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选一个(1 / 1)

娇女软撩疯犬皇子 余生怀 3768 汉字|0 英文 字 3个月前

第118章 选一个

  “继续说。”

  陆赢让继续说, 陆惊泽便继续说。

  “父皇是天子,是一国之君,即便决定开凿运河不是为百姓而是为自己那又如何。倘若当皇帝只为百姓着想而不为自己着想, 那当皇帝还有何意思。其次,今世安稳是前人血泪堆出来的, 百年前群雄争霸, 打仗时多的是人牺牲,所谓一将功成万骨枯,运河也是这个道理,苦这一群人便可为后世造福,百年之后, 多的是人会说父皇好。”

  他心里清楚, 陆赢年纪大了,到了固执的阶段, 不大能听进去别人的话, 与他唱反调还不如顺着他往下说。

  “你的文才比之前有长进了,不错。这皇宫里也就你是个实心眼的, 肯说心里话。”陆赢长长叹了口气, 往龙椅上一靠, 鄙夷道:“你的那些哥哥啊, 张口百姓闭口百姓, 说得像是朕多对不住百姓似的。朕若是对不住他们,他们能过得这般安稳?简直不知好歹。”

  “几位哥哥为百姓着想是好事。”陆惊泽眨着眼,回忆道:“以前, 太傅大人上课时总教儿臣一句话, 百姓是国之根本。”

  “呵呵。”陆赢发出一声冷笑, 目光冷锐非常, “你以为他们真将百姓放在心上么?不过是做做样子罢了。去年骞州水灾也不见他们亲自去赈灾,一个个都躲在宫里享福,就光嘴上会说,太子倒是亲自去了一趟,他还算言行合一。”

  “五哥确实爱护百姓,帝都城里的百姓念起他来无一不夸的,都说他日后定是个好皇帝。”陆惊泽装作随口一说,话间,他似有似无地看了眼陆赢。

  一听这话,陆赢刚转晴的脸立马又乌云密布了,他最不喜别人在他面前说百姓有多拥戴陆观棋,仿佛他不配当皇帝一般。“惊泽,朕决定了,从今日起,由你做禁卫军的统领,贺良舟做副统领。”

  “……”

  陆惊泽略微诧异。转念一想今日朝堂上的事,他便不觉得意外了。只能说,陆赢的心眼比他想象中的还小几分。

  “怎么,你不高兴?”陆惊泽迟迟不语,陆赢不解了。“难道你还想继续做副统领?”

  陆惊泽摇头,面露为难道:“儿臣与贺将军才上任没几日,也未立过什么功,父皇如此决定,恐怕会引起朝中其他人的不满。”

  如今,陆赢听得其他人的名字便觉厌烦,“无妨,朕是皇帝,朕决定就是了,他们算什么东西。你不用搭理,只管做自己的事,千万别让朕失望。”

  “谢父皇。”陆惊泽跪下身,仰头坚定道:“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托。”

  *

  将军府。

  许尧独自一人在屋内踱步,左右往复,越走步子越快,眉心收得也越紧。

  原本,他每隔十日便会收到一封自家夫人的书信,可今日已是第十三日了,书信却迟迟未来,他不由慌了。

  他着急地思索里头的缘由,难道是妻儿出事了?按理说,陆观棋要用妻儿威胁他,肯定会细心照料他们。

  可他们若是好端端的,秦淮为何还不送信过来?

  怎么想也想不个结果,许尧等不及了,拿了大氅往外走,刚一开门便撞上了前来的秦淮。

  秦淮一来,许尧便跟着见着神佛似的,急急将他往屋内引,好声好气道:“秦公公,外头风大,快进里边儿坐。”

  “算了,咱家不坐了,就在这儿说吧。”秦淮懒散地摆了摆手,兀自站在外头。

  他如此,许尧的心一下子坠到了谷底,出声试探道:“秦公公,怎么了?”

  秦淮轻飘飘地睨了眼许尧,随后从怀中拿出一个精致的小匣子。

  看到这匣子,许尧的双肩下意识绷了起来,脑中随即闪过一缕不妙的预感,“秦公公,这是何物?”

  “许将军自己看吧。”说罢,秦淮将手中的小匣子递过去。

  许尧屏着呼吸接过小匣子,双手不由自主地打颤。

  他按上盖子,缓缓打开,待看到匣子内的东西时,瞳孔猛地缩了起来。

  这匣子里不是别的,而是一只血淋淋的小拇指,且这小拇指他认得,是他大儿子的手,骨节处还带着他以前随手做的草环。

  许尧猛地看向秦淮,双眼猩红,狠狠道:“秦公公,你这是什么意思!”

