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能躲得了吗?
诛汉城终非良地,不可驻军、不可倚重,除非夺了鸭渌水以西全境,希望渊太祚、渊盖苏父子不死,更希望乙支德老贼逃过一劫,这老贼,只有千刀万剐才能解心头之恨。
房玄龄和杜如晦不约而同的在心中重重的下了定论。
泽国的水并不深,靠近地势最低处的堤坝也只有两米左右,很多高句丽人都自发的向着高处艰难移动着。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四千名隋军分乘的几百只竹筏,竹筏在水面上穿梭,快乐的抓捕、杀着幸存者。
渊太祚、乙支德、渊盖苏是幸运的,又不是不幸运的。
幸运的是他们的战马为他们抵消了洪峰冲击力,马死了,他们活着,不幸的是他们都成了隋军的俘虏。
当三人被羁押到一起时,相视无言。
渊太祚回想到月前,自己率领十四万大军出征之时,意气风发,还满以为可以一举夺回辽东,却万万没有想到,十四万大军居然在短短不到半个月之内消耗殆尽,这其中包括他的三个儿子和渊氏近百名杰出子弟。
想到这里,渊太祚顿时万念俱灰,连死的心都有了,但此时,他想死都死不了,武器一样不剩不说,还被绑成了个粽子,嘴里还塞着臭得要死的足布袜子,那臭乎乎的东西差点要了渊太祚的半条命,看情形,乙支德、渊盖苏也好不到哪儿去。
很快,他们被隋军押入了丹凤城。不到半天时间,便被左天成等老隋军指认了出来。
丹凤城内,房玄龄皮笑肉不笑的说道:“渊太祚、渊盖苏、乙支德!齐了!”
他让人给除去三人口中的臭玩意,这东西一离嘴,三人当即呕了起来。
稍作恢复,渊太祚看了房玄龄一眼,冷笑一声:“你是谁?”
房玄龄一拱手,微笑道:“鄙人房玄龄,大隋吏部尚书,此次远征高句丽北路军主帅,很不幸,你们的失败成就了鄙人的威名,一战定乾坤,还抓了高句丽的莫离支、军神!呵呵,鄙人也成军神了,只不过这军神,来得也太容易了些。”
大隋武哄堂大笑。
渊太祚羞怒道:“你想拿我们怎样?”
房玄龄道:“鄙人拿你们怎样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大隋秦王殿下拿你们怎样。对了,攻打平壤的南路军主帅,便是我家殿下。”
乙支德目光一凝,寒声道:“平壤,又岂是你们打得下的?”
房玄龄悲哀的看了他一眼,道:“让乙支军神失望,平壤城在昨天已经被殿下屠了。”
三人听到此话,已经是一脸的死灰,心知到了今天这地步,房玄龄根本没有骗他们的必要。
“给殿下发捷报!”
房玄龄抓起毛笔,一挥而就,等墨汁一干,交给了一名侍卫。
平壤初春的清晨,依旧寒意浓浓、雪花纷飞,哀绝朔风吹过窗棂发出呜呜声响。一处富丽堂皇、奢华、大气的宫殿却自有一股春意悄然绽放。
杨侗神清气爽的伸了个懒腰,悠悠的体香掺杂着一些奇异的气息萦绕鼻端,床榻上李秀宁一夜风雨之后,散发着一股难言的慵懒和安适。昨夜痴缠的很晚,李秀宁蜷缩着身子在丈夫怀里,俏脸上,还挂着雨露后的满足和欢畅。
伸手将李秀宁抱开,杨侗从床上坐了起来!
“夫君,让宁儿来侍奉你吧。”杨侗起床的响动,终究还是惊醒了沉睡中的李秀宁,她打了个呵欠,迷迷糊糊的说着。
普通人家自然没这么多繁琐礼数,但皇家不同,只不过杨侗不太习惯这种待遇,摸了摸李秀宁似醒非醒的脑袋,柔声道:“都说了很多次了,这些繁缛节能省则省。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会消沉人的意志,让人产生依赖感。”
“夫君的想法总是与众不同!”李秀宁虽是巾帼英雄,但也许是出身贵族的缘故,出嫁从夫、夫为妇纲的思想在她身上有完美的体现,对于杨侗的话她从来没有反抗。
“高句丽人狡猾得很,别乱走。”
杨侗穿完衣服,柔声交待。
“嗯!”李秀宁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场面,淡然笑道。
走到外面,一阵冷风令杨侗清醒了不少,洗漱完毕,罗士信已经笑嘻嘻的走了来。
“何事这么开心?”
