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常人。
房间里忽然陷入了沉默,过了许久,花未央才轻轻一笑,起身下榻,走到他旁边,面向窗外深吸了口气,笑道:“今日天气真好,你陪我出去走走吧,灵鸾妹妹说要多走走,才对我恢复有利。”
“好。”
见她不愿多说,萧尘也不多问了,反正每一次,他就算问,对方也从来不会说,他已经习惯了。
两人去到外面,只见一路芳草萋萋,才短短数日,灵山的灵气竟是比之前浓郁了许多。
花未央见他一路都沉默不语,忽然笑道:“我听说那天来了个妖女。”
“你是说玄冥幽姬?”
萧尘停了下来,不知她为何突然提起这个女子,花未央也停了下来,转身看着他,似笑非笑道:“她生得很美吧?那天可不知是谁,被迷得神魂颠倒呢,怎么不跟着人家去呢?”
“是灵鸾告诉你的。”
“你管谁告诉我的。”
花未央哼笑一声,轻轻摘下路边的一朵花儿,继续往前边山谷走去。
到了悬崖边,两人都停了下来,感受着那下方生生流转不息的灵力,花未央忽然间又道:“你知道之前,灵山的灵力连接为何会产生裂痕吗?”
“为何?”
“你看。”
花未央轻轻松开了手里那朵花,只见那朵花旋转在空中,花瓣慢慢飘落,一片一片,竟往仙元五域那边方向飘了去,然而风却并非是往那边吹。
“看见了吗?”
“这……”
萧尘不禁皱起了眉,这花瓣带了未央的灵力,为何竟隐隐像是……被引往了仙元五域的方向?
“没错。”
花未央望着仙元五域的方向,缓缓地道:“传说天地初开时,天下伴有十二条大地灵脉相生,乃是万物灵长之源,而其中七条灵脉,都落于人间仙元古地,是以人间的灵气最为充沛,而如今……”
她说到此处,停了下来,转身看着萧尘,继续说道:“如今其他几个古境的大地灵脉,或是完整的,或是不完整的分支,都在慢慢被引往仙元五域,而在玄青山底下,就有着一条完整的大地灵脉。”
“你的意思……”
这一刻,萧尘脸上神色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他当然知道玄青山下面镇压着一条大地灵脉,但是未央此刻所言,又是什么意思?
“倘若是天地运转,自然没什么奇怪,可若是人力所为,那就有些可怕了……”
花未央脸上神色也逐渐变得严肃了起来,萧尘双眉渐锁渐深,最终摇了摇头:“人力所为……不可能。”
他相信这世上存在一些修为早已登峰造极的隐世高人,但绝不相信凭人力能够夺天地之力,凡人妄想成仙,已是逆天而行,还妄想夺天地之力,无疑是水中捞月。
“呃……”
就在这时,他忽然感到胸口一闷,头也一阵眩晕,花未央立即将他扶住:“怎么了?”
“不知道……胸口忽然好闷,师父……师父!”萧尘捂着胸口,脸色逐渐变得苍白,这一刻像是预感到了什么。
而与此同时,玄青门,连峰台上。
“沙、沙、沙……”
一声声扫地声断断续续飘荡在葬仙崖上,枯松真人百年如一日,仍然清扫着这葬仙崖上,永远也扫不完的落叶。
就在这时,一阵阴风忽然吹来,只见悬崖边的草木,竟然一下枯萎了,像是被什么一瞬间夺走了生命,短短片刻间,整座连峰台已是百草凋零,落叶纷飞,再也不见一株存活的草木,空气里充满了一股死亡气息。
枯松真人像是早已预料到什么,这一刻脸上竟是未起一丝波澜,只见他慢慢放下手中的扫帚,却并未转过身去,只平静地道:“你……回来了。”
第两百五十九章 沧溟
连峰台上,风冷似霜。
只见一道黑雾忽然卷来,瞬间化作一个黑袍人,缓缓落在了台上,那人身披黑色斗袍,脸也遮在斗袍帽下,看不见模样。
但想能够在玄青山来去自如,丝毫不惊动七位尊上,来者又岂是一般之人?
枯松真人终于慢慢转过了身来,看着眼前这个身穿黑袍的人,这一刻,他苍老的双眼,终于起了一丝波澜。
然而两人,却这样对视着沉默不语,这一幕,曾几何时,似曾相识。
“三百多年了……师父,别来无恙。”
黑袍人缓缓走了上来,这是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像是在笑,语气里却又听不出任何喜怒哀乐,仿佛早已没有了人世间任何一丝七情六欲,仿佛那黑袍之下,只是一具空荡荡的灵魂。
“沧溟……”
几百年来,不曾有过一丝情绪变化的枯松真人,此刻将这二字道出来时,手心竟微微颤抖了一下。
他此生只收过一徒,即是三百多年前,从这里跳下去那个人,即是眼前这个人,沈沧溟。
沈沧溟这三个字,对于玄青而言,无疑是沉重的,是七位尊上都不愿再提及的,是所有人都遗忘的,是所有人都以为早已死去的那个人。
“你……回来做什么。”
枯松真人知道今非往昔,当他意识到这一点时,声音忽然变得有些低沉了,看着眼前这个昔日最得意的徒弟,这一刻的眼神里,也说不出是喜怒,还是哀乐。
也许更多的,只是遗憾,亦或者因为对方近些年所行之事,此刻心中而生出的不知名的怒。
沈沧溟越走越近了,淡淡笑道:“这么多年未见了,难道师父……从未有想过弟子么?”
“你还有脸……称我一声师父!”
枯松真人的声音更加低沉了,手指也越捏越紧,沈沧溟淡淡一笑:“一日为师……终生为父,徒儿怎敢忘记,昔日师父的一番教诲。”
“哼!”
枯松真人重重一哼,心绪又慢慢平静了下来,三百多年来,他日夜守在这里,究竟是在等这个徒儿回来,还是以防这个徒儿回来报仇?或许,只有他自己心里知道。
“当年的事,你如今仍旧无法放下心中的执念?”
“执念……呵呵。”
沈沧溟淡淡一笑:“逝者如斯,不知不觉都已经三百多年了,还有什么是弟子放不下的……”
“既如此,你又杀了那么多人……”
说话时,枯松真人脸上的肌肉明显抽搐了一下,他当年怎能料想得到,这个最出色的弟子,有一天竟会变成手掌千万人性命的可怕之人,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比那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更要可怕了无数倍。
“呵呵……”
沈沧溟淡淡一笑:“弟子只是……清扫了一些可有可无的障碍而已。”一边说着,一边慢慢走到了枯松真人身后,淡淡地道:“怎么?师父是不是后悔了,当年留下弟子这一条性命……”
“障碍……”
枯松真人深吸口气,闭上眼道:“莫非,二十几年前,古村四百多口人,也是你的障碍?”
“哦?”
沈沧溟若有似无地笑了笑:“师父可能误会弟子了……古村悬案,并非弟子所为,不过说起来……”
他说到此处,又慢慢从枯松真人身后走了出来,淡淡道:“当年凌音救下那唯一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