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放在一个篮子里,因此偶尔他还是会过来书院,讽刺一下那些大儒什么的作为人生乐趣。对于这些大儒,他并没有多少感觉。有学问不代表能驯服这帮原本是从农村出来的甚至见过鲜血的孩子,往日的那般训学生的方法,在这里是没有用的,因为在这帮学生里,有的甚至已经有十四五岁,长得魁梧高大甚至已经亲手杀过人,他们还没有长成真正的纨绔子弟,家里让他们念书,说有出息,他们不敢不来,但对于老师,他们是没有尊敬的。
越是学问深的大儒,或者反而越不能适应这些。天地君亲师说了这么久,他们自己也是信的,绝不会对学生曲意逢迎。相对来说,类似郭培英这种人,就算学问不那么深,至少在教学生的事情上不会那么摆架子,比较容易得到学生的好感。而之所以今天忽然找上宁毅,是因为郭培英忽然听说了一些学生间的话语,随后与屈维清说了。
那些言论,基本上是说那位新来的“宁先生”的,不过几天时间,就有人说他讲课有趣,引人入胜,比书院里的所有先生都有趣得多了。两人便叫了学生来仔细询问,才知道那年轻的宁先生简直是毫无节操,听起来根本就是以一个说书先生的态度,赢得了学生们的欢心。
当然,他若是亲自去听听,或许就知道宁毅的授课并非是那么一回事,在江宁当了那么久的老师,他讲起课来,虽然天马行空,但其实还是押题的。当然,这时候对于屈维清等人来说,对一个年轻人,自然无需太过重视,既然有了印象,就那样认定便是。
大家说起来无冤无仇,但忽然出现这样的一个人,大家作为老师在“讨喜”一项上差这么多,总感觉有人伸手过来他们的篮子里拿鸡蛋一般。郭培英这人比较讲究,屈维清便直接过去骂了。到得第二天,又兴之所至跟山长打听了一下,结果倒是有趣,那宁立恒的身份竟然是阶下囚。
对于这事,山长那边知道的也不是很多,有些事情封永利也没办法跟上面打听,倒是知道宁毅就住在书院后面,甚至有一个丫鬟跟着,两人都是被看管的身份,还不知道会怎么发落。但既然是这样,屈维清心中倒是更加放开了,这天上午,拉了郭培英便去听宁毅的上课。因为他觉得,既然作为被俘者的身份,宁毅昨天的态度,对自己就太不礼貌了,今天他如果不改,自己就让他好看。
两人去到那课室旁边,听了几句,客厅之中,那宁立恒果然还在讲故事,这故事已讲到尾声,微微停顿时,屈维清便想要冲进去。这时候,大概是客厅中的某个学生站了起来提问,瓮声瓮气的。
“喂,宁先生,我昨天回去问了我爹,他说你在湖州帮忙官兵打败了我们几千人。有这回事吗?”
屈维清与郭培英两人都愣住了,课堂里也是微微的安静,随后有人喊起来:“你是坏人!?”
随后又有孩子说道:“我也问了,说了宁先生的名字,大伯说宁先生在湖州领了一队残兵打败了安惜福领着的五支军队,就靠先生一个人,打败了陆鞘陆将军、姚义姚将军和薛斗南薛将军三支队伍,姚将军和薛将军都被先生杀掉了,姚将军老跟大伯作对,大伯说死得好。大伯还说先生会武功,很厉害,江湖人称血手人屠的。先生,你敢跟齐大壮打一架吗……他老说自己是天下第一,欺负我们……”
屈维清此时在前面,几乎已经摸着门槛要冲进去了,听得“血手人屠”这般凶残的外号,一时间,微微地往后缩了缩……(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投、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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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七章 弦动
下了课之后还未至午时,日光泻下屋檐,风吹过书院中时,树叶簌簌响起来,两只鸟儿挥动了翅膀,从院落里一棵大树茂密的枝叶间穿梭而过。宁毅收拾好东西,走过了黑瓦青砖的屋檐下。
廊道那边有郭培英与屈维清两名教谕匆匆走过的背影,方才上课时,两人从课堂外走过去,看来有些着急。不过,这并不是他需要多做关心的事情,回到教谕们休息的院中,儒生文士们各自做着自己的事情,彼此交流、聊天。他将书本放进抽屉里,然后拿起布袋,抽出今天要拿回去看的书本,刘希扬等人又邀他留下交谈,他还是礼貌地拒绝了。
类似的生活已经进行了几天,书院终究宁静,纵然有孩子的声音,夹杂在虫鸣声中时,毕竟也盖过了外面世界的喧嚣。宁毅在后方拿了发放的米粮,往回走去,山长封永利拿了一杯茶,一面喝着一面与他打招呼,虽然目光中有些审慎,但主要还是和善的感觉。过了书院后方破口,每天去到另一边医馆帮忙的少女也从那边过来了,穿了打着补丁的破旧的衣服,头上围着脏兮兮的绸巾,她捧着小小的罐子,看见宁毅,笑着小跑过来,步伐轻快。
风吹过院落,树荫便在风里摇晃着,日光里,有树叶飘落下来。不过三五日的光景,有时候会觉得这种安详平静的日子会过到地老天荒了。
“今天刘爷爷煲了一锅药粥,说对身体好呢,快要吃完了,不过我装了些回来,姑爷你待会尝尝,里面放了甘草,又凉又甜……”
少女走在前面,宁毅笑着摘掉了她的头巾,一头青丝倾泻下来,少女便晃了晃头,身影在光里跳,偶尔回过头来,笑容温暖清新,仿佛抱着怀里小小的满足感。宁毅便也跟着摇头笑了起来。
天地不大,院落不大,房子不大,就连屋檐也不大。初秋的温度还未凉下来,不带多少凉意的风总让人感觉恹恹的,但属于两人的,大抵也就是这样的一副环境,却在几日之间,仿佛有了许多的意义。
小婵到隔壁的医馆里帮忙,几乎要把自己打扮和丑化成男孩子一般。中午事情其实不多,她感到宁毅要回来了,才抽空跑回来。前前后后的准备给宁毅倒水,伺候他洗脸、喝水,喝粥。
地方原本就不大,小小的房间,小小的厨房,当她兴冲冲地在房间里将瓦罐放下,宁毅也已经自己去了厨房舀水洗脸,小婵便过来嘟囔着说宁毅不该抢他的事情做,抢了毛巾过去。宁毅笑着将水弹在她的脸上,毕竟天气热,小婵跑来跑去,也微微出汗,宁毅自己擦了脸,将毛巾覆在她的脸上,水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