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4 章(1 / 1)

赘婿 愤怒的香蕉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解而已。但有一点他是明白的,瞻前顾后。老想着取巧、熟知利害的人,做不成事情,武朝的诸多将领如此、大臣如此,许许多多的人都是如此。知难而退,在许多事情上,其实不是个好习惯。当女真人把命摆上来的时候,武朝人摆上性命,不见得会胜利,但不愿意摆上性命的人。则永不可能胜利。

无论是战争还是做事,在最高的层次,把命赌上,只是最基本的先决条件而已。

所以他做了所有能做的事情,坚壁清野,以书信激完颜宗望,劫牟驼岗,到最后,将自己陷在这里。没有退路可言了,仓促整合的一万四千多人,他拉不出去,榆木炮、地雷等东西,也只有在守势中能起到最大的作用。如果说汴梁能守住,而在这里,能够强撑着耗尽女真人的后备力量,那么,武朝唯一的一线生机,就可能出现——那个时候,可以和谈。

如果说是为了国家,宁毅可能早就走了。但仅仅是为了做到手头上的事情,他留了下来,因为只有这样,事情才可能成功。

但战争毕竟是战争,事态发展至此,宁毅也已经无数次的重新审视了眼前的局势,看似势均力敌的胶着态势,绷成一股弦的军心意志,看似僵持,实则在下一刻,谁崩溃了都不足为奇。而发生这件事最可能的,终究还是夏村的守军。那一万四千多人的士气,能够撑到什么程度,甚至于其中四千精兵能撑到什么程度,无论是宁毅还是秦绍谦,其实都无法准确估计。而郭药师那边,反而可能心中有数。

由那位名叫龙茴的将领率领的万余人对这边展开救援,知道有这样一件事,对军心或有振奋,但一败涂地的战果的,则毫无疑问是一种打击。而且当事情发展到眼前这一态势的时候,一旦那千余俘虏被驱赶攻城,军心和人数的此消彼长之下,夏村要面临的,可能就是最为棘手的事态了。

有一定战场经验的人,大抵都能预测到眼前的可能性。而眼下在这山谷中的人们,虽然在连日的战斗里已经不断成长,但还不到无懈可击的地步。如同宁毅在祝家庄应对梁山人马时说的那样,你或许不会退,身边的人,会不会有这样的信心,你对身边的人,有没有这样的信心。只要意识到这一点的人,都必然会损失士气。

宁毅没能对娟儿说清楚这些事情,只是在她离开时,他看着少女的背影,情绪复杂。一如以往的每一个生死关头,许多的坎他都跨过来了,但在一个坎的前方,他其实都有想过,这会不会是最后一个……

他闭上眼睛,回忆了片刻苏檀儿的身影、云竹的身影、元锦儿的样子、小婵的样子,还有那位远在天南的,以西瓜为名的女子,还有些许与她们有关的事情。过得片刻,他叹了口气,转身回去了。

营地下方,毛一山回到稍微温暖的棚屋中时,看见渠庆正在磨刀。这间小棚屋里的其他人还没有回来。

“他娘的……我恨不得吃了那些人……”

怨军营地那边的惨叫声隐约传过来,棚屋里没人说话,只有响起的磨刀声,毛一山坐在那里,沉默了片刻,看看渠庆。

“渠大哥。明天……很麻烦吗?”

因为渠庆受了伤,这一两天,都是躺着的状态,而毛一山与他认识的这段时间以来。也没有看见他露出这样郑重的神色,至少在不打仗的时候,他只顾休息和呼呼大睡,晚上是绝不磨刀的。

渠庆没有正面回答,只是静静地磨了一阵。过得片刻,摸摸刀锋,口中吐出白气来。

“怕是不容易,你也磨磨吧。”

他将磨刀石扔了过去。

毛一山接住石头,在那里愣了片刻,坐在床边扭头看时,透过棚屋的缝隙,天上似有淡淡的月亮光芒。

漫长的一夜逐渐过去。

天色蒙蒙亮的时候,两边的营地间,都已经动起来了……

“让他们起来——”

伴随着长鞭与叫喊声。战马在营地间奔跑。聚集的千余俘虏,已经开始被驱赶起来,他们从昨天被俘之后,便滴水未进,在数九寒天冻过这一晚,还能够站起来的人,都已经虚弱不堪,也有些人躺在地上,是再也无法起来了。

前方旗杆上吊着的几具尸体,经过这冰冷的一夜。都已经冻成凄惨的冰雕,冰棱之中带着血肉的殷红。

“让他们起来!让他们走!起不来的,都给我补上一刀——”

怨军已经列阵了,挥舞的长鞭从俘虏们的后方打过来。将他们逼得朝前走。前方远处的夏村营墙后,一道道的身影延绵开去,都在看着这边。

何灿牙关打战,哭了起来。

他是这千余俘虏中的一员,原本也是龙茴麾下的一名小兵,昨日怨军杀来。龙茴手下的人,跑掉的是最少的。这与龙茴的死战有一定关系,但最主要的,还是因为溃败实在发生得太快,他们慢了一步,随后便被包围了起来。最终这一批士兵,战死的或许少,多的是后来被怨军围住,弃械投降——他们毕竟不算是什么铁人,处于那样绝望的环境里,投降也是常理之中的事情了。

龙茴是杀至力竭,被砍断了一只手后抓起来的,何灿与这位上官并不熟,只是在随后的转移中,看见这位上官被绳子绑起来,拖在马后跑,也有怨军成员追着他一路殴打,后来,就是被绑在那旗杆上鞭打至死了。他说不清自己脑海中的想法,只是有些东西,已经变得明显,他知道,自己就要死了。

他就这样的,以身边的人搀扶着,哭着走过了那几处旗杆,经过龙茴身边时,他还看了一眼。那具被冰冻的尸身凄凉无比,怨军的人打到最后,尸体已然面目全非,眼睛都已经被打出来,血肉模糊,唯有他的嘴还张着,似乎在说着些什么,他看了一眼,便不敢再看了。

风呼啸着从山谷上方吹过。山谷之中,气氛紧张得接近凝固,数万人的对峙,两边的距离,正在那群俘虏的前行中不断缩短。怨军阵前,郭药师策马肃立,等待着对面的反应,夏村之中的平台上,宁毅、秦绍谦等人也在肃然中看着这一切,少量的将领与传令兵在人群里穿行。稍后一点的位置,弓箭手们已经搭上了最后的箭矢。

时间,就像是在所有人的眼前,流淌而过。

变故在没有多少人预料到的地方发生了。

在整个战阵之上,那千余俘虏被驱赶前行的一片,是唯一显得喧闹的地方,主要也是来自于后方怨军士兵的喝骂,他们一面挥鞭、驱赶,一面拔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