  秦淮面上镇定自若,并不怕许尧怒急攻心对他下杀手,他淡淡道:“许将军,咱家也不兜圈子了,这匣子是太子殿下给您的惩罚。”

  “惩罚?”许尧死死捏着匣子,额际青筋暴跳,追问道:“本将做错了什么,殿下为何如此狠心对待我儿?”

  秦淮往前一步,直视许尧道:“许将军难道还不知自己哪儿做错了?好,那便让咱家来提醒提醒许将军。三日前,许将军与谁一道走了,又与谁一道进了望江楼。”

  “本将与六皇子一道走了,也与六皇子一道去了望江楼。这有何错?六皇子是来询问小女的私事,与太子殿下没有一丝一毫的干系。”许尧一字字说着,双手早已捏成了拳头。

  “怎么会没关系呢。”秦淮笑了,他抚着手中的拂尘,讥讽道:“许将军不会真以为六皇子是那不懂事的无知小儿吧?人都是有野心的,尤其是皇家的皇子。您该知道,眼下正是非常时期,你可千万不能出了岔子,要知道,太子殿下眼里一向容不得沙子。”

  “你!”许尧气结,却什么话也说不出。

  “许将军,今日这匣子是太子殿下给您的一个提醒,希望您安分守己,倘若再有下次,殿下送来的,就不只是一个小匣子了。”语毕,秦淮转过身,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将军府。

  许尧将小匣子至于心口,眼中酸涩一片。他常年在外,最是看中家人,哪里受得了这番折磨,恨不得立即拿了兵器杀去东宫。

  但他不能,他的妻儿还在陆观棋手上。

  *

  这一晚,谢卓凡从外头归来,回府后率先去了桃花院。

  他一进桃花院便被迎竹拉进了书房,迎竹鬼鬼祟祟的,确认外头没人靠近才关上书房门。

  谢卓凡顿觉莫名其妙,问道:“这是怎么了?”

  迎竹转过身,双眼瞬间红了,哑声道:“少爷,迎松失忆了!”

  “什么,失忆?”谢卓凡不明所以,问道:“他为何会失忆?”

  “是被少夫人的保镖焉一打的。”迎竹鼓着脸,气愤道:“小的以为,这事没那么简单,该是少夫人指示他所为。那晚,小的按时去沐浴,结果一回来,少夫人的保镖来了,迎松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他们说,是焉一失手误伤了迎竹,失手,误伤,哪有那么巧的事。”

  闻言,谢卓凡眸光一闪,“那你觉得他们为何要打迎松?”

  迎竹看了看机关的所在地,他虽不会开机关,但位置还是晓得的。他凑近谢卓凡,小声道:“小的猜测,迎松怕是看到少夫人动机关了,而且那机关少夫人确实动过,上头有少夫人身上的香味。少爷,您快去瞧瞧,里头的东西还在不在,若是不在便是少夫人拿的。”

  “好。”谢卓凡应声,挥手道:“你先出去吧。”

  “嗯。”迎竹点头,飞快跑了出去。

  *

  主屋。

  此刻,焉谷语正在沐浴,她掬起水面上的花瓣往身上撒,心里想的却是那晚的事。

  许是老天爷眷顾,焉一下手下得恰到好处,迎松只失了忆,并没变成傻子。

  迎竹没追究,这事便算过去了,可谢卓凡明日会回侯府,所以她得尽早想好说辞。

  “小姐,奴婢听人说,谢公子回府了。”揽月拎着水桶进门,急切道:“估计过不了多久,他便要来桃花院了。”

  “他回来了?”焉谷语被揽月的声音拉回神,心头霎时一紧。“这么快。”

  “嗯,奴才方才听下人说的。”揽月提起木桶往浴桶里加水,小脸上透着明显的坚定,“这谢公子心眼坏,肯定还会同上次那样欺负小姐。奴婢今晚不走了,免得小姐受欺负。”她自顾自说着,“焉一进来是能阻止谢公子不错,但这毕竟是在侯府,人言可畏。”

  焉谷语好笑地看着揽月,她比她小两岁,以前还咋咋呼呼的,今日倒是想的多了。

  “没事,你站在外头就好,待会儿我有事跟他谈。”说着,焉谷语拿起帕子擦拭脖颈,她如今有筹码了,没上次那般被动。

  “哦。”揽月不情愿地点点头,也没执意待在屋内,“若是那谢公子欲行不轨,小姐一定要喊奴婢,奴婢与焉一大哥会打十万分精神的,只要小姐喊了,我们俩便冲进来救小姐。”

  “嗯,我知道。”

  焉谷语点头,起身换上了厚实的寝衣。

  揽月收拾完东西出门,没一会儿,谢卓凡来了。

  焉谷语闲着无事坐在床榻上看话本,听得声响,她当即朝谢卓凡看去,淡淡地喊了一声,“谢公子。”

  谢卓凡不紧不慢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关上了房门。“你坐在床榻上,是在等我来么?”

