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他们不误诊了承祜就好。就是耳边听着他们讨论的时候,芳仪也一直给承祜换着冰着额头的帕子。等李奶嬷接了方子,指派小顺子亲自去御药房取药后,这院判才请芳仪旨意,接下来的事情如何处理。
芳仪这会子虽然一心只有儿子,但也知道这事的紧要。更要命的是,康熙不在宫里头,自己可是担着肩膀呢,管着六宫的,也不能让宫里的其他地方出了太大的纰漏。只是询问旧例如何,再使人说了自己前头吩咐的章程,着这个院判便宜行事。又想着皇太后、马佳氏以及纳喇氏那里的特殊,嘱咐太医必须额外小心着。
至于自己这边,当然得停了那些请安问候。知道如果消息出来,自己这边的人要召忌讳,就满宫里搜索,找了几个出过痘的去传话。可别小看这个细节,虽然这几个人都因为破了相,在宫里位置低下,但这时候用他们来传话可是在恰当不过了。一来,让那些领话的地方放了心,省得以为沾了什么毒。二来,也是防着人,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暗地的阴晦,省得他们弄死个人或生出什么事头推在这个病上头,更甚是说是受了自己派过去的人的传染。
这宫里头啊,一步都不得走错了。
承祜身上的疹子总算是一步步的都发了出来,可高热还是不退。芳仪看着儿子就心痛,平时白白嫩嫩的皮肤上,这会子布满这一块一块的红疹子,因为高热,小嘴半张着呼出灼热的体息。因为灌了药,所以一直昏昏沉沉的睡着,偶尔因为要被灌药灌水,被芳仪轻轻半抱起,还会半睁着眼睛,看看芳仪,软软的叫一声“额娘”,冲着芳仪笑上一笑。芳仪不是一个好哭的人,即便是穿越到这里,极想那世的亲人,也只是痛哭了一场,可这会儿的泪腺,却是格外的发达。
芳仪抱着儿子,倚靠着炕床上,足足一天一夜,小家伙的高热稍有退下,但还是有着热度。可芳仪知道,这难受,远远没有过去。疹子开始出水疤,开始又痛又痒,这可是真正的难熬。这后的小家伙就睡不安稳了,想要用手挠,可被芳仪轻轻的握着小手,挠破了发炎感染还会留疤的。小家伙见手挠不成,就扭着身子蹭,把脸直往芳仪怀里衣襟上摩擦着。芳仪只能抱紧小家伙,不让他多扭动。虽然太医留了涂抹的药,现在看来,好像效果并不显著。
小家伙难受得直哼哼,芳仪看着,一低头,开始在儿子脸上的患处轻轻的舔了起来,这时候什么肮脏、感染,芳仪都没有想过,像一只母兽一样,照顾着自己的孩子,唾液,既能消炎杀菌,也能止痒
这下果然管用,承祜渐渐安稳起来,慢慢的又睡了过去。
屋里的人虽多,却鸦雀无声,谁都不想吵着小阿哥。芳仪也极疲惫,靠在炕上,但是脑子还是放松不下来。儿子的病情眼看着有了起色,芳仪也开始想着这里头的蹊跷。先不说别的,这细云只是宫里的一个小丫头,也不是自己身边贴身服侍的,只是因为她说话逗趣,才经常在跟前说话解闷。而且,自从承祜学说话开始,芳仪也让细云常在承祜面前,陪着承祜学说话。
这样一个小丫头,整日里在深宫,上哪里感染的天花?要说是承祜传给她的,可承祜偏偏又没有这个可能。谁会对这样一个小丫头动手?还是说她只是个毒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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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4 又见翠花
114又见翠花
芳仪想着,如果自己想的是真的,那所图为何?无外乎自己和承祜的命
儿子现在受着的苦痛,也是来历不明的。要知道,水痘这玩意儿,病患是唯一的感染源。这宫里,可不曾听说哪里还有谁出水痘的。
那,水痘与天花,到底是两件事还是一件事情?
芳仪心里冷笑着,她可不认为,有人费了心思,冒着危险,就只会让承祜得一场水痘那么简单,怕是和天花脱不开关系。这件事要好好的查,只是要怎么去查,还是要费思量的。
要说,现在自己和儿子,好像还没有影响到外头朝堂上,让什么人一定要除掉自己母子的,而且,现在康熙连儿子也没几个,他自己也是才坐稳龙椅没多久,更谈不上什么夺嫡了。那么反清复明?更是无稽之谈,这要杀康熙更简单,折腾到自己和儿子身上,又有多大用处?
这么一来,除了这宫里几个有想头的,还能有谁?只是就算是这样,这里面也有好几个人,要怎么查?康熙,丫丫的就是你这个种/马,给自己和儿子添了这么多危险。想到这儿,忽然想着,这人不是说要护儿子周全吗?好,倒要看看,这人是如何反应的。
宫里的这些明争暗斗,芳仪知道康熙一定是知道的,可是到底知道到哪个地步,芳仪现在倒想要探探。这件事情,照理来说,借康熙的力是最好的,可是,谁又能保证康熙查出真相了,不会压下去?
好,这回,自己不但要查出始末,还要看看康熙到底是如何对待自己母子的。
芳仪闭着目正想着,就听见外头有走动声,只是到了屋子门口并未进来,屋子里头反而有人出去了。不一会儿,这脚步又进来了,走到了自己面前,却又停下了,半天没有动静。芳仪睁眼一看,原来是李奶嬷站在自己跟前,像是要说话又不想打扰自己,左右有些为难的样子。
芳仪知道李奶嬷是最疼惜自己的,不是要紧的事情,肯定是不会过来惊扰自己的,看了眼怀里的承祜,正睡得熟着呢,就冲着奶嬷做了个口型,“说吧”。
李奶嬷把声音压得极低,“禀娘娘,细云这丫头情况不好了,还有她原来同屋的几个也发了病,其他人现在看这倒是还好。来福来贵也没有丁点儿事,是不是就先放了出来?”
芳仪听了,心里有些黯然,终究,还是有更多的人给卷了进去,轻轻地说道:“使那几个出过痘的好好照顾她们,如果人清醒着,听听她们的心愿。其他人,先还等等,等半个月都没事儿的,就可以先出来了。细云那里,如果还能说话,让谁去问问话,看前些天都去干了什么。”
“老奴知道了,细云那里还是要紧的,老奴就亲自去了,只是这一去,老奴怕是接下来几日都进不来了,娘娘您可千万要保重自己。”说完,迟疑了一会儿,才又说道:
“外头传来信儿,说是纳喇氏娘娘那里,也有人出痘了,只说是个粗使的丫头,与纳喇氏娘娘身边的人并未有过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