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却渐渐皱了起来,心想这玄青门的弟子,体内怎会深藏着如此强的一股魔元?自己又突然感应不到了……
原来之前正是她引导这股魔元攻向徐太常那二人,徐太常二人道行浅薄,又岂能洞晓此中玄机?
次日清晨,婆婆从洞中缓步出来,看样子腹部不如昨日那般痛了,一尘笑咧咧道:“婆婆,你没事啦!”
“恩。”
婆婆双手背在身后,一副老态龙钟的模样,向他看了看:“你要去哪里?”
“我……”一尘想了想,说道:“我之前要去东碣,可是与师伯她们走散了,现在便要赶去东碣与她们会合。”
“恩……既然顺路,那走吧。”
“哦哦,原来婆婆也是去那边啊。”
一尘表面看上去“不谙世事”,心里却在反复思量,这婆婆究竟是什么来历?眉师伯说东碣那边隐有魔踪,为何她也要去东碣?而且昨日藏锋谷那两人似乎是在向她逼要什么东西……
“你在想什么?”
婆婆目光一凝,忽然打断了他的思绪,一尘回过神来,不想被她怀疑,故做出一脸痛惋的样子道:“晚辈方才是在想,可怜那几位姐姐葬身山野,我们现在又不能回去将她们埋了……”
“不必担心,有人会替她们埋了,走吧。”
婆婆手一扬,便往洞外走了去,一尘心想她究竟是什么人?为何有些冷酷无情,昨日那两名女子誓死保护她,可她今日似乎却一点也不悲伤,难道没有感情么……
“你还愣着作甚?”
“哦哦,来了!”
一尘立即跟了上去,也不去想那么多了,总之这婆婆应当不是坏人,只是这一路前往东碣,两个人身上都有伤,无法御剑,瞬步乾坤也施展不出来了,怕是要走好久才能到。
万一路上再遇见藏锋谷那些人可就麻烦了,婆婆的“隔山打牛”也不灵了,哎,不管了,总之小心一些便是,等到了东碣与师伯他们会合,便不怕了。
接下来,两人便在这山野里走了三天三夜,一尘渐渐恢复了些元气,不过这一路他发现这怪婆婆似乎有些畏寒,还常常捂着小腹出汗。
到第四天时,终于临近东碣了,这日早晨两人到了一座翠谷,只见谷中花开似锦,翠湖如镜,景致甚是怡人,婆婆忽道:“你到洞里不许出来,我去下湖边。”
“哦。”
一尘心想连日奔波,婆婆必定是要去湖边换洗一下,说道:“恩,那我就在洞里边等婆婆。”
“哼。”婆婆冷冷一哼,便往远处湖泊走了去,走出三五丈远,又回过头道:“你若敢出来偷看一眼,老身便挖了你的双眼,说到做到。”
一尘本已走至洞口,听见这话不禁一愣,这婆婆说话怪里怪气的,自己一个血气方刚的男儿,没事去偷看你一个老人家做什么?真是莫名其妙。
……
注:大家一定心有疑惑,为什么当年笑苍天渡入一尘体内的魔元,如今连正魔两道修为再高的人都发现不了,但这个“婆婆”却一下就发现了,更厉害的是还能将之利用,这里暂且容古异先卖个关子,后续剧情再与诸位道友详作分解。
另外,关于为何霓裳及茯苓等人称呼眉间意为师姐,一尘称呼眉间意为师伯,而霓裳、茯苓等人却与一尘以同辈称呼,这个道理真的很简单,都是因为凌音身份特殊的原因,这里不再多做赘述。
第五十七章 东碣
去到山洞里边,一尘盘膝坐下运功,等了近一个时辰也不见婆婆回来,心想奇了个怪,怎么去了这么久还没回来?但想着刚刚婆婆的话,他也不敢出去看,只能继续等了。
又等了将近一个时辰,几乎快到正午时,婆婆才慢悠悠从外面走进来,一尘见她终于回来了,问道:“婆婆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啊?”
“咳咳,老婆子事情多不行么?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才等这么一会儿就不耐烦了,真是越来越不懂得尊敬老人家了!哼!”
一尘一脸懵然,被她这一通莫名其妙的教训,更是感到一头雾水了,婆婆看了他一眼:“好了!别傻坐着发呆了,快走!”
“哦哦。”
一尘连忙起身跟着走了出去,入夜时,又到了另一座山里,今夜十五,月亮格外圆,一尘呆呆坐在洞口,望着天上明月,师父此时是否也望着这轮明月呢?
哎!在紫宵峰时,自己老想着出来玩,现在出来了,又忽然好想念师父,还有阿娘,还有沈婧姐,沈婧姐出去游历天下了,也不知今夕身在何处……此时相望不相闻。
“怎么?思念你的小情人了?”
婆婆忽然从外面走了回来,一尘抬起头道:“才不是呢,我是在想……算了。”
“哼。”
婆婆冷哼一声,进来坐下,许久才道:“凌音择徒严谨,三百年都不曾收徒,怎会收你这么个笨徒弟入门?”
“师父才没嫌我笨呢,我又不笨,只是聪明得不太明显而已。”一尘小声嘟哝道。
婆婆冷笑道:“你是想说自己大智若愚吗?”
一尘哼道:“可不正是,这就叫做‘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婆婆你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吗?这句话的意思就是说,现在大多人都自以为是,他觉得是怎样就该怎样,一旦不符合他自己的想法,就觉得是别人错了,完全不懂得去思考的。”
婆婆摇头一笑,不以为然,也懒得去听他说这些无聊之话了。
夜又渐渐深了几分,一尘这些天连日奔波,忽感一阵困意来袭,现在尚未确认这婆婆是什么身份,也不好拿出玄铜镜往身上乱照,说道:“婆婆,我困啦!我要睡觉啦!”
婆婆似乎没有理会他,独自望着天上明月,像是陷入了沉思,许久才道:“你睡吧。”
“哦。”
一尘小声嘟哝了一句,心想这婆婆又变得有些怪怪的了,当下也懒得去想了,倒头便睡了去。
过了许久,婆婆才转过身来,静静看着他,忽而笑道:“正道弟子,魔道妖人,若是正道人人皆如你,这小小人间又岂会有了正魔之分,父王,又岂会兴兵人界……”
夜,更加深沉了。
直到凌晨之时,洞外忽然一阵风声响起,只见两道人影落在了洞口前,细看来,却是一名青衣男子和一名红衣女子。
两人急急忙忙走入洞中,婆婆立即起身打了个噤声手势,那二人这才注意到一旁酣睡的白衣少年人,青衣男子手中印诀一掐,立时化出一方结界来,阻隔了一切声音。
做完一切,两人方才单膝跪下,拱手道:“臣护驾来迟,令公主殿下受惊,罪该万死!”
“哼!”婆婆冷声一哼,声音竟一下变成了少女音:“罢了,起身。”
“谢公主!”
两人这才起身,红衣女子问道:“不知公主那日,如何遇险?”少女哼道:“那两日若非……若非我刚好身子不适,岂会落到那二人手里!”
“藏锋谷……”红衣女子忽然眼神一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