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进去了,等他们制造乱局,或许便有机会……”隐约的,这喊声传过来,众人都屏息听着,然后,些许的骚乱,果然从石墙里传了出来,那里面正在厮杀。
“强攻!叫附近的兄弟强攻!”席君煜指着那里大喊,让士兵发出信号,附近的头领便有林冲,领着人合围而上。梯子还未架上,陡然间,人影出现在石墙上,那是几道被疯狂逼退的背影,被逼上石墙,然后被刺下墙外,其中便有张顺的身影,他们身上都被扎了数只弩箭,此时推过来的是几面铁盾与后方不断刺出的长枪,张顺的身体被两三把长枪刺穿在空中,然后掉落下来。
几面铁盾立在墙边,后方的弩弓开始往墙下射,宋江护目含泪,看的呀呲欲裂,也在此时,另一番变故,陡然在那石墙上发生了。
几名汉子从侧面摸过来,陡然杀入了那石墙上的盾牌阵中。
吴用在树下撑着树干站起来:“哈哈,出手了!出手了!我的安排奏效了!杀了他!杀了他!”
那忽如其来的攻击在石墙上引起了小范围的混乱,众人聚精会神地看着,就连有一名探子飞快地从后方过来,向宋江和吴用报告了一些什么,吴用都用力挥了手让他先别吵。席君煜看看吴用的表现,也明白了一些什么:“继续强攻!配合继续强攻啊!”
石墙上的厮杀暴烈而凌厉,吴用安排的人在刺杀上本就颇有心得,有心算无心之中,转眼间杀了进去。拱卫旁边的士卒反应不及,被杀了两人,一面铁盾也倒了下去,宋江、吴用等人聚精会神地看着,席君煜也聚精会神地看着。终于,两个人杀向那混元霹雳手雷锋,简单的几下交手,那雷锋看起来狼狈地飞退,还撞倒了旁边的人,两名刺客紧随而上,一人被飞来的一干长枪刺穿,另一人挥舞钢刀,直劈而下。
席君煜、吴用咬紧牙关,跨出一步。
砰的一声,响起在石墙上,血花从刺客身后喷出。
陡然间,周围像是空荡荡的,席君煜原本已经到了喉间的话,忽然间因为意识到了某件事情而说不出来。
不远处,正提起斧头准备冲杀的李逵听见这个声音愣了一愣,土坡附近,还有两个人,各有不同的反应,分别是受了伤的“病关索”杨雄与正好过来的“锦毛虎”燕顺。
石墙上,那贵公子将扑过来的刺客尸体推开,这边树下,吴用的手缓缓的,拍了拍树干:“还是……失败了啊……”他喃喃叹了口气,但这时候升起的挫败感反倒不多了。想起方才过来回报的探子,似乎焦急地说了句“武瑞营”,回过头来想要询问,陡然间发现有几名兄弟的脸色不对:“怎么了?”
燕顺看着那边,伸手指了指,张了张嘴,下意识地看过席君煜一眼之后,嘴唇像是有些干涩地开了口:“那个是……那个是……”
宋江转过了头:“可惜还是未能杀了那混元霹雳手……”
“可那是……血手人屠……”
“江宁的那个……”杨雄低喃了一句。
宋江愣了愣:“什么血手人屠?”众人或多或少的也有这样的疑问,毕竟脑子一时间转不过来,但片刻之后,当众人忽然回忆起某些事情,无比复杂而又有些阴冷的诡异感觉,就无声地降临了。
“……他、他是……啊?”
烽烟环绕,厮杀还在持续,鲜血与生命不断的流逝着,持续的战场上,奇异的感觉,挟着几日以来持续的挫败与重压,降临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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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〇章 溃势、定局
血手人屠宁立恒,这个名字对于梁山众人来说,听当然是听说过的。
正式的谈论中,又或者是无意的耳语间,大家说起这样那样的事情,或是某地的好手,难免会提起这个跟梁山如今状况多少有些关系的人。席君煜跟苏家的恩怨由来已久,到得三月底江宁的那场变故,鲍旭薛永等人被打到残废,再后来,四月份运河间朱武等人的那次吃瘪,跟这个名字,多少都有些关系。
但纵然是这样,也没有多少人将这个名字当成真正的武林高手来看待。梁山之上好手甚多,对于宁毅武艺,多少都能有个相对直观的看法。江宁屠杀的那天,或许会惊叹于对手的顽强,到了运河一役,对方借的,更多的则是官府的大势。
回到梁山之后,大伙儿就算提起来,这些小挫折也会淹没在如日中天的大势里。朱武等人自然也不可能过多地渲染那个血手人屠有多么多么的狡诈可怕。破家之恨确实不共戴天,但梁山人的手上,这类血债何止一笔两笔,谁又敢跑到梁山这边来报仇?在众人心中,那顶多是个有朝一日要杀掉的人而已,或许有些扎手,在梁山这样的势头下,往后也绝对不算什么。
朱武、张顺、燕青、燕顺这些人回到梁山,已近五月,各地的消息都在传来,人在聚集,放在眼前的,自然也就是如何往周围扩张的诸多大事。谁也不会想到,滚滚车轮碾压过去的第一步,就会以这样的形式砰地卡在一颗小石子上。
对面那个人,是血手人屠宁立恒……江宁那个入赘的……
宋江伸手捂着嘴,用力地揉了揉,这一刻的表情复杂难言。
三月底,江宁劫狱,众人杀入苏家,屠杀上百人,但也折损了几个兄弟。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大事。到得四月中旬,对方就在汴河之上给了这边一个下马威,朱武等两百多人去办事,仅余四人归来。在梁山准备扩张。攻打独龙岗、万家岭的此时,卢俊义等人的折损固然让人心痛,在众人心上添了一笔血仇,但实际上也称不得大事。然而在这六月初,对方竟砰的卡在了整个梁山泊前进的路上。两万人为之动摇。
从时间上看来,就因为三月底江宁的那笔血案,对方直冲上京,路上顺手解决朱武的计划,再到京城后不久就折转来了山东,对着自己这边要做的第一件事,竟然也就这样顺手的拍了过来,他竟然……没有挑人数。对着两百人是一样的报复,对着两万人……竟也是一样的立刻就报复了下来。
这简直荒谬。
“一个入赘的、一个入赘的……”宋江的手在空中晃了晃,手指也不知道该指哪里。只是用力地点在空中,“我们两万多人!我们两万多人!他……竟然、竟然……”
事实上,若是能够早一点知道这个名字,就算当时仍有轻敌,吴用等人可能也不会对对面的谋划轻视到这个程度的。但到得此时,当苏家、运河的事情与眼前结合起来,这人的名字突然浮现,形成的印象简直就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