洲的战船,就更没法跟全副武装的宝船相比。
不过嘛,大明宝船的机动性,远远不如葡萄牙战舰。真在远海打仗,宝船更像是水上堡垒,是一只火力强悍的大乌龟。
因此,就需要鸟船作为机动兵力,鸟船的航行速度超快,非常适合海上灵活作战。
顺便一提,欧洲三角帆技术,已经被送到造船厂。
可中国造船师们,却对三角帆嗤之以鼻,这玩意儿的弱点太明显了!
使用三角帆的海船,必须把桅杆造得很高很高。为了防止桅杆断裂,又要用大量绳索进行加固,风帆不能灵活的进行转动。
并且,三角帆的顺风利用率很低,在顺风状态下根本跑不过横帆。
三角帆的好处在于,测风和逆风的利用率很高,适合深海远洋长途航行。而中国的横帆,可利用八面风,逆风同样可以利用,但远远不如三角帆的逆风利用率。
也即是说,三角帆逆风、测风跑得更快,而横帆则顺风跑得更快。
王渊既然想要玩大航海,自然得搞深海远洋航行,三角帆是必须拥有的技术。造船师们不屑一顾,王渊却逼着他们改进,于是出现横帆和三角帆的结合体。
这是王渊留下的物理学门人,与造船师、水手一起设计的。
即横帆、三角帆相结合,可同时适用于顺逆风。但是,这种风帆战舰设计,只能用在大型船只上,两千料以下的海船根本玩不转。就算传授给葡萄牙人,葡萄牙也只有两艘超级大舰能进行改装。
造船厂即将下水的宝船,便是横帆、三角帆复合战舰!
其实,加上支索帆效果更好,但此时的中国和欧洲,都还不知道支索帆是啥玩意儿。
不过造船师既然采用复合风帆设计,在今后航行的过程中,船员应该能够发现实际问题,支索帆顺理成章就能发明出来。
王渊带着卡米洛去船厂见皇帝,宝船正在安装佛朗机炮和弩炮。
大型宝船共有八层,而这种小型宝船只有六层。
底层平时放置砂石压舱,以保证船只能够平稳航行。第二层、第三层装货物和粮食,从第四层开始便有炮位设置,船员也居住在第四层。至于五层、六层为舵楼,有船长室、医务室、舵工室、办公间、厨房、阴阳室天气象工种等等,另外专门给妈祖留了一间神堂。
朱厚照正在船上看热闹,抚摸着两千斤巨炮,对王渊说:“二郎,此炮着实威猛,我现在就想开一炮试试。”
“等下水之后,陛下有的是机会,”王渊笑着说,“这个佛朗机番僧,说有宝物要献给陛下。”
朱厚照盯着卡米洛看了几眼,疑惑道:“这佛郎机人怎不是红毛?竟跟汉人一样是黑发,只眼睛蓝汪汪的似鬼怪。”
卡米洛突然跪地拜倒:“泰西修士柯喻道,拜见天朝皇帝陛下!”
朱厚照大笑:“哈哈,原来你会说汉话。有什么宝物,快快献上来,若真稀奇难寻,朕肯定重重赏赐。”
405【改良计时制度】
“陛下,此物乃计时所用,王总督将其命名为‘表’。”卡米洛解释说。
朱厚照拿着那只大怀表,迷糊道:“如何计时?”
卡米洛指着表盘符号说:“这些是拉丁数字,现在指向十一,没有达到十二,换算成大明时辰就是午初。”
从北宋开始,中国便有十二时辰、二十四小时之分。
比如午时,即上午11点到下午1点,算作一个时辰(也称大时)。上午11点叫午初,到12点算一个小时。12点叫午正(也称正午、中午),到下午1点又算一个小时。
二十四小时计法,跟后世一模一样。
朱厚照仔细观察刻度,思索道:“怎为六十刻?”
王渊笑道:“此物若在大明使用,要么改表盘刻度,要么改大明大明漏刻。臣建议,修改大明漏刻,沿用这泰西刻度。”
“为何不是改泰西刻度?”朱厚照有些不高兴。
王渊解释道:“因为大明漏刻,跟十二时辰、二十四小时本身就不兼容。大明之漏刻,一天为一百刻,无法整除十二时辰,也无法整除二十四小时。若是修改,可改为九十六刻,正好将一个小时四等分。”
朱厚照是个聪明人,瞬间领会修改漏刻的方便之处,同时也不被陈旧观念所束缚。他笑着说:“那就改为九十六刻!”
历史上,中国漏刻改制,开始于明末时期。
也是因为西方钟表传入,大明发现自己的刻度不好用,于是便进行兼容性修改。
所以说中国信奉实用主义呢,从西周就开始使用的百刻制,沿袭两千年的传统计时法,遇到问题说改便改了——只要不触及集体利益,管它什么见鬼的祖制!
不过由于中国太大,明末朝廷又行政效率低下,漏刻改制很难进行全国性推广。而且天文官意见没统一,中途变来变去,前后改过96刻、108刻和120刻三种制式。直至清朝初年,才正式确定为96刻,一刻为15分钟,这是最方便的计法。
朱厚照把玩着怀表,问道:“若计时误差,如何调整?”
卡米洛说:“请陛下打开表盘。”
这只怀表非常原始,发条旋钮在背面,且只能上条而无法调整时针。需要打开水晶表盘,用手指去拨弄时针,如此方能修改计时错误。
朱厚照研究一阵,摇头说:“太粗糙了,不如漏刻计时精细。”
王渊笑道:“陛下,何不命人改进,再加一根或两根指针。如此,不但能计时,还能记刻,甚至更加详细!”
“此言有理,”朱厚照说道,“若能改进此物,便不用守着圭表,也不用守着漏壶,随时随地都能计时看点。”
“点”也是中国古代计时单位,一“点”为24分钟,专用于夜间计时。比如“三更两点”,便是晚上11点48分,容易让现代人摸不着头脑。
如此复杂的原因,是因为日晷只能计算白天,到了晚上就得换漏壶计时。两套计时制度,加上十二时辰就是三套,互不兼容能把穿越者搞得心态炸裂。
而一个小小的钟表,就能统一这三套计时方法!
除了极为个别的卫道士,朝中文武百官都不会反对改革。反正又不触及他们的利益,皇帝硬要修改计时系统,脑子抽了才会横加阻拦——嗯,礼部应该会跳出来,但王渊可是礼部左侍郎。
王渊建议道:“陛下,此物应立刻送到京城,着令钦天监和工部一起改进。时针之下,可设分针,再设秒针。一天依旧是12时辰、24小时,1小时为60分,一分为60秒。一天改为96刻,一刻为15分钟。”
朱厚照问道:“‘分’好理解,计算银子亦是用‘分’,十分为一钱。但这‘秒’怎么来的?”
王渊回答说:“秒,禾芒也。春分而禾生,夏至晷景可度。禾有秒,秋分而秒定。禾之秒,本来就有细微之意,又与四季时间有关,自然可以拿来计时。陛下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