杨侗将几名高句丽宫女打发走后,笑着迎向了罗士信,打趣道:“嗯,回邺城就成亲了,的确值得高兴。”
“高兴,当然高兴!”罗士信嘿嘿的笑着说道:“不过今天的高兴可是我们在宫中的收获。”
“你们清点了一个晚上?”杨侗眼睛一亮。
“殿下请跟我来!”罗士信笑道
隋军已经完全控制了平壤城,皇宫也被杨侗霸占一空,不一会儿,杨侗和罗士信来到了高句丽国库。
由数百座大仓库组成国库,物资多得令人叹为观止。
杨广当年远征高句丽时,遗弃在高句丽的物资,钱粮、兵甲、帐篷、战鼓、军旗等物堆积如山,如今大部分物资都集中这里,但杨侗更关心的还是高句丽的粮食。
杨广先后在高句丽丢了近千万石粮食,也不知高句丽还剩下多少,即使剩下也不是以前的陈粮,这是粮食储备的惯例,像大隋的粮食,是两年一换,以免粮食发霉坏掉。
杨侗不缺粮,但如果有的话,他也不介意将之搬空,以此来消耗高句丽的战争潜力。
“殿下、罗将军,请!”
一名偏将带着两人来到一座高达三丈,占地十几亩的巨大仓库,这样的仓库有几十座之多,每一座仓库可以储粮十万石。里面的粮食堆积如山,一袋袋整齐码放。
一名军官和几十名士兵正在巡视,见到杨侗和罗士信进来,众连忙上前施礼,“参见殿下、罗将军。”
杨侗点了点头,问道:“这座仓库有多少粮食?是新米还是陈米?”
“禀殿下!整个粮仓大约有五百六十三万石左右,都是前年、去年的米。”
“这么多?”杨侗吓了一大跳。
“高句丽做账非常精致,没有太大的偏差。”
“国小民寡的小国,都在精打细算的过日子,这一点值得我们学习。”
“喏!”
杨侗又去看了其他仓库,堆积如山的武备、帐篷、马鞍、战鼓、旗帜都是隋军当年丢下的物资。
谁想到时光流转,又回到自己手里了,这让杨侗感慨万分。
这时,牛进达激动的跑来:“殿下,高建武的私人宝库里有着数不清的奇珍异宝、白银黄金,总管,就把高丽封给我做程国吧!我不嫌弃。”
杨侗笑道:“发动高句丽青壮,把所有物资搬上船。对了,务必要收好账册,抚恤金和犒军到了邺城再按标准分配。”
“喏!”
罗士信和牛进达飞奔而去。
“殿下。”张镇周一脸喜色的匆匆跑来,大声道:“高建武答应了我们的条件。”
杨侗向高建武开出的条件十分坦率和苛刻,一共有三个条件:
第一、平壤的财富物资归大隋所有;
第二、大隋与高句丽的分界线重订,国界从鸭渌水入海口以南的西林开始,划条直线抵达东部海岸的夫租玄菟郡治所最初在夫租,也就是后朝鲜咸兴,地盘被高句丽蚕食以后,越迁越往北,说白了就是以北纬39.8度为标准,以北的土地归大隋所有,如若确定下来,高句丽将会失去巅峰时期五分之四左右的国土,一朝回到解放前之说,毫无违和感。
第三、高句丽正式向大隋称臣,每年向大隋进贡粮食百万石、织三十万匹、黄金二十万两;人参千斤、鹿茸万斤。
答应这三个条件,隋军可以不血洗高句丽,撤军返回大隋,否则隋军血洗平壤以后,联合新罗占领整个高句丽。
杨侗微笑道:“鸭渌水以北是渊氏的势力范围,光凭高建武一纸书没有任何意义,还需要我们自己打一场硬仗。”
“那殿下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过早对渊氏的利益下手,反而会使他们精诚团结、一致对外。现在不用太过逼迫渊氏,让高句丽内耗更符合我们的利益。”
张镇周点了点头,低声道:“高建武呢?灭了?”
“如果高建武死了,渊氏一家独大,无人可制!”杨侗捏了捏下巴,道:“告诉高建武,要是干不过渊氏,派人到邺城找我。”
“殿下,丹凤城急报!”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