  他的嗓子依旧沙哑,似乎是不会好了的。

  这话有些暧昧,焉谷语听得不大舒服,冷声道:“我在等你谈事。”

  “谈什么事。”谢卓凡大步走向床榻,刚要坐下,这时,焉谷语利落地从床榻上走下,径自去了棋盘边坐着。

  对于她这番嫌弃的举动,谢卓凡也不恼,反而有几分喜悦绽开在眼角,他挑着话逗她,“怎么逃了,你上回不是说要同我慢慢来的么?”

  “上回是上回,今日是今日。”焉谷语定定地望着谢卓凡,正色道:“谢公子,我要与你做个交易。”

  “交易?”谢卓凡撩起衣袍,漫不经心地坐在床榻边缘。“用你从我书房里拿到的东西做交易?”

  闻言,焉谷语不免有些尴尬,毕竟她还从未做过偷人东西的事。“是,我拿了你私下采购兵器的证据。若是这事被皇上知晓,即便有大罗神仙也保不住你们谢家。”

  “嗯……说得不错。”谢卓凡极为认同地点点头,他勾着发冠上垂下的流苏转了几圈,慢悠悠道:“所以你打算跟我谈什么?想让我休了你?”

  焉谷语看得一愣,这动作很是眼熟,不过她并没多想。“对,我要你休了我。当初,你与皇后娘娘设下圈套害我,这才有了赐婚的事,并非我所愿。眼下,证据在我手上,这关系着你们谢家,只要你让皇后娘娘解除婚约,用什么法子我不管,还有,别将六皇子的事公之于众,我可以保证,这份证据永远不会出现在皇上面前,否则,我便让人将它交给皇上。谢公子,你即便不在乎自己,也该在乎自己的父母兄弟妹妹吧。”

  通明的烛光中,谢卓凡默然半晌,眸中情绪几经变幻,忽地,他笑了,笑声低低的,又透着股诡异的愉悦。“我若是只能答应你一件事呢?”

  “一件?”焉谷语蹙眉。

  “对,一件。让皇后娘娘解除我们俩的婚事,和,不将六皇子的秘密公之于众,你只能选其中一件。”谢卓凡笑着道,他面上看不出一丝惧怕之色,反而游刃有余。

  焉谷语心里急了,她不懂谢卓凡为何不慌。两人相交不深,但她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一点谢卓凡的,他并非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人,还是说,跟辛白欢合谋以后他变了性子。“我两个都选,少一个都不行。”

  “语儿妹妹,选两个就太贪心了,贪心的人往往没有好下场。”谢卓凡松开手中的流苏,好整以暇地抬眸看她,“对,你手里是拿了证据不假,可你真会将这份东西呈给皇上?我不信。确实,倘若皇上看到这份东西,我谢家就完了,但谢家并非只有我,还有开颜,你的手帕交。万一皇上真要处置谢家,你对得起开颜么?”

  焉谷语抿着唇瓣不语,这事她早便想过,她是不愿牵扯谢家其他人的,尤其是谢开颜,但她想不出其他法子,这才先与谢卓凡谈条件,没想他这么快便反过来拿她了。

  “你心肠软,做不了太过的事,所以我们各退一步,我答应你一件事,你不将证据呈给皇上,不然,我们鱼死网破。”谢卓凡不紧不慢地说着,眉梢隐约透着几分闲暇,“你是选解除婚约,还是选六皇子的声誉。”

  “你!”焉谷语气得颊边微红,这两件事,于她而言都要紧。可她第一时间想的却是,只要谢卓凡不将陆惊泽的事公之于众,待陆惊泽坐上皇位,那时谁也奈何不了他。

  谢卓凡偏头打量焉谷语,眸色深沉入夜,像是要在她面上寻个答案,“我要是你,我就选解除婚约。你若是选了后者,便得跟我过一辈子。”

  “不,我选后者,你不得将六皇子的事公之于众。”焉谷语做决定做得很是干脆,说得也干脆。

  听得她的话,谢卓凡微微失神,他哼了声,起身道:“你就那么喜欢他?甚至不惜将自己留在我身边?”

  焉谷语别过脸,对着棋盘上的烛光道:“这与你无关,我已经选了,希望你说到做到,否则你们谢家也别想好过。”

  “好,我答应你。”谢卓凡轻快道,大步行至焉谷语身旁。

  意识到身旁有人靠近,焉谷语立时反应过来,紧张道:“你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