委屈的他找不到任何?安全感,难受的想哭哭,除了衣服找不到半分裴会长的味道了。
裴长忌嘴角肌肉微绷,眸色逐渐阴沉,认命的闭了闭眼。
完了。
他想。
又他妈的沦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