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1 / 1)

梦回大明春 王梓钧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之间的争斗。至于卫所,贵州卫驻扎城南,贵州前卫驻扎城东城西,永乐年间足有兵员两万。现在也是两万,不过真正能打仗的,恐怕只剩下两千了。”

朝廷势力在贵州,就是个摆设!

沈师爷无计可施,只能说:“宋氏应该兴修水利、促进农耕、扶持商家,则钱粮充足,实力自然壮大。”

“老生常谈,不过如此。”宋坚对沈复璁很失望,懒得多言,起身欲走。

一直在练字的王渊突然出声:“自己没法变强,那就把敌人变弱。”

宋坚觉得这话有些意思,止步笑问:“小娃娃,你有什么法子让安氏变弱?”

王渊依旧在专心致志练字,认真写完一撇,才说道:“我是个生寨蛮子,深受土司压迫。宋家盘剥得厉害,安氏恐怕也差不多。你们可以暗中联络安氏辖地部族,以重金诱其首领,挑拨他们举兵造反。并作出承诺,宋家可以配合其举兵,能赠送他们兵刃铠甲就更好。”

沈师爷都听得懵逼了,这些贵州蛮子,初次见面而已,居然讨论这种挑拨叛乱的大事。

而且,就不怕吾等暗中告密,跑去安氏那边邀功吗?

“继续说。”宋坚脸上露出笑容。

王渊道:“安氏那么强盛,区区几个部族造反,多半难以动摇根基。但只要安氏辖地出现叛乱,就可以上书朝廷进行弹劾,再重金贿赂朝堂官员,趁机把安氏扒一层皮。朝廷本就想加强对贵州的控制,只要内阁官员不是傻子,肯定不会放过这种大好机会。”

宋坚转身重新坐下,问道:“还有呢?”

王渊反问:“安氏首领安贵荣是怎样的人?”

宋坚答道:“老谋深算。”

王渊再问:“安贵荣的长子呢?”

宋坚笑道:“残暴嗜血,武艺超群。经常在醉酒之后,以弓箭射杀奴隶为乐。有一次杀得兴起,把自己的随从都射死两个。”

王渊说道:“既然如此。宋家想要打击安氏,就该用尽一切办法,把安贵荣的宣慰使职务削去,让他的长子继承宣慰使。到时候都不必使用计谋,以其长子的残暴,必然逼得安氏辖地叛乱四起。还有更稳妥的办法,宋家积攒实力二十年,等安贵荣老死,再向安氏发难。”

宋家已经等不及二十年了,以宋然的残暴,恐怕比安氏崩得更快。

宋坚没有看上沈复璁,反倒对王渊另眼相看,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王渊,黑山岭穿青寨人士。”王渊答道。

“穿青寨啊,”宋坚想起四十二年前的那场叛乱,仔细思考之后,突然问,“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养子?”

王渊起身拱手,婉言拒绝:“多谢宋马头好意,但本人的父母俱在。”

宋坚对王渊愈发满意,又说:“我有个孙女,今年八岁,可许配给你为妻。你安心在宋氏族学读书,等你成年之后,须一心一意辅佐我儿。若能帮无涯夺得宣慰使之职,我可以违反族规,让你当宋氏的十二马头之一!”

什么情况?

沈复璁完全跟不上节奏,他们只是刚刚见面啊。

宋坚都没摸清楚王渊的底细,就敢许配孙女,还让他将来辅佐儿子夺位。

这些土司,做事也太草率任性了吧,万一看走眼了怎么办?

王渊就更让沈师爷感到意外,小小年纪,居然设计挑拨土人叛乱。这如果放在乱世,怕不是贾诩之辈,乱武天下啊!

“父亲,万万不可!”宋际连忙阻止。

宋公子虽然迂腐,但也明白宋坚想干什么。

王渊提出挑拨安氏辖地叛乱的计谋,是当下唯一可行策略。宋坚自己也有汉人幕僚,但个个目光短浅,竟不如一个小娃娃聪明。

两相比较,宋坚自然对王渊青睐有加,认为这小子值得栽培。

既然不能收王渊为养子,那就招王渊为孙婿,让他做宋公子的女婿。

这是土司的惯用伎俩,反正女儿、孙女多得是。就算看走了眼,也损失不大;而一旦招到贤才,那就赚大了!

等宋坚年迈体衰,王渊也该长大了,正好辅佐迂腐的宋公子,帮助宋公子夺取族长之位。

至于承诺让王渊担任十二马头之一,那纯属画大饼,根本无法操作,宋家是不会让异姓做马头的。

宋际之所以反对,是因为父亲的谋划,必然带来一场腥风血雨,把反对他嗣位的族人杀个干净。甚至,很有可能发生内部叛乱,到时候还得武力镇压!

022【各有心思】

宋公子一身正气,大义凛然道:“父亲,族人皆反对我嗣位,若是强行谋划,恐有不忍之事发生。为了家族和睦,孩儿宁愿放弃那宣慰使之职。”

“糊涂!”

宋坚顿时勃然大怒,当场骂道:“你这书呆子!”

“你本来就是嫡长孙,宋然有儿子也就罢了,他眼下都已经六十岁,才只生出一个女儿。贵州宣慰使的位子、宋氏族长的位子,于情于理于法,都该由你来继承!”

“你但凡脑子正常一些,不说那种乱七八糟的话。以你的身份,以我的实力,谁还敢反对你嗣位?便是宋然都不会反对!”

“你呢?读书都读傻了!一天到晚想着什么文章教化,还打算动用族产去广办社学,动了大家的银子谁支持你?”

“你还敢当面顶撞宋然,他是你大伯,是宋家的家主,你顶撞个屁啊,脑子被驴踢坏了吧!”

沈复璁听得额头流汗,汉人讲究家丑不可外扬,哪有这样当众骂儿子的?

更可怕的是,话里还夹杂着家族争斗,从头到尾都在说谋位之事。

房中还有外人在呢!

宋坚见沈师爷一副鹌鹑模样,冷笑道:“你不要怕。这贵州城谁都知道,我想让儿子继承宣慰使。路人皆知的事情,我还能杀你灭口?”

沈复璁擦汗说:“宋马头误会了。吾刚才焦躁烦闷,只因天气太热之故,并无其他任何想法。”

“窝囊软弱,不足为谋,”宋坚对沈师爷愈发鄙视,指着王渊说,“你还不如小娃娃。人家小小年纪,便知挑拨离间之策,此刻又从容不迫,这才是能办大事的人!”

“惭愧。”沈师爷只能赔笑。

自己好基友被瞧不起,宋公子忍不住顶撞:“父亲,沈兄满腹经纶,实为不可多得之贤才。你怎能如此轻慢?”

宋际看人的眼光,把宋坚气得扶额叹息:“想我宋坚白一世英名,怎就生出你这个糊涂儿子?”

宋公子虽然满肚子腹诽,也只能老实挨训。

沈师爷更加心虚,不敢再听下去,作揖道:“宋马头,鄙人内急,就先行告退了。”

宋公子非常体贴,好心指路道:“沈兄,茅厕在那边。”

“呃……”

沈师爷不知该如何接话,只能苦着脸说:“多谢宋兄提醒。”

宋坚被儿子气得炸肺,突然暴怒而起,猛敲其脑瓜:“茅厕,茅厕,茅厕,你真以为他去茅厕啊?我当初就该把你丢进茅厕里溺死!”

宋公子被敲得脑袋发晕,依旧不忘守礼:“